第十二章: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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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都城當中,近日新開了一家估衣鋪。本以為就隻是尋常衣鋪而已,卻不料,這估衣鋪開業僅僅三兩天的時間,裏麵的衣物供不應求。短短幾日,便火遍了整個都城。
不僅是尋常百姓,就連一些達官顯貴家的小姐都來這裏購買衣裳。隻可惜,這估衣鋪隻是每日醜時才營業,過了這個時辰,就算是想買都買不到。
所以每天在估衣鋪開門營業之前,商鋪的門口,就已經排了一長串的人。放眼望去,好不壯觀。
“爺,前麵的路被人給擋住了。”
景湛聞言瞥了說話的侍從一眼,慵懶的說道:“發生什麽事了?”
“據說前些日子,開了一家估衣鋪,生意好得很。堵著咱們馬車的,就是那些排隊等著買衣裳的人。”
“估衣鋪?誰開的?這估衣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這麽多人來買?”
景湛來了些興趣,原本慵懶的語氣當中,都帶了幾分興味。
那侍從聞言看了景湛一眼,隨後小聲回道:“好像是相國府大小姐開的,據說是樣式新穎好看,每日隻賣那麽幾件,所以買的人便多了些。”
“葉從歡開的?”
侍從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不過這事應該隻有我們的人知道,葉小姐動作謹慎。明麵上,這家估衣鋪的老板隻是一個普通人。”
話說著,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那侍從忽的輕笑了一聲,說道:“不過就算有人知道,估計也不敢相信,葉家大小姐,竟然會有這樣的經商天分。”
景湛沒說話,妖冶的麵容上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容,良久,才見他唇角微微上揚了幾分,開口說道:“換條路去相國府,好些天沒見那丫頭,倒有些想她了。”
他這話說的十分曖昧,但狹長的鳳眸當中,卻不見絲毫愛意。有的,隻是那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那侍從早就習慣景湛深不可測的模樣,見此也不會大驚小怪,應了一聲,隨即便讓馭夫調了頭,換了條路去相國府。
他今日前往相國府,倒不是專門去找葉從歡。而是受了葉嵩的邀約,來相國府中做客。換做之前他定然懶得理會,不過這次,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下來。
其實到現在,他還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葉從歡當初會來投靠他。
想她一個相國府的大小姐,即便不受相國的寵愛,但她與太子已有婚約,以後嫁出相國府,成為太子妃,那權勢富貴,該有的也都有。
換做其他女人,壓根就不會做出她這樣的事情來。
不過轉眼一想要是葉從歡不那麽做,反倒不是葉從歡了
葉嵩忽然宴請景湛的事情,葉從歡也是剛剛得知。這幾日她忙著估衣鋪的事情,相國府上的事情也鮮少顧及。
而葉婉雲,這幾日,不知為何也消停了下來。每次碰到的時候,也隻是看了她幾眼,一改往日的冷嘲熱諷的態度,甚至有些時候,開始有意無意的親近她起來。
葉從歡不傻,自然明白,葉婉雲的態度不會無緣無故的改變。
這其中,定然有什麽陰謀。
“小姐,二小姐送來了新的常服,說是待會兒見九王爺的時候穿。”
進來的丫鬟是清歡,自那日葉從歡說過那番話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在葉從歡麵前提及過阿七分毫。
這人就是這樣,沒有觸及到自身利益之時,會為你出頭叫屈。可若是觸及到了,哪裏還會管你是死是活。
葉從歡看了那常服一眼便收回了視線,隨而說道:“把它扔了,今晚的宴席,就穿前幾日新做的那件白的常服。”
清歡低低的說了聲是,將那常服讓其他丫鬟扔了去,自己便開始著手替葉從歡梳妝。
待到景湛來到相國府時,已是酉時三刻,葉嵩還有葉從歡他們,早已等候多時。他來了也不客氣,漫不經心的受了葉嵩的禮,也不待主人發話,直接就坐了下來,壓根就沒把葉嵩這個主人給放在眼裏。
一番作為,完全就是紈絝子弟的做派。
葉嵩的嘴角抽了抽,眼中劃過一抹不悅之,但麵上還是滿臉堆笑熱情的招待著景湛。
葉從歡從景湛進來開始,就沒有看過對方一眼,完全把景湛當做不存在一般。然而她這樣做,其他人卻不會就此放過她。
景湛剛剛落座,下一刻,葉嵩便將她拉到景湛的身邊坐了下來。
她剛想要拒絕,抬頭卻看見景湛饒有興味的眼神,拒絕的話頓時咽了回去。和景湛打了這麽多次交道,她現在也大概明白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
正經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可怕,可不正經起來,那些個惡趣味,也著實讓人吃不消。眼下這個時候,這要是拂了他的麵子,到時候指不定對怎麽報複到她身上。
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現在她還是裝作溫順的模樣來的好些。
思及至此,葉從歡整個人頓時溫順了不少,她緊挨著景湛坐著,低眉垂眸的模樣,看上去十分聽話。
景湛將這一幕看在眼裏,薄唇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一旁的葉嵩一直關注著兩人的動靜,見狀立刻舉起酒盅,含笑說道
“聽聞前些日子小女得罪了王爺,今日臣特此設宴,來向王爺賠罪,還望王爺大人有大量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得罪?是有人得罪了本王,不過葉相以為,區區一頓飯,就能把本王給打發了?”
一番話說的漫不經心,但那瞥過來的眼神,卻透著淩厲。葉嵩本來沒把景湛給放在心上,一個風流成性,無所作為的王爺,就算再怎麽受皇上的寵愛,也終歸成不了氣候。
可現在看到景湛那淩厲如刀的眼神,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頓時明白,就算景湛再怎麽無能,他終歸是皇室的人。
在皇宮那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景湛能好好地活到現在,就絕對不會是一個善茬!
想到這裏,葉嵩的額間就忍不住冒出了點點薄汗,他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對著景湛賠笑道:“王爺說的對,王爺說的對雲兒,還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向王爺賠罪!”
“是爹爹。”
葉婉雲一改平日裏的驕縱,聞言乖巧的站了起來,給景湛還有葉從歡各自倒了杯酒,而後舉起酒盅,對著兩人含笑道:“之前是雲兒不懂事,冒犯了王爺和姐姐,希望王爺和姐姐能原諒雲兒,雲兒以後一定痛改前非。”
葉從歡沒動,一雙沉著的雙眼不動聲的打量著葉婉雲。換做前世,葉婉雲這般她興許還會相信對方是真的悔過自新。
但現在,她隻會覺得對方有什麽陰謀詭計。
“看在二小姐這般誠懇的態度上,本王就原諒你。這酒本王瞧著,還是二小姐那杯聞起來更香更醇一些,也不知二小姐是否能夠忍痛割愛,將酒讓給本王?”
“這”
葉婉雲含笑的麵容一怔,似乎沒想到景湛會來這麽一遭。他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葉嵩,見對方不動聲的點了點頭,這才含笑說道:“當然可以了,還希望王爺不要嫌棄才是。”
話落,葉婉雲將自己的那盅酒遞給了景湛,而自己則將景湛的那一杯給喝了。
本來葉從歡還有些懷疑葉婉雲他們在酒裏下了藥,現在看葉婉雲喝掉之後,這才放下心,將自己麵前的那杯酒也給喝掉了。
興許也是她多想了,葉婉雲他們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給景湛下藥。畢竟景湛是個王爺,他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葉嵩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這頓晚宴,表麵上看起來倒是和諧的很。席間,葉婉雲和葉嵩沒有給過葉從歡丁點兒難堪,態度較之從前來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待到晚宴結束之時,已經過了一個多接近兩個時辰。景湛好酒這事,整個都城,幾乎無人不知。他既然在外是一個風流成性,愛好吃喝玩樂的紈絝王爺,在相國府,自然也要把這戲給做足了。
所以等他快要離宴時,人已經醉的東倒西歪,分不清南北了。
“王爺既然已經醉成了這樣,再回王府,也是一番折騰。要不這樣,今晚就讓王爺留宿在府中。”
話是對著景湛的侍從說的,那侍從聞言眉頭一下就緊擰了起來,他似乎想要拒絕,下一刻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沉默了片刻後,對著葉嵩說道:“那就麻煩相爺了。”
“不麻煩不麻煩,王爺留宿在相國府,那是我們相國府的榮幸,一點兒都不麻煩。”
葉嵩似是真的覺得榮幸一般,臉上幾乎都快要笑開了花,話落又轉而對著葉從歡說道:“從歡啊,你和王爺關係好,王爺今晚宿哪間別院,就由你來安排吧王爺是咱們府中的貴客,你可要好好招待”
話落,也不給葉從歡回答的時間,轉身便離開了。葉嵩一走,葉婉雲對著葉從歡行了禮,也離開了。
頃刻間,廳堂便隻剩下葉從歡,景湛和他的侍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