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次交鋒(改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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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峰的吃貨精神不亞於朱朱, 他知道朱朱十分會吃,既然她都說美味, 自然不會差了。而朱子裕向來以青青馬首是鞍,青青吃辣,他必須得跟著吃辣。起初朱子裕和沈雪峰兩個還有些受不了, 吃兩口辣的再去吃一回清湯的, 可連續幾次就發覺清湯的有些寡淡,麻辣的吃起來越發讓人欲罷不能。
朱子裕吃得眼淚汪汪,卻夾著毛肚不肯鬆手, 上回他剛放進去還沒等吃,就被沈雪峰給夾走了, 他被辣的一邊張嘴哈氣一邊道:“來這吃了那麽多回, 沒有一次像這般過癮。”
沈雪峰透過窗縫見外麵天色有些陰沉,雪花已經飄落下來, 而屋內熱氣騰騰的滾著火紅的鍋子,頓時讓人覺得無比安逸滿足。微微側頭, 見徐鴻達也忍不住開始嚐試吃辣,卻不料一口下去嗆的咳起來, 卻又舍不得將口中的美食吐掉。朱朱也不知喝了幾杯酒,臉頰嬌豔若桃,兩眼水汪汪地似乎含了水霧一般, 瞅一眼心髒都跳的發慌, 別過眼去可是又忍不住想瞧。
沈雪峰隻當是吃的太辣所以才臉紅心跳, 忍不住到窗邊吸了兩口冷氣, 努力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身後青青不知道說了什麽,朱朱笑了起來,銀鈴般的聲音撞擊著沈雪峰剛剛冷靜下來的心髒,沈雪峰捂住胸口,忍不住回頭瞅了一眼,正巧此時一股冷風帶著雪花從半開的窗子吹了進來,朱朱下意識扭過頭來,醉眼朦朧。兩人四目相對,朱朱的眉眼中帶著不韻世事的純真笑容:“下雪了呢!”
沈雪峰僵硬地把頭扭過去:昨天母親說要相看哪家閨秀來著?
馬車裏的火爐燒的旺旺的,沈雪峰上去檢查了一番,見裏頭暖和又沒藏什麽煙氣,趕緊讓兩個姑娘裹著披風上了馬車,徐鴻達一臉憂愁地爬了上去,看著靠在小女兒肩膀上的朱朱,十分不解:“沒給她倒酒啊?怎麽就喝醉了呢?”
沈雪峰:合著你閨女一杯一杯光喝我的酒你就沒瞅見啊?
歎了口氣,見朱朱已經靠在青青肩膀上沉沉地睡著了,沈雪峰解下自己的大氅蓋在她身上,忍不住說道:“估摸著嚇著了,喝點酒也好,回去睡一覺醒了就忘了。”
徐鴻達苦著臉看著沈雪峰:“領了個醉醺醺的姑娘回家,我一定會被罰跪搓衣板的。”
沈雪峰驚愕地看著他:“居然還要被罰跪嗎?”
徐鴻達滿心苦澀沒處說,還是朱子裕十分貼心,湊過來嘻嘻笑道:“徐叔,你說了他也不懂,他可是萬年老光棍。”
沈雪峰忍不住從車廂裏的小匣子裏摸出一把扇子,朝著朱子裕的腦袋就敲:“屁大點的孩子,好像你懂似的。”
朱子裕一邊躲一邊偷偷看著青青,有些羞赧地說:“要是我喜歡的人讓我跪搓衣板,我甘之若飴。”
青青正好將朱子裕的神情納入眼中,心中一暖,她兩輩子的人生經曆自然知道朱子裕喜歡她,她為少年純粹熱情的喜歡而感動,但家世的懸差讓她隻能假裝懵懂,畢竟離及笈還有幾年,未來變數太多,她不敢隨便應承,她怕兩人實現不了對彼此的承諾。
徐鴻達見朱子裕的眼睛粘在青青身上就離不開,心中十分無語:你別以為你瞅我閨女沒人看見,屁大的小孩竟然敢對我閨女起心思,再不能讓你進門了。
沈雪峰則是震驚臉:這麽小的孩子都知道喜歡,那我……剛才那種心慌是喜歡嗎?可是嘉言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呢,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才心慌的。
馬車沒敢停在大門,直接從後門進來,叫了個婆子背著朱朱送回了她的院子。沈雪峰看著朱朱消失的背影,悵然一歎,總覺得自己今天有些不對,有氣無力的和徐鴻達告別,他上了自家的馬車。
沈夫人聽說兒子回來了,自己親自到二門處拎著沈雪峰的耳朵把他揪到正院:“今天一天你跑哪兒去了?”
“啊?”沈雪峰茫然地看著沈夫人。
“啊什麽啊!”沈夫人一巴掌拍他背上:“下次休沐不許出去了!你大嫂的表妹要到家裏來做客!”
此時滿腦子都是漿糊的沈雪峰下意識的問:“她喝酒會臉紅嗎?”
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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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鴻達看著亦步亦趨跟著青青後頭的朱子裕,眼看都要跟到姑娘的院子裏了,還舍不得走。徐鴻達實在忍無可忍的抓住他的領子:“什麽時辰了你還不回家。”
朱子裕委屈地暼著青青,青青見他像是要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看著自己,忍不住又心軟了:“今天吃了太多辣,恐怕胃會不舒服,晚上吃點粥湯。明天我煮八寶粥,你要是出的來就過來吃,要是明天雪太大就別出門了,後天還做呢。”
朱子裕的腦袋就和小雞啄米似的不停點頭,他自動忽略了最後一句,拍著胸脯保證:“明天一準兒來。”
青青忍不住噗嗤一笑:“行了,快回去吧!”朱子裕嘿嘿笑了兩聲,似乎想顯擺顯擺自己,腦袋一熱腿一蹬,徐鴻達就見眼前一花,待回過神來便見朱子裕蹲在兩家之間那堵高高的牆上,朱子裕回過身來還向青青招手:“青青明天見!”
徐鴻達:……明天就給閨女換個院子!
朱朱一覺睡到天色大黑才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睛,見堂屋裏燭光搖曳,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鬆鬆的把頭發攏了攏,披了件衣裳就出來了。
青青正盤腿坐在榻上擺圍棋,聽見聲音回頭一笑:“姐,你醒了?”
“嗯,什麽時辰了?我看天都黑了?”朱朱一邊說一邊自己倒了碗茶水一幹了。
“戌時了。”青青看著睡的臉上紅撲撲的朱朱,好奇的問道:“中午時候我就給你倒了兩回菊花釀,你怎麽就喝多了?”
朱朱一臉茫然:“不會啊,我杯子一直都是滿的,我喝了十來杯呢。”忽然想到吃飯時沈雪峰看自己的神情有些奇怪,朱朱後知後覺的悟到了真相:難不成自己喝了沈大人的酒?
朱朱紅著臉在那想東想西,青青見寶石和糖糕拎了食盒進來,便將剛才的話題丟開,笑道:“中午吃的多,晚上在娘那屋我也沒正經吃兩口,這會兒餓了,也正好喝碗粥。”
朱朱收斂了心神,和青青洗了手到炕桌上一看,一碗芋煨白菜、一碟拆骨鵝掌、一碟炒瓢菜心、一碟麻油拌大頭菜,另外有一罐熬得又爛又糯的紅棗桂圓粥,一盤胡桃大小的饅頭。
中午吃了幾盤子肉下去,晚上吃著小菜就粥正好,姊妹倆除了白菜隻吃了幾口外,其他三樣小菜都吃淨了。
外麵的雪越來越大了,青青聽著外麵沙沙的雪聲有些發愁,也不知明天雪是否能停,要知道不叫朱子裕來好了。依他那個實心眼,隻要自己說了,天上下刀子他也得過來。另一邊,朱朱拿著一本書半靠在榻上,也難得的怔住了……
翌日一早,青青早早醒了,推開房門一看,外麵天光大亮,兩個粗使婆子在院子裏掃那厚厚的雪。寶石從廂房出來,一眼瞧見了,忙把青青請了回了屋裏,嘴裏還抱怨著:“才剛醒就出來,若是凍著了可怎麽使得。”
青青笑道:“你看我從小到大可得過一回病?”寶石這才不言語了,說來也奇怪,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是再皮實,一年到頭總會病上兩次,偏偏青青連噴嚏都沒打過一個。有時候朱朱發熱鼻塞,青青整日和她吃住在一起,也沒過了病氣兒。
吃過早飯,青青去廚房親自將昨晚泡好的各種豆子,加上大米糯米和七八樣幹果放在砂鍋裏用小火慢熬。等粥熬好了,青青也不讓端下來,將爐火壓到最小,將砂罐放上頭熱著,預備中午時候吃。剛拾掇利索,朱子裕就匆匆忙忙的來了,隻是他也來不及多坐,急急忙忙地和青青說:“我外祖家從北邊回來了,我得趕緊過去,這幾日隻怕不能常過來。”
青青忙道:“你打出生就沒見過你外祖,這次回來少不得多親近親近,你叫天莫來說一聲就行了,怎麽還自己過來?”
朱子裕看著青青,一臉認真:“昨天都說好了今天再見的,若是我不來豈不是對你說話不算話了。”
看著這實心眼的孩子,青青心裏暖暖的,連忙叫人把煮好的粥裝一小罐遞給他:“一會兒在馬車上喝。”
朱子裕接過來遞給天莫,又囑咐青青:“這幾日雪大,你別去鋪子裏了。若是再有什麽高官貴胄的要見你,你可別再自己就去了,記得叫人告訴我,一切有我呢。”
青青連連應聲,終於將這個話癆送走了。
朱子裕的外祖楊漢奇乃本朝的輔國將軍,自打十餘年前就駐守在蒙古邊境。有這名征戰了一輩子沙場的老將在,韃靼、瓦剌這些勢力就不敢造次,反而彼此爭鬥不休。可楊漢奇已經老了,六十五歲的他開始想念自己的家鄉、想念京城、想念他那從未見過麵的外孫。於是他給盛德皇帝上了封折子,想卸任回京。
盛德帝感念輔國將軍勞苦功高,立即準了折子,又派了一員大將去駐守邊疆。楊家在京城的宅子已經十多年沒人住了,雖然年年修葺也有下人打掃,但依然有些破敗。盛德帝下旨將一閑置的侯府重新翻修了一遍,賜給了楊漢奇。
今天一早,楊漢奇帶著一家大小十餘口人曆經數月的跋涉終於趕在臘月前回了京城。楊漢成帶著三個兒子進宮覲見,楊老太太則打發人去接她那寶貝外孫。
朱子裕得了信趕緊到中城徐家走了一趟,然後才去了將軍府。而此時,朱子裕的後娘高氏則嚇得慌了手腳。說白了,當初高氏硬攔著不許朱子裕學文學武,還不是欺負沒人替他撐腰嗎?雖說高氏沒少給朱子裕告狀,不是說他獨占了老公爺的書房,就是說他不著家,奈何公爺和老太太都不覺得是大事。可若是找朱子裕麻煩,高氏又沒那本事,後院小妾一個接一個的生孩子她還擺不平呢,哪兒那麽多功夫去查朱子裕在外麵做什麽。兩人僵持了這麽些年,眼見著朱子裕一天天大了,高氏正琢磨著想個什麽法子將自己兒子的聲望提上來,人家朱子裕的將軍外公回來了,高氏頓時傻眼了。
朱子裕到將軍府時,老太太剛沐浴完正在晾頭發,乍見一俊俏的少年郎大步走了進來,頓時淚如雨下,也顧不得頭上包著的毛巾,下了炕就將朱子裕摟在懷裏:“我的寶貝外孫哦!我那苦命的閨女哦!”兩句話將朱子裕的淚也催了下來。
當年,雙胞胎外孫戰死沙場的噩耗傳來,楊家人備受打擊,還未從傷痛中走出來,又聽聞女兒去世的消息,楊老太太大病一場,既心痛女兒又惦記著未曾見過的外孫,但楊漢奇是武將,三個兒子在軍中也身居要職,沒有詔令不得回京。
楊家不知寫了多少信回京,起初鎮國公府還回信說說外孫的情形,可過了一兩年娶了繼室後,朱家就了無音訊了。朱子裕打小都不知道外公的存在,直到自己重新打開了老國公爺的書房,大管家朱永主動投誠,送上了一箱子的書信。朱子裕這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外公和三個舅舅一直遠在邊疆。
待楊老太太哭了個夠,丫鬟們擦幹了她的頭發重新挽上發髻,又領她認了三個舅媽,還有五個表哥、兩個表弟和三個表妹。突然多了一大家子親戚,朱子裕覺得既新奇又興奮。雖然平時也有書信來往,但因距離太遠,一年一兩封就很難得了,許多話都來不及說。聽老太太問起這些年過的好不好,怎麽習的武。朱子裕便將這些年的一點一滴都細細講了出來。
楊漢奇領著三個兒子從宮裏回來時,朱子裕正講到尋寶那一節,原本楊漢奇隻當他說話本子逗老妻開心,但又見朱子裕下盤沉穩,腿腳有力,不由地問道:“這世上還真有武功秘籍一說?”
朱子裕笑道:“當初年幼無知,聽了話本子就貿然去尋寶,若不是遇到了青青,隻怕我永遠也尋不到武功秘籍了。”講起青青,朱子裕話就多了起來,說當初青青怎麽幫助自己,又說這一年來,除了自學功夫和兵法外,徐鴻達時常指點他讀書之類的。
當初女兒的嫁妝是楊老太太一手置辦的,說起那兩處房子,楊老太太也有印象,聽說徐家每日照看朱子裕的飯食,楊老太太放了心:“幸好當初買了挨著的兩個院子,若不是徐家,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想想就心疼。”
朱子裕時常在家哄祖母,如今哄起外祖母來也十分順手,略微一矮身,把頭往楊老太太肩上一靠,略帶些撒嬌口吻說:“如今外祖母回來了,我就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一句話又勾起了一家人的眼淚。
楊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狠哭了兩場,不一會就累的睡著了。楊老將軍趁機將朱子裕叫到練武場上,讓兒子和他比試比試。矯健的身子、敏捷的腳步、一個個致命的殺招險些讓打了無數次仗的楊家小舅招架不住,朱子裕的大舅看的心裏直癢癢,也忍不住下了場,和外甥過了百十招,才找到他的弱點,略使了個破綻才勝了他。
楊老將軍滿意的點了點頭:“四年功夫,隻憑一本書就練到這般境界實在是難得,該好好感謝徐家人才是。”
楊家重回京城,少不得得擺幾場筵席,給相熟的人家、姻親都遞了帖子,徐家也收到了一份。
這幾個月來,寧氏帶著女兒也參加過不少筵席,家裏也請過幾個官家小姐來做客。隻是那些都是文官圈子的人,楊家是正兒八經的武將,因此徐家一來便有些顯眼了。
青青穿了一件大紅色貂毛鬥篷,趁的小臉越發雪白精致,她一進來,站在楊老太太旁邊的朱子裕就笑了:“青青。”
楊老太太生性直爽,知道徐家跟外孫交好,也不等寧氏來拜,便讓丫鬟托住了她:“聽說你有了身子,快免了這些虛禮。”又叫丫鬟搬椅子請她坐。麵對眾人疑惑的目光,楊老太太笑道:“你們不認識,這徐家和我家是舊識,這些年多虧他們家照料我外孫。”
眾人皆目目相覷,隻是不明白為何一個鄉下考上來的狀元怎麽又和楊家是舊識了,倒有知道楊家老家的,恍然大悟道:“可不是,楊老將軍和徐大人都是吉州府玫城縣的,是同鄉呢。”
青青脫了鬥篷交給了寶石,楊老太太招手把她叫到了跟前,握住她柔嫩的小手,細細打量她的眉眼,不住的讚道:“好俊俏的相貌,我瞧著倒有些聖文皇後的品格。”
有幾個誥命高的老太太聞言也紛紛點頭:“我說著怎麽眼熟,你這麽一說倒想起來了。不僅這丫頭像,徐夫人也有幾分像呢。”寧氏聽了臉色有些發白,握在一起的雙手微微發抖,勉強笑道:“聽聞先皇後容貌端莊、品格高雅,我們母女不過是蒲柳之姿,怎敢玷汙了聖文皇後的名聲。”
幸好眾人也沒糾纏這個話題,說了兩句就丟開了,倒是青青瞧見了母親不適,回到母親身後,從荷包裏掏出一粒藥丸,讓寧氏含在嘴裏。小小藥丸下肚,一股溫熱從腹中升起,從胸口轉了一圈又凝聚在腹部,似乎是在守護那未成形的胎兒。
高氏作為如今鎮國公夫人,也坐在較前的位置,雖說如今朱家的爵位比楊家的要高,但高氏本來就是繼室,這些年又存著些不好的心思,因此底氣十分不足。來了後,她還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隨後又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縱然這樣楊老太太也沒給她好臉色。
高氏鮮少接到宴請,這回出來做客又被人看低,因此心中十分鬱卒。這會兒看見朱子裕和徐家的姑娘相熟,又說常得寧氏照看,高氏忍不住嘲諷道:“怪不得子裕整天不著家,天不亮就出門,天黑了才回來,原來外麵有個長得像狐狸精似的小丫頭勾著。”
話音一落,不僅寧氏氣白了臉,眾人瞧高氏的眼睛也像看傻子般:剛說了這孩子像聖文皇後,你就說她和狐狸精似的,這不明擺著對聖文皇後不敬嗎?
看著楊老太太麵色難看,高氏隻當自己戳痛了朱子裕的痛處,還有些洋洋自得,不忘了提起自己的兒子:“若子裕像子昊一樣,每日在府裏認真讀書,哪會著了這小妖精的道!”
“鎮國公夫人!”楊老太太麵沉如水,用力一拄手中的拐杖:“你可敢將這話到宮裏再說一遍嗎?”
高氏有些懵逼,不過是兩個十來歲孩子的事怎麽又要扯到宮裏?思來想去,高氏這才想起青青長得和聖文皇後想象的話來,頓時麵如死灰,癱倒在地。
楊老太太十分感念徐家對朱子裕的照顧,怕高氏的話對青青名聲有影響,少不得辯解道:“徐家和我家本就有舊,前幾年子裕去玫城縣時也多虧了徐家照看。好好的世交,到你嘴裏偏偏如此不堪,高家就是這樣教育兒女的?怪不得敗落的如此快。”
高家衰敗是高氏心中的痛,高家但凡有些能力,她對付朱子裕也不會如此這般束手無策。高氏憤恨地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紮進了手掌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