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及笄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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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滿足的睡了一個午覺,醒來時看到一張俊俏的小臉近在咫尺, 眨都不眨的看著自己。剛睡醒的青青還有些迷糊, 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著,忽然意識到什麽,猛然睜開眼睛, 和朱子裕亮晶晶的眸子對視在一起。

    “青青,你醒了?”朱子裕臉蛋紅紅的,一臉幸福的看著青青。青青下意識往後躲了躲,用手背抹了下嘴角。

    朱子裕不明所以,還以為青青怕自己流口水丟醜,忙說道:“青青睡著了也很好看,沒有流口水,不用擔心。”

    青青:……我是怕你趁我睡著了偷親我!

    撐著胳膊慢慢坐了起來, 青青感覺頭有些微暈,輕輕的晃了晃頭, 說道:“這個果酒喝著甜滋滋的後勁倒足,我往常喝果酒都不醉的。”

    朱子裕笑著遞過來一盞熱茶:“你自己喝了三壺呢, 能不醉嗎?”青青連喝了兩盞茶方覺得好些了,問道:“什麽時辰了?這下我睡遲了恐怕家裏人知道我出來了。”

    朱子裕笑道:“我叫天莫去瞧了, 都在忙及笄禮的事,午飯也是自己吃自己的,倒不一定注意到你。”青青這才放了心,起來整理了下有些皺褶的衣裙。隻是因睡得太沉, 發絲難免有些淩亂。

    朱子裕身為青青的暖男忠犬,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他打開窗子,朝樓下停留的馬車吹了聲口哨,玄莫帶著一個包裹從樓下直接躍到了二樓。朱子裕打開包裹,拿出一麵銅鏡立在桌上,又把一個嶄新的梳妝匣拿了出來。

    青青坐在桌前笑道:“你準備的倒齊全。”朱子裕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見你睡著了,想著醒來時頭發會亂,才趕緊打發玄莫回家去取的。”

    玄莫很有存在感的站在桌前:“少爺買了好些女孩子的玩意放在屋子裏,都是準備送姑娘的。”

    朱子裕白了他一眼:“還不出去侯著,沒眼力價,怪不得娶不上媳婦!”莫名其妙被紮了一刀的玄莫捂著胸口從樓上又跳了下去,驚住了幾個過路的人,紛紛避讓不及。

    天莫嘴裏叼著一根稻草靠在馬車上看著玄莫一臉受傷的樣子,問道:“怎麽了?”

    玄莫哭喪著臉:“少爺說我娶不上媳婦!”

    天莫嘴裏的稻草掉了下來,十分吃驚地看著玄莫:“你才發現你要娶不上媳婦了嗎?夫人的陪房打算向玉瓶她家提親你不知道嗎?”

    玄莫傻了眼:“為啥?玉瓶不都給我做鞋了嗎?我都穿了人家三十二雙鞋了,為啥她家還要把她許給別人?”

    天莫氣的恨不得把他腦子撬開:“你也不知道你穿了人家那麽多雙鞋,為啥不托人向玉瓶家提親?”

    玄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湊到天莫跟前,小聲地說:“那回我聽見徐姑娘給咱少爺說的書,裏頭講了成親之前先戀愛的故事,我這不琢磨著也得學個戀愛嗎?”

    天莫聽了恨不得把他一巴掌拍土裏去,四下裏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裏才齜牙咧嘴的小聲說:“你也說是書上講的事,書上的事能瞎學嗎?”

    玄莫委屈地撇了撇嘴:“少爺也學來著!見天給徐姑娘送個花送個果的,還時不時勾勾小手,我都瞅見了!”

    天莫瞪著玄莫氣的沒法:“咱少爺和徐姑娘才十二!才十二你懂嗎?離成親還早著呢,人家有的是時間勾手指送禮物!你都三十了,玉瓶也十八了,誰有空跟你玩那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

    玄莫被天莫罵的狗血淋頭,偏偏還不敢吱聲。天莫想想自己能滿地跑的兒子,又瞅了瞅唯一剩下的這個蠢兄弟,感覺十分心塞,回頭見朱子裕和青青下來了,也不再和玄莫廢話了,隻說了一句:“我媳婦說這幾日玉瓶家可是很熱鬧,想娶她的人可不少,你自己掂量著辦。”

    玄莫似乎被嚇傻了一般呆愣愣地不出聲,朱子裕扶著青青上了馬車,一回頭撞到了玄莫身上,不禁說了他一句:“木頭樁子似的杵這幹啥?”

    玄莫眨了眨眼睛似乎終於回過神來了:“少爺我要告假!”

    “幹啥去?”朱子裕坐在馬車的車架上看著玄莫。

    “我要山上打大雁上玉瓶家提親去!”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玄莫恨不得馬上就去玉瓶家提親,和朱子裕說了一句,轉身幾個躍步就不見了蹤影。朱子裕忍不住笑道:“這是哪根筋不對突然開竅了。”

    天莫十分心塞,瞅著朱子裕說:“少爺,下回徐姑娘說書可別叫玄莫聽了,都快把那大傻子帶溝去了。”

    朱子裕想起玄莫最近的舉動,忍不住笑了幾聲,吩咐道:“回家和大管家說聲,替他準備聘禮再找個媒人。這個傻子,哪能光拿大雁提親的。”

    馬車進了朱家大門,青青照例從園子的小門回了家。到了院子,朱朱還在歇晌沒起來,青青索性去了寧氏的屋子。寧氏正在列朱朱的嫁妝單子,見青青來了,寧氏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歇晌起來了?中午子裕送來了烤兔子之類的,我叫人送了兩隻去你屋裏,可吃到了。”

    青青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機智的轉移了話題:“好厚的單子,娘晌午沒睡?”

    “略微眯了眯就起來了,心裏擱不住事。”寧氏放下嫁妝單子歎氣:“還有三日便是你姐姐的及笄禮了,到十二月就得出嫁,實在是太著急些。”

    青青撲哧一笑:“要是拖到明年去,我怕姐夫過年得住咱家不走了。”想了想自己的大女婿,寧氏也忍不住笑了:“好在打定親起就給她準備嫁妝了,雖然急了些,但也不至於慌亂。”

    青青好奇地摟著寧氏的胳膊,探頭去瞅那單子上列的鋪子、田地、宅子、以及各種古董字畫、家具等物。寧氏抽了抽鼻子,回頭看了眼青青:“吃酒了?怎麽一股酒味。”

    青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撒嬌的搖了搖寧氏的胳膊:“吃烤兔子,忍不住喝了兩盅果酒。”

    寧氏聽到果酒便沒再理會,隻是說:“過兩日家裏就來客人了,別見天身上一股酒味讓人笑話。”

    青青趕緊應了一聲,就怕寧氏多問。好在寧氏此時的心思也不在她身上,讓大丫鬟皓月和皎月兩人到庫房再理一遍嫁妝,看看哪些定了的還沒送來的趕緊打發人去催。

    當初買進來的石榴、葡萄,朱朱姊妹倆身邊的糖糕、寶石和徐婆子身邊的麥穗都嫁了人,有的嫁給了自家的小廝、有的嫁給了店鋪的夥計。幾個丫鬟成親後依然在府裏伺候,隻是不再近身服侍了,而是當了管事娘子,石榴和她男人就負責采買那塊。聽了寧氏打發人吩咐的話,石榴忙過來,給寧氏請了安又和青青問了好,這才回道:“家俱都打好了,如今放在那晾味,我昨天剛去瞧了一回。太太看是叫他們先送來咱放庫裏,還是等成親前再拉回來?”

    寧氏想了想,說:“這幾日先放那散著味,等朱朱及笄禮完事後再拉回來放東邊小院的庫房去。”

    石榴應了一聲,又回道:“花燭和彩紙都得了,隻是想著家裏近日事多沒叫往回搬,等及笄禮之後一起送來?”

    寧氏點了點頭:“你心裏有數就成,十月前各樣東西必須都得齊備了,別慌裏慌張的落了東西,到時候丟了咱家臉麵。”

    石榴忙應了一聲,看了青青一眼,和寧氏說道:“咱家二姑娘也該備起來了,大姑娘那會就是因一時尋不到好木頭,才拖延著現在才打完家俱。”

    “可不是。”寧氏也看了眼青青,卻不想她聽這話,指使她說:“胭脂鋪的月賬送來了,我沒空看,你幫我去瞅瞅。”青青起身笑道:“不就是說給我買木頭打家俱的事嗎?有什麽不能聽的。”

    寧氏氣的拿手直點她:“見天往外跑,臉皮都跑厚了,哪有閨女家聽見這不害羞的。”

    青青實在不理解這有什麽害羞的,笑著進了東次間。石榴笑盈盈地看著青青的背影說:“還是咱家姑娘爽朗,太太知不知道中城做糕餅的叫桂祥苑的那家?前兒他家掌櫃的請我去他家裏吃茶,她家那姑娘說照著大戶人家的閨秀養的,身條看著倒是婀婀娜娜的,可一問話就紅了臉,別提多小家子氣了。我當時就想問他家娘子,你們是不是對大戶人家的小姐有什麽誤解?依我說,還是咱家姑娘這樣最好。”

    寧氏聽了笑個不住,等笑完了才想起來:“他家請你去吃什麽茶?”

    “別提了。”石榴一臉好笑:“想接在咱家大姑娘及笄禮和出嫁時用的糕餅生意。我都服了他家了,咱家的瑰馥坊和他家點心鋪子就隔著不到五家,他家不知道咱瑰馥坊的糕點最有名嗎?哪裏需要外頭買那些東西。怪不得他家生意越來越不好,光悶著頭做那老幾樣,旁的什麽事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家的東家怎麽選了這樣一個掌櫃的。”

    寧氏聽了也忍不住笑,青青在裏頭聽著倆人談論的話題越跑越遠,忍不住探頭出來問道:“不是說給我準備家俱的事嗎?”

    一句話把石榴問愣住了,半晌才說道:“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正事。”寧氏忍不住回頭朝青青說了句:“把頭給我縮回去,哪裏都有你,沒見過這麽急著要嫁妝的姑娘。”

    青青吐了吐舌頭,又退了回去,正兒八經幫她娘看賬本。石榴又撿起剛才的話題說:“給咱家大姑娘打家俱那家新得了一些上好的酸枝木和楠木,我琢磨著先預定下來,架子床等以後量了新房再打,箱子櫃子桌案之類的可以提前叫他慢慢打著。”

    寧氏點了點頭,說:“先叫他留著,過幾日我叫咱家三老爺跟你一起去瞧瞧,若是料子真好,就付了銀子定下來。”石榴應了一聲,又把采買的賬和寧氏對了一遍,方才走了。

    東次間裏,青青也算好了瑰馥坊的進賬,將條條目目列好了拿給寧氏看,又拽著寧氏胳膊撒嬌:“娘,你這生意越來越好了,給我點零花錢唄。”寧氏瞅了她一眼:“少來,你那書畫坊一個月賺的銀子比我一年就多,你姐的酒樓還有你的份子,咱家就你是個大財主。”

    寧氏雖是如此說,但卻很享受女兒的嬌言嬌語,被她揉搓了半晌才叫皓月開了箱子,抓了一把新打的銀裸子給她,囑咐說:“出去玩別老叫朱子裕出銀子,咱家又不是沒錢。”

    青青笑著將銀裸子放荷包裏,湊到寧氏跟前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後飛快的逃走了。寧氏摸著被女兒親的臉頰,笑罵了一句:“越大越沒樣。”

    轉眼到了朱朱及笄禮那日,天剛剛亮,蜜糖和酥酪就伺候朱朱起來梳洗。聽到西次間的動靜,青青翻了個身,問珍珠:“什麽時辰了?”

    珍珠忙回:“才過卯時二刻(五點半),姑娘不妨再多躺一會兒。”青青剛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忽然又起來了:“不睡了,我去給姐姐做碗長壽麵去。”

    珍珠應了一聲伺候青青起床,瑪瑙則打發了個小丫頭去廚房讓廚娘先活出麵來,一會姑娘去了直接擀麵就成。青青洗漱之後,珍珠先幫她綁了簡單的麻花辮,瑪瑙端來院子裏小灶間溫著的燕窩紅棗,青青幾口吃完了,去西次間和朱朱互相問了安,這才去了大廚房。

    朱朱梳了精致的發型,隻是未用過早飯還不敢換衣裳,隻先細細畫了眉、塗了胭脂。因今日宴請賓客,要忙碌的事情多,早飯依舊是各人在房裏用。蜜糖幫朱朱收拾利索了,便打發小丫頭去廚房去提食盒,沒一會小丫頭回來了,後來還跟著青青和瑪瑙。

    食盒擺在了明間的炕案上,朱朱和青青盤腿坐下,瑪瑙一樣一樣的將食盒裏頭的東西擺上頭,最後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麵放在朱朱麵前,笑道:“原本太太也吩咐廚房給大姑娘做了長壽麵,隻是二姑娘想著自己做的可口,特意去廚房擀了麵條。”

    碗裏的麵條有小手指寬,打眼一瞧似乎上麵還有字。朱朱拿起筷子將麵條夾了起來,這才看到麵條上刻著“長命百歲、萬事如意”。看著密密麻麻的字眼,朱朱眼圈紅了,將麵條放在嘴裏,嚼了幾下咽下去眼淚也滾了下來。

    青青掏出帕子探過身幫朱朱擦掉滑到腮邊的眼淚,嘴裏說道:“不過給你做了一碗麵,怎麽還把你吃哭了呢?白瞎了酥酪給你塗的好胭脂了。”

    朱朱聽了撲哧一笑,眼圈紅紅的看著青青:“人家心裏難受,你還逗我。”青青笑道:“這有什麽難受的,隻不過是及笄禮又不是出嫁,等你出嫁那日再哭給我看。”

    一句話又把朱朱的眼淚勾了下來,青青不敢再提出嫁字眼,忙摟著她指著那碗長壽麵說:“快吃麵,冷了就不香甜了。我特意拿燉了一夜又去了油的雞湯調的麵條湯水,你嚐嚐鮮不鮮?”

    朱朱紅著眼圈點了點頭,低頭把一碗麵條都吃淨了,一點湯水都沒留下,她放下碗看著青青:“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麵條。”青青看著她笑了:“去年你生日時也是這麽說的。”

    朱朱忍不住撲哧一笑,惱羞成怒地看著青青:“你煩人。”說著就去咯吱青青,青青一邊躲一邊也去癢朱朱。姊妹倆嘻嘻哈哈用完早飯,寧氏過來一瞧朱朱臉上也花著,頭發也散了,瞬間頭都大了:“怎麽還沒梳洗好?趕緊打水伺候姑娘洗臉梳頭!”又囑咐青青:“今日來的客人多,你也好生打扮了,幫我招呼客人。”青青忙答應了,也重新去梳頭洗漱。

    朱朱換上了及笄特意做的華麗衣裳,青青則穿了太後讓針織局給她做的夏衫,連藍藍、丹丹幾個也認真打扮了一番,像模像樣地跟在青青後頭向客人請安問好。

    沈夫人是第一個來的,看著打扮的十分齊整的朱朱,心裏十分欣慰。盼了兩年的兒媳婦終於及笄了,沈夫人覺得她的人生終於要圓滿了,恨不得立馬把朱朱娶回家來,可以好好替他管教管教那糟心的小兒子。

    隨著沈夫人到了,其他的賓客也陸續來了。到了吉時,眾人來到正廳外頭的院子裏,寧氏將沈夫人請到到正賓的位置,其餘按照順序就坐。朱朱叔伯及兄弟姊妹們都坐在觀禮席,沈雪峰也厚著臉皮蹭了進來,也要瞧朱朱的及笄禮。

    見人都來齊了,徐鴻達起身來到前方給賓客們行禮作揖:“今天是小女徐嘉言及笄之日,各位親朋能來見證嘉言的及笄之禮,徐某不勝感激!”隨即繁瑣而鄭重的及笄禮開始了,隨著一拜、二拜、三拜,沈夫人三次為朱朱加笄,為朱朱戴上了太後娘娘賞賜的珍珠釵冠。

    及笄禮後,寧氏請眾人移到花廳坐下吃茶,朱朱一臉嬌羞的坐在沈夫人下方,接受著眾人的誇讚。

    原本都說徐家攀了高枝,搭上了太傅府的親事,可今日一瞧,也是徐家的姑娘好,要不然京城裏的姑娘那麽多,有幾個能得到太後親賜的及笄釵冠的?沈夫人看著朱朱也笑意盈盈,心裏對這個兒媳婦滿意至極,旁的不說,就憑能讓她兒子主動結束萬年光棍的生涯,就是最難得的好姑娘。

    朱朱陪著客人說了會話,沈夫人見她額頭冒了細汗,忍不住有些心疼,忙說:“如今已禮畢,我們在這不過是吃茶說話,你回去換身衣裳歇歇再來。”眾人聞言都笑道:“看這婆母多好,心疼兒媳婦。”朱朱臉一紅,給眾人福了一禮,才退了出來。

    來觀禮的各家夫人也有帶女孩來的,寧氏也趁機笑道:“我家也有個園子,雖不甚大,但她們姊妹打理的仔細,也開了不少好花。不如叫嘉懿帶她們到園子裏轉轉,省的在屋裏悶的慌。”各家夫人都說好,青青便帶著一串女孩和自己的妹妹們往園子裏去玩。

    朱朱回了屋子,脫下厚厚的大袖長裙禮服,蜜糖和酥酪兩人拿溫熱的汗巾替她把身上的汗擦了去,又換上一身新做的衣裙。剛收拾妥當,酥酪就瞧見一個二等丫頭叫寶瓶的撩起簾子探頭探腦地往裏看了一眼。酥酪皺著眉,掀了簾子出去說她:“姑娘沒發話,你就打簾子,沒規矩。”

    寶瓶忙福了一禮,說道:“剛才我打熱水回來,正好碰見了咱家大姑爺,姑爺說有賀禮送姑娘,不知是否方便?”

    酥酪忙說:“今天來的姑娘多,別衝撞了。趕緊把姑爺請到書房坐坐,我去叫姑娘。”

    因朱朱和青青作畫的需要,青青特意讓人將小院的東廂房裏明間和次間都打通了,改建成了一個寬闊明亮的書房。寶瓶將沈雪峰領到書房,又端上了茶和點心,這才退了出去。

    書房裏四麵牆上掛滿了姊妹倆的書畫,桌案上擺著未畫完的半成品。原本沈雪峰大愛書香居士的山水畫,認為其磅礴大氣,能激發男兒的壯誌雄心。可自打和朱朱定親後,沈雪峰的審美一下子偏愛到花花草草上去了,媳婦畫的花雍容華貴、媳婦畫的蟲鳥靈動逼真、媳婦畫的唇看起來美味至極……

    看著朱朱未完畫的一幅《詠春》,沈雪峰的思維已經在蕩漾在暖暖的春風裏了。朱朱掀開書房的簾子時,正好瞧見一臉癡笑的沈雪峰。

    朱朱繞過長長的桌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幅未完成的畫作,又抬頭看了看傻笑的沈雪峰,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雪峰哥。”

    沈雪峰的視線從畫作上挪到朱朱美若芙蓉的臉上,他癡癡的看著朱朱,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撫摸她的臉:“嘉言……朱朱……”

    朱朱一個不防被摸到了臉,瞬間臉若驕陽一般、粉腮通紅。魂牽繞的未婚妻子就在眼前,沈雪峰按耐不住心中的情感,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細長的匣子,取出一個鴛鴦同心樣式的簪子,輕輕的別在朱朱的發髻上。

    朱朱微微低了頭,輕輕問道:“好看嗎?”

    “好看!”沈雪峰兩眼亮晶晶地,溫柔的托起朱朱的臉:“我的嘉言特別好看!”

    朱朱嘴角彎起、眉眼間滿是羞澀,杏仁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沈雪峰。沈雪峰的視線細細描繪了青青的柳葉彎眉、滑過小巧可愛的鼻子,最後落在那抹朱唇之上。

    熾熱直白的眼神讓朱朱更加羞澀的同時也多少有些退縮,似乎察覺到朱朱的羞意,沈雪峰伸出一隻手扣住了朱朱纖細的腰身,將她往自己懷裏一帶。倆人目光相接,沈雪峰慢慢低下了頭,朱朱睫毛顫抖了兩下,微微閉上了眼睛……

    “珍珠,青青呢?”還在變聲期的男音打破了滿室的旖旎,朱朱瞬間清醒過來,紅著臉從沈雪峰懷裏掙脫出來。想到剛才的溫香暖玉和差一點就要嚐到的朱唇,沈雪峰瞬間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朱子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1:

    沈雪峰:朱子裕,你混蛋!你壞人好事、天打雷劈!

    朱子裕:成親了嗎?你就敢親親!要不要臉?

    沈雪峰:哼哼哼,別忘了我四個月後就是青青的大姐夫了。到時候我可以幫著我嶽父大人嚴防死守你這個隔壁的臭小子。

    朱子裕:……臭不要臉!

    沈雪峰:嗯?

    朱子裕:大姐夫好,大姐夫英明神武,大姐夫要不你重新去親一回,這次我保證不偷看。

    沈雪峰:……

    小劇場2:

    招財: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送晚霞!

    進寶:快別唱了!你說你咋那廢物呢,好容易把虛無給整下來,結果被他打趴下了,咱占領的山頭就這麽被虛無給搶去了,山上的那麽多野獸啊,白瞎了啊。

    招財:你說那麽多野獸他又吃不完,為啥不能和我們一起分享。

    虛無興奮地扛著野獸奔下了山:青青師妹,我來看你啦!看我送野味你喜不喜歡?

    朱子裕:我就想知道,為啥小劇場裏都能給我整出個情敵來?

    感謝土豪大大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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