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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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靜姝就穿著那一件似乎裹得嚴嚴實實, 又似乎什麽都遮不住的桃紅色軟袍, 亭亭立在燭光之下。
皇帝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神幽深難測。
薛靜姝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占據主動地位, 因此忍著羞澀, 上前一步, 手指搭上皇帝的前襟。
“陛下怎麽了?怎麽不說話?我身上這件衣服, 是陛下送我的,陛下說,我這樣穿,好不好看?”
皇帝捏住她的手, 聲音已經啞了, “皇後不管穿什麽都好看,就算不穿,也好看。”
薛靜姝被他這話說的渾身都熱起來,她自問就算自己再放開大膽, 也做不到像皇帝這樣,旁若無人地說著各種臊人的話。
她掙開皇帝的手, 慢慢退到床邊, 坐在床沿上, 歪頭看他,“夜深了, 陛下還不安置麽?”
皇帝緩緩靠近, 邊走邊解開身上的衣服, 隨手就丟在地上,雙眼如狩獵者一般,牢牢釘在他的皇後身上。
薛靜姝看著地上混亂的衣服,再看著他黝黑不見底的雙眼,心中嘣嘣直跳,忽然有點後悔自己方才大膽的舉動。
皇帝慢慢逼近,越來越強烈的壓迫感籠罩著她。
她突然掀開被子,一下子溜進被窩內,隻把一顆頭露在外邊,試圖掩飾太平,“時候不早,陛下快睡吧,我也要睡了。”
皇帝單膝跪在床上,伸手將她從被窩裏拉出來,按在自己雙手之間,俯身上去,“皇後現在才說這話,是不是晚了些,嗯?”
他一邊說,一邊動手解開薛靜姝腰間的衣帶。
這一件軟袍,渾身上下隻有腰間一條細帶固定,眼下他伸手輕輕一抽,絲滑柔軟的綢緞就向兩邊散開。
就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忽然綻放,露出裏頭含羞帶怯的花蕊。
薛靜姝倒吸一口氣,按著他的手,求饒般喊道:“陛下……”
“皇後要說什麽?”皇帝語氣平靜,隻是聲音啞到了極點,雙眼幽深不見底,嘴裏應著她,雙手在她如雪一般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慢慢遊走。
薛靜姝現在是真有些後悔方才撩撥他了,她咬著下唇,輕聲道:“曜哥哥,我錯了……”
皇帝曼聲道:“皇後何錯之有?有錯的是我,讓皇後穿著這樣的衣服,從棲鳳宮走到崇德殿。我應該把皇後關起來,再也不讓外人看見。”
薛靜姝忙說:“我裹著披風呢,沒有人看見。曜哥哥……”
她叫皇帝曜哥哥,隻是想著向皇帝討饒,卻不知,她每叫一次,皇帝的眼睛就更深了幾分。
他說:“過來親我。”
薛靜姝咬著紅唇看他,若是平時,皇帝提這樣的要求,她必定是不予理會的。但是今晚,是她主動撩撥了皇帝,如今皇帝被她撩聊起來,她自己卻怕了。
她總覺得今日皇帝的模樣,與平常任何時候都不同,令人心驚膽戰。
她不敢拒絕皇帝,隻得猶猶豫豫的伸出雙手,攬住皇帝的脖頸,微微嘟起唇,在他的薄唇上印了一下。
她退開一些,看著皇帝的眉眼,兩個人氣息交錯。
“可以了麽?”薛靜姝問他。
皇帝反問:“皇後覺得呢?”
這就是不行了。
薛靜姝咬咬嘴唇,又慢慢湊上前,伸出軟軟的小舌,如一頭膽怯的小鹿一般,在皇帝唇上輕輕舔了一下,一觸即分。
她抬起眼觀察著皇帝的神色,就如喝水的小鹿,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查探四周的動靜,唯恐有凶猛的捕食者隱蔽在暗處。
她看不出什麽來,皇帝既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
她隻得又靠上去,用紅紅的舌頭臨摹著皇帝的嘴唇。
這一次,在她將要推開的時候,皇帝突然伸手摟住她的後腰,將她整個人禁錮在自己身上,他張開嘴,將薛靜姝的驚呼凶狠地吞入腹中。
薛靜姝從前總覺得皇帝夜裏精力太過充足,總要來來回回磋磨她好幾次,但經曆過這一夜,她才知道原來皇帝從前還是隱忍克製了的。
到了後半夜含淚哽咽著睡去的時候,她在心裏無數次後悔原先對皇帝的撩撥,以後再也不幹這種傻事了。
如此,帝後之間第一次矛盾就此和美化解。
幾日之後,安陽長公主的駙馬因一件小事被皇帝訓斥,勒令禁足三個月。
京城內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忍不住感歎。薛家這位皇後到底有什麽手段,能將皇帝這樣牢牢地籠住?竟能讓皇帝連送上門的美人都不收。
要知道,蘇家那位姑娘,京城裏也是有不少世家子弟追著捧著的,可是到了皇帝跟前,似乎讓她連給皇後提鞋都不配了,怎麽不令人感慨?
轉眼到了五月底,再過幾日,皇帝就要移駕夏宮。
避暑山莊位於京城之外,那兒除了屬於皇家的夏宮,附近還有不少王公大臣的避暑別莊,此次皇帝移駕,他們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
這幾日,薛靜姝都忙著處理移宮事宜。
這一日下午,她妹妹薛靜婉進宮求見。
薛靜姝看她已沒有上一次的憔悴,麵色恢複了紅潤。
薛靜婉和定遠侯家二公子的親事定在八月份。此次出宮避暑,六月出發,八月回來,等薛靜姝回來時,薛靜婉的親事就近在眼前了。
她說:“這幾日在家中都做什麽?”
薛靜婉訴苦道:“最近娘除了讓我學規矩,還要我自己繡喜帕。”
薛靜姝笑著說:“這都是尋常百家的女子需要做的,怎麽到你這裏就成了苦差事一般?你隻繡一兩副出來,做做表麵功夫也就成了。娘肯定另外請繡娘幫你做了好的,若隻讓你自己做,恐怕到時見不了人哩。”
薛靜婉嘟著嘴,“娘也這麽說。”
薛靜姝又問:“那位定遠侯家的二公子,你見過了嗎?”
薛靜婉臉上笑容斂去,低頭揪著手指頭道:“沒見過,我也不想見他。”
“這又是怎麽了?難道林二公子惹了你不高興?”
薛靜婉皺著鼻頭:“他沒惹我,隻是我覺得,他原本是想要娶薛靜媛的,現在不得已娶了我,我既沒有薛靜媛漂亮,也沒有薛靜媛聰明,算來算去,他似乎虧了。我不敢見他,要是他讓我賠他怎麽辦?”
薛靜姝放下茶盞,“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薛靜婉小聲說道:“沒有誰跟我說,我自己聽到的,現在京城裏就有這樣的流言,說如果不是三姐姐你做了皇後,林家的二公子才不會娶我。是我搶了薛靜媛的姻緣。”
薛靜姝沉聲問她:“這話你也信了?”
薛靜婉忙道:“我沒信。”
薛靜姝眉頭這才解開,說:“你別總是管別人說什麽。一個人兩張嘴皮子,上下一開合,就要說人的是是非非。他們不會管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何,不管是誰做錯了,誰是占了理的,一貫隻用自己的惡意去揣摩別人,見誰的日子過得好了,嘴裏就要酸一把,見誰落魄了,就去踩一踩。似乎這樣子才能夠讓他們體會到生活的樂趣。
實際上,隻有最不得誌的人才會這樣做,他們是最可悲的一群人。
你如果將他們的話當了真,並且放在心上,那你就中了他們的計,如了他們的意了。
婉婉,你不是小孩子了,再過兩個多月就要成親,自己要學會去麵對。不管是別人的讚譽還是詆毀,不能總是一昧的想要逃避,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你更加軟弱,讓你的敵人更加猖狂。”
薛靜婉被他說得羞愧,小聲道:“我知道了三姐姐。”
薛靜姝點點頭,腦中則想著是誰散布了這樣的謠言。
恐怕,還和薛靜媛那一群人脫不了關係。
雖然太皇太後剝奪了大房襲爵的權利,可是隻要大房的人還在,那他們的小心思和小動作就不會停止。
除非,想個法子一勞永逸。
傍晚,皇帝駕臨棲鳳宮。
薛靜姝正指揮人將書架上的書本裝箱,到時候要運到夏宮去。
皇帝也叫人抬了個箱子進來。
薛靜姝問道:“那箱子裏是什麽?”
“一點小玩意兒。”
薛靜姝便沒太在意,仍專注自己手頭的事。
等她去偏殿沐浴完,從浴池裏出來時,卻發現自己放在池邊的衣服不知何時不見了。
能幹這種事的,除了皇帝還有誰?
她心中正腹誹,就這樣皇帝捧著方才那個箱子進來,薛靜姝裹著擦身的布巾,無奈道:“陛下將我的衣服放在哪裏了?快還給我。”
皇帝將那個箱子打開,說:“不都在這裏?”
薛靜姝探頭一看,裏頭五顏六色,跟彩虹一樣整整齊齊碼了七八件衣服,她隨意抽出來一件抖開,竟跟那日晚上被皇帝扯壞的軟袍是一模一樣的款式。
皇帝還在說:“我一共讓人定了九件,每一件顏色都不同,等去了夏宮,皇後一日換一件,最後一日可以休息。”
薛靜姝羞惱地將手上的衣服丟到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