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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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堯?

    蔻兒隻一聽就知道, 這說的可不就是風嬈嬈,她嬈表姐。

    風堯這個名字是嬈表姐為了方便在外頭使用的化名。因為用的時間長了,外頭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風家有個少爺叫做風堯,其實風堯屬於不存在的人物。

    而現在有人說是被風家的風堯少爺差點打死, 蔻兒心裏頭滿滿是荒唐, 她眼中藏著一抹嘲弄。話中被打的這人是個成了年的男人吧,不但被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按著打毫無還手之力, 事後還大聲嚷嚷自己受了委屈想要找風堯報仇, 這麵子看起來是完全不要了啊。

    金灣還在那裏補充著說:“事情的經過, 妾身隻聽了不多,好似是因為風家的少爺看上了別人新買的藥草,出價沒有買著,懷恨在心,去把人搶了不說還打了一頓。”

    然後她小心翼翼看著蔻兒,又說著:“隻是聽聞這個風堯少爺素來做生意是個爽利人, 妾身覺著這件事中大約是有所隱情的。”

    “嗯。”蔻兒聽了含著笑, 也沒有多急, 她問道,“可知道被打的人是哪家的麽?”

    “妾身聽說是姓章的人家,做藥材生意的,以往在京中也有些門道, 算是有名有姓的人家。被打的那人是章家的小少爺, 也沒有聽說過有什麽不好的前科, 所以許多人都以為是風家的少爺仗著皇後您的勢, 在欺負人呢。”

    蔻兒猜測其中必定有什麽不對,她也不與金灣說,隻含笑道:“本宮倒是不知道,風家的表哥有哪個是狂悖的。”

    點到為止,金灣自然也懂得。她隻陪著笑,又把京中發生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說與了蔻兒。

    蔻兒與金灣在廊外坐了不多時,聽到了許多的事情,本還想繼續在外頭,隻怕裏頭田家母女多心,起身帶了金灣回了外殿。

    外殿中和她離開時一樣的冷清,田母也好田幽也好低著頭默不作聲,完全沒有抬頭看金夫人一眼。金夫人估計碰了壁,正一個人坐在一側喝著茶,與尚竹說笑著。

    蔻兒回來時,三人起身行了禮。蔻兒此刻已經從金灣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田幽是個悶葫蘆,一句話都沒有的,她再留她們也無用,索性給金灣並田幽一人賞了一對玉釵,派人送出了宮去。

    昭露殿中離了人,蔻兒咬著指甲思考著剛剛金灣的話,她忽然有些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完全被裝進了一個籠子裏,許多消息不得而知,隻每日渾渾噩噩依靠著宣瑾昱生活。

    這樣是不行的,她得想個法打破僵局才是。

    正巧金灣所說的事情中,也有些她在意的,索性鋪了紙把金灣說的北卓郡王與北成郡王等人交好的事情寫了上去,照例交給了晚香令她去勤政殿給宣瑾昱,她自己也則叫來了當初從風家帶來的四個丫頭,左右看看,指了絲鳶。

    “你拿了牌子出宮去一趟,去風家,先把我給外祖父母準備的禮送了去,問過外祖父外祖母好,替我與舅舅舅母請個安,之後去問問嬈表姐,是否出了什麽事。”

    她頓了頓又道:“若是有什麽事萬萬不可瞞著我,定要說的清清楚楚告訴我才是。”

    絲鳶應了,領了牌子趁著尚未落鑰出了宮,前去風家。

    蔻兒知道,嬈表姐雖然看起來是個厲害的,可是事實上,她十分理智,斷然做不出搶人財務還把人打傷的事情。蔻兒別的不擔心,隻擔心如今因為她,外頭故意有人給嬈表姐下套,把成為了皇商的風家裝進去,給風家帶去無窮後患。

    陸昭一個嫡郡王妃帶來了北成郡王的消息,金灣一個側妃,也帶來了不少消息,宣瑾昱從勤政殿中忙完了直接乘了肩轎回了昭露殿,他對蔻兒也是感慨萬千:“我竟然沒有想到,這幾個女子也是厲害的,她們的注意力都在一些細枝末節上,偏偏這些細枝末節,起了大作用。”

    蔻兒脫了鞋,腳架到宣瑾昱腿上,帝王任勞任怨一邊給她按揉小腿,一邊還在說著正事:“金灣也好,陸昭也好,都算是立功了。”

    “莫非北卓郡王真的也有些問題?”蔻兒不由咋舌,一共一個嫡妃兩個側妃,兩個都除了問題,唯一一個什麽事兒也沒有的,就是悶罐子的田幽,平西郡王那兒的消息是一個字也沒有透露出來。

    “算不得大問題,不過是打算在後麵推波助瀾一把。”宣瑾昱從中宮得了消息就派人出去查看,最後發現,比起心裏頭有些仇恨的北成郡王,北卓郡王單純隻是想給看不慣的宣瑾昱添堵,想在後頭興風作浪,不算的什麽。

    宣瑾昱也禮尚往來,當機立斷給了北卓郡王有些麻煩,短時間內,他自顧不暇,完全沒有時間去和北成郡王湊夥了。

    蔻兒也不知道這究竟算什麽。她總覺著北成郡王也好,北卓郡王也好,若是知道自己栽在了自己的妃子側妃手裏,隻怕到死都想不通。

    不過這就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了,畢竟那兩個郡王與她又不相熟,沒得為他們煩心的,她現在的重心,放在了風家。

    “陛下可知道外頭有個流言,說的是我外家。”蔻兒收回了腿,盤著坐在席上,主動給宣瑾昱揉了揉手,沒有兩下就停了,捏著宣瑾昱的手把玩,有些感歎,“說來算是我連累了外家,風家在襄城數代,還從未出現過這種事情。”

    樹大招風,大樹是她,被吹到的,就是她所庇護的人們了。

    現在隻盼著絲鳶回來,能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

    這件事說來宣瑾昱也不是很清楚,他隻問道:“風堯就是風嬈嬈?”

    “是啊,嬈表姐總要跟著表哥們在外行商,名字有些不便,索性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風堯,出門行事便利些。”

    “也就是說,這個風家少爺打人的事情,隻怕其中還有別的在其中。”宣瑾昱道,“畢竟一個女子,力氣再大,也不至於像外界所傳那樣,那人差點被打死。若真是在一個女子手中被打得半死,以朕看,他也無顏去麵見列祖列宗了。”

    “可不是!”蔻兒想起來就一陣笑,“嬈表姐看著厲害,可她也沒有正經學什麽功夫,不過是跟著家中的武頭隨意比劃過手腳,單打獨鬥不至於太吃虧就是。外頭傳的,卻變成了風堯是什麽力大無比的壯士,三拳兩腳把一個成年男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嘖,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那家人是藥材鋪子?”宣瑾昱問,“你派人打問了嗎,到底是因為什麽起來的糾紛?那家人背後是否有人指使,故意用風家來攀咬你?”

    這種事情他並沒有插手,畢竟皇後再年幼,也是天下母,她有著處理自己家事的權利,而他也願意全權放權給她,任由她去做。

    蔻兒搖搖頭:“我才派了絲鳶出宮,她還未回來,我估計等她回來了,才能知曉一二。不過我猜測,多少是和我有些關係的,畢竟沒有人會因為藥草去鬧一出大事,又不是我那師兄。“

    隨口說起了師兄,蔻兒突然心中不太|安穩,這事應該和師兄無關吧,畢竟比起嬈表姐,她這個師兄才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真真正正的弱男子一個。

    畢竟徐嵐長這麽大,一直都是個連藥箱都懶得背的人,要他鬧事打架鬥毆,還不如讓他直接一方子藥粉灑下去來的痛快。

    她心中隻略微想了想,就把師兄這個人選拋之腦後,繼續說道:“反正嬈表姐有錢,用錢解決不了的,她完全可以用我來解決,斷然不會去做打架鬥毆這種既跌麵子又麻煩的事情。”

    “你對這個嬈表姐倒是信任,”宣瑾昱問著,“之前與她關係很好?”

    “表姐中,我獨獨與嬈表姐關係最最好,從小愛纏著她,學著她做事。”

    蔻兒用力點點頭,又搖頭歎笑著:“說起來我當初也和嬈表姐一樣,化名風可一起在外行走過,不過我年紀小,他們帶我出去的少,見識自然也沒有嬈表姐多。”

    蔻兒提起風嬈嬈,滿心的崇拜:“嬈表姐當真奇女子,她不但不比男人差,反而事事都能做到男人做不到的地步,也沒有成婚的打算,獨自一人照樣能夠活得很好。而且她還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活的肆意瀟灑,好生令人羨慕!”

    她對風嬈嬈的崇拜字裏行間皆是,宣瑾昱有些不淡定了,哄勸著:“嬈表姐她心誌在此,對她而言這樣的生活是她所需要的,她能夠從逆境中帶來歡愉。但是蔻兒,我覺著你並不是真的喜愛自由而行,你一身懶骨,與我在一起,有我事事照顧你才是最合適不過的。”

    蔻兒失笑。

    她懶懶道:“你怕我被嬈表姐的自由給勾引走麽?”

    宣瑾昱歎息:“自然是怕的。世間女子少有嬈表姐這般灑脫的,她活的太過肆意與自在,對你們女子來說,自然是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話的確沒有錯,我從小就羨慕嬈表姐,渴望成為她那樣的人。”蔻兒說著,看見宣瑾昱臉色一緊,吃吃笑著話鋒一轉,“隻不過啊,陛下剛剛也說了,我一身懶骨,又是個怕麻煩的,如今活在陛下的庇護下也可,等到什麽時候,我有了自由的時間,偶爾出去外邊走走看看,增長閱曆知識,也算得上是瀟灑一回了。”

    宣瑾昱摩挲著懷中女孩兒的發旋,思及她尚未嫁入宮中時,要麽一身男裝去書鋪買話本,要麽跟著哥哥去花市挑花,沒有任何煩心事,悠悠閑閑。而入宮兩個月來,他的小皇後除了中宮就是泰華殿,整天不是在等他,就是在自己一個人玩耍,幾乎變成了一個與外界隔離的人。

    “蔻兒。”

    宣瑾昱突然叫了她。

    “嗯?”蔻兒聽到宣瑾昱喚她,不明所以,抬頭懵裏懵懂看著宣瑾昱。

    她眼前的夫君用手慢慢捋著她的發絲,用溫軟的聲音輕聲說道:“入宮兩個月,除了我沒有人能陪你,這麽長時間以來你在宮中悶了吧。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出宮去走走,順便去幫你嬈表姐解決解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