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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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遠陽伸手想遮, 腦子裏當即開始做艱難的鬥爭, 遮還是不遮?遮了矯情,不遮好吃虧, 讓戎哥給看光了!
因為緊張,他大口地喘氣,胸口劇烈起伏。
在暖黃色的燈光下, 他下巴和胸膛都沾著水,手要遮不遮的,那雙眼睛還紅紅地控訴般地瞪著霍戎, 就好像誰占了他便宜一樣。
更別說遠陽胸膛濕透,除開乳`頭,還有少年形態的薄薄一層的腹肌——當然和自己沒法比,不過瞧著好看罷了。
水跡朝著下腹蔓延去,因為趙遠陽的姿勢, 霍戎能看見他低腰內褲的邊緣。
他兩腿一條是掛在沙發椅背, 一條則是掛在扶手上,呈九十度岔開。
霍戎看見他這樣, 眼睛就是一暗,喉結不明顯地動了下。
“陽陽,衣服脫了。”他眼神不加掩飾地落在他身體上,心裏想其實趙遠陽發育得很好, 不像學生。雖然年紀不大, 但已經有吸引女人的本錢了。
脫……脫了???趙遠陽覺得呼吸都困難,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要讓他覺得窒息的曖昧氣味, 他一把拽過沙發抱枕,抱懷裏瞪他:“不!”
什麽都讓人看光了,還欲蓋彌彰地遮啊遮,蠢乎乎的。
“不什麽不,”他眉頭一皺,“脫了,我去給你拿新的。抱枕拿開,你這樣是要感冒的。”他不知道趙遠陽幹嘛這麽防備著自己,而且臉怎麽紅成這樣。
但霍戎也知道,趙遠陽不大正常。
上次他們運動會,他看見遠陽那個朋友摟著他,他就覺得沒太對了。兄弟之間,摟著挺正常吧?可擱趙遠陽身上,就不太正常了。
因為趙遠陽抗拒同為男人的自己,尤其在身體接觸這一塊。但趙遠陽居然不抗拒別的男性,這裏邊兒問題大了。
他沒再說什麽,趙遠陽也跟著陷入沉默,看見戎哥大步走到衣帽間裏,過了幾秒,重新取了件睡衣過來。
趙遠陽還是那姿勢,霍戎手裏拿著衣服,望著他:“哥給你換?”
他脫口就是一句:“不要。”
“你把抱枕拿開,別那樣,我背過去,不看你。”說著,霍戎舉起自己一隻手,表示自己什麽都不會幹,接著又把睡衣放到他手邊,然後舉起自己的另一隻手。
他舉著雙手,背過身去。
態度是很誠懇,也很讓趙遠陽安心,但總有那麽點不對。
他腦子裏亂,想不了太多,隻知道戎哥在縱容自己。
他快速地脫掉衣服,濕的就丟地毯上,褲子也濕了點,還有內褲,結果霍戎通通都給他準備了件!
他一邊防備地盯著霍戎的背影,神經兮兮地覺得戎哥後腦勺也像長了眼睛般,必須得盯著他,他後腦勺的眼睛才不敢睜開。他又快又偷摸地換好內褲,再套上褲子。
堅決防著霍戎,不讓他看見。
趙遠陽根本沒想過,要是霍戎夠誠懇,就不會背對自己舉著手,而是幹脆利落地出去,給他留一個隱私空間了。
等他換完,霍戎轉身,撿起他脫在地上的濕衣服,看見地毯那攤濕潤的痕跡,還有沙發上,到處都是水跡。
——這些通通都得換,等明天陽陽去上學了,再把沙發和地毯換掉。
趙遠陽盯著他的動作,欲言又止,他脫下來那堆衣服裏還有內褲,他不想要霍戎碰。
他別扭死了,看著戎哥手裏拿著他那堆濕衣服就超級難受,平時他內褲脫完就丟床上,回家就不見了,但他衣櫃裏總是補充在新的、洗幹淨的內褲。
他想到這裏,臉色愈發怪異,伸手,語氣幹巴巴:“你把衣服還我。”
霍戎語氣也有一絲奇異:“還穿?”
趙遠陽聲音更幹了:“穿。”
“好吧,等幹了再穿。”霍戎把衣服輕輕搭在沙發上,拿起那份同樣濕透了的文件,放在他的書桌上。
趙遠陽看見那份合同,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他這下才想起來前因後果,結果他還對他哥凶巴巴的。
霍戎給他的這份合同,是收購和和轉讓股份的合同,周淳的那百分之二十,被霍戎收購走了,不僅如此,股民因為眼看著破產、拋售的股票也全被他收走了,繼而全部轉到了遠陽頭上來。
完整地算下來,他擁有超過百分之九十的股份。
也就是說,現在他父母留給他的地產公司,是完全屬於他的了,再也沒人能搶走了。
周淳因為生意失敗,最近一直很不順心。公司眼看著要倒閉,他一直覺得有人在故意搞他,又猜不出是誰,他到底得罪了誰?
因為生意的原因,他和曹小慧又吵了很多次架,曹小慧罵他窩囊廢,要跟他離婚。
他便去找了趙遠陽,要哄騙他把股份移交給自己。結果趙遠陽這次可聰明了,聰明得根本讓他想不到,一口就拒絕了他的提議。
還說什麽:“破產就破產,破產好歹還是我的。”
而且回家的當晚,家裏便遭了竊,偏偏他們全家都睡得很死。奇了怪了,連一些家具都搬走了,按理說動靜不會太小,結果他們一家三口居然全都沒聽見動靜!
周淳不免想到,他找到趙遠陽時,趙遠陽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
“希望你和你的家人,今晚都能睡個安穩覺。”
可不就是安穩覺嗎!家裏東西全掉光了!曹小慧尖叫著要報案,哭得他腦仁疼。周淳粗略地清點了一番,渾身發冷地發現,但凡是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全不見了。
簡直鬧鬼了!
這一次,周淳認定是趙遠陽幹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公司倒閉前夕,有大老板出手收購了他手上的股份,給的價格挺良心,沒壓價。
聽人說這個大老板做的是珠寶生意,很有錢,但周淳沒見到人。
錢到手了,他踏實多了。
就在他剛從銀行出來的時候,戲劇化的事情出現了。
原本瀕臨破產的東方地產公司,起死回生了!而且在短短的時間裏,重整旗鼓,請了新的經理人,拉到了新的投資人,一夜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風光。
曹小慧把周淳罵得狗血淋頭,拉著他去了民政局,要離婚。
他們發生了什麽事,趙遠陽是完全不知道,但想來也不好過。
趙遠陽看著那份沾水的合同,心裏很不好意思,他神經過敏,對戎哥太凶了。
他不敢看霍戎,手不安地撓了下後頸,凶巴巴的樣子收了回去,跟他道歉:“對不起,哥,我太凶了。”
霍戎低頭注視著他被燈照亮的頭頂,眼裏包含著思索,嘴裏卻說:“是我的錯,不該那麽讓你喝水的。”
趙遠陽很愧疚,頭深深地埋著,盯著自己的腳看,“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
他沒再說了,霍戎也不說話了,隻是眼神若有所思,纏在趙遠陽身上。
霍戎離開他房間後,趙遠陽還心有餘悸,他摸摸自己的心髒,小聲地歎氣。
又忘記拿給戎哥簽名了,算了算了,他自己簽字。
第二天趙遠陽去學校了,地毯換了新的,沙發也換了新的,掛在沙發上的衣服再原封不動地收走。霍戎知道,趙遠陽根本沒有要繼續穿的意思,就是不想讓自己碰,實在太明顯了,霍戎一眼就看穿了他。
好幾天,兩人的氛圍都不大對勁,或者說是趙遠陽單方麵的神經兮兮,覺得霍戎怎麽看怎麽gay。
周六下午是家長會,兩點時,就有許多家長進了校園,從校門口處就開始有指示牌,指示著家長大禮堂的方向。
一中除了師資力量好,硬件設施也跟得上,校園麵積大,綠化好。
禮堂在操場邊上,可以容納三千人,暑假或周末的時候,有些匯演都會征用一中的禮堂。
霍戎是一個人來的。
他進學校的時候,給趙遠陽發了條短信,他正在上課。
趙遠陽立刻沒心思上課了,掏出手機摸摸,猶豫半天,回複了條:“先開年級上的,要去大禮堂,你找得到路嗎?找不到就跟著別的家長走。”
年級上的家長會主要是校領導講話,年級主任講話,總結這次期中聯考取得的優異成績,還對坐在台下的家長講解了一些管孩子、幫助孩子學習的方式。
學校還請了幾個學霸家長,上舞台現身說法,說他家孩子是怎麽學的。
一位家長說:“我孩子在火箭班,這次期中考試的年級第一。我覺得學習方法和自覺性很重要,我孩子住校,但她平時在家就非常自覺,當然……她也沒有死讀書,而是勞逸結合,該玩時玩,該學習時學習……”
好多家長都打瞌睡了,霍戎卻聽得很認真。
——他在取經。
並且忍不住對比別人口中的孩子,和他家陽陽。
陽陽很努力,也很聰明,不比這些別人家的孩子差。
“最重要的原因,堅決不能讓孩子談戀愛,這個階段是最重要的,要是談了戀愛,保管會毀了孩子!”
一些家長深以為然地點頭。
霍戎微微蹙眉,陽陽的心思……是有些沒對。
他當然不是那種看成績的家長,如果趙遠陽不喜歡學習,霍戎對他的態度也不會有差別。
可遠陽……是奇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