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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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遠陽蒙在被窩裏, 他還根本不知道自己踹到了什麽, 那腳又胡亂在空中蹬了幾下,沒踹正中心, 而是中了下腹。霍戎臉黑著,神情隱忍,捉住他的腳——趙遠陽皮膚好, 全身都是膠原蛋白,那腳嫩的,霍戎捏了幾下, 覺得像塊豆腐。

    他掌心繭多,在趙遠陽腳上一磨,那股質感以及顏色的鮮明對比叫他喉嚨發幹,褲襠發緊。

    霍戎眼睛深地盯著他的腳踝、小腿,再往上……剩下的則看不見了, 全縮在被子裏了。

    沒人撓他癢癢了, 趙遠陽就不會亂踹人了,而是無意識地喊了一聲冷。霍戎心裏歎氣, 給他用被子把腳蓋住。

    雖然踹不出什麽毛病,但是肯定也不好受就是了。

    他沒再繼續試圖喚醒趙遠陽,而是回了房間。

    他自製力雖強,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根本架不住讓人這麽用腳……踹談不上, 趙遠陽沒使力, 一腳一腳軟軟地蹬在敏感部位, 能叫人發狂。

    霍戎回到房間,就直接進了浴室。

    直到日上三竿才出來。

    遠陽年紀小,不懂事,可他是成年人了。雖然那方麵需求不強,但也不是榆木疙瘩,趙遠陽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還真的分不清楚。

    但的的確確,他起了反應。

    沒人吵他睡覺了,趙遠陽舒坦了,在床上昏迷了過去,睡得很死,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自從那天早晨他不知為何把戎哥惹到了,霍戎就再也沒來叫過他起床了。就算來,也不會上他的床,更不會摸他的腳。隻會掀開被子捏他的鼻子,硬生生把趙遠陽被憋醒。

    趙遠陽每次醒過來,就會不善地瞪他,霍戎好笑了摸摸他的臉,聲音也帶著那麽點笑意:“醒了啊。”

    每次等趙遠陽睜眼後,這還不算完。

    霍戎還必須得看著他,等他徹底清醒才能走開,不然下一秒他就能回到被窩裏,繼續冬眠。

    這孩子睡著的模樣,倒是很乖,蜷縮成那麽一團,瞧著跟什麽小動物似的。可是醒來後,腦袋伸出被窩,像個突然生長的植物,沒有偽裝,張牙舞爪地瞪著人。平常不瞪人時是迷人的桃花眼,一瞪起人來,就變得滾圓,在告訴別人,你惹他生氣了。

    霍戎感到有趣。

    更有意思的是,再過幾分鍾,趙遠陽徹底清醒了,就會記不清自己剛才有多放肆,又變得乖乖的,聲音軟綿綿地喊一聲:“哥哥早上好。”

    這態度前後差別,不要太大。

    叫趙遠陽起床,變成了霍戎每天必行的一項工作,好在他吃過一次虧,就防備了些,不會任由趙遠陽的起床氣發瘋,見著那腳開始踹人,他就眼疾手快地捏著他的小腿。

    而在早起時和戎哥對著幹,也變成了趙遠陽每天必行的一件事。

    等他徹底醒來後,就會想:戎哥是不是又摸他腿了?這個變態!

    冬天,他的出勤變得很糟糕,經常遲到不說,上課還老是打瞌睡。他總是戴著厚厚的圍巾,腦袋一歪靠牆上就能睡著,或者墊個軟枕在課桌,頭一垂就能埋著睡著。

    醒來時肩頸都不舒服。

    這樣偷懶的後果就是學習吃緊,等他意識到後,開始補救,就得花費更多的時間了。

    十二月底,家裏提前幾天開始為聖誕節做準備,和上個月的感恩節一樣,他們也不會放假。

    霍戎沒有回家的意思,似乎要在這裏陪著他過完整個冬天。

    作業堆積如山,趙遠陽看著便頭大,他不僅白天上課要睡覺,晚上霍戎給他補課,講作業,他還是會不小心睡著。

    夜寒露重,而屋裏卻暖氣充足,隻點著書桌上的一盞明燈,暖黃的燈光叫人瞌睡上頭。這是一種很難改掉的生理習性,趙遠陽意識到後,就把沙發換成了硬邦邦、冷冰冰的金屬製椅子。

    隻要他一靠上椅背,那刺激的冷意就會讓他驚醒。

    霍戎每次看他忍耐得很辛苦,就心疼。明明那麽困,上眼皮下眼皮都要打架了,還在苦苦撐著,眼皮耷拉,嘴裏卻催眠自己說:“我不困,一點也不困。”

    他不想那麽嚴格地要求趙遠陽,所以對他管的很鬆,發現他困了,就問他要不要睡覺。大部分時候他還是會搖頭,說:“我再學習會兒。”隻有少數時候,似乎是真的堅持不住了,霍戎的話更讓他睡意上湧,就說:“那我休息十分鍾,哥你叫我哦。”

    所以是趙遠陽自己約束自己,霍戎反倒會縱容他。

    趙遠陽一睡,他就把他抱床上去,心想剛睡著的陽陽是真的乖,腳也不會亂動,眉頭有一些因為做了很多難題,而打起來的褶子,他拿手一撫,就舒展了。

    霍戎不敢開屋裏的大燈,床頭的壁燈也不會開,隻留著書桌那盞燈朦朧的光亮,把他在床上放好後,給他蓋好被子。

    他眼睛很好,哪怕昏暗,他也能清晰地看見趙遠陽的輪廓,像是長大了的模樣。

    趙遠陽一上床,就自動卷著被子,頭倏地一縮,就進了被窩。

    霍戎就坐在他的書桌前,檢查他的作業,發現字是比之前好了些了。翻開右手邊台燈下的那摞字帖,趙遠陽在規規矩矩地臨摹正楷,現在已經快臨摹完第二本了。

    成效顯著。

    陽陽學習可能不夠快,領悟力可能沒那麽強,還常常走神,不夠專注,但他肯定是聰明的,知道任何事情,隻要堅持就能有結果。

    霍戎還在他這裏發現一些皺巴巴的考試試卷,上麵還冒充了自己的家長簽名。

    模仿得還挺像。

    他不看趙遠陽的書包,隻是會簡單地幫他整理書桌時看一看,這些書倒是幹淨,書頁上什麽都沒有。

    和學校裏那些不一樣。

    霍戎不知想到了什麽,在他的書桌前頭坐了很久,眼睛深得像窗外墨色的黑夜。

    早上他還是讓霍戎給叫醒的,那手指捏到他鼻子上,他嘴巴張開,一下就給他憋醒了。

    霍戎臉湊得非常近,趙遠陽瞪他兩秒,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道,他鼻子動了動。

    見他眼神逐漸清明,霍戎又笑:“清醒了啊?”

    這下趙遠陽又聞到了更重、更明了的古巴雪茄味,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鼻音嗯了聲。

    趙遠陽慢慢從被窩裏起身,霍戎遞給他一件外套,讓他先披上。

    趙遠陽笨拙地穿上外套,還是坐在床上不動,像等著人來伺候他。

    霍戎走進他的衛生間,拿了漱口杯和擠了牙膏的牙刷出來。

    這時趙遠陽已經不在床上了,而是去衣帽間換衣服了,他大概還沒睡醒,衣帽間的門都沒關。

    他也是有意避著霍戎,所以躲著換的,可他沒意識到,這衣帽間裏除了衣櫃鞋櫃,就隻剩下鏡子了。

    所以視力很好的霍戎,看見他坐在沙發上脫了上衣,再彎腰□□。

    看見他像是突然不怕冷了,光著開抽屜,翻找了條黑色內褲出來。

    這時才慢吞吞地開始穿衣服,一樣一樣往身上套,霍戎全都能看見,看見他發育得很好的身體,看見他從毛衣裏鑽出來,頭發一團亂糟,最後拿手抓了幾下。

    少年身材挺拔,雙腿修長筆直。該有肉的地方通通都有,看著倒是漂亮,可就是花架子,不頂用。碰他一下好歹有肌肉擋著吧?不管用,還是會叫疼。

    等趙遠陽層層疊疊地換上衣服,最後拉上校服拉鏈,從衣帽間出來,就看見站在陽台門邊的、拿著漱口杯和牙刷等他的霍戎。

    門開了,外頭是來自冬季的冷風,寒冽地吹著。

    趙遠陽也站在陽台,吹著刀子似的風漱口,屋內溫暖如春,外麵卻寒冷刺骨。

    他清醒了不少。

    早餐裏有烤火雞片,蘋果派。

    餐桌旁立著一棵不算高的冷杉,深綠色的冷杉,卻紮著紅色的蝴蝶結。

    看了眼日期,二十四號了。

    出門前,霍戎拿了一盒薑餅,又給他拿了幾個蘋果。

    現在幾乎沒有學生有過洋節日的習慣,趙遠陽給魏海帶了個紅蘋果來,他也不知道什麽意思,高高興興地就開啃了。

    他牙口好,吃什麽都讓人覺得香。

    盒子裏是一個完整的薑餅屋,看著很漂亮,趙遠陽說可以吃的,魏海就掰了塊煙囪下來。

    他仔仔細細地看,覺得這餅幹做得還真的是很精致,空心的煙囪,還瞧得出整齊的磚瓦。他丟進嘴裏,嚼了一口臉色立馬難看起來,吐了,眉頭深皺,“什麽味兒啊這,怎麽有這種餅幹!”

    趙遠陽好笑地把杯子給他,說:“薑餅。”

    “薑?薑做的?”他臉色非常難看,一口一口接著灌水,“我最討厭薑了。”

    哪怕這樣喝水,也怎麽都壓不住那股子濃烈的薑味。一整節課,他覺得牙縫裏、胃裏都全是薑,覺得趙遠陽故意的,把自己害苦了。

    害苦歸害苦,趙遠陽讓他削蘋果皮的時候,他還是乖乖照做了。

    趙遠陽是典型的嘴挑,吃蘋果永遠不吃皮,但他不會削皮,隻能等著別人切好,切成丁,放在他麵前。

    魏海給他把蘋果切成八瓣,往自己嘴裏塞了一瓣,壓下嘴裏的那股味兒,剩下的全給趙遠陽了。

    “對了遠陽……你知道不,那個誰,姓周的那女的,她退學了。”

    “退學?”他這還什麽都沒做,隻是把周淳搞破產了,怎麽就這麽脆弱,退學了?

    “是啊,因為她爸爸跟人合夥搞了個鋼廠,那種廠得關係過硬才能做,就求到我二哥頭上來了……”其實也不能說是求,要辦什麽鋼廠,化工廠……除了跟國資委打交道,還得過他二哥這關。

    “你幹嘛了?”趙遠陽看著他。

    “沒幹嘛啊,就把合同偷走了。”他一臉不以為然。

    趙遠陽盯著他,腮幫子鼓著,嚼著蘋果,“你能隨便進你二哥書房?”

    “哎呦喂,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別說我二哥的,我爹的我都能進!”他一臉笑嘻嘻。

    趙遠陽說:“那然後呢?他生意失敗?虧錢了?”

    “豈止是虧錢了,他借了錢做的生意,你知道這生意隻要做上了,就是穩賺不賠的,人人都想下水來摻和……他借了錢,現在還不上錢了,房子都賣了!”

    “那周思思退學跟這個有什麽關係?”他把最後一牙蘋果丟嘴裏。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班上有個男的喜歡她,可能逼她談戀愛,或者上床吧……不清楚。”校園八卦,就算不去打聽,也會跑你耳朵裏來的。

    整個學校就那麽大,就那麽點人,發生了什麽大事,隔日就傳得沸沸揚揚。

    還有人說,說學校裏有學生在實驗樓亂搞,還不戴套!

    被發現了,就退學了。

    到了晚上,已經傳得變了味兒,說:“那兩個學生聲音太大了,就讓羅主任聽見了……羅主任最喜歡去那裏晃悠,每天都要抓幾個抽煙的,這次居然這麽嚴重!”

    趙遠陽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他對這個的興趣不大,知道周淳一家過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霍戎把他接回家,給他準備了宵夜吃,還是甜膩的蘋果派。

    因為他也知道這聖誕風俗在這邊不算很流行,很多人都不過,他覺得遠陽肯定也不習慣,所以沒有弄得非常隆重,隻簡單地在屋內屋外布置了冷杉和燈,專門給趙遠陽準備了一份禮物。

    僅此而已。

    和平日的每個夜晚,都差不多。

    但對趙遠陽而言,這是他過的最冷清也是最溫情的一個平安夜了。

    從前的時候,他和一群人在廣場上等待鍾聲敲醒,冬天的雪地鬆軟,鞋子陷入雪裏,冷,從腳底升騰起的寒冷,喧嘩熱鬧,人群吵嚷,但並不溫暖,也不能為他提供一點點的安慰。

    現在霍戎的一聲晚安,就是對他的最大安慰。

    第二天二十五號,是周六,學校還是不放假。

    霍戎給他的禮物是一套滑雪裝備,說等他放假,就帶他去滑雪。

    趙遠陽收到這套滑雪裝備,給霍戎說了好幾聲的謝謝。

    他高興地準備換上試試,霍戎卻提醒他:“陽陽,該去上學了,下午回來試吧。”

    上車前,霍戎把圍巾給他戴在脖子上,趙遠陽看見不遠處的湖麵似乎有些結冰了。

    葵園裏有個不大的湖,原來是有天鵝的,但趙遠陽對看天鵝沒興趣,這湖就全當觀賞了,現在結了冰,冰麵光滑的倒映著天地,倒是比原先有意思。

    霍戎有事處理,就沒送他去學校。

    趙遠陽心裏卻在想聖誕禮物的事,他收禮物,一向是要回禮的,但他沒什麽好送的,也沒有能拿出手的東西,他還不知道霍戎到底喜歡什麽。

    他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想著把那張戎哥或許需要的圖紙送給他,但趙遠陽沒時間去拿。

    圖紙這種東西,對他而言是毫無用處的,但對需要的人來說,用處可就大了去了。

    到了學校,魏海給了他一個暖手寶。

    “雪庭在用,我覺得挺好看的,就給你買了個,抱著超暖和。”魏海把線扯了,說:“剛充好的電,我抱了會兒。”

    暖手寶是個毛茸茸的兔子,雪白的兔子,麋鹿角,圓圓的黑眼睛,紅鼻子——不太像兔子了,但顯然是女生用的玩意兒。趙遠陽也不嫌棄,不覺得娘,就抱著把手伸了進去。

    上課鈴響了,老餘進了教室,臉色顯得有些凝重。

    他放下課本,沒開始講課,而是負手站立,一臉的嚴肅:“你們現在這個年紀,躁動。”

    “要想考好大學,就不能躁動,要沉下心來,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那真的是一心隻有讀書,從來不會想別的玩意兒。”

    下麵沒有一位同學明白他什麽意思,想講什麽。

    老餘又道:“我知道你們有些同學,不□□分,不過大部分我還是比較放心的。你們現在還沒成年,年紀小,不懂事……有時候一念之差就會犯錯。”

    “男生和女生做朋友,我是不反對的,但是要有一個界限,超過了這個界限,就是不對的了。”

    眾人恍然大悟,知道他在說什麽了。

    魏海聽得“切”了一聲。

    老餘這番長篇大論,長達半個鍾頭,再過幾分鍾就下課了,他才結束。

    “不知不覺講這麽多,同學們都聽進去了嗎?”他目光轉向魏海,這位談戀愛,談得倒是高調的很。

    大早上的,大家精神都不太好,稀稀拉拉的幾聲“聽進去了”,魏海居然還抱著個暖寶寶,一臉的無所謂,怕是把自己剛才講的話全當成了耳旁風,這讓老餘臉色有點差。

    “複習昨天學的單詞,給你們五分鍾,馬上聽寫。”

    下課了,班上還在繼續聽寫,老餘拖堂了。

    等他走了,班上才開始討論,“是不是說的那個事?”

    “應該是吧,不然怎麽說那麽多?”

    “真有人在實驗樓做那個被羅主任抓到了?這也太倒黴了吧,還退學了……”

    “你們知道退學那個是誰不?周思思!”

    “咱班上以前那個學習委員?特清高的那個?很有錢那個大小姐?不是吧……”

    哪怕是學霸班,也是需要這種八卦的。

    討論的熱度還沒下去,尤老師進來上課了。

    他讓值日生上去擦黑板,笑著說:“我覺得你們餘老師的話該聽,不過你們這個年紀,喜歡美好的東西,防是防不住的,不過我遇到的學生裏,大多畢業就分手了。大家都得樹立自己的目標,被別的事情耽誤了就遺憾了。”

    學霸班級裏的小情侶,大多都能互相學習,互相進步,但也有例外。

    兩人整天腦子裏都是怎麽談戀愛,怎麽約會,怎麽不讓老師同學發現……就會耽誤學習了。

    下午放學,趙遠陽抱著魏海送的那個暖寶寶走出校門,他的暖寶寶很引人注目,或者說他一個男生、還是高一年級的風雲人物,抱著這種暖寶寶走在校園裏,當然是會吸引人目光的。

    有人猜測,說趙遠陽是不是談戀愛了,女朋友送的?

    趙遠陽上了車,霍戎也對他這個暖手寶表現出了好奇,“陽陽,誰送你的?女同學?”

    “不是,我同桌,他女朋友有一個,說暖和,就給我買了個。”趙遠陽手放在裏頭,除了寫字,他是一整天都不樂意拿出來。

    他微微側頭,望著霍戎,“哥你要不要試試?很暖的,我給你買一個吧。”

    霍戎搖頭,手卻過來了,一下就伸了進去。

    那暖手袋原本就是給一個人一雙手用的,突然多出霍戎這麽一隻大手,特別緊,更別說那手和一直暖著的趙遠陽的手掌相比,冷得叫人一個哆嗦。

    霍戎手伸進他的暖手袋了,就沒拿出來,手貼著手,粗糲的掌心蹭著趙遠陽的手背,他背脊有些發麻。

    “是挺暖的,”霍戎沒有要把手拿出來的意思,就那麽包著趙遠陽的手,“不過哥不需要這個,在你這用用就成了。”

    趙遠陽不說話了,心說你用就用,幹嘛占我便宜啊。

    還摸!還摸!!

    不要臉!

    他心裏抓狂,那手怎麽那麽糙啊……還是手嗎,手心不都該是柔軟的嗎?

    霍戎的手,在趙遠陽的暖手袋裏呆了一路,今天司機開車開得格外的慢,趙遠陽備受煎熬。

    等車到了家,霍戎把手拿出來,趙遠陽才終於鬆活了,覺得好好一個暖手袋,讓戎哥生生給撐大了!

    周六的晚上,默認是拿給趙遠陽玩、休息的。

    霍戎沒給他講課,自己在書房裏辦公。

    他的珠寶生意剛做起來,剛剛注冊了公司,但是他的貨來源都不正,得洗一遍。

    得先從開普敦人工走私到蒙羅維亞,買通海關,開出利比裏亞的原產證明,最後送到安特衛普,鑒定過後輾轉到印度,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合法鑽石混在一起。

    再運送到中國。

    他的事情還多著。

    估摸著到趙遠陽睡覺的時間了,他才過去敲門。

    “要不要熱牛奶?”

    趙遠陽戴著耳機的,他取下耳機,霍戎又說了遍。

    “要!”他大聲地回答,“要多加糖!”

    過了十分鍾,霍戎端著杯熱牛奶進來了。奶牛原本是附近的牧場養的,霍戎專門買了兩頭養在葵園裏,雇專人照看,每天讓人把新鮮牛奶送過來。

    葵園很大,趙遠陽平日也不會去逛,也不知道多了很多新東西。

    趙遠陽把牛奶喝了,把杯子還給霍戎,最後舔了下嘴,粉色的舌尖在上唇繞了一圈。

    霍戎看著他,讓他去漱口。

    趙遠陽把電影摁了暫停鍵,取下耳機。

    一看時間,快到十二點了,夠遲的了。

    他從床上坐起身,也沒下床,而是遲疑著問霍戎:“哥……你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說話時,趙遠陽手指在被窩裏纏著,似乎很糾結一件事。

    “怎麽?”霍戎輕輕挑眉。

    “沒什麽,禮尚往來。”他大人語氣似的說,“你送了我滑雪的,我當然要送你一個更好的。”

    他不愛虧欠人,比方說人送他價值數萬美元的花瓶,趙遠陽就會送個十萬美元的古董回去。

    他虧欠霍戎最多,什麽都想給他。

    霍戎沉默了下,眼睛很深地盯著他,最後微微俯身,手揉了把他的頭頂,說:“哥沒有特別想要的,隻想要你快樂一點。”

    他站著,趙遠陽坐著,他一俯身,兩人一時間隔得很近,能聽見對方的呼吸。

    趙遠陽一愣,朝露似的眼睛望著他。鬼使神差,他伸手,攬著霍戎的肩膀,頭靠過去,下巴貼著他的肩,側臉貼他的側臉,很深地擁抱著他。

    “那我抱你一下好了。”他閉著眼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