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26(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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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分之六十訂閱率可看  半節課下來, 趙遠陽已經失去了耐心,低頭看看自己抄了一整頁的筆記,覺得自己簡直太刻苦了!

    但他天生是個沒法靜下心的性子, 好動。剛上課時還在乖乖地記筆記呢,到了後麵, 他就支著下巴開始在筆記本上寫霍戎的名字,簽字筆胡亂地畫了幾個簡筆畫, 認真一看, 可不就是霍戎嗎!

    餘顯發現了他在開小差, 那副看著在記筆記、實則神遊天外的模樣他見得太多了, 簡直是睜著眼睛睡覺!

    “我請個同學上來翻譯這段話, 有人自願嗎?”

    此言一出, 半個班同學紛紛舉手,他們是尖子班,和別的班的學習態度完全不同。尖子班的學生在老師上課提問時都是躍躍欲試的,但是在差一點的班級, 學生就缺乏一種競爭心理, 成績差、心裏沒譜的學生不敢舉手, 成績好的也不願當出頭鳥,所以會造成老師一問有沒有同學願意時,全班鴉雀無聲、麵麵相覷的情況。

    餘顯看了看, 抽了兩名同學上來, “周思思, 姚敏。”接著道:“我再點個沒舉手的, 嗯……”他環顧一周,瞄準道,“趙遠陽同學,就你了。”

    趙遠陽還沒反應呢,前麵的孔三思立馬坐直了,“喂,老餘抽你了!”

    “我聽見了,翻譯嗎?”他站了起來。

    孔三思點頭,嘴裏飛快地提醒著:“這句話有兩個生僻單詞,質量,quality,Q、U、A、L、I……”他還沒說完,趙遠陽就上去了。

    老餘指了指大屏幕,對他道:“你翻譯第三題。”

    翻譯題共三句,他的這句卻是最難的。趙遠陽看了一眼後,在黑板上找了個空位置,撿了根粉筆,思考都不用,就刷刷刷地寫了下來,寫完他便走下去了。

    等三位同學都寫完下去,老餘一個個地點評,“語法有點錯誤,單詞都是對的,這裏接是of不是for,這個錯誤太不應該了……這位同學英語成績不錯,這種小錯誤不應該犯,要注意了。”

    盡管沒有點名,但周思思還是覺得餘顯在針對自己,她羞愧地埋下頭。

    她雖然是第一名,英語更是差點考了滿分,但她的真實成績在這個班上,的確是吊車尾的。她英語一直不太好,畢竟她不像趙遠陽,有個在國外定居的外公。

    她心裏焦急,剛剛餘老師說,下個月有一次月考,要是考得太差強人意她該怎麽辦?

    點評到第三句翻譯,餘老師掃了一眼趙遠陽道:“翻譯基本是對的,不過我們平時口語的習慣,不能用在寫作上。比如這裏,people是可數名詞,做主語時謂語要複數,但表示人的時候不可以加s。不應該使用less,這裏是fewer才對。”

    “這個錯誤同學們都要提起注意,很容易犯。”

    “剩下的都是對的,”他笑著說:“不過這位同學得好好練練你的字了。”

    在所有科目裏,趙遠陽唯一還算看得過去的就是英語了,他在國外呆了好幾年,費了很久的工夫才學會跟人交流,但可以跟外國人交流是一回事,會寫又是另一回事。

    下課鈴響了,趙遠陽關上課本,漫不經心地想到:果然不是滿級玩家,哪怕重生也沒什麽優勢。

    關於未來變化,他隻知道未來禹海市的房價會漲到非常離譜的地步,幾乎要趕上首都。他們家的房產公司賺得缽滿盆盈,結果全讓周淳搶走了。

    他的理由也冠冕堂皇得幾乎清奇,“你爸媽剛去世那年,公司的市值還不到現在的五分之一!錢是我賺的,我拿我自己的錢,有什麽問題嗎?”

    剛重生那會兒,他對周淳的恨意幾乎深到了骨子裏,想把他千刀萬剮了。可現在卻覺得沒多大意思,但他不可能放過這個害他終生的混蛋,隻不過一槍打死太便宜他了。

    周淳上輩子是怎麽害他的,他就要怎麽還千倍萬倍地回去。

    *

    開學快一周了,同學間的生澀已經磨合得光滑許多,小群體已經有了苗頭。

    女生為首的就是周思思和她玩的好的,周思思很會交際,也很會說話,跟班上同學、老師,關係都不錯。

    而趙遠陽,雖然很多人來跟他套近乎,但他很少理人,隻是偶爾跟同桌說點話。

    下了課,班級門口變得有些嘈雜起來,似是聚集了一些別班的人。孔三思扭頭看了一眼,“哎哎哎,有美女誒!”他回頭看見趙遠陽完全不在意的模樣,在低頭發著短信,又催促道:“你快看!”

    趙遠陽一邊按著手機鍵盤一邊道:“女的有什麽好看的。”說完他手上動作就停下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喜歡女孩兒的,但就是一直沒找到稱心如意的。直到現在,趙遠陽仍舊是這麽想的。

    想到這裏,他跟著扭頭,看見一群女生朝著這邊走來。

    成群結隊的,眼睛一數還數不過來,孔三思眼睛都直了,“哥們兒,她、她、她們不會是來找你的吧……”話音剛落,趙遠陽的座位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同學你好,可以交個朋友嗎?”說話的學姐人長得水靈靈的,齊肩卷發,頭上紮了個蝴蝶結,洋娃娃似的,按當時的眼光來看,起碼也是個班花級別的人物。

    孔三思當即呼吸急促起來。

    反觀趙遠陽,卻是司空見慣。

    “抱歉,交朋友就算了。”

    那學姐不甘心地追問:“同學你叫什麽啊……”

    “他叫趙遠陽!”一旁的孔三思插播一句。

    這時,那學姐後麵突然湊出個腦袋,是和她一起來的女生,也是學姐,目不轉睛地盯著趙遠陽的臉瞧,“同學,方便留個企鵝號嗎?”

    趙遠陽輕歉意地笑笑,“我不用企鵝。”

    這一年,騰訊Q`Q已經擁有上千萬的用戶,大部分學生都注冊了屬於自己的企鵝號。哪怕家裏沒電腦、或家長不讓玩的同學,上計算機課的時候也注冊了的。趙遠陽這個理由,聽起來真像是騙人。

    就連孔三思都給他作證,“他真沒有,我昨天問了,他不用那個。”

    這時,預備鈴解救了趙遠陽,他呼出一口氣。

    那學姐露出失望的神色,但是看她那副模樣,似乎並未死心。

    換做上輩子,同樣的事情發生了,他肯定不會是這種推拒的態度。可如今,趙遠陽心底卻生出了一道防線,霍戎並不喜歡他這麽生冷不忌,和女同學關係曖昧。

    趙遠陽正是顧忌了這點,不想讓他不高興,才推拒的,反正……反正他對小女生也沒什麽興趣。

    他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做法叫自欺欺人。

    他為什麽推拒,更深刻的原因是什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因為這一出太難得一見了,直到上課,班上還在津津樂道,“他也太受歡迎了吧,高年級學姐都聞風而動了,那個陳雪庭好像是他們高二的級花啊,鋼琴十級,還是才女,好多人追她的,怎麽來我們高一……?”

    “這才開學多久啊,他就這麽出名了啊,我好久不聯係的小學同學都來問我了……”

    “我跟他以前都是實驗中學的,你們不知道……我們學校校花張媛媛,也是倒追的他,結果沒兩天就被甩了,原因是什麽……我聽人說他張媛媛想親他,他一聞說你是不是噴香水了,然後就跟她分了。”底下正討論得火熱,數學老師進來了。

    “值日生上來把黑板擦了。”尤老師把課本翻開,看著大家一副熱火朝天的模樣,也跟著樂嗬道:“同學們有什麽高興的事嗎?”

    下麵整齊地停下來了,沒做聲,尤老師也沒說什麽,剛剛他也聽見了一點,高年級女同學過來跟誰告白了。

    這個“誰”,他一聽就知道是誰,班上、或者說整個年級,也隻有一個趙遠陽有這麽大魅力,讓一群女同學朝思暮想。

    “上節課講哪兒了還記得嗎?我抽人起來回答問題。”

    班上討論的熱度降下去了,孔三思卻還在亢奮,“哥們兒,那麽漂亮的學姐來問你交朋友,她肯定是對你有意思啊!”

    趙遠陽興致缺缺地搖頭:“沒意思。”

    “怎麽沒意思,我聽說你們以前校花都倒追你,難道你瞧不上那個學姐?你不覺得她長得像那個誰,那個女明星?”

    他搖頭,其實他也說不太上來,就是感覺沒意思。

    跟小女生談戀愛,還不如……

    趙遠陽睡眠淺,一睡著夢裏全是戎哥的臉,他沉入黑色的海水裏,過了會兒,海水不見了,戎哥抱著他冰冷的身體,沒哭,灼熱的嘴唇印在他失去生機的嘴唇上,“陽陽,我們回家。”

    他猛地驚醒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摸了下自己的嘴唇,燙的。

    趙遠陽閉上眼,深吸兩口氣,看了一眼手表,三點了。

    他坐起身,準備下樓接杯熱水喝,這時,他卻聽見了陽台外麵有些異樣的響動。那種響動,不是風聲,也不是老鼠之類,他本能地察覺到危機,快速鎖了窗戶,緊接著進入衣帽間,翻箱倒櫃地找出個木盒子來。

    趙遠陽按了屋子裏的報警器,直接悄無聲息地通知了小區保安。他躲在房間暗處,看見窗簾垂落的陽台窗戶外麵,翻進來了幾個人影。眼睛一數,還不少,足足有三個人,看身形都是男人,他眉頭一挑,小偷?

    他們小區的安保一直很好,幾乎沒有遭遇過偷竊案。或者說,哪怕小偷知道這裏肥羊多,也不會選擇來這裏偷竊,一來是住這裏的人非富即貴,惹不起;二來到處都有安保監控,不好下手。

    他站在暗處,看見外麵那三個賊,幾乎以用鑰匙開鎖的速度,撬開了陽台的推拉門。

    趙遠陽突然想到了什麽,汗毛豎立——這幾個小偷不是撬鎖,而是正大光明拿鑰匙開的鎖!

    這三個小偷進來後,非但沒有避開他的床,反倒借著光在床上胡亂地摸索了幾下,動作頓了頓後,直接掀開被子。

    “他娘的!這房間裏根本沒住人!”

    “會不會在其他房間?這別墅房間挺多吧,咱們挨個找。”

    聽見他們小聲的對話,趙遠陽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這三人根本不是什麽小偷,而是專門衝著他來的!

    他捏緊手裏的金屬物件,手心有些發汗,可更多的居然是興奮,長久以來,他腦子裏繃緊的那根弦已經勒到頂峰,急需發泄。

    三人正準備離開房間,去其他房間搜尋,他們打開房門,這時,其中一人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卻冷不丁對上了一雙眼睛,在黑漆漆的房間裏,那雙眼睛那麽亮,亮得幾乎燒起了邪火。

    被發現的那一刻,趙遠陽迅速按響了警報器,霎時間,屋子裏的燈全開了,燈火通明中,是聲勢浩大的“嘟嘟嘟——”的警報聲,足以將一般小偷嚇破膽了。

    屋裏的報警器共有兩個按鈕,一個是無聲的,一個是有聲的,小區裏的家家戶戶都裝了這樣的報警器,但是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在半夜響了。

    趙遠陽看見三人被燈光一刺,驚慌失措地摸出小刀,倉皇地不知道該對著哪裏。

    趙遠陽卻捏著一把黑黝黝的槍,對準他們,“連我們家幹嘛的都沒打聽清楚,就來偷東西?”

    他當著三人的上膛,冷聲道:“把刀扔了,蹲那兒去。”他腳尖指了指牆角,警報聲裏,他的一係列動作就和演電影似的,叫人心驚膽戰。

    三人懷疑那是玩具槍,因為他們也帶了兩把玩具槍來,隻起恐嚇作用。但是趙遠陽方才的話卻起了威脅作用,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家人是幹嘛的,隻是老大拿了錢,讓他們來這裏嚇唬一個小孩兒。

    結果這小孩、這小孩……怎麽是個煞神?!那是真槍還是假槍?沒人敢賭,三人一對眼色,其中一個會錯意,立刻從後腰也摸出一把唬人的玩具槍來,臉色猙獰,“他奶奶的,老子跟你拚了!”

    兩把槍對峙,趙遠陽卻一點沒怕,這些個流氓,這輩子怕是連真槍都沒見過,還敢跟他拚命?他二話不說直接對著天花板響亮地來了一槍,閉鎖栓打開,子彈通過槍管,“砰”地一聲巨響,天花板一個槍眼冒著白煙。

    三人徹底嚇破膽了,掏槍那人嚇得褲子都濕了,跌坐在地,雙目驚懼地望著這個半大點的少年,那把玩具槍也掉在了地上,滾了好幾圈。

    趙遠陽笑了一聲,“怎麽就這麽點出息,不是要跟我拚命嗎?”他走近三人,蹲下身,撿起那把拙劣玩具槍把玩著,接著把自己手裏的那把,塞到其中一人手裏,“拿好啊,這可是證據。”他說著,冷靜地剝離掉手上戴著的薄膜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