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10.13(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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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分的作文, 他給改成五十八分了,還想拿給戎哥看?戎哥又不是四海那種瞎子, 自己什麽水平,戎哥還能不清楚?

    這五十八分……也太假了。

    趙遠陽把手從書包裏拿了出來。

    他不是那種一點就通的人,但霍戎耐心很足,趙遠陽聽不懂沒關係, 他可以重複第二遍、第三遍, 要是趙遠陽覺得煩了,那他就停下。等到霍戎講完錯題, 已經要十一點了,他走出趙遠陽房間前卻停了下來,意有所指般地說了句:“別聊太晚,陽陽晚安。”

    趙遠陽抬頭看他,戎哥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他遲疑了下, “……好。”

    等霍戎出去, 趙遠陽立刻迫不及待地給魏海撥了過去。

    四海,怎麽樣了?”

    你寫完作業了?”

    寫完了,”趙遠陽躺在床上,索性關了燈, 聲音低低地在黑暗裏響起, “別賣關子了, 快說。”

    你那周叔叔不是請洋佬做大保健嗎?周淳一個房間, 洋佬房間也在隔壁, 洋佬的助理也叫了一個……我不是讓人盯著的嗎?結果jing cha還沒來的時候,洋佬和他助理房間裏的xiao jie就出來了。”

    魏海拇指擦著打火機,若有所思道:“這事兒有蹊蹺啊,jing cha趕來後,周淳被抓了個正著,結果洋佬和他助理都沒事兒,就好像……”

    就好像提前知道你報警了一樣?”

    對,太他媽巧了……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們目的也達到了。”

    跟我說說具體的。”趙遠陽靠在床頭,兩條長腿交疊。

    掃黃大隊前腳到,周淳老婆後腳就到了,你不知道啊喂,周淳嚇軟了,前一秒還在跟jing cha辯解說什麽jing cha同誌都是誤會,這是我老婆……後一秒他老婆就衝了進來、一巴掌就招呼上來了,說:姓周的你給老娘看清楚誰是你老婆哈哈哈哈哈……”

    魏海興致盎然,“簡直神助攻,他老婆轉頭就對掃黃隊長說:jing cha同誌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才是他老婆,他背著我嫖`娼!”

    趙遠陽也哈哈大笑,幾乎可以想象出曹小慧的語氣。

    那xiao jie也嚇壞了,哭著說自己不是賣`淫,說自己被強`奸了。”

    周淳當然得反駁啊,就大聲說自己給了錢的,是嫖不是強。”

    巧的是,掃黃大隊正好叫了記者,記者就給錄下來了,周淳他老婆邊哭邊打他,周淳不敢吭聲,窩囊地蒙著臉,怕被鏡頭拍下來。”

    現在人已經進局子了,不過吧,就是罰個款拘留幾天的事兒,但他這下名聲估計也得臭了……改明兒我再讓人去街上發小報,徹底搞臭他,讓他不敢出門,遠陽,解氣了不?”

    魏海點了支煙,趙遠陽聽見他鼻腔出氣的聲音,煙霧呲呲地吐在聽筒上。

    解氣,不過還是太便宜他了……”

    這時,衣帽間的門“篤篤”地被敲響,是霍戎的聲音,“陽陽,該睡了,十二點了。”

    趙遠陽立刻不敢說話了,過了兩秒,才大聲道:“我睡啦,哥晚安。”

    dian hua那頭的魏海嘖了聲,“你這個哥哥管得可真夠嚴的。”

    他是關心我,我不跟你多說了四海,我得睡了。”趙遠陽聲音放低,悶悶的,“明天見麵再說。”

    魏海鬱悶地深吸了口煙。

    這幾個月裏,趙遠陽身上發生了什麽?怎麽就和變了個人似的……突然變身好學生了不說,還讓自己不要惹魏庭均。

    沒過幾天,禹海市某五星級酒店有老板嫖`娼的事火速見了報,該報刊是禹海市當地銷量前三的報社,人們茶餘飯後,都喜歡拿這樣的新聞來當談資,議論這位大老板的身份——zhao pian裏周淳的臉被打了碼,不過根據報紙上的信息,有心人還是能認出是誰。

    為了不影響周思思的學習,曹小慧並沒有告訴女兒發生了什麽。

    她那天晚上原本正在看電視劇,結果突然接到dian hua說周淳在外頭招`妓,她當然是不相信的,可當她撥打周淳dian hua時,那關機的dian hua似乎在暗示著什麽,她火急火燎地衝出家門,快早上時才回家。

    而周思思是早上起床的時候,才看見媽媽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見一向精致的母親妝花了,眼睛紅腫,兩條睫毛膏花掉的黑色淚痕觸目驚心。

    周思思無措地問她怎麽了,曹小慧卻緘口不言,滿臉憔悴道:“思思,今天媽媽不舒服,你自己打車去學校吧。”

    這些種種不尋常,還是讓周思思察覺到了不對勁。

    又過了三天,曹小慧口中在出差的周淳才回家。

    這三天裏,周淳過得非常不好,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三天了。

    按照規定,警方不能對他逼供,不能對他用刑,而周淳一開始不肯承認,進了局子,戴了shou kao後就什麽都招了。

    這還不算完,這群jing cha,用了另一種不人道的方式來折磨他,一遍遍地逼他回憶,“你們幾點開的房?進去後都做了什麽?她洗澡洗了幾分鍾?你花了多久硬的?怎麽進去的?”

    一遍遍地問他細節,他一遍遍地回憶,回憶到最後周淳簡直要吐了,連連發誓:“jing cha同誌,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後肯定不會再犯,你們再問下去,我對女人都要沒興趣了!”

    什麽都還不知道的周思思發覺,父母之間的氛圍變得非同尋常起來,似乎是在冷戰,半夜裏,她還隱約聽見他們在吵架,吵得不可開交。

    因為這件事,她根本沒法認真學習,原本她成績就沒多好,這上課一開小差,就下降得更厲害了。

    回到家,她翻到老師留作業的那頁練習冊,才驚覺自己竟然一道題都不會。

    她不會做,就沒法交作業,沒法交作業,老師就會找她這個學習委員談話。

    翌日,周思思起得很早,一個人去了學校,她到教室的時候,班上還一個人都沒有。

    她知道班上有些住校生,他們不背書包回寢室,也不在寢室做作業,他們會在晚自習做完作業,並且放進抽屜裏,第二天再交。

    她的同桌張凝,就有這個習慣,她不止一次看見張凝到了教室後,直接從抽屜裏翻出作業上交。

    但出於謹慎,周思思沒有獨獨拿張凝的作業抄,而是從前麵的譚夢佳抽屜裏翻出了幾本練習冊,低頭飛快地抄了起來。

    她到教室的時間實在早,學校也才剛剛開門,等班上人多了起來,她的作業也全部抄完了。

    有同學問她:“學習委員,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到了?”

    她眼神閃爍:“最近學的內容有點難,我就早點來學習。”

    同學哇了聲,“學習委員這麽用功!”

    周思思謙虛地笑笑,低頭看向自己的作業,字跡有些潦草,有些地方還故意出了錯,應該不會被發現吧?這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抄作業的時候她一直有種負罪感,生怕突然有人進來,看見她在做什麽。

    可是抄完了,她又不覺得了,看了一遍抄下來的da an,又看看題目,她登時覺得這些題也沒什麽難的,要是她認真聽了,肯定也會做的!

    班上人幾乎到齊了,語文課代表譚夢佳走上講台帶領大家進行早讀,過了會兒餘顯也來了,他從hou men進來,一眼看見兩個空著的位置。

    一個是趙遠陽,一個是魏海。

    他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陽陽,起床了,已經八點了,馬上上課了。”霍戎敲了敲衣帽間的門,他和趙遠陽共用一個衣帽間,他通常都是直接從衣帽間的門進來,這道門沒有鎖,門板很薄、幾乎沒有隔音。

    趙遠陽沒回答他,他已經想好了,明年高二分科他就讀理科,所以他打定主意,從現在開始,他堅決不碰文科的作業。

    而今天早上的前兩節課,都是曆史課,他去了學校也是睡覺,不如在家裏一覺睡過去。

    霍戎見他沒回答,就讓人先把早餐撤了,直接推門進他的房間。

    趙遠陽睡姿奇特,隻占據了大床很小一個角,蜷縮成一小團,腦袋蒙在被子裏呼吸,腳卻要露在被子外麵。

    他常年穿短襪運動鞋,腳部極少見陽光,比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要白,好似潔白溫潤的搪瓷般。青色血管在通透的皮膚下緩緩流動,圓潤的腳趾跟葡萄似的,睡著時大腳趾自然而然地微微向外翹,而其餘的腳趾則是向內蜷縮。

    霍戎低頭看了會兒他的腳,最後扯了下他的被子,幫他把腳裹了起來,免得受涼。

    被子裏有熱氣,他手一碰就能感覺到。

    幫他蓋住了腳後,霍戎又輕輕揭開他頭頂的被子,解救了因為長時間蒙在被子裏呼吸而缺氧的趙遠陽。

    他聽力極好,聽見他平穩均勻的呼吸聲。

    這孩子還在睡著呢。

    等到放學,趙遠陽才掏出沒多少電的手機一看,有四五個未接來電,好幾條短信,都是魏海。

    ——魏海是趙遠陽曾經最好的朋友、很鐵的哥們,兩人臭味相投,說不清是誰帶壞誰,總之他倆都喜歡泡吧,都喜歡逃課去打遊戲。但魏海和他不一樣,趙遠陽父母在禹海市打拚,白手起家,可魏家確是標準的名門望族,比的上小言男主的那種背景。

    後來……後來魏海家中發生劇變,趙遠陽和魏海就失去聯係了。

    他給魏海打了過去,那頭鬼哭狼嚎的,非常嘈雜,趙遠陽立刻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些。

    過了兩分鍾,dian hua那頭安靜下來,“喂,喂!遠陽,你終於接了。這麽久我不給你打dian hua,你就不聯係我啊?”

    前段時間,因為家裏的變故,趙遠陽一直沒去學校,也沒跟任何人聯係。

    我在外頭跟薛問唱k,等會兒去他新開的酒吧,你要不要過來?”

    趙遠陽猶豫了一下道:“不了四海,我晚上還有晚自習。”魏海他們家人丁旺盛,他們家老頭子四處留情,底下兒子多,魏海排第四,所以趙遠陽一直叫他四海。

    什麽晚自習,你還上晚自習?”魏海一副你“逗我呢”的口氣。

    趙遠陽說:“等會兒晚上有人接我,我就不來了。”

    這一周裏,他每天認認真真上課、記筆記,不誇張地說,這一周寫的字比他一輩子寫的字都還多!

    其實聽四海提起來,他心裏是有些蠢蠢欲動的。

    可是這些東西,恰恰是戎哥不喜歡他做,卻又無可奈何地縱容他做的事。

    四海更納悶了,“誰接你?你那個周叔叔?”

    不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下次跟你說吧。”

    成吧,不來也成,不過你小子怎麽去了市一中?我還以為你要跟我一塊兒讀私立。”

    我也沒想到。”把他安排來一中,完全是周淳的意思。他還認為周淳這是一心為自己好,想把自己引導上正途,後來他越走越偏,心裏居然還覺得愧對周淳的一片好心。

    對了,我跟我家老頭子說了,改明兒我就轉學,去你們市一中,跟你一起讀書。老頭子可高興了,以為我終於學好了。”趙遠陽聽著他哈哈大笑的聲音,那些模糊而遙遠的記憶,一瞬間回溯了。

    晚自習結束,九月的校園,金桂飄香,趙遠陽走過那成排成片的桂花樹,手一伸便抓了一把,細細碎碎地躺在手心,癢癢的。

    霍戎依舊在校門口等他,曲著長腿靠著樹,趙遠陽正想跟他招手,他便看見了周淳——

    不僅如此,他還看見周家父女在跟餘顯說話!

    餘老師啊,我們家思思,她學習情況怎麽樣?”

    周思思同學啊,是個聰明孩子,各科老師反響都不錯……不過還得收點心,多用點功,你看你進校時成績多好啊,要保持。”他似乎意有所指。

    周思思羞愧地點頭,她心裏是沒有底氣的,zuo bi來的成績當然心虛,生怕下次就露餡。

    他們說話的位置就在校內,靠近校門口,許多學生推著自行車從那邊的小道上往校門口走。說話時,周思思一抬眼,正好看見趙遠陽走出校門,一個高大的男人幫他背書包,兩人在說話,接著上了一輛看著就價值不菲的豪車。

    周思思立馬拽了拽父親的胳膊,低聲道:“爸!你看……”

    周淳看過去,也是心一驚。

    他以為趙遠陽是玩瘋了不收心,聽信了他人的讒言才突然間和自己產生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