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1.3(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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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的時候, 霍戎跟他說了很多話。遠陽根本還不了解自己, 就選擇相信自己, 且看自己的目光裏沒有陌生,這讓他覺得費解, 也讓他生出了更多的好奇心。

    趙遠陽為了不露出破綻, 也嚐試著去適應這個過程,重新認識的過程。

    上輩子他一直不了解霍戎, 沒有耐心聽他說過話, 對他一直不夠信任, 但重來一次, 他發現這個過程非常有意思。

    因為霍戎是個非常善於觀察人的人, 看人識人是他的天賦, 他看人一眼,便能輕易揣摩出他的性格,甚至是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對著趙遠陽時則不然。

    “其實除了葬禮那一次,之前還有一次見過你,你在外麵練靶, 我跟你外公說了會兒話便走了。”就是那次,他和理查德定了一個口頭約定, 玩笑一般的口頭約定, 或許理查德自己都沒放在心上。

    趙遠陽感覺自己像是第一次聽他說這件事般, 但實際上, 霍戎上輩子也跟他這麽說過,不過是趙遠陽沒聽進去,所以重新聽他說,相當於溫習,也相當於重新認識霍戎一遍。

    下午,趙遠陽還要上課,霍戎把他送到學校,“陽陽,晚上我來接你。”

    他慣常的辦事手段在這裏不被允許,但沒關係,他也有文明的手段,那個在大廳拍照的人,已經被客氣地“審問”了一番。

    從趙遠陽的學校回到酒店途中,他讓司機在學校附近轉了幾圈。他看著窗外,正在發展的城市,日新月異的樓房,但是沒有合心意的。

    車子漸漸駛入僻靜的道路,突然,他看見道路旁的大鐵門hòu mén,盛放得幾乎耀眼的向日葵花田。

    回到酒店,霍戎的桌上便擺了一份資料,他看了一眼就沒管了。

    指使拍照的人是周淳,遠陽父母成立的東方地產集團的第二股東,跳梁小醜而已,掀不起多大風浪,用不著上心——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辦,比方說趙遠陽的監護權問題,該找哪個名存實亡的親戚來;比方說住處的問題,為了孩子的學習,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而且一定要就近;再比方說前兩天半夜持槍入室搶劫的事件,以及遠陽學習上的問題,等等。

    更大的問題是,霍戎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撫養孩子,他家裏是有弟弟的,都是他的情種父親不負責任弄出來的。但是別說霍戎從沒照顧過那些小孩,那些孩子和趙遠陽也大不相同。所以按照他們家的那一套弱肉強食法則來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遠陽很懂事,對自己這樣的人竟然沒有絲毫的警惕性,這才多久的工夫,自己似乎就取得了他的全部信任。

    他想著趙遠陽的問題,趙遠陽也在想著他的問題。

    這是開學第一天,所以基本上沒講什麽課。

    他們火箭班的老師,是整個年級最好的配備,所以這些老師認為講課可以先放放,更重要的是要先和學生熟悉,跟他們談天說地、講講未來規劃,給這些剛進高中,對未來充滿憧憬,卻又一片茫然的孩子們心中點上一盞指引方向的燈。

    同學們茫然,趙遠陽也是茫然的,他沒睡覺,而是支著下巴轉筆,耳朵實際上在認真傾聽著。

    “你們現在坐在這個班級裏,就代表你們已經半隻腳跨進名校了。”餘老師說到這裏,臉上帶著引以為傲的神情,“隻要你們好好學,肯下工夫,那麽我保證,你們至少可以進一所211、985工程的大學。不過,我知道班上有的同學或許誌不在此,或許你家境非常好,好到可以不需要wén píng就可以找到好工作,過得很優越,”

    “但我想說的是,當你的起點足夠高,如果你還比別的起點低的同學更加努力的話,那麽你會取得更高的成就。”

    “你們能聽進去當然好,聽不進去也沒關係,來日方長,總之希望十年後,大家回首看現在的自己不會覺得失望。在我像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那時候教育環境差,條件不好,為了讀書……”他又說了些老生常談的東西,有些同學甚至被他感動哭了。

    下午第四節課下了,一打鈴趙遠陽便接到了diàn huà,他的手機基本上隻有酒肉朋友以及周家人會打,但這通準時的diàn huà,是霍戎的。

    第四節課下課時間是五點,而晚自習是六點半開始,這之間隻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趙遠陽先去找餘顯開了張假條,這位年輕卻相當厲害的老師是知道他一點底細的,畢竟一個中考兩百分,分班kǎo shì還缺考的學生能進他們班,除了關係硬,家裏有錢,還能有什麽說法呢?

    可是他知道這個學生……在四個月前的時候,母親去世了,父親不知所蹤了。

    他站在講台上的的時候,分外地關注過這個學生,在大多數學生被他煽情的演講打動時,趙遠陽是平和的,手指上轉筆轉得非常靈活,態度還算端正。

    但是就憑他的長相,就像是一個禍端。

    今天已經有老師跟他說過這個問題了,說:“曆來這種外表優秀的學生,都是班級的禍端!咱們一班男女對半分,女生還要多些,要是都讓這個叫趙遠陽的學生給勾走了心思,那還得了!”

    餘老師非常清楚,一個外表出色、帥氣的男同學,對這些十五六歲青春期的女孩子而言,是多大的yòu huò。話聽著誇張,但是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件,什麽一個班的女生全都暗戀這個男生,每天都有其他班的、或者其他年紀的女生來給他送情書。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對學習的影響太大了!

    剛剛上課他就看見了,不少女同學都在轉頭看這個趙遠陽!尤其這個學生還……餘老師低頭看著他的中考分數,不禁覺得頭疼,曾校長怎麽就……怎麽就把這個學生塞他們一班來呢!害人嗎這不是!

    所以在趙遠陽來找他開假條,申請長期離校證的時候,他還敲打了一番,“趙遠陽同學,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他回答。

    “那我先跟你說好,咱們班的女同學,那都是好同學,你不許禍害他們!”他在假條上簽了字,“聽明白沒有?”

    “我對小女生沒興趣。”他勾了下嘴角,眼睛一彎,“老師放心,我堅決不做害群之馬。”

    餘老師滿意地笑了,甚至覺得這個學生也不是想象的那樣,嘴巴甜,說話討喜,加上知道他家裏情況,餘顯心裏的成見便消除了大半,叮囑道:“那你可得牢記在心了。”

    趙遠陽正要走時,餘老師又喊住他,“你怎麽不穿校服?”

    “拿去洗了,明天我記得穿。”

    “明天開學典禮!必須穿校服,不穿扣你操行分!”等趙遠陽離開後,同辦公室的老師忍不住打趣道:“老餘,你這個學生,長了一張禍害天下的臉啊!”

    “我也在愁這個,”他喝了口茶潤喉,“現在剛剛開學,都很浮躁,我怕他一個人影響全班。”尤其這個趙遠陽,還是全班唯一走hòu mén的例外,而且成績不是說差,是太差了!別說他們一班,就是他們學校最差勁的班,也不會收這種分數的學生。

    哪怕他的成見,因為他的情況而消了大半,依舊不能掩蓋這個事實。

    一老師出主意道:“老餘,你別給他安排女同桌,找個愛學習的男同桌,然後在你們班放個眼線,隨時注意他!”

    餘顯歎氣道:“也隻能這樣了。”希望他能學好吧,不過基礎差那麽多……哪怕有心學,也很難追上來。

    對於學習,趙遠陽一向的態度是有興趣就學學,沒興趣就不聽。但是上輩子的時候,背後多少人諷刺他沒文化?別人指桑罵槐地說他一句,他還當是誇獎,什麽諺語成語他全不懂,唯一懂點的東西,別人還當他不懂裝懂。

    由於休息時間短,霍戎的車就停在學校外麵的停車道上,他給趙遠陽帶了飯菜,讓他在車上吃。

    “陽陽,學習累不累?”

    “還成。”司機下車了,車上隻有他們倆獨處,霍戎問他學習,又問他喜歡吃什麽。

    趙遠陽想了想說:“我喜歡吃辣的,越辣越好。還有甜食,越甜越好。”

    霍戎點頭道:“那我請個會做川菜的廚師,再請個西點師,但是甜食吃多了不好,辣吃多了也不好。”

    趙遠陽說沒事,“我牙口好,胃功能也好。”

    霍戎不再多說,他看書上說了,做一個合格的家長,必須要尊重孩子的意見,他繼續道:“監護權的事我已經辦好了,你的監護人是你一個遠方的表親,他不在這邊,所以不能過來見你了。還有房子,房子我找好了,還在整理,明天帶你去看看。”

    在他們說話的工夫,一輛黑色奧迪a8停在校門口,一個老板派頭的中年人直接衝進了學校。

    前幾日趙遠陽自己去住了酒店,周淳無法,就隻能讓人看著他,結果今天那個監視的人給他發了一張zhào piàn,是趙遠陽和一個陌生男人進電梯的tú piàn。

    那男人的身形他怎麽看怎麽覺得陌生,難道是趙遠陽嘴裏的“哥哥”?收到tú piàn後,他便聯係不上監視的人了,過了會兒才有diàn huà打來,陌生人,聲音冷漠地警告了他兩句,那語氣,就好像他是什麽大人物似的,還叫他小心小命。

    但他周淳可不是吃素的,在這禹海市,他也是說得上話的!

    他倒要找趙遠陽好好問問,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哪裏來的哥哥?!

    騙別人還成,但他周淳和趙家那麽多年的交情,趙遠陽什麽底細他還不清楚!

    那馬鞍寬度不太合適,他和戎哥要是兩個都坐上去,上半身、包括臀胯,勢必會緊緊貼在一起。

    趙遠陽覺得這已經超過了他的接受範圍了,太犯規了。

    霍戎看他久久不動,又喚了句:“我教你你就會了,別怕。”

    趙遠陽眉頭都皺起來,他不是怕馬,他是怕霍戎。

    “陽陽,過來。”

    霍戎是習慣於發號施令的人,哪怕他對趙遠陽態度、語氣都很軟,那裏麵依舊含著讓趙遠陽不能反抗的東西。

    趙遠陽手指煩躁地抓撓褲縫,黑色的馬褲一襯,手腕手指都仿佛在發光。

    他沒了辦法,認命地走向霍戎。

    霍戎準備給他戴上手套,趙遠陽不習慣,手一縮,頓了頓說:“哥你為什麽不戴手套,就我戴?”

    “我手糙。”他解釋,“來,手給我。”

    趙遠陽重新伸出手,如霍戎所言,他手糙,不僅糙,顏色還深,深麥色的手掌捏著他的手心,慢慢把小羊皮的手套給他戴上去。

    那又糙又熱的指腹擦過趙遠陽的肌膚,讓他心生退意。

    什麽騎馬,簡直就是在占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