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寒氣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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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柳浮生眉頭緊鎖,心不在焉地靠在座位上。
“柳浮生,你沒事吧?”
身邊響起蘇嫣的聲音,柳浮生轉過頭,發現蘇嫣正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沒事。”
柳浮生搖了搖頭,隨口問道:“你很閑麽?下午沒課?”
“哇,你還好意思問?我上午的兩節連堂課都被某人翹了,你說我下午還有沒有課?”
柳浮生不問還好,現在一問起來,蘇嫣頓時就鼓起了嘴巴,一臉不滿的瞪向柳浮生。
“”
柳浮生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我說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打算拿這事說一輩子?”
“不是故意的?”
聞言,蘇嫣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是因為看我是個新來的老師,才故意變著法子欺負我的嗎?”
“怎麽可能,我還沒那麽閑。”
聽到蘇嫣的話,柳浮生不由得搖頭失笑。
這小妞,該不會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哎呀,不容易啊,終於把你逗笑了。”
意外的話從蘇嫣嘴裏傳出,柳浮生這才發現,蘇嫣正笑盈盈地注視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皺眉毛的樣子好醜哦,還是現在這樣子看起來順眼一點。”
見柳浮生看過來,蘇嫣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嘴角,向上一拉,勾成了一抹弧度。
看著蘇嫣的笑臉,柳浮生的眼前恍惚了片刻,有那麽一瞬間,他居然將蘇嫣的臉與某個人重疊在了一起。
兩人的笑容是那麽的相似,那麽的美麗。
柳浮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摟住了蘇嫣的柳腰,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呀?!”
蘇嫣驚呼一聲,略微掙紮了幾下後,就順從的靠在了柳浮生的懷裏,她抬頭望著柳浮生的側臉,俏臉微紅道,“喂,你又想幹嘛”
“嗬嗬。”
柳浮生笑了笑,目光卻是投向了正前方戴著墨鏡,似乎目不斜視的司機大叔,冷冷道:“這小鬼從剛才上車以後視線就沒離開過你,我這叫宣誓主權。”
柳浮生話音剛落,就看到司機的身子猛地抖了一抖,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
“他帶著墨鏡,你也能看到?”
蘇嫣驚訝的看了柳浮生一眼,很顯然,她也從後視鏡上看到了司機臉上那難掩的錯愕。
不過很快的,蘇嫣又反應了過來,紅著臉啐道:“去你的,我又不是你的東西,不許亂說。”
柳浮生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答話。
車廂裏靜了下來,不過很快的,蘇嫣又開始對柳浮生問上問下起來:“柳浮生,現在是到你家家訪,先跟老師說下你家裏的情況怎麽樣?之前報名登記的時候你可是騙我說家裏沒人用shǒu jī的哦?”
蘇嫣一對美眸緊緊盯著柳浮生,目光裏透露著濃濃的好奇。
“”
見狀,柳浮生無語的歎了口氣。
怎麽在上一世,他就沒發現這女人還有這麽八卦的一麵?
“行,我就稍微說得簡短一點。”
見蘇嫣已經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柳浮生笑了笑,緩緩開口。
在柳浮生的記憶裏,他已經有過一千多年沒有回過家了,但是他依然記得很清楚。
收養他的老頭名字叫周安邦,是個打鐵匠。
由於周家村並不大,地勢也很偏僻,所以老頭的的生意並不算好。
幾乎每隔個十天半個月,他就會跑去就近的縣城裏接活。
在柳浮生來到家裏以後,老頭去城裏就去得更勤了,幾乎不到一個星期就會去一次,每次都會樂嗬嗬把柳浮生也帶上。
到了後來,在周安邦的努力下,家裏的生活也稍微寬裕了起來,他存了一些錢後,嘴裏嚷嚷著窮啥也不能窮教育,就把柳浮生送到城裏的學校去讀了書,這才有了現在的柳浮生。
“這麽說來,周爺爺對你應該很好咯?那為什麽當時不寫上他的聯絡diàn huà呢?”
聽罷,蘇嫣有些不解的看著柳浮生,她原本還以為是柳浮生和家裏關係不好,所以才不想留diàn huà。
“嗬嗬。”
柳浮生冷笑一聲,目光嘲諷的看著蘇嫣,“你自己心裏就沒點數?”
蘇嫣教書兩年,就能在綿都附中確立赫赫凶名,憑借的,自然不可能隻是她那張冷冰冰的臉。
有學生曾經算過,在這兩年裏,這個女人總共請了不下一百次家長,換算下來的話,幾乎每周就要拿一個學生下刀。
雖然班裏的成績上升了,可整個班裏的學生幾乎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有了兩個班的前車之鑒,柳浮生自然不會那麽蠢的就把老頭的diàn huà寫上去。
那老頭再怎麽說也是六七十歲的人了,家裏離學校又那麽遠,要是來回跑上一趟,還不得累掉半層皮?
“我最近已經不怎麽請家長了”
蘇嫣也知道柳浮生說的是什麽,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哦,是嗎?”
在柳浮生的注視下,蘇嫣心虛的別過了腦袋,不敢與他對視。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抵達了目的地。
交了錢,柳浮生跟蘇嫣下了車。
“那麽,祝兩位旅途愉快。”
司機笑盈盈的朝兩人揮了揮手。
蘇嫣剛想說幾句感謝的話,卻被柳浮生攔了下來。
柳浮生目光冰冷,看著麵包車在原地繞了一個大圈後,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裏。
“走吧。”
察覺到蘇嫣疑惑的視線,柳浮生也懶得解釋。
他可不會告訴這小妞,她剛才已經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周家村村子裏的氣氛還算和諧。
兩人剛一走進周家村,村口理發的周大傅就熱情地跟兩人打招呼。
“喲,生子,又回來看林鐵匠了啊?”
“嗯,今天生意怎麽樣?”
“不行啊,等了大半天,結果就等來了倆個人,要不你進來,我給你剪個最流行的貴族爆款?”
“不必了。”
看到柳浮生滿臉黑線,一旁的蘇嫣不由得捂嘴輕笑起來。
“哎,生子你有出息了啊,去城裏讀書就算了,現在還拐了個這麽漂亮的媳婦兒回來?!”
周大傅這時候才注意到柳浮生身旁的蘇嫣,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她是我老師。”
“我靠,師生戀啊?現在的學生都已經這麽會玩了?”
“”
柳浮生沉默,蘇嫣也笑不出來了。
她已經低下了頭,一張臉紅到了耳根。
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這個家訪的決定,似乎做得有些倉促了
兩人繼續走著,奇怪的是,這一路上再也沒有看到其他的人。
來到一棟老宅麵前,柳浮生直接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看著院子裏散落著的各類鍛造器材,柳浮生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時隔一千多年,他帶著無盡的底蘊,再度回到了這裏。
這裏,是他最初的家。
柳浮生敲了敲木門,見沒人回應後,就自己掏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爸!你怎麽就對那個小野種那麽好?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剛一進門,柳浮生就聽到裏屋傳來了男人的大吼聲。
“爸,那生子再好,他終究隻是個外人啊,我們兩口子現在連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你就把那筆錢給我們吧”
很快的,一道尖細的女人聲音也從裏屋傳了出來。
柳浮生聽到這裏,就已經知道這兩人是誰了。
周興安和許桂花,周老頭的兒子和兒媳婦。
“你先到外麵等一會。”
柳浮生眉頭一皺,跟蘇嫣說完後,就直接走進了裏屋。
“生子?”
裏屋的兩人聽到動靜後都回過頭來,一臉錯愕的盯著柳浮生。
許桂花見好事被撞破,頓時就拉下了臉,走上前對著柳浮生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你不好好上學,跑回來幹嘛?你以為家裏供你讀書不要錢?”
“滾一邊去。”
柳浮生心情本來就不好,直接一腳就踹開了眼前的潑婦,快步走到了床邊。
“生子你回來了”
小床上,周老頭看到柳浮生出現,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血。
“你別動,我幫你看看。”
看著昔日裏扛著一柄大鐵錘攆著自己到處跑的周老頭忽然變成了這副模樣,柳浮生心裏頓時就揪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周老頭冰涼的手,散出神識,仔細查探起來。
很快的,柳浮生就發現了問題。
在周老頭的體內,居然有一大團冰冷刺骨的寒氣開始生根了。
正當柳浮生準備集中精神,輸入自己的仙氣將這團寒氣抹掉的時候,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男人的吼聲。
“生子!你大娘都三十幾歲的人了,你怎麽能對她動手?”
聞言,柳浮生轉過頭,看著氣急敗壞的周興安,目光逐漸冷了下來。
自己親爹病得這麽重,這周興安剛才居然還惦記著周老頭的那筆養老金。
若不是他是周老頭的兒子,柳浮生早就一巴掌把這廢物拍成肉泥了。
“老安,這小野種讀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哎喲,我的腰好痛”
被柳浮生踹到地上的許桂花吆喝著,被周興安扶了起來。
“滾出去。”
柳浮生目光冰冷至極,麵陰沉地看著兩人。
“怎麽,這裏可是我爸的家,你還想趕我出去了不成?”
“該滾出去的是你才對吧,你個小野種,你知不知道為了供你讀書,浪費了家裏多少錢?!”
周興安跟許桂花目光陰鷙,咬牙切齒的看著柳浮生,梗著脖子道。
“供我讀書?你們出過一分錢?”
柳浮生冷笑一聲,懶得再廢話,直接走上前去,一手一個將兩人的脖子提起,跟丟垃圾一樣丟出了屋子。
等到屋子裏安靜下來後,柳浮生才回過頭,重新握住了周老頭的手。
“放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柳浮生小心翼翼的渡入仙氣,開始試探在周老頭體內紮根的那團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