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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當安昕為了一個合同擺了董總一道,被董總的保鏢追到窮途末路,誤闖入酒店的一個房間時,她就有種自己這次栽了了感覺!
即便分別五年,但是他身上那種氣息她一日都不曾忘記!
當她被他壓倒在床上,那一管冰涼的液體注入體內,她瘋狂的掙紮起來,而男人的低沉的聲音猶如鬼魅一般響在耳邊。
“小昕昕,你知道麽?那晚我拒絕了你,我整整後悔了五年!”
安昕身形一僵,五年,五年前的那個晚上……
她將他拖回公寓,當著他的麵解開衣衫,含淚對他說,“崔白,你好好看清楚我的身體,我冰清玉潔,現在,我要把這幹淨的身子給你!你不是一直想要麽,我都給你!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崔白當時的表情是什麽樣的來著?哦對了……
他僵硬的走到自己麵前,伸手將她的衣服拉好,然後一顆一顆扣子的係上,“昕昕,我的確想要你的身體,可是,我更想要你這個人,你這顆心!”
說完,他轉了身,她看到他微微聳動的肩膀,她猜,他是哭了。
她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可是手伸到半空中時,他卻開口,“你走吧,以後,我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明天我會出國去,以後不再回來!”
慢慢的收回手指,她轉身跑出公寓,她在一個晝夜餐廳裏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她買了個鑷子,在脖子上夾出了青青紅紅的痕跡去蒙騙莫寒……
結果,莫寒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整整五年都不肯碰她,即便時而會親親她,但再深的舉動便沒有了,這倒也和了她的心意。
畢竟,她這個人啊,身和心都是一對一,一旦心裏裝了一個人,那麽她的身體也會給那個人。
這一生,她和崔白不可能了,所以,她寧可守著這份冰清玉潔過一輩子,也不會將身體交給其他男人。
自然,這些年來,莫寒身邊的女人也實在不少,就像走馬燈一樣,今天是這個,明天是那個,他在風流場上的建樹遠遠要比他在商業上的建樹高的多。
感受到身下女人的僵硬,一抹冷笑在崔白的唇角化開,他褪去兩個人的衣服,耳鬢廝磨之間長驅直入,雖然用了藥,但是安昕緊繃的身體本身帶著抗拒,再加上崔白的確有些急躁,她還是有點疼了。
她咬牙忍著,崔白也滿頭是汗!
尷尬啊!
他這五年來也沒經曆過女人,他不知道該如何讓安昕好受!
他在心底暗暗罵著:媽的,島國片裏都tm是騙人的,什麽隻要用了藥,肯定會讓女人舒服的嗷嗷直叫,她倒是哼哼了,但卻是因為疼!
為了完美掩飾自己的窘境,崔白貼這安昕的耳邊問,“這五年,你想我麽?”
安昕,“……”
想,怎麽不想?
他不知道,五年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是在思念中度過的。
可是,今時今日,她對他,卻做不到坦誠相待。
畢竟世異時移,他們都不再是過去的他們,崔白今日對她所做的一切,她不知道是因為恨還是因為愛,所以,她便不能這麽快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
看著安昕不語,崔白有些惱火,用力撞了她一下,安昕疼的直嘶嘶,冷汗呼呼往外冒,死牙咧嘴的看著他,“我想你……大爺!”
我想你大爺?
崔白在心中默默咀嚼了這兩個字,隨後有點疑惑,“你是不是多說了兩個字?你想我大爺幹嘛?他都死了多少年了……”
安昕,“……”
本以為這一夜風流會很快結束,可是沒成想啊,崔白的戰鬥力驚人,這也難怪,五年前他就憋著,這五年來,他心裏的憋屈和身體上的欲求不滿反複這麽身心,可偏偏的,他對其他女人提不起任何興致,所以,今日他算是把五年前五年後的火一並發泄在了安昕身上。
到了最後,安昕迷迷糊糊的看到東方魚肚白,而崔白似乎還沒有罷手的趨勢,她鼓足了剩餘的力氣,“冷靜,冷靜……”
她這聲音,與其說是阻止,更像是囈語,再加上她半眯著眼睛的迷糊樣子,讓崔白頓時誤會了,男人緊皺眉心,“冷競?冷競又tm是誰?安昕,你到底多少男人?”
安昕,“……”
她很想知道,這五年來崔白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智商下降了這麽多呢?
這一場本該透著旖旎和愛戀的情事在崔白的誤會之下變得十分慘烈,天亮的時候,安昕像個死人似的倒在床上,氣息奄奄,雖然崔白一身爽朗,總算將自己這些年壓抑的邪火全部發泄出來,但是,心底的怨氣卻越來越重。
冷競!
那是什麽鬼?
之後的事情便是,崔白用與董總的一紙合約,要挾著崔友蘭將安昕借給了他,崔白就這麽日複一日的在安昕麵前晃蕩,夜複一夜的在床上將她折騰的死去活來,縱然安昕的內心防線再解釋也禁不住崔白的攻勢。
更何況,這五年來,她從未有一日忘記過這個男人。
至於兩個人的緣分也得到了崔家人的肯定,潘美雲為兒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崔列也著實著急抱孫子,至於安昕的身份麽,就像崔鬱所說我,五年了,五年都沒人能鑽進崔白的心,估計他這心就是塊冰,隻有安昕這團三昧真火能融的開。
潘美雲和崔列甚至有些後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拆散了這對鴛鴦,說不定,他們早就三年抱倆了。
嗨……
兩個人這邊緊鑼密鼓的商量著婚事,那一邊莫氏的經營卻陷入了危機,再加上莫娜被害,崔友蘭變得神智失常。
老話說得好,屋漏偏逢連陰雨,公司陷入危機,股東們也為了自己的利益開始架空莫寒,他腹背受敵,內憂外患。
莫寒這時候總能想起安昕的好來,人如其名,有她在身邊時,他總是能安心,她總能將公司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條,規避風險,爭取項目,規劃投資……她這一走,他亂了章法,連帶著公司的經營也陷入困頓。
更重要的是,這五年來,他對她已經有了濃濃的依戀,不光是公司管理,連同他的感情也是如此。
她一天早晨,她頂著一脖子的吻痕出現在他麵前,他怒火中燒,五年都沒碰她一下,連那兩張結婚證,都是他找人辦的假證,上麵的照片是他找人p上去的,雖然看起來假的很,可是他們之間不就是這樣一個形式麽!
後來他也經常想,他為什麽會那麽生氣呢?並不是因為她將身體獻給了崔白,而是因為,她在那個節骨眼上跟崔白顛鸞倒鳳,是沒把他放在眼裏,更確切的說,沒把他放在心裏。
這個認知,讓他惱火!
這一惱火,便是五年。
最近,他時常會把那張假結婚證拿出來看一看,上麵安昕的照片是從她學生證上摳下來再p上去的。
她笑的格外好看,明豔又無憂,就像一朵向陽花。
崔白輕輕撫摸著照片中女孩的臉,再一次問自己,若是自己能早點認清自己的心,是不是會近水樓台,那崔白……嗬嗬,還能有他什麽事呢?可是偏偏的,他占了天時地利,卻獨獨輸給了自己。
莫寒和安昕結婚的那一日,整個a市的權貴都來了,安昕已經是懷孕四個月,肚子微微隆起來,可身形卻十分纖細,走路利落,一點都不笨重。
兩人對神父起誓的時候,潘美雲不斷的用手絹擦眼角,嘴裏喃喃自語,“崔家的列祖列宗啊,蒙你們的保佑,小白終於在我有生之年娶媳婦了!”
一旁的崔列抽抽嘴角,潘美雲另一側的崔鬱無語的瞅了一眼自家老娘,“媽,別動不動就把崔家的列祖列宗搬出來行麽?老人家在地底下清閑的很,你動不動就拎出來念叨,也不怕繞了他們的清淨!”
潘美雲登時不樂意了,“你個臭丫頭,自己的終身大事到現在都搞不定,是不是等我死了你也不打算把自己嫁出去啊?你這樣,我怎麽對得起崔家的列祖列宗?”
“好好好,媽,別說了,明天我就找個男人結婚去!”
哐當!
崔鬱的話音剛落,禮堂的大門就被人推開,厚實沉重的大門發出沉悶的聲響,一個身子頎長的男子背對著陽光緩緩走來。
“安昕,我倒是也想讓你順順當當的把這個婚結了,可是我覺著,有些事你應該知道,到時候再想想是不是要結這個婚!”
莫寒拿著一達文件朝著禮台上的二人慢慢靠近,崔白揮了揮手,兩側冒出幾個黑衣人要阻擋莫寒,卻被安昕製止住。
她提起裙擺要走下去,卻被崔白拉住,“昕昕!”
“小白,有些事,必須要解決!相信我!”她拍了拍男人的手背,慰借著他的不安。
看著安昕向著崔白走去,崔白忽然想起武俠小說裏的一個橋段:張無忌跟周芷茹的婚禮上,趙敏忽然出現,趴在張無忌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便將新郎官誆走了,結果,張無忌和趙敏終成眷屬,而周芷若則成了整個武林嫌棄和討伐的對象……
不是他自己要對號入座,可他總覺得,自己會和周芷若一個下場!
被最愛的人拋棄!
果然,莫寒跟安昕說了幾句話之後,安昕的臉色大變,她木訥的回過頭,眼底帶著愧疚看著不遠處的崔白,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說些什麽,卻無法說出來。
崔白想,大概是他方才的想法應驗了,安昕是不想和他結婚了,但是,他並非周芷若那樣柔柔弱弱的女人,他自私,他會用自己的方式留住他心愛的女人。
他走下台,踱步來到安昕身邊,深邃的眼眸一直盯著她略有些悲傷的臉。
“昕昕,剛才我信了你,讓你過來和莫寒說話,現在,你是否能對得起我的信任?”
安昕的眼眸晃了晃,“小白……”
“如果你們說完了,就和我將這場婚禮完成。”
“小白……”安昕看著崔白有些蒼白的臉,訥訥的說,“婚禮可以進行下去,我可以和你完成這個儀式,可是,儀式之後呢?”
“什麽意思?”男人注視著她的眼睛。
“意思就是,小白啊,我可能……可能沒辦法跟你進行儀式了,若你非要進行,我可以陪你,但是,儀式之後,我還是要走的!”
崔白看著安昕的臉,似是有些不信,他的腦子有些恍惚,一瞬間,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她對著他的背影說:小白啊,對不起,我沒辦法跟你好了,我要遵照莫爸爸的遺囑,跟莫寒在一起了!
她還說:崔白,我的身子冰清玉潔,你想要便拿去……
那個時候,跟此時此刻,何其相似!
嗬嗬,沒想到過去了五年,他居然又被女人拋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更可悲的是,還是同一個女人!
吱——
崔白的腦子裏一陣刺耳的響聲,他痛苦的雙手捂頭,口中猶在哼哼著便彎腰朝後側退了幾步,安昕想上前,卻被潘美雲攔住了!
印象中和藹的老人此刻的眼神變得涼薄又尖銳,但是,看著她的目光卻找不到絲毫銳利。
“安小姐,五年前我曾破壞了你和小白的姻緣,五年來,我一直在自責,剛才我還想著,能把你娶進崔家的門是對得起崔家的列祖列宗了,可是現在……”潘美雲微微揚了揚嘴角,“現在,我倒是不必再自責下去了!”
“伯母……”
“別叫我伯母,我受不起!”潘美雲推了她一下,“既然你覺得要和莫寒走,就走的徹底些,不要讓小白再聽到你的任何消息!走吧!”
說完,她轉身走到兒子身邊,讓人將頭疼欲裂的崔白扶到了外頭。
崔白似乎掙紮了幾下,可頭實在太疼,他眼前一白,居然直接暈過去,安昕心中絞痛,腳下不由自主的跟過去。
“安昕,既然你們注定成不了夫妻,為什麽要現在糾纏呢?”
她轉過頭看著莫寒,正在遲疑的時候,莫寒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拉出禮堂。
接下來的爛攤子由崔鬱收拾,一方麵將禮堂內的賓客疏散,另一方麵又把分子錢退還回去,還要壓製輿論,忙的焦頭爛額。
安昕跟著莫寒上了車,衝他伸出手,口吻冷漠,“現在能給我了麽?”
莫寒胳膊撐在車窗上,眼底泄露出一絲暗色,“你倒是直接!”
“其實,我這個時候更想揍你一頓!”安昕握住手指,蕾絲的白色手套生生讓她摳出一個洞來,“莫寒,這麽多年來,我自認為為莫家做的足夠多了!所以,我真沒必要再跟你客氣!”
“足夠多?你做的那些就能抵了當年我爸對你的救命之恩?”
“那你到底是想讓我還莫爸爸的恩情,還是看不慣我幸福想要破壞我的幸福呢?莫寒,你問問你自己,你到底想幹什麽?若是報恩,我與你假結婚,從銀行騙出了莫爸爸的遺產,這些年在莫氏賣命,你……”
“可是我tm想要你!”莫寒脫口而出,安昕愣住,莫寒死死的盯著旁邊的女人,複又低低的重複著,“我想要你……”
安昕似是聽了一個冷笑話,微微勾了勾唇,“莫寒,你活到這麽大,似乎都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人和物,倘若現在我扒著你不妨,死活要嫁給你,為了你的風流韻事而痛不欲生,尋死覓活的話,你肯定已經對我棄如敝履了!”
“……”
莫寒被她說的無言以對,轉過頭,他吩咐司機開車,兩個人一路無語,到了莫宅,安昕看到崔友蘭坐在長椅上。
她精神失常,整個人都很憔悴,滿頭白發,在她看到安昕的那一刻,眼睛忽然亮了,她從長椅上站起來,匆匆向著安昕跑過來。
“昕昕,昕昕,你回來啦,娜娜不見了,你是最有本事的,每次娜娜跟我玩失蹤,你總會找到她,快點幫我去找找。”
崔友蘭拉著她的袖子祈求著,安昕的心一沉,她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安昕,所以,即便崔友蘭瘋掉,她也提不起一絲憐憫之意。
她冷冷的撥開崔友蘭的手指,“夫人,我沒你說的那種本事,我還有事!”
說完,安昕拖著裙擺走向自己的那棟小木屋,莫寒神色暗沉,衝著一旁的女傭示意,女傭將崔友蘭拉回家,他在原地站了會兒,心想,過去的那個安昕,自己終是沒能及時抓住,讓她從自己麵前溜走了……
他進去不久,安昕便穿著一身平常的衣服進來了,她隆起的小腹刺痛了莫寒的眼,他轉了頭走向二樓,安昕在後頭跟上,進入書房之後,莫寒從抽屜裏拿出筆記本電腦點開,播放的是一段視頻錄像。
錄像中,一個男人滿頭是血倒在地上,幾個外國男人踢打著,忽然,男人翻身而起,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碰碰開了幾槍,外國男人倒地不起,似乎是死了……
男人似乎用盡了力氣,將手槍仍在地上,安昕這才看清了男人的臉……崔白!
莫寒按了一下電腦,畫麵停止,“崔白忽然回國我一直很好奇,他這麽就忽然回來了?原來,是在國外殺了人潛逃回來的!”
安昕不動聲色的坐下,“你想怎麽樣?”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
“如果是想讓我跟你在一起,我做不到,我無法讓我和小白的孩子叫別人爸爸!”
“這個想法我倒是沒有,我也知道,你不會同意!”莫寒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我不光有崔白殺人的視頻,連他那把作案的手槍都在我手裏,隻要我交給警方,他後半輩子就得在牢裏度過!”
安昕抿著嘴唇,“你到底想如何?”
“很簡單,我得不到的,也不想讓別人得到!”
嗬嗬……安昕冷冷一笑,低頭看了一眼隆起的腹部,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好!”
莫寒將崔白的新娘搶走的新聞傳遍大街小巷,更有新聞說,崔家二少因為丟了新娘丟了麵子一病不起,總之,崔家成了a市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至於安昕,因為在莫氏工作時做了個違背國法的項目被警察抓走,在獄中,她聽不見人們的議論,看不到別人鄙夷的嘴臉,倒是清淨。
有一日,莫寒來獄中探視,看到安昕的肚子越發大了,他便問,“還有多久才能生產?”
“一個月。”
“你倒是會躲,躲到這裏來,任誰都無法打擾到你。”
“多謝誇獎。”
“其實,你那不是什麽大罪,根本不必進來,若是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大可以……”
“我不想出國,我在這裏,和小白也是在一處。”
安昕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卻像一把利劍,狠狠地紮進莫寒的心裏。
“你真知道如何刺我的心啊!”
“心?嗬嗬,的確,你真有心啊!可惜,你的心,是黑的!”安昕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向探監室的門外。
“還有半月你就能出去了,到時候,我來接你。”
莫寒默默的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說什麽,靜靜的看著安昕走出探監室……
他走出去上了車,一臉疲憊,司機問他怎麽了,是不是因為最近公司的事務而煩悶,他沉默了一會兒,不答反問,“老李,如果你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卻絲毫不感覺到高興,是什麽原因?”
“嗯……”司機斟酌了一番,心中倒也想明白了老板為何要這樣問,這才說,“總裁,我家裏並不富足,我渴望很多東西,可是也知道什麽東西我能要,什麽東西我要不得,可能,得到了要不得東西,不會高興,反而會覺得苦惱吧……”
得到了要不得的東西……莫寒反複想了想這句話,最終沒說什麽,擺擺手讓老李開了車。
半個月後,安昕的身子越發笨重,她拎著行李走出監獄時,一眼便看到了門口的崔白,他消瘦了許多,眼眶都塌陷了。
她收緊了拎著行李袋的手指,低下頭,無視崔白的存在朝著遙遠的公車站而去。
“昕昕!”崔白沙啞著聲音叫住她,安昕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二少,好久不見。”
“我是米粒兒的爸爸,你就隻想跟我說這句話麽?”
米粒兒……
他還記得啊!
這是寶寶的小名兒,安昕曾說,你叫小白,那麽咱們的孩子就叫米粒兒,白米粒兒,以後咱們就不愁吃喝啦……
安昕忍不住一陣陣的心裏發酸,但還是忍著沒發作,“那天,實在對不起……”
“那天的事情我不想管了,我現在隻問你一句,你還要不要回到我身邊?”崔白目光灼灼的看著安昕,“我這幾個月一直忍著不來看你,不是因為不想你,而是因為想讓你想明白!”
“……”
想明白?她其實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想要什麽,可是……天不遂人願啊,她想要的,老天偏偏一樣都不讓她得到!
“其實,我從婚禮上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想的很明白,崔白,我不想和你……啊,你要幹什麽?”
她話還沒說完,崔白便將她打橫抱起,安昕嚇了一跳,胳膊腿直撲騰,崔白將她塞進車裏,自己隨後上去快速發動汽車。
“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走,那我就把你綁了,關在家裏,隻能我看,隻能我碰!安昕,我說過,五年前的那次放手讓我一直後悔著,這種傻事我絕不會做第二次!”
車子行駛的很快,安昕坐在車上心裏發慌,她倒是很想讓崔白將她搶回去,日日關在家裏,可是莫寒手裏的那段錄像和手槍……
“二少,你……唔……”
她方要說話,卻覺得腹部一陣抽疼,她覺得身下一陣潮濕,往下一看,羊水已經浸透了衣裙!
安昕看著前方,伸手握住上方的把手!
崔白的車速太快,現在已經駛入市區,若是他知道自己破水,一定會瘋掉,沒準造成連環車禍也不一定!
咬著嘴唇忍著疼,安昕盡量用平緩的聲音說,“小白,你的車速太快,我,我有點暈,好想吐,你能把車子停下,讓我休息一下麽?”
崔白現在心裏亂的很,但卻有個很明白的想法,就是不能讓安昕下去,不能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我們的公寓很快就到,你再忍忍!”
“小白,我不跑,我真的……真的不會跑……我身子笨,想跑也跑不了啊……我好難受,你靠邊停一停,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出去,你,你看行麽?”
崔白扭頭看了安昕一眼,入目的是她扭曲的表情和蒼白的臉,還有被汗水浸濕的頭發。
她看起來好難過!
崔白最後還是不忍,慢慢的將車子停在路邊,那一刻,他的手掌忽然被安昕握住,那裏到,似乎要將他的手指捏碎。
“你……”
“小,小白……我,我要生了……快點……快點叫……叫救護車!”
崔白這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她的衣裙和座椅都已經濕透了,羊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他惱火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她方才是怕自己過於激動著急釀成車禍,這才讓他停車,還不斷的跟她商量著,她方才得多疼啊,他還傻b似的懷疑她!
“我送你!”
“不行!”安昕咬了咬牙,“你打120!”
她要生了,崔白肯定比她還著急,如果這個時候崔白開車,沒準會出事,她不能拿三個人的性命開玩笑!
最後,崔白還是妥協了,他撥了120。
很快,120的救護車來到,將安昕台上了救護車,崔白緊隨著她,坐在她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安昕看著她,因為疼痛而臉龐扭曲。
“小,小白……在獄裏時,我聽一個大姐說……說我懷的是個丫頭……都說,都說丫頭是爸爸前世的小棉襖……可是我也知道,伯母一直盼著我能生個兒子繼承崔家的香火……我,我……”
“什麽女兒兒子的,這都什麽時候了!”崔白握著她的手,滿頭是汗,他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疼,可看著安昕的臉,他真想替她疼。
“不,你聽我說完……如果伯母不喜歡米粒兒,你,你一定要護著她,不要……不要不理她……”
崔白張了張嘴,想要說我是她爸爸,自然要護著她,可卻有覺得安昕這話說的不對,遂又道,“這孩子是我們的,若是她挨了嫌棄,自然是由我們一起護著,憑什麽我一個人來護著?”
“我……”
“別說了!”崔白牢牢握著她的手,“我媽不是那麽封建的人,再說,我們還會生好多孩子,我就不信生不出兒子來!”
“……”
安昕閉上了眼睛不語,不多久,她被送進醫院的產房,潘美雲和崔鬱接到消息之後快速趕到,聽見從裏麵傳來的嚎叫,潘美雲急切的問,“什麽時候進去的?怎麽樣了?”
“進去一個多小時了,我也不知道!”崔白道。
“媽,你問她管什麽用啊?他又沒生過孩子!”崔鬱道。
潘美雲想想也是,也顧不上那麽許多,推開產房的門直接衝進去,幾個護士想阻攔,卻被潘美雲直接喝退。
來到產床前,安昕正在用力,身下血淋淋的一片,孩子的頭還沒出來,安昕的力氣都用盡了,旁邊的醫生盯著儀器上的氣息走線,無語的道,“這孩子實在生不下來,不行就剖腹產吧。”
“可是幾個手術室都占滿了,騰不出空餘的,產婦的羊水已經流盡,這孩子再不出來,恐怕會……”
一個醫生看到潘美雲,冷著臉道,“你誰啊,怎麽進來的?快點出去!”
潘美雲沒理會,方才醫生的話已經讓她心驚肉跳,她走過去,握住安昕的手,“昕昕啊,你聽媽說,現在你的情況很不好,孩子出不來,羊水都流幹了,你再用力一些,看能不能把孩子的頭先生出來!”
安昕看著潘美雲,原本快要疼暈過去了,可是聽見潘美雲說的那個媽字,她心裏瞬間湧出一股子暖流。
她自然知道當初她從婚禮上逃走潘美雲是如何痛恨自己,可是如今,她卻稱自己是她的媽媽……
“安昕,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出了什麽大事,你根本不會半途離開!”潘美雲握著她的手越發收緊,“昕昕,生孩子是女人的一個劫,你一定要挺過去!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兒媳婦!”
兒媳婦……嗬嗬……嗬嗬……
安昕在心底笑了幾聲,憋足了一口氣!
哇!
外頭的崔白忽然聽見從產房裏傳出嬰兒的哭聲!
安昕生了個女兒,崔家上下當成了寶貝一樣,特別是潘美雲,在安昕坐月子期間,米粒兒大小的事情都由她一手負責。
崔白就算想抱一下都要請示,潘美雲怕他莽撞,將那麽軟那麽小的孩子傷了!
安昕開始還擔心潘美雲會不喜歡米粒兒,可是現在一看,自己倒是多慮了,隻不過……莫寒那邊……
“怎麽了?”
崔白見安昕在床上發呆,坐到她身邊,拿起旁邊擺著的雞湯,一口一口的喂進她口中,“你現在在月子裏,如果過於焦慮,會影響產奶。”
“你怎麽懂這個?”
“我媽告訴我的。”崔白用手絹溫柔的擦去她嘴角的湯汁,“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昕昕,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裏,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安昕咬了咬唇,拿起他手裏的碗,一口氣將湯喝了。
“小白,你當初到底是為什麽回到國內的?”
“當然是因為想你嘍。”
“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可是……”安昕想了想,“莫寒手裏有你殺人的證據,小白,如果你真的做了,就去自首吧,無論你在牢裏待多久,我都會守著你,如果你不幸是……我也會陪著你一起去!”
安昕最後還是將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在想,她為了掩蓋真相躲避離開小白,事實的確被淹沒,可是她並不好過,崔白也同樣不好過!
既然他們都不好過,與其逃避,不如麵對!
崔白想了想,忽然笑了下,“原來,你是被莫寒用這個脅迫啊!”
“你真的殺了人!”
“是!我殺了人!”
“……”安昕一下子失去了力氣。
“但是那並不犯法!”
“啊?”安昕錯愕,無語的看著崔白,“你能不能別大喘氣,一次性把話說完好麽?”
崔白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在m國有些居民是能夠持槍合法的,崔白就是其中之一,那一夜他在酒吧喝酒,出門便被幾個流氓搶劫,他最後隻能開槍將幾個人打傷,其中一死四傷,事後,他繳納了罰款,這事便算完結了。
之後他回國,沒想到,莫寒居然拿這件事來要挾安昕,而安昕這個傻瓜,居然都不跟自己求證,就在獄裏躲了四五個月!
“你不騙我?”
“不會!”
安昕忽然摟住崔白,用力抱住,“小白,你嚇死我了!”
崔白摸了摸她的頭發,淡淡的吐出三個字,“傻女人!”
莫氏的經營十分不樂觀,稅務局查出了幾筆爛帳和偷稅漏稅的證據,崔白自然不介意火上澆油,趁火打劫的將莫氏的幾個老客戶拉到了自己這邊,甚至聯絡銀行不再向莫氏放貸。
莫寒最後窮途末路,隻能宣布莫氏破產,但是,崔白最後卻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帶著崔友蘭去國外安度晚年。
畢竟,崔友蘭是他姐姐!
臨走前,莫寒對崔白說,“我失敗了,但是,我卻從未後悔過從婚禮上將安昕帶走!”
崔白低聲一笑,“我也謝謝你,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她愛我愛到這個程度……”
看著飛機從頭頂劃過,崔白和安昕相視一笑,安昕的頭枕在男人的肩頭,“小白,我真幸運,能遇到你,能有幸讓你愛上我!”
“我覺得這種事,說不如做!”
“做?”
“嗯,媽說她現在還有力氣帶孩子,讓咱們再接再厲,再來一個!”
安昕低低一笑,“其實,你是個很好的射手,你的球,已經在我肚子裏了!”
十個月後,安昕產下一子,取名超人白!
為什麽呢?
因為安昕說,小白在她心裏就是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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