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番外篇)殘陽如血,那個曾經

字數:7859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權門魅影1首席,告訴我你的秘密 !

    頭,好暈……

    耳畔,好像是水流絞動的聲音?

    我在哪兒……

    她恍惚睜開了眼睛,眼眶卻被一陣水的刺痛激得酸澀萬分,遲鈍的思緒姍姍而來,小黎格不知道自己以這種屈膝抱肩的姿態在水裏保持了多久,抬起頭,她能看見了自己的長發在水中如同海藻般飄散著,用手想要去抓,這才發覺四肢早已被模樣奇怪的儀器捆綁著。

    透過被水印模糊的玻璃,她看見了玻璃外來來往往不少的人影,他們清一色的穿著白大褂,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頭牲畜。

    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好像是憤怒,還有恐懼……

    她已經在這裏呆的太久了……久到連空氣是什麽都忘了……

    “唔唔——”小黎格用手想要摘掉自己臉上的呼吸器,雙腳用力去踹玻璃,一個猛瞪換來了玻璃壁沉重的悶聲,她驚訝,自己的力氣怎麽變得這麽大了?

    外麵的科學家們看起來遠遠比她的神情更加驚慌,大家都不由的後退了幾步麵麵相覷,黎格甚至能聽到他們依稀所說的話。

    “她怎麽醒了?這次的預計好像有些失誤……”

    “你看這個孩子的模樣,真是像個怪物。”

    “要不繼續注射麻醉吧。”

    ……

    黎格甚至不敢相信自己這變得敏銳的聽覺所聽到的一切,怪物?她是嗎?

    然後,她看見一個年輕女人走到了她的麵前,在器皿前的操作盤上輸入著什麽,她死死得盯著這個女人,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害怕。

    她害怕她。

    這種意識讓黎格不由自主的覺得悲哀,可她感受到更多的卻是窒息的崩潰,她再次猛的被玻璃來了一腳,即使是在水裏這力道也足夠凶猛,這一腳把那女人嚇得不輕,她驚叫驀地後退了幾步,可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她在慌張之際輸錯的口令。

    困住黎格的玻璃碎了。

    “嘩——”

    隨著玻璃的破碎,水驀地崩落流了一地,哦不,應該說是營養液,她畢竟依靠它維持了三年的壽命。

    聽覺漸漸清晰,首先是研究室裏的女科學家的尖叫聲,然後是有人失足滑倒的悶響,繼而是一張張恐懼的麵龐撞進了她的目光裏。

    一切動態連帶著時間都像是靜止了,黎格就這般呆滯的坐在地上,她的腳踝被玻璃劃傷,可是血跡很快便止住凝結。

    直到,一隻手從後猛的掐住了她,這份靜寂被瞬間打破,她頓時掙紮著厲聲尖叫,抬頭時隻見蒙多爾那張猙獰的臉正衝著她笑,手上拿著銀鋼手銬。

    他想把她再次鎖起來。

    “不!”小黎格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她抓起地上的一塊碎玻璃便狠狠地朝著蒙多爾的手臂割去!力量大的驚人,饒是蒙多爾也沒有想到這個七歲的孩子會出手那麽重。他吃疼的叫了聲,一手把黎格甩開,連忙握住手腕深可見骨的血淋淋的傷口。

    “攔住她!”他大聲的嗬斥了句,讓實驗室裏的其他人驚恐萬分不知所措,熟不知這句話徹底激起了黎格本性裏嗜血的憤怒,那個被病毒操控的軀體!

    滾燙的鮮血,鮮血,鮮血……

    她的視線像是模糊了,可對於攻擊目標卻極為清晰,耳畔回蕩著一聲聲驚悚的慘叫,鮮血濺上了她慘白的臉頰,黎格失控的大笑著,四周橫屍一片。

    偌大的實驗室裏,最後剩下的蒙多爾鄭愕的看著這一切,他也沒想到墨格拉會給予這個孩子這樣的力量。下一秒,黎格將目光轉向他,瞬間以迅電流光的速度搶過他手裏那把企圖自衛的手術刀,然後鋒利的刀刃毫不猶豫的捅進了他的心髒裏…...

    瑩白的地麵上流淌著化不開的血液,慘叫聲漸漸遠去恢複了死亡般的安靜,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鋼化大門開了。

    黎格又安靜的坐在了地上,坐在一片屍體中間,她身上的單薄布料被日日夜夜的浸泡中變得幾近透明,不斷生長卻從未剪理過的頭發直拖地,她感覺到了尖叫聲和人群湧入的腳步聲,可一切都像是那麽朦朧。

    “啊——”

    一聲驚愕尖細的叫響起,黎格皺眉抬頭,隻見一個身著紅裙的女人正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白了她一眼,為什麽所有人都在尖叫,好吵。

    緊接著,是十幾個黑衣保鏢從外麵衝了進來,就當有人想要上前捉住她時,一道聲音阻止了那人的動作。

    紅裙女人也默默退開,隻見一道欣長的影子闖進了黎格的視線。

    她抬頭,隻見他緩緩的走到她麵前,一張俊美冷漠的臉龐像是結了層融不掉的冰。可是他笑了,微微俯下身,朝她伸出了一隻手,“要跟我走嗎?”

    她眨了眨眼,空洞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他冰藍的眸子。

    “好。”她開口,說著自己差點就忘記的語言。

    ————我是分割線————

    不是沒死,隻是暫時停留……

    那天,藍祀當著眾人的麵兒帶走了黎格,從此將這個殺父仇人圈養在了身邊。

    他剪去了她的長發,給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教會她格鬥和知識,給她冠名為‘墨格拉’。

    黎格被他培養的很完美,長大後更是讓尖頂的所有人低頭敬畏。

    “我還以為你是啞巴。”藍祀捏出她的下顎,狠狠地的力道弄痛了她,可是他的慵懶嗓音,是毫不掩飾的戲謔。

    已經是十六歲的黎格依舊還是那幅老樣子,她冷冷的抬眸,“我有不說話的權利。”

    “在我這裏你沒有!”他眯起了眼睛,驀地鬆開了她,然後後退了幾步猖狂得張開了雙臂,“試試看。”

    她愣住,隨即唇角勾上了一抹邪笑,“這可是你說的。”

    話音剛落,黎格便衝了上去,出手就是一記凶猛的進攻,一腳直踢藍祀的腹部!藍祀輕鬆的握住了她的腳腕,猛的一扭,她便順勢在空中打了個轉,單手撐在地麵,迅速側身,利落的踢向他的肋骨……

    幾招下來,他輕鬆應對,可她一次一次的攻擊,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被他打倒在地上。

    “嘖嘖,真是一點都沒進步。”藍祀幾步走近,睨著趴在地上的女孩緩緩蹲下身,指腹輕輕的擦去了她嘴角的血漬。

    黎格蜷縮在地上,全身的每處肌肉都在痛苦叫囂著,無力的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左肋,她敢肯定,這肋骨一定斷了。

    這個男人下手從不留情。

    可意外的,這才藍祀沒再難為她,他抱起了她離開了訓練場。

    之後,黎格可以發現藍祀對她的態度轉變了不少,他依舊會訓練她,但不會在把她往死裏打,舉止話語間好像多了絲曖昧的親昵。

    直到十八歲她生日的那晚,狂風雨夜,他如鬼魅般出現了在她的臥室。

    黎格借著床頭燈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眸裏轉為了冰冷,“你幹什麽?再揍我一頓?”

    “養了十幾年的貓,我想看看它收起爪子是什麽模樣。”他纏綿得吻上了她的耳垂,薄唇笑的邪肆,然後結實精壯的身子將她壓在了身下。

    她慌亂驚叫了聲便立馬住了嘴,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做恐懼,唇被男人熱情的吻給堵上,汗濕的鬢發濡濕了她的臉頰。黎格睜大了眼睛全身僵硬著,身上藍祀強壓的欲望讓他呼吸都變得異常的沉重。

    “你看上去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認為我該怎樣?甩你一巴掌,嗬,我可不找抽,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

    “倒是有自知之明。”他在笑,眼眸化為了不寒而栗的狠戾。

    下一秒,窒息蝕骨的疼痛貫穿了黎格,她皺眉,牙齒咬著下唇咬出了血跡,可還是倔強的揚起了笑容,“滿意了吧。”

    “很滿意。”藍祀咬牙切齒,抿緊的薄唇劃去了最後一絲溫柔,不等她適應,沒有給予一點撫慰便毫不憐惜的開始律動,似乎恨不得她在這場欲望中馬上死去……

    ————我是分割線————

    清晨,黎格像是在噩夢中驀然張開了眼睛,可睜開眼的順便便是和他四目相對。

    “醒了。”藍祀淡淡說道,語氣裏有一絲愧疚,修長的手指穿了她的短發輕輕的撫摸著,眼底有些細微的血絲,應該是一夜未睡。

    黎格不語的斂下眸子,想撐起手臂坐起來,可剛抬起上半身,全身就是被人拆骨剝皮的疼痛……

    昨夜的記憶漸漸的回到了腦子裏,緊接著是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來。

    她好像,暈了?

    不,那是種來自四肢抽搐的疼痛,在全身蔓延著,直入骨髓,最後,她依稀看見了他慌張的臉,然後實現昏暗……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動。”

    “好好躺著。”

    話畢,他眼裏情緒不再,轉身離開了臥室。

    黎格愣了半餉,最後咬牙還是下了床。

    站在浴室的鏡子麵前,布滿全身的斑駁紅痕顯得驚心動魄,她沒有情緒的轉身,開始衝洗。

    下樓時,她路過別墅書房,卻無意瞥見了那位比她小一歲卻已經攻讀完博士的天才少年。

    “按照她現在的情況,身體還能承受多長時間。”

    “隨著年齡的增長,出現疼痛和肢體抽搐的現象應該會越來越頻繁,最長的話,應該有十年。”

    原來他的迫不及待隻因早已察覺她注定短暫的生命。

    那麽,他是不是會有一點點的在乎她?

    這個念頭在黎格腦裏竄過的瞬間便被她死死地扼製,隨即自嘲的低笑了起來。

    可是十年啊……

    之後的歲月裏,她順理成章的成了藍祀的床伴,夜夜抵死纏綿的激情讓幾度她覺得自己已經墮入地獄,可是天邊撕裂般血紅的日出卻告訴她她還活著,活著,自然有它的理由。

    黎格學會了溫順,他也變得溫柔,其實他說的沒錯,真正聰明的貓咪應該懂得適當的收起自己的利爪。

    反抗他?

    除了讓自己受傷,不會得到一絲好處。

    之後的黎格變得更加強大,不止是因為藍祀的傾囊相授,更是因為她體內墨格拉的力量與日俱增,可是也出現了副作用,自從那個夜晚第一次出現病理排斥之後,她的身體便會時不時的出現這種狀況。

    時重時輕,輕的時候隻是筋骨活動兩下就好,嚴重的時候隻有藍祀研製的止痛藥才能有效。

    一天,在海邊,他倏然問道,“格,你說人死後有沒有靈魂?”

    “我又沒死我怎麽知道。”黎格挑眉。

    “一個女人怎麽這麽不解風情。”藍祀無奈的搖頭,“我說的是假設。”

    她故作驚訝的表情,“假設?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不過就算有,你也是下地獄。”

    不料,她的話真的讓藍祀沉默了下來,良久,他低歎了句,“我並不向往著天堂,絕對的純淨容不下我。”

    的確,天堂和地獄都不適合他們,深入手心的罪惡鮮血汙濁了她的靈魂,此刻存活在世的不過是被玫瑰花瓣掩蓋的腐爛屍體,令惡魔都發指的罪行讓他連入地獄都無門,是誰在一聲聲沉重的歎息?

    “殺了他。”

    “是。”

    ……

    子彈冰冷的穿過了角落那個佝僂身軀的心髒,雖然他死也不算冤枉,可是這肮髒的血還是濺到了她的身上。

    病態的白希,漆黑的眼眸,不會笑的布偶,握在手中的刀刃,冰冷的鮮血……

    那就是組成黎格的全部。

    二十三歲那年,黎格終於第一次擅自離開了他。

    她孑然一身來到了紐約,這個計劃她已經設想了整整五年。

    宴廳裏優雅的華爾茲舞曲進行著,奢華馥鬱間平添一絲貴族的高傲,隨處談天的人士舉手投足都在費力的表達著自己的高貴。

    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身穿著一件黑色長裙,靜靜的凝視著這一切,目光最終落在不遠處一抹嬌小的身影上。

    那人擁有和自己一樣的臉容。

    倏然,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拿包發出了輕微的震動,黎格放下把玩在手間的酒杯,將手機從包裏拿了出來。

    “喂?”

    藍祀沉默,半響嗓音不悅的落下一句,“格,你不該擅自離開的,這次你太衝動了。”

    她開口,聲音卻凍上了萬古冰霜,“不,時間到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