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勾搭

    莫海天坐在席首，莫允灝在側相陪，目光隱晦地追隨著坐在另一邊的蘇慕容。

    雲妃同蘇慕容坐在一起，端的是打扮得豔麗非常。披紅帶綠，妝容妖嬈，有意無意地就向莫允灝眉目傳情，但收效甚微。

    莫允灝一直麵色冷沉地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雲妃見莫海天正和一個嬪妃說著話，沒空理自己，心裏雖然有些嫉妒，卻不得不另做盤桓。於是便覷了個時候，挨到莫允灝跟前去和莫允灝說話。

    因他們本來坐得也近，雲妃這樣的舉動倒也沒引起旁人的注意。大家注意力都放在莫海天身上呢。

    莫允灝感覺到有人挨了過來，隻是懶怠去看，竟然像身邊沒人似的，一味地自斟自飲。

    不知五王爺在想些什麽？”見莫允灝不理會自己，雲妃沉不住氣，有些挑逗地低聲問莫允灝。

    莫允灝聽見問話聲，知道是雲妃，心裏就先厭了。他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同蘇慕容說話本來就有些不高興，這會兒雲妃又來糾纏自己，當然不痛快。於是隻抬頭掃了一眼雲妃，便不欲理會她，淡淡地別開了目光。

    他目光越過了雲妃，突然拐了個彎，似有若無地掃過蘇慕容。

    蘇慕容原本低著頭，卻在那一瞬間不知怎麽的，好像感應到莫允灝的目光似的，慢慢地就抬起了頭。她恰好看到了莫允灝在看自己，兩個人對視了一瞬，立刻又若無其事地轉開了目光。

    這時間很短，又是一觸即離的，依然沒有人發覺。

    雲妃不知其中貓膩，隻當莫允灝在想事情，還沒回味過來呢，又接二連三地問道，“今日的酒席都是禦膳房備下的，倒不知合不合五王爺的胃口。”

    五王爺這兩日聽說事忙，恐怕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這下莫允灝連看也不看她了，他眼角餘光暼見蘇慕容正朝著自己似笑非笑的，立刻對雲妃更加厭煩了，往一旁挪了挪，竟似不耐煩和雲妃共處一個空間似的。

    雲妃愣了愣，心裏頭不禁十分尷尬惱怒，她掃了眼四周，索性四下裏無人在看她，也就沒有人發現了這一幕。想到自己收拾得這樣花枝招展，莫允灝卻連看自己一眼都不屑，雲妃心裏萬分不是滋味。

    她訕訕地拉好衣服，好啊，你不理我，我便去找別人。雲妃這樣想著，又去尋莫海天的目光。

    不想莫海天正和其他的妃嬪聊得起勁，他的目光不是粘在了蘇慕容身上，便是放空了，一點也沒分給雲妃。

    雲妃湊上前去，莫海天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

    看見了這一幕的人不在少數，這下大家都知道她在莫海天跟前根本不算什麽。

    瞧那個雲妃，還當陛下又多麽寵她呢，把這生日宴操辦得如此隆重，卻連看也不看她。原來雲妃娘娘在陛下心裏也不過如此嘛……”一個應邀而來的嬪妃在一旁道。

    噓，你小聲點。”另一個勸她，“好歹是人家的生日宴，給她留幾分薄麵……”

    雲妃在一旁聽見了，氣得整個人不住發抖。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她非得讓她們好好瞧瞧她的厲害不可……雲妃思及此，抬起頭來，對著莫海天敬酒祝詞道，“皇上厚愛，替臣妾操辦了這個宴會，臣妾在這裏祝皇上龍威永存，大蕭國永享盛世。”

    雲妃拋著媚眼，自覺一番話說得毫無錯處，隻是不見莫海天回應自己。

    她訝然抬頭去看，原來莫海天正望著蘇慕容走神呢，底下希希索索地笑成一片，雲妃不禁麵色鐵青。

    旁人嘲諷和議論太明顯了，蘇慕容難免也察覺了，看了一眼雲妃，不免有些不忍，於是抬頭忘了莫海天一眼，也舉杯道，“陛下您在想什麽呀？雲妃姐姐給您敬酒呢。”

    莫海天聽見蘇慕容跟自己說話，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他望了眼蘇慕容，又順著她的話望了眼雲妃，隻見雲妃她美目含淚指控一般地望著自己，不禁如夢初醒地道，“噢，朕想事情想得入了神。雲妃不要委屈，朕祝你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雲妃心頭一喜，剛要舉杯，隻見莫海天已經敷衍地用酒杯碰了碰唇，丟到一邊去，又轉頭親熱地對蘇慕容說話了。

    來，蓉嬪，坐到朕身邊來。”莫海天一邊吩咐蘇慕容，一邊在自己身旁騰了塊空處給蘇慕容。蘇慕容望了雲妃一眼，又忘了莫海天一眼，正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惹惱了莫海天，於是便起身過去了。

    雲妃坐在下麵，整個人妒忌得快要發瘋了。無論她怎麽打扮自己，陛下就是不當她一回事……雲妃的眼神飛快地暗淡了，但畢竟莫海天方才應付了雲妃一句，這下旁邊的人倒也不敢說三道四了。

    雲妃咬著嘴唇眼睜睜地看著蘇慕容上前去，心裏卻十分窩火。

    蘇慕容坐到莫海天跟前，看見了雲妃這個樣子，正低頭想著什麽。莫海天突然伸手來抓她的手，“蓉嬪今日在忙些什麽啊，好些日子沒瞧見你了……”

    蘇慕容心裏一慌，連忙躲開了。莫海天見蘇慕容推脫來去，麵色陡然沉了下來。蘇慕容一瞧，心知不妙，突然急中生智地朝雲妃招手，“姐姐，來，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們一起來敬陛下一杯。”

    莫海天一聽，整個人怔了怔，又見蘇慕容轉頭來對他嗔道，“陛下，您快說句話呀，姐姐都不敢上前來了呢。”

    莫海天突然哈哈一笑，心中暢快無比，他這下子以為蘇慕容是顧念姐妹情誼才避開了自己，心裏不由稱讚蘇慕容賢良淑德，一麵看到雲妃在，道，“怎麽？你不願意上來，朕有那麽可怕麽？”

    雲妃萬萬沒想到蘇慕容會讓自己過去，當下愣了一刻，又聽到莫海天主動來招呼自己，周圍的妃嬪們都收起了原先的鄙夷之色，當下不由感激涕零。

    多虧了蘇慕容，自己才保住了顏麵。

    雲妃一麵匆匆向莫海天謝恩，一麵走到了莫海天跟前去，和蘇慕容一起坐在了他身側。

    這下底下的嬪妃可羨慕瘋了，有妃子說道，“瞧陛下對她的樣子，但也不是那麽厭棄……”

    可不是麽……”

    你們懂什麽呀，依我看，還是蓉嬪娘娘的麵子大，否則陛下也不會讓她上前去……”

    還是這位姐姐說得有理，看來跟蓉嬪娘娘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底下議論紛紛雲妃不是沒有聽到。她看了看蘇慕容，在一片豔羨聲中不由挺直脊背，給莫海天敬了一杯酒，道，“陛下能來給臣妾慶生，臣妾三生有幸……”

    莫海天左右手都是美人，隻覺得享受著齊人之福，心裏無比的痛快，當下不由哈哈一笑，喝了雲妃敬的酒。

    他喝完酒，又轉過來輕薄蘇慕容，**熏心動手動腳的，又把雲妃冷落到了一旁。

    雲妃心中淒苦，不敢去看眾人神色，隻是訥訥地盯著蘇慕容瞧……如果我也能長得她那麽美就好了，這樣或許皇上就不會當眾下自己的麵子，五王爺也不會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半分好臉色也沒有了。雲妃暗暗地想。

    雲妃的豔羨蘇慕容當然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恐怕要嘔出一升的血。她被莫海天糾纏不過，心知莫允灝在一旁看了恐怕會發狂，一邊怕他發作起來，又怕他忍住了事後吃起醋，找自己算賬，心裏著實是苦到了家。偏偏莫海天還揉著她的手，悄聲對她說道，“蓉嬪多日不見，倒是又溫婉可人了不少。不知其他方麵是否也有進益……朕今晚就宿在你那裏罷……”

    蘇慕容一聽，整個人都急了。一麵躲著莫海天的蹂躪，一麵思索拒絕的理由，她一抬頭，剛巧看見雲妃愣愣地看著自己，臉上有幾分豔羨之色。

    電光火石間，突然拉過雲妃的手，放到了莫海天手裏，微微起身湊到莫海天耳邊說道，“陛下願意寵幸臣妾，臣妾自然是歡喜的，隻是今晚好歹是姐姐的生辰宴，宮裏姐妹這麽多，若是瞧見陛下去了漪瀾殿而不留在姐姐宮殿裏，必定會猜姐姐是不是有哪裏做得不合陛下的心意，這才得罪了陛下。陛下也知道的，後宮中的女人慣常會說三道四的，日後傳了出去姐姐還怎麽在諸位姐姐妹妹們麵前抬起頭來？請陛下為了姐姐，無論如何忍耐一下，留在姐姐的宮殿罷。”

    莫海天聽了這話，微微愣了愣。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他多日不見蘇慕容，這會兒見到了哪裏有輕易放過的道理，是以沉吟著不回話。

    莫海天還來不及反應，雲妃就先愣住了。

    蘇慕容一席話說得雖然小聲，底下的人斷然是聽不到了，但雲妃卻聽得清清楚楚，她想不到蘇慕容會為了自己跟莫海天說這樣一番話，非但把侍寢的機會讓了出來，還為自己考慮得如此周到，字字句句都說到了自己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