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二皇子的想法

    在他的視線裏，隻能看見她的側臉，她的眼睛閉著，仿佛現世安穩。

    他的眉頭擰得緊緊的，掃向她的腹部，顯然有孕已久，他不禁握緊拳頭，狠狠地打在旁邊的柱子上，拳頭上頓時青了好大一塊。

    這個時候，那女子轉過頭來，笑著跟不遠處的丫鬟說話。秦風已經聽不見她說了什麽，隻見她眉目如畫，巧笑倩兮，舉手投足間早沒了當年的青澀和稚氣，而是成熟和雅致。他一步步往後退，越退越遠，她的身影在他的視線裏慢慢的成了一個小點，終於再看不見，如果她此刻過得好，他無需打擾，就讓她成為他的回憶，他的過去。

    再說這江大人自那次陷害莫允灝不成，回府之後一直鬱鬱寡歡的，想著五王爺這樣雷厲風行的人，這一次算是徹底把他得罪了，可怎麽彌補才好呢。

    他這裏還沒有想好招，又有了皇上親封五王爺為全國兵馬大元帥的消息傳來，還將除了仇家之外的所有兵馬都交給他來統管，手握重兵的五王爺一時之間，竟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二皇子以及江大人等人見莫允灝在軍中有了這麽大的勢力，起了拉攏的心思，本來是準備派江大人去的，可二皇子說這樣大的事兒指派一個臣子去，沒得暴露了身份不說，還顯得不夠重視，所以他決定自己去，親自登門拜訪，現在大皇子失了勢，在他看來，莫允灝應該懂得審時度勢，轉而來支持他。再者皇後一直在打壓蓉嬪娘娘，傳言蓉嬪娘娘跟莫允灝有那麽一點兒不清不楚，可他二皇子沒得罪過蓉嬪娘娘不是，想來想去他怎麽都覺得這一次親上五王爺府，一定會馬到功成。

    二皇子將自己的想法跟太後一說，太後皺著眉，“乖孫，你真想要那個位置？”

    見二皇子點了點頭，太後歎了一口氣，摸著二皇子的頭，輕輕為他順著發，“跟你母妃一個樣，倔，當年你母妃原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可因為喜歡上了你父皇，一直鬱鬱寡歡，哀家這才做主，將她賜給了你父皇，這才有了你，”太後盯著他，“可惜啊，紅顏薄命，竟是病故了，”太後一邊說，一邊默默地流下淚來，“你自小在哀家身邊長大，哀家一向疼你，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隻要哀家還在一天，總要保你平安才是。”

    二皇子將頭埋在太後身前，笑道，“有老祖母支持我，我就放心了。”

    傻孩子，”太後眼神微眯，想起莫允灝來，這些年來，自己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太後看著景芳，“你去把哀家收藏的那串東海的麒麟珠拿來給二皇子。”

    這麒麟珠聽說是先皇賞下來的，太後一直收在自己壓箱底的地方，隻偶爾拿出來看看，二皇子常來太後這裏，自然知道，現在見太後這麽說，忙道，“老祖母這是？”

    太後笑了笑，“去見人總要有一份像樣的見麵禮不是，你五皇叔什麽稀奇的東西沒見過，什麽寶貝沒有，哪裏就是你能捉摸的，這麒麟珠的來曆你五皇叔是知道的，你帶了去，他保準喜歡。”

    二皇子點了點頭，“孫兒謝皇祖母。”

    第二日，二皇子果然帶了太後為他準備的這禮親自來到了五王爺府上。

    下人去通傳的時候莫允灝正在書房跟親近的人議事，聽說二皇子來了，他皺著眉，“你們先下去吧，本王先會會這二皇子。”

    這邊剛安排完，就聽見了二皇子的聲音，老遠就笑道，“五皇叔，別來無恙啊。”

    莫允灝點了點頭，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進來吧。”

    二皇子幾步跨進了書房，“前段時間五皇叔一直不得空閑，所以侄兒就沒有來打擾，今兒是特地來拜會叔叔的。”

    莫允灝瞅了二皇子一眼，自顧坐下，“二皇子何須如此客氣。”

    見莫允灝沒有招呼他，自己就坐下了，二皇子心裏有幾分不快，可臉上仍帶著笑，“皇兄這一去南嶽，可就回不來了，想來也是可惜，他本是咱們三兄弟中最為聰敏仁德之人。”

    仁德之人會為了登上太子之位，毒殺後妃？”莫允灝一聽二皇子提起這事兒，不由得動了氣，龍有逆鱗，觸之必怒，蘇慕容就是他的逆鱗。

    二皇子見成功地挑起了莫允灝的怒氣，心裏笑了笑，“蓉嬪娘娘聰慧賢德，侄兒就很喜歡她，絕不會跟她鬧矛盾。”

    莫允灝點了點頭，“相信你父皇知道你的想法也會很欣慰的。”

    二皇子一邊看著書架子上的書，一邊將懷裏的麒麟珠拿了出來，這麒麟珠原先先皇賜下來的時候就有一個特製的盒子裝好的，在太後的細心保護下，這個盒子並沒有被磨損太多，“這是侄兒特地為皇叔準備的一點兒心意，”他將那盒子放在莫允灝麵前的桌子上，“還請皇叔笑納！”

    莫允灝瞟了一眼那盒子，盒子上熟悉的花紋頓時印入眼簾，莫允灝眉心一跳，同樣的東西他手上也有一個，是他安排在宮裏的一個老嬤嬤交給他的，說是這東西跟他的生母有關，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一個。他盯著二皇子，“這東西你哪來的？”

    二皇子觀察著莫允灝的臉色，見他問起，以為他對這麒麟珠有興趣，想著這一次自己是來對了，忙意味深長地說，“皇祖母給的，侄兒這也是借花獻佛，希望皇叔以後能將侄兒帶在身邊，多教教侄兒。”

    莫允灝皺眉，二皇子身後之人乃是太後，二皇子早有覬覦太子之位之心，現在大皇子失勢，唯一能與他抗衡的就隻剩下皇後所出的四皇子，說是多教教他，不如說是直接讓他表明立場，站在二皇子這邊。

    二皇子見莫允灝一直沒有說話，像是在想什麽，他走到莫允灝麵前，“皇叔？”

    莫允灝張開五指，在那盒子上晃了晃，二皇子想要拉攏他，他明白，可太後讓二皇子送這個東西來是什麽意思。太後雖是他的生母，一直以來對他也不錯，可他總覺得自己和太後之間似乎缺了點什麽，沒有一點母子之間的親近。他一直懷疑自己根本不是太後親生的，太後對皇兄可親近了許多，大多數時候要是皇兄做錯了，太後會說他教訓他。可不管自己做了什麽，是對還是錯，太後從來都是笑眯眯的。所以他才安排了人在宮裏，查一查當年的事兒，查一查他的生母到底是誰。

    可這麽久了，當年的事仿佛石沉大海，像是有人特意抹殺了當年的事兒，竟是毫無進展，好不容易才查出了這麒麟珠。

    他看著二皇子，難道是太後察覺了他的動作，故意用這個來試他？還是僅僅是想要幫二皇子，這才將這東西拿了出來。太後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必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莫允灝突然覺得他看不透太後了。

    莫允灝的手指叩在桌上，一直不緊不慢地敲著，他想了又想，才說，“皇宮裏文有傅太傅和翰林院，武有仇統領和禁衛軍，本王很想將你帶在身邊教教你，可惜本王沒有時間，二皇子請回吧！”

    二皇子心裏有幾分不快，可仍笑著說，“是侄兒魯莽了，”他一口一個侄兒，一口一個皇叔，可這莫允灝一口一個本王，真是不識抬舉，“皇叔忙吧，我這就走了，”說完二皇子抬腳就要往外走。

    還沒走到門口，隻聽莫允灝的聲音傳了過來，“這盒子你拿回去，替本王謝謝太後，君子不奪人所好，本王看這盒子有些年頭了，太後卻保護得很好，想來是心愛之物。”

    二皇子的拳頭握的緊緊的，咬了咬唇，轉頭笑眯眯的將盒子收在衣袖裏，衝著莫允灝拱了拱手，“告辭了，皇叔。”

    莫允灝點了點頭，一句客氣的話都沒有，隻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二皇子出了王府，上了馬車，又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王府的大門，隻見王府門口大大的兩個石獅子威風凜凜的瞪著路過的每一個人，而門上的王府二字也是金光閃閃的，二皇子呸了一聲，一甩手將那簾子拉上，什麽玩意兒，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二皇子怒氣衝衝的回了宮裏，卻不知道該不該去找太後商量，想來想去還是先決定找江大人和周大人等人商量商量，想到這裏，他忙又命了隨從去請這幾個相熟的支持他的大臣，到江大人府上匯合，一麵又悄悄出了宮。

    他去的時候，別的大臣都到了，江大人一見二皇子來了，忙上前問，“五王爺那邊怎麽樣了，是個什麽情況？”

    二皇子一拍桌子，“這個莫允灝真的是屬牛的，倔得要命，本宮親自登門拜訪他都不鬆口，看樣子要拉攏他，難。”

    江大人點了點頭，“下官就知道，要拉攏五王爺，沒這麽容易。”

    二皇子皺著眉，在眾大臣身上掃了一圈兒，“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