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苦肉計

    這，”太後還是有幾分擔心，憂心忡忡地看著二皇子:“你想好了？在外麵可不同於在這宮裏啊，可是什麽危險都會發生的啊！”

    皇上笑了笑:“母後也太過誇張了些，不過是體察民情，又不是去上陣殺敵，哪裏就有什麽危險了，要是連這點魄力都沒有，怎麽配作我大蕭的皇子。”

    二皇子一聽皇上這麽說，瞬間就激起他想要做出一點成績給皇上看看的心思，他之前也想過，出去體察民情是很危險，可是富貴險中求，要成事哪裏就能沒有危險了，再危險始終也是一個機會不是，他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應下來，皇上要是反悔了，豈不是錯失良機。

    想到這裏，二皇子忙道:“父皇說得是，兒臣一定不辱使命，絕不會丟了皇家的顏麵。”

    皇上就是擔心太後不答應，自己也無法回絕太後的請求，現在見二皇子這麽懂事，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實意地說:“你是好樣的，父皇等著你回來，宮中事務纏身，父皇一直沒有機會出去看看，等你回來了再好好給朕說說民間的事兒。”

    二皇子點了點頭:“兒臣遵旨。”

    見他們父子二人這樣和睦，太後也滿意地笑了笑:“今兒哀家心情好，你們都留在這裏用膳吧。”

    皇上皺著眉:“那母後的病？”

    現在聽皇上提起這茬，太後忙捂著嘴，裝模作樣地又咳了咳，她指著外麵:“你們先出去，還是讓太醫給瞧瞧，開幾服藥吃著罷，否則，恐怕是熬不到立太子的那一天了。”

    皇上點了點頭，隻道:“母後別多想，心情放寬些，病自然就好得快了，”說完皇上就自顧出去了。

    二皇子見皇上走了，悄悄落後了一步，這才坐到太後身邊，焦急地看著太後:“祖母，你怎麽樣了？嚴不嚴重，你別嚇孫兒啊！”

    事實上，二皇子想的是，這宮裏他無親無故的，太後就是他唯一的靠山，要是太後就這麽撒手人寰了，他可指望誰去，雖然早前進來的時候就得到了太後的暗示，知道她的裝的，可仍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太醫是專門照看太後身體的，跟了太後好些年，太後也不把他當外人。

    現在見二皇子這麽問，太後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哀家沒事兒。”

    二皇子指著太後枕邊的手絹:“那血？”

    太後笑了兩聲，指著那帶了血的手絹:“你說那個？不過是一點兒雞血罷了。”

    景芳捂著嘴笑道:“剛開始奴婢本來不同意，怕太過了被皇上察覺，可太後非讓奴婢找這雞血來。”

    二皇子忍不住皺著眉頭，這可是欺君啊，他盯著太後:“要是被父皇知道？”

    哎，”太後輕飄飄地歎了口氣，得意地說:“你父皇一向孝順，絕不會深究，你隻要管住你的嘴就行了。”

    二皇子點了點頭:“要祖母為孫兒籌謀，是孫兒的不是。”

    太後將他摟在懷裏，摸了摸他柔軟的發:“祖母就你一個在身邊孝順的孩子，不為你籌謀為誰籌謀，行了，別在這裏磨嘰了，你父皇還在外麵等著，快出去跟你父皇處一處，加深一下父子感情。”

    是，祖母，”說著，二皇子就抬腳出去了。

    皇上正在桌邊喝茶，見二皇子出來了，問他:“太後怎麽樣了，太醫怎麽說。”

    二皇子眼珠子轉了轉，回道:“太醫說是老毛病，開幾服藥吃便是。”

    皇上點了點頭:“太後年紀大了，你們要多在她身邊陪著，她心情好了，自然病也好得快些。”

    知道了，父皇。”

    兩人正說著話，太後就出來了，此時景芳已經安排好了晚膳，幾人坐到桌邊，邊說話，邊用膳，也算是其樂融融。

    皇上還問起了最近二皇子在讀什麽書，武功練得怎麽樣，師傅好不好……。

    二皇子都一一答了。

    紫弗宮裏，二皇子看著桌上的地圖，皺著眉從上到下將京都周邊的城鎮看了個遍，他在屋裏走來走去的，不知道選哪裏好。

    父皇隻說了體察民情，可上哪體察是個問題啊，選太貧瘠的地方吧，自己太辛苦了，選太富庶的地方，那不是明擺著去遊山玩水嘛！

    他看著屋頂，一邊走，嘴裏一邊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這個時候，皇上身邊的孫公公來了，讓二皇子選好路線，擬一個方案出來。

    這孫公公可是皇上最親近的人啊，皇上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比跟任何一個後妃在一起的時間都要多。

    二皇子當下靈機一動，笑眯眯地看著孫公公:“孫公公，本宮有一事想要請教你，還請公公不吝賜教。”

    孫公公忙拱了拱手:“二皇子真是折煞奴才了，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便是，還說什麽請教。”

    二皇子靠近了孫公公悄悄問道:“本宮這就要出宮去體察民情了，你說本宮該往哪個方向去啊？”

    孫公公看了二皇子一眼，這二皇子果然是個人精，知道皇上的心思他最是明白不過呢。他想起昨兒晚上，皇上問他的話，皇上問他五王爺在外練兵情況怎麽樣？

    他當然知道，皇上這麽問決不是真的關心五王爺，而是怕五王爺的勢力越來越大。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雖明白，卻是決不能說出來的，一直以來待在皇上身邊的人決不是那些所謂的聰明的人，而是什麽都不懂的人。

    所以，他當時給皇上的回答是:“奴才常年待在深宮，怎麽會知道宮外的事兒，要不，奴才著人去問問？”

    皇上擺了擺手，歎了口氣:“老二要去體察民情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勝任，要是能跟五王爺近點兒，兩人也可相互製衡，朕可看出來了，這個老二不簡單啊！”

    孫公公想到這裏，他走到了書桌前，看著桌上的地圖，隨手往右上角一指:“奴才看這裏不錯，名字挺好聽的，這是讀瑜瀾鎮吧！”

    二皇子湊了過來，抬手摸著自己的下巴，那裏？

    瑜瀾鎮算不上貧瘠，但也絕不富庶，他疑惑地看著孫公公，不明白孫公公要他去這裏體察民情有什麽玄機。

    可孫公公一向精明，二皇子知道，即使他問了，孫公公也是不會說的，隻得拱了拱手:“多謝孫公公提點。”

    孫公公忙將二皇子的手按了下去:“可使不得，二皇子既然定下了，就趕緊的吧，奴才可要回去回話了。”

    二皇子目送著孫公公離開，開始草擬體察路線，方案，不過到了午間，一個像模像樣的方案就出來了。

    二皇子去向皇上呈遞方案的時候，皇上隻一看地方，探究地看了二皇子一眼:“怎麽會想到選這裏。”

    孫公公當時也在場，忙站直了身體，眼觀鼻，鼻觀心，心裏祈禱著，二皇子千萬不要太笨，說是他指點的，那可就玩完了啊！

    好在二皇子聰明，說什麽那裏土地廣闊，卻人煙稀少，他要去看看。

    皇上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不錯，很有想法，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兒就出發吧！。”

    二皇子忙跪下，磕了一個響頭:“兒臣遵旨。”

    既得了皇上的命令，二皇子第二日便出發了，瑜瀾鎮不過是在京都的周邊，從京裏去坐馬車的話要兩三日，可若是騎快馬，不過一日一夜就到了。

    二皇子隨身隻帶了四個會武功的侍衛，一路上五人騎著快馬，很快就到了瑜瀾鎮。

    他本以為等待他的不是縣令豐盛的招待，至少也是頗具地方特色的小菜吧，或者有幾場風光迤邐的豔遇？

    可等待他的是一場大雨，他抬頭看了看天，真不知道孫公公這是幫他還是害他，隨著他們離瑜瀾鎮越來越近，雨卻越下越大，他有一種預感，這瑜瀾鎮不會已經被大水淹完了吧。

    他們之前本來都是抄近道的，哪裏快就走哪裏，可隨著雨越來越大，路越來越泥濘，他們隻得專走官道。

    有很多次，他都特別想放棄，有一次他的馬還踏進了一個很深的泥坑裏，掀了他一個踉蹌，他當時坐在泥地上，腿都摔傷了，可一想起父皇說的話，隻要他能堪大用，就封他做太子，他就又打起了精神。

    要是連這點困難都承受不住，哪裏配做大蕭的太子，

    等到他們一行五人到了瑜瀾鎮邊上的一個驛站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了，皇上的旨意已經到了，上書“瑜瀾鎮由於連綿幾日的大雨，造成了該地積水量過大，百姓受災嚴重，特命二皇子在該地查探清楚，采取具體方案，阻止洪水蔓延，並賑濟受災百姓。”

    二皇子握緊了手裏的聖旨，眉頭擰得緊緊的，這是挑戰，卻也是機遇，真是連上天也助他啊！

    隻要他這次做出點成績來，還愁父皇不對他刮目相看嗎？

    他冒著雨，快速進了瑜瀾鎮，守門的士兵都派出去抗洪去了，城門大大地開著，那原本大紅的城門被水淹了這麽久，泛出微微的青色來，像是發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