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見皇後這麽說，立即心領神會符合道:“對，本宮根本不認識你們，你們竟然敢誣陷皇子，該當何罪？”

    暗衛首領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皇後:“四皇子會不會知法犯法，我們不知道，不過四皇子的確是沒有能力培養暗衛就是了。”

    四皇子眼看著暗衛首領這麽說，心裏雖然惱怒他說自己無能，不過為了摘清自己，隻得一字一句道:“那你剛才的話又是何意，你們如此陷害本皇子到底有什麽目的？”

    暗衛首領見四皇子如此知道審時度勢，冷哼了一聲:“四皇子沒有這個能力，皇後娘娘和娘娘身後的蔡家卻是有這個能力的，”他一邊說，一邊衝著皇上拱了拱手:“我等正是皇後娘娘撥到四皇子身邊使喚的暗衛。”

    皇上飽含深意地看了皇後一眼，剛才皇後和四皇子的舉動，根本就是不想在他麵前承認這幾個人的身份，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他轉臉看向這幾個暗衛，沉聲道:“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暗衛首領看了其他幾個暗衛一眼，見他們都衝自己點了點頭，他這才仿佛下定決心一般，一字一頓道:“我等正是前些時候在京城犯下大案之後又被四皇子捉拿歸案的歹徒。”

    皇後一聽暗衛首領這麽說，心知他們肯定要將之前的事情抖出來了，立即跑了過去，尖聲道:“胡說八道，那幾個人早就死在天牢裏了，來人，將這幾居心叵測的刺客拿下，打入天牢。”

    剛剛四皇子自作主張的時候，皇上的臉色皇後並不是沒有看見，可不管皇上有多不滿，她今日決不允許這些人將那件事說出來，毀了四皇子的名聲，一個為了上位能夠殘害無辜百姓的人，朝臣和百姓是決不允許這樣的人登上皇位的。

    看著皇後這樣氣急敗壞的樣子，皇上就是再蠢，也知道了這其中必有隱情，那件事過去了這麽久，誰也沒有想過當初明明已經畏罪自殺的幾人會再次出現，皇上長出了一口氣:“說，到底怎麽回事？”

    旁邊的侍衛見皇上沒有吩咐，根本就不會聽皇後的，隻站在一旁，等著。

    暗衛首領這才將當初四皇子是怎麽吩咐的他們做下京城的大案，又是安的什麽心思，在他們畏罪自殺後，四皇子又得到了什麽好處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當皇上問道，他們當初是被誰救走的時候，暗衛首領隱晦地看了站在太後身後的莫允灝一眼，隻緩緩道:“是我們早就察覺了皇後和四皇子的陰謀，早有準備，這才假死逃過了一劫。”

    皇上聽完這一切，不禁大怒，狠狠地瞪著四皇子，好一個四皇子，好大的手筆，為了自己的私欲，為了要在朝堂上立功，竟然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枉費他隻當四皇子長大了，懂得為他分憂了，他還想著要對四皇子委以重任。

    想到這裏，皇上的眼前又浮現出剛剛進門時看到的那一幕，隻覺得氣血上湧，原本他還想著不過是一個女人，即使跟了四皇子，不過就是杖斃罷了，總不能為了一個女人，父子倆真的鬧得不可開交，寒了皇後的心，畢竟天下的女人太多了，漂亮的，溫婉的，柔媚的，隻要他想，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可四皇子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做了這麽一出戲，簡直是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裏，欺君罔上，濫殺無辜，在京城製造恐慌……，這其中任何一條，都足以讓四皇子死百次千次。

    皇上越想越氣，怒極反笑了幾聲:“好啊，好一個四皇子，皇後教導的好孩兒，朕倒是不知道，你這麽能耐了，”他指著四皇子的鼻子:“你這麽濫殺無辜，就不怕遭天譴嗎，就不怕天下百姓的口誅筆伐嗎，就你這玩弄權術的心思，還想做太子？”

    皇上說到這裏，不禁提高了聲調:“你做夢！”

    由於太過生氣，皇上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不住地抖著，唬得四皇子一愣一愣的，立即跪了下來，哪裏還有剛才的一心想要殺人滅口的心思，隻想著平息皇上的怒火罷了。

    四皇子拉著皇上的衣擺，哀聲道:“父皇，兒臣不過是受人唆使，一時不查，這才犯下大錯，求父皇念在孩兒年幼，從輕發落罷！”

    皇上眼看著到了這個時候，四皇子不僅不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反而還在為自己做下的錯事找借口，對他更為失望了，於皇上而言，身為他的兒子，他可以容忍他們使小性子，貪戀美色，喜好玩樂，因為這些都是可以慢慢教的，他也相信在他的高壓下，他們能夠改。

    可他決不允許他們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四皇子這一次敢為了做功績欺君罔上，殺人滅口，下一次就敢弑父殺君，謀朝篡位，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絕不會讓自己辛苦經營的皇位落到旁人的手上，說白了，四皇子做什麽皇上都可以考慮從輕發落，可要是四皇子妄想坐上皇位，那他就隻能大義滅親了。

    想到這裏，皇上立即沉聲道:“四皇子欺君罔上，濫殺無辜百姓，現褫奪其四皇子的身份，貶為庶人，流放邊疆。”

    皇後原本還想著，之前大皇子和二皇子蹦躂的時候，四皇子一直在幕後，規規矩矩，不曾犯過什麽錯，皇上這一次念在四皇子是初犯，必定會從輕發落，可沒想到皇上這麽狠，一開口就是貶為庶人，流放邊疆。

    她不禁大叫了一聲:“皇上，萬萬不可啊！”

    皇上冷冷地瞥了皇後一眼，剛剛對皇後的那麽一丁點兒憐惜早已經消失遺盡，剩下的隻是不耐煩，要不是皇後的娘家太過強勢，要不是皇後一直溺愛四皇子，又怎麽可能把四皇子養成了今天這副胡作非為的樣子。

    想到這裏，皇上不禁冷笑了一聲，怒氣衝衝地看著皇後:“有何不可？”

    皇後還想再為四皇子爭取，急急道:“他是我們的兒子，他犯了錯，皇上可以罰他，可以打他，可皇上怎麽能將他發配到邊疆呢，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四皇子能犯下今天的錯，臣妾難辭其咎，可皇上難道就一點兒錯都沒有嗎？”

    皇後說的是實話，皇上整天兒地忙著朝政，忙著找女人，忙著翻牌子，的確很少有時候看顧幾個皇子的學業，教導幾個皇子的品德，可往往忠言最是逆耳，皇上聽到皇後這麽說，心裏自然更怒了，大吼道:“朕現在正是在教這個逆子，什麽叫承擔，既然敢做，就要承擔後果，畢竟這天下人都不是傻子，都能讓他自作聰明的耍得團團轉。”

    皇後心知皇上還在氣四皇子欺瞞於他，妄想以抓住凶徒博得皇上的讚賞和朝臣的擁戴，皇後心裏一驚，心裏仿佛抓住了什麽，她不禁抬頭向皇上看去，是了，是了，皇上之所以這麽生氣，這麽暴怒，根本就不僅僅是四皇子欺瞞於他，而是四皇子妄想得到大臣的擁戴，妄想登上太子之位，妄想坐上皇位。

    在皇上心裏，四皇子做什麽他都可以忍，可一旦事關皇權，皇上必定是要往死裏打壓的，哪怕那個威脅到他的皇權的人是他的兒子，皇上也絕不會手軟。

    想通了這一點後，皇後的整個人突然冷靜了下來，因為她知道不管她再如何懇求，如何掙紮，皇上都不會改變他的決定，那麽，她就要收拾好眼淚和心情，想別的辦法救四皇子，四皇子是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這麽多年以來一直當心肝一樣疼著，不管四皇子犯了什麽事兒，他都是她的好寶貝，皇上不要他，她要。

    她會動用自己手下的暗衛，動用國公府的勢力，勢必要將四皇子救下來，四皇子被她金尊玉貴地養了這麽些年，她不會讓他去邊疆吃苦受難的。

    想到這裏，皇後不禁拿出了衣袖下的真絲手絹，輕輕地擦了擦臉，慢慢地站了起來，冷冷道:“是臣妾糊塗了，剛才言行無狀，還請皇上念在臣妾愛子心切的份上，不要見怪。”

    皇後嘴上雖這麽說，心裏卻明鏡似的，她隻有好好保存實力，不讓皇上遷怒於她，她才能想法子搭救四皇子。

    四皇子剛剛還眼看著母後和父皇鬥得不可開交，滿心以為父皇一定會看在母後的麵子上，收回成命，對自己從輕發落的，可沒想到不過這麽會兒功夫，母後就偃旗息鼓了，他心裏有幾分不滿，難道連母後也要放棄他了？

    想到這個可能，四皇子心裏一驚，立即可憐巴巴地看著皇後，低低地喚了一聲:“母後。”

    那聲音裏的委屈，不滿，不安，讓皇後聽了心裏不由得大慟，有心要安慰四皇子幾句，可此刻這麽多人在場，她也不好說得太過直白，隻得強忍著轉過了身子，冷冷道:“你就聽你父皇的話，安心去邊疆吧，隻要你表現良好，相信你父皇一定會讓你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