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誰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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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暫時是走不掉了,”李平說,“不如去裏麵探探。順便喝上一杯。”

    奇怪,大門口驚天動地。裏麵風平浪靜,營業照常進行。守門大爺指了一個停車位讓我們停車。李平掐指一算,讓東福把車換個車位停。東福問:“為什麽?”

    李平說:“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今日利震位,適宜逃生。”

    雨泉山莊上三房中二廳下三房,結構緊湊。服務廳有服務員引領我們入翠亭閣。“幾位貴賓,是火鍋還是小炒?”

    夏天熱氣重,火鍋燥熱,還是適宜小炒吧。不料東福說:“有狗肉麽?”

    “有。”

    “來一份全狗肉大餐,”他說。

    雨泉山莊狗肉出名。因為四鄰八鄉的狗排著隊撞死在大門前石階上。

    “七,八,九了,”店裏張廚師一隻一隻數著。我的媽呀,早上開店到現在競有九隻狗發瘋一般,撞死在石階上。

    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頭撞向石階,頓時頸斷頭裂而死。後來的聚攏在歪脖子樹下,汪汪兩聲,奔跑撞擊。黃誌華爬在樹上枝葉間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

    “好戲上場了,”他喃喃地念叼。

    張廚師把死狗拉進廚房,叫黃金鳳趕快燒水。“這些草蛋狗,我要趕緊把它們活剝了,冷藏起來。”他想好了,他要跟老板李苗生好好談談,這些狗肉算他的還是算李苗生的。就象他有時候弄不清,黃金鳳這個女人他的情人還是黃金鳳是李苗生的情人一樣。

    但有一個男人不會弄不清。他就是黃金鳳的男人林昌有。黃誌華娶了林昌有堂姐,林昌有娶了黃誌華堂妹。兩人是實打實的連襟關係了。現在林昌有急衝衝地路過大廳,到廚房。張大廚迎上去,擋在林昌有前麵說:“工作期間,有事下班後再說。”

    林昌有後背藏著的一隻手伸出來,往張大廚肚子遞去一把刀。短刀。插海綿一樣,一包血湧了出來。張廚師不相信地說:“你捅我?”

    “捅的就是你。”林昌有眼睛望向裏房正在燒水的黃金鳳。

    黃金鳳看見張廚師捂著肚子趕在林昌有前麵堵住了門口。他對黃金鳳說:“金鳳,快跑。”死死堵著不讓後者進去。林昌有一刀一刀往他後背捅。

    張廚師往前撲倒的時候,九隻原先撞死在石階被他拖進廚房的狗,突然都醒了過來。它們撲到張廚師身上撕咬。黃金鳳燒開的一鍋水不知用來烹蒸了誰。

    黃金鳳逃到胖子藏身的樹下,胖子讓堂妹上樹躲藏。林昌有紅著雙眼,滿山莊找黃金鳳。黃誌華如傻子一樣唱歌,唱的歌詞沒人聽得懂。

    這時一輛皮卡車進了山莊。李苗生,派出所長李庾順,村長劉八月。

    劉八月指著林昌有問:“昌有,你在搞什麽鬼?”

    林昌有問劉八月:“村長,你睡過我老婆黃金鳳設?”劉八月罵他:“你神經病呀,你老婆還叫我表叔呢,我睡她?”

    “可是書記睡過?”林昌有指著李苗生說。

    李庾順擋在前麵說:“林昌有,你想行凶麽?”假如他看到張廚師的慘狀,他就不會說這句話了。可是他現在沒有看到。他們隻看到林昌有象瘋狗一樣在山莊裏亂闖,也沒看見他咬人。

    “你有槍麽?有的話拔出來斃掉我,”林昌有斜眼望著李庾順說:“不然的話死的就不一定是我。”

    李庾順並不怵他,自己幹了二十多年刑警還會怵他一個毛頭小夥。他隻是勸他:“你有什麽事可坐下來談,何必行凶呢?”

    林昌有冷哼了一聲說:“你是李苗生的狗,你老婆給李苗生睡了,他保你當所長,你們是交易。可是我不做交易。”

    李苗生喝道:“你這畜生,說什麽呢?”他有派出所長做保護,膽子也踏實。他不相信三個人還製服不了他。

    有些事其實往往出乎意料。

    林昌有擦身而過,李庾順側了側身,讓他過,劉八月往後退了五步,倚在窗邊正好看見我們正在一桌豐盛的狗肉大餐麵前大快朵頤。

    林昌有簡簡單單地把刀子捅進了李苗生的胸膛。李苗生不相信眼前看見的。茫然地望見一片紅霞遮蓋了天空。劉八月殺豬般一樣嚎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林昌有來到院中歪脖子樹下,絕望地望向天空。同時他把刀鋒割向了自己頸上,同時他看見了躲在樹葉間的羅金鳳。

    所到喊叫,我們三人也顧不上一頓大餐了。同時跑到院中的,還有五個山莊員工。收銀員塗媚兒,地勤芹姐,守門大爺吳伯,保安李大錘,王凱。還有另外四個:劉八月,李庾勝,黃誌華,黃金鳳。

    山莊一下子死了包括凶手在內的三人。李庾順馬上向局裏匯報。“事實清楚,人證物證俱在,我們有十二個目擊證人。凶手也己自殺身亡”。

    即然如此,縣局指示李所長妥善處理善後事宜,做好安撫家屬工作,別給當地百姓生活造成恐慌。李所長指示劉八月把在場人員的名字記下來,並且留下聯係電話號碼。

    吳伯第一時間給女兒吳豔彩打了電話。吳豔彩是李苗生老婆,也是雨泉山莊老板娘。

    吳豔彩一路哭哭啼啼趕到山莊,看到三人慘死狀她一下子癱軟在座椅上。吳伯悄悄對女兒說:“女兒呀,現在李苗生不在了,你要及時把財產握在手中,可別讓外人占了便宜去。”

    吳豔彩聽了父親話,屁股上象裝了彈簧樣,一下子蹦了起來。蹦到收銀台。收銀台裏麵塗媚兒正臉發白,全身癱軟,顫抖著縮在電腦旁發呆。

    吳豔彩對塗媚兒說:“把所有帳本,保險箱鑰匙密碼,李苗生所有銀行卡及密碼,全部交給我。”

    塗媚兒無助地望著李庾順。李庾順眼睛不看她,望著門外。門外黃誌華好像恢複了理智,正在用把木梳梳理一頭亂糟糟的頭發。

    “老潘,你們準備回縣城麽?”想不到黃胖子現在又認得我了。

    “你也跟我們去吧,帶你去醫院看看,”我說。照他這種狀況大約也是送到第五醫院吧。也就是吳媚姿曾經想把我推進去的那個地方。國家免費治療,裏麵很多人不知歲月為何物。腦子裏隻是天馬行空。

    “你以為戲演完了,沒有,”胖子嚕嚕嘴。順著他眼光看去,隻見吳豔彩揪著塗媚兒的頭發往地上拖。吳伯罵罵咧咧圍著兩個打架的女人轉圈。李平和潘東福回到車上假裝睡覺去了,反正他們都閉起了雙眼,對窗外發生的事情一無所動。

    保安李大錘,王凱都不去勸架。我過去踢了他們屁股,罵他們:“吃白飯呀,打架了還不去勸架”。

    兩人苦著臉。李大錘說:“去幫誰都不好”。

    “他媽的,叫你去幫打架呀,去把她們互相拉開都不會呀,”我生氣的說。

    “你不懂內情就別罵我們,在山莊這兩人打架誰去拉誰倒黴,連老板跟所長去拉都不行,”他們異口同聲地說。看來是我錯怪他們了。

    見慣了男人拳腳相加,第一次見女人之間相博,其精彩程度還強過男人。

    兩手十個手指纏緊頭發,相互撕扯。腳瞪在對方柔軟部位,嘴巴除了大口呼吸外還偶爾啃上對方一口。特別是兩位風韻猶存,豐滿美麗女子,不顧形象,不顧走不走光的撕扯,真也讓人不舍驚散了。

    轉著圈的吳伯,不時向塗媚兒身上踢上二腳。吳豔姿雖然暫占上風,但吳伯的暗助也讓她受益非淺。

    李庾順都是狠得咬牙切齒。他冷不妨給了吳伯屁股一腳。吳伯皮球樣滾出丈遠,頭在瘋狗撞過的台階上撞了一下,頓時倒了。

    吳豔姿瘋狂地用尖利的指甲劃破了塗媚兒的臉,塗媚兒臉上如開了豆腐坊,白的紅的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