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碧絲出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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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目毫不猶豫地邁著紮實的步伐,揮動手上的長劍,向著迪倫襲來,情急之下,迪倫側身躲閃,頭目一劍落空,迪倫趁機往他的側邊小腹給了一拳,拳頭打在鎧甲上,他能感覺到手關節的劇烈疼痛,卻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影響。
不能繼續和他糾纏,迪倫乘機衝向愛麗絲,隻見抓住愛麗絲的傭兵放開愛麗絲,大喝一聲,抽出劍迎接迪倫。
迪倫往下一鑽,出其不意地鑽過他的下襠,他吃了一驚,轉頭一看,迪倫咕嚕翻滾著到了愛麗絲身邊,說道:“愛麗絲,劍!”
愛麗絲二話不說,從風衣內抽出碧絲,隻聽咣當一聲,藍劍出鞘,如青龍出海。
迪倫接過碧絲,一劍砍向抓住麗貝卡的傭兵,傭兵見危險,慌忙躲開碧絲的砍擊,跳向自己的同伴。
“頭目,讓我們宰了這些狗東西!”被鑽襠的傭兵羞愧難當,他臉上洋溢著怒火,躍躍欲試著,這也許是他頭一次被一個小毛孩給戲弄了。
隻見頭目走了過來,看著那把特殊的藍劍,說道:“這是什麽劍?”
“雷布皇鋼。”迪倫冷冷說道。
“糊弄人,區區一個外來女人,怎麽還能有雷布皇鋼!”頭目忽然身泛紅色氣息,他至少有普通劍魂!隻見他舉起劍,上來就劈,迪倫舉劍抗住,兩劍相碰,迪倫被一股強力推了出去,倒在愛麗絲腳下。
“迪倫!”愛麗絲蹲下來抱住迪倫。
“我沒事,愛麗絲。”迪倫忍著疼痛站了起來,他的手麻痛無比。如果有咒印的力量,迪倫覺得自己倒是毫不虛他,果然還是身體太過於瘦弱,極度缺乏力量,又沒有劍魂,這樣的情況下很難贏他。
眼見情況危急,頭目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發現自身長劍有個碎口,就是兩劍交鋒處。他再看了看迪倫手中的劍,竟然依舊光彩奪目,完好無損!
“這是……”頭目有些慌張了。
“頭?怎麽了,我們快殺了她們這些狗東西,一個是奴隸,兩個是外來人,我們還有關係,能糊弄過去——”
“給我閉嘴!”頭目轉頭吼道,那人瞬間怯弱了。
頭目重新看著迪倫手上那把鋒利無比的劍,問道:“真是雷布皇鋼?”
“騙你做什麽?她可是當今雷布的公主殿下愛麗絲·雷布,她手上有雷布皇鋼那是必然的。”
頭目聽罷,他臉部的肌肉逐漸抽動起來,他看了看自己的兩位手下,又是看了看愛麗絲,眼裏開始浮現出恐懼。
“我早就說了,我是公主。”愛麗絲抱著迪倫的手臂,恨恨地瞪著頭目,她那懷恨的眼神刺穿了頭目的內心,他開始喘起粗氣來。
“殺了他們……”到最後,頭目眼裏的恐懼變成了瘋狂,“殺了他們!決不能讓他們走,不然我們無論逃到哪裏都得死,這裏什麽人都沒有,沒人知道是我們幹的,殺掉他們,我們就離開鋼堡,這樣我們就安全了!”
聽到這話,愛麗絲和麗貝卡同時瞪大了眼睛。
“你瘋了嗎!”迪倫本以為對方在知道愛麗絲貴為公主時會倉惶逃跑,沒想到,愛麗絲的表情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威脅,如果放愛麗絲走,他們認為自己必定會被當今的統治者進行全域通緝,屆時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必死無疑。人如果被逼到了絕路,那將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殺了他們!”頭目沒有理會迪倫,操起劍,又一次發揮劍魂的力量,向迪倫劈來,另外兩名頭目也齊齊衝來。
迪倫知道僅憑自己目前的力量和那完全沒接受過訓練的劍術,是無法抵抗得住三個成年男性的襲擊的,更何況其頭目還是個劍魂使用者。如果就這樣下去,無論怎麽反抗,毫無疑問愛麗絲公主和她的同伴會被殺死,而迪倫自己也同樣不可幸免。
隻能用咒印了!就在頭目的劍劈向迪倫的腦殼之際,迪倫的身體灼燒起來,眼睛蒙上血幕。自從昨晚辛德再次對他做了什麽以後,迪倫感受到了更加強大的力量從咒印裏傳遞出來。他感覺頭目的動作慢得毫無威脅,而自己的手竟然充滿了力氣,這力氣比之前發動咒印時還要大上幾倍。唯一的問題在於,他發現自己的心態發生了改變,他本來的動機在於保護愛麗絲公主,而現在,他竟然懷著極強的殺戮**——想要將他們的人頭紛紛斬落,即使麵對三人,他也毫無顧忌。
頭目的劍還在半空中,迪倫卻已如閃電,身子側繞,碧絲上舉,在半空劃出一個半弧,雷布皇鋼削鐵如泥,隻聽一聲脆響,頭目的頭和脖子錯位,掉落了下來。
麵對突如其來的死亡,剩下的兩名傭兵驚慌失措,連最強大的頭目都被一招秒殺,更何況是他們。他們的四肢在顫抖,二話不說轉身拚命逃跑起來,迪倫一絲機會都不給,瞬間上前,手起刀落,將兩人統統刺殺。
在刺倒最後一人之後,迪倫隻覺得腦袋一嗡,四肢突然乏力。撲通!迪倫跪了下來,雙手趴在地上,全身開始變得麻痹。他感覺自己的意誌正在逐漸輸給殺戮**,一點一點地消失著。除非自己有特別強的念想——比如保護凱德——他才能夠勉強維持住自我,而如果隨便使用咒印之力,他將漸漸無法控製自身,比如現在,他已經快要完全喪失意誌了,果真成如此的話,他必定也會揮劍砍向愛麗絲。
“迪倫,你沒受傷吧!”此時身後傳來愛麗絲的聲音,迪倫的意識終於被拉回了一點點,為了不完全失去意識,他開始極力控製自己……最終血幕褪去,身體的灼燒感減弱了。
“愛麗絲,”迪倫轉頭看向愛麗絲公主,“我沒事的。”
“愛愛愛愛麗絲?”跑過來的麗貝卡有些驚慌地看著迪倫,她作為一名愛麗絲專用女仆,是絕不敢直喊公主真名的,她如今才反應過來迪倫竟然在喊著公主的真名!
“不是的——”迪倫意識到了誤會,他剛想解釋,就被愛麗絲撲通一聲抱住了身子。
“公主殿下,我身體很髒!”迪倫想要推開愛麗絲,卻被她抱得緊緊的,他又擔心自己用力太大讓她嬌柔的身體受到傷害。
“我好害怕,”愛麗絲哭起來,“我現在好害怕。”
“沒事了,殿下。”迪倫柔聲安慰道:“我說過了,我會效忠布林頓家,所以……”迪倫知道自己已經許諾成為愛麗絲的侍從,雖然現在還不是,但他的忠誠在推動著他去保護愛麗絲。
待她的哭聲變得微弱,迪倫忍不住帶著責備的語氣問道:
“殿下,您為什麽不帶護衛?還有您作為公主,為什麽要穿成這副模樣到人這麽多的地方來?”
愛麗絲放開迪倫,抽著鼻子說道:“一直都是別人看我遊行,可我從來沒在下麵看過別人遊行,所以很想看一次,可是父王又不準我出來,可我真的很想看!所以我隻能偷偷地出來了,本以為愛瑪哥哥會在下午到達,我可以找個人少的地方看啊……沒想到他竟然提前到達,我心一熱,就冒進人群裏去了。”
麗貝卡跪了下來,哭著央求道:“公主殿下,求您以後別這樣了,我的心髒都快被嚇出來了,都是您硬拉著我出來,明明我都勸阻過您了啊!”
“她說的對,殿下,您這不遇到危險了嗎?請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灰牢裏的那些人……還有很多連活的權利都沒有!”迪倫皺著眉頭,咬著牙,嘴唇緊緊抿著。即使麵對的是公主,他也絲毫沒有減弱自己的語氣,因為這樣危險的場麵,若不是自己恰好有咒印之力,恐怕愛麗絲早已成刀下魂了。
任性的愛麗絲卻意外地沒有鬧情緒,因為迪倫的最後一句話,她感到有些羞愧,可見她畢竟還是單純。她兩頰漸紅,低著頭,含蓄地道:“嗯,我知道了。”
“殿下,您趕緊出去找衛兵帶你們回去吧。”
“我不準你叫我殿下。”愛麗絲從羞愧中回過神來,一臉認真看著迪倫,這話讓麗貝卡有些不知所措。
迪倫看得出來,在這位小女仆的心裏,一個奴隸竟然會和一國公主走得這麽近,實屬非常荒謬。他為了避免女仆把這事傳出去,忙解釋道:“這是公主殿下的要求,沒有辦法,”接著他頭轉向愛麗絲,繼續道:“殿下,私底下我會聽從您的要求,在外麵恕小的絕不接受叫您的名字,因為會引起誤會的,萬一被陛下聽到……”說到半道,他又轉頭看向麗貝卡,“麗貝卡小姐,您也別到處亂說我直呼過殿下名字了。”
麗貝卡這才點了點頭。
“那就一起走吧,迪倫。”愛麗絲嘟著嘴站起來,厭惡地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屍體,“這些狗東西就不管他們了。”。
“一起走?”迪倫走皺起眉頭。
“當然是一起了,你可是我的未來侍從,不得做事做到底送我回去嗎?”愛麗絲一臉理所當然。
迪倫看著外邊的人群,不知監工會不會像上次一樣,發現自己再次無緣無故地不見了,他解釋道:
“可我在外頭還有——”
“這是命令。”愛麗絲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話。
如果是這樣的回答,那迪倫毫無辯駁,隻能灰不溜秋地說了一聲:“是。”不過他正好發現自己也有事情需要向愛麗絲請求幫助,當他一想到昨晚所發生的事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