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內心是崩潰的

    有的人端坐在雲朵上，靜靜地看初升的朝陽，畢竟一天之內隻有現在才是最涼爽又可以欣賞美景的機會。要是等三個太陽都出來，如果沒有天符城巨大結界的保護，非得把人給曬脫了三層皮不可。

    九霄學院位於天河邊上，自然也有人在水中潛遊，有的人在水麵靜立。

    突然，三條金龍從雲層中翻卷疾馳而來，他們爭先恐後，好像是在比賽。

    一道驚雷一閃，一個人影出現在九霄學院結界塔的塔頂。

    後麵的三條金龍趕緊急刹車，撞來撞去地纏在一起，差點沒像繩子一樣打成死結。

    “哈哈哈，早啊！遊家三兄弟，你們剛才竟然沒有拴在一起，真是害我白期待一場！”齊幕在塔頂大笑著，十分得意。

    君舞一看：我去，又是那愛裝逼的家夥，上次就是他把我給電暈了，要是我可以的話，我一定把他丟進海裏釣鯊魚。有人說裝逼遭雷劈，他渾身都是電，裝逼也不怕被雷劈，也難怪這麽囂張了。

    三條神龍化為人形，並排站在空中，個個都是風度翩翩，帥氣公子的模樣。

    遊瑾看了看齊幕，憤憤地低聲罵道：“我們三兄弟的比試又被他給攪和了，媽的臭狗屎，真夠掃興！”

    老二遊紀對齊幕挑釁道：“齊幕，你隻不過是空中占了些先天優勢而已，嘚瑟什麽勁啊？有本事跟我們到水裏去練練。”

    老三遊吉附和道：“對，到水裏，我們三兄弟哪個不能輕鬆虐你？”

    “喲！不錯嘛，三兄弟一條心。嗬嗬，我在天空自由就行，下水幹嘛？反正你們承認在天上沒我快就行，其他的嘛……”齊幕撇著嘴一攤手：“不重要！”

    遊瑾對他的兩個兄弟小聲吐槽：“真他媽厚顏無恥，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收拾這龜孫子。”

    咚~，一聲洪鍾嗡鳴，餘音不絕。

    聽見鍾聲，不管天上的，水裏的，全都忙活起來，湧進各自所在的教學樓，安靜地坐到屬於自己的座位上。

    遲到的學員是不允許進入教室的，因為在九霄學院教師們看來，這是對生存的態度問題，是必須嚴肅重視的。畢竟所有的學員以後都會上戰場，與強大的魔獸對陣，生存或者毀滅都要看他們在九霄學院學到了多少能耐。

    君舞也和桃泠、尚英進入一間寬闊的教室，和人類的世界不一樣，這裏的學校是比較自由的。

    不隻是桃泠帶了君舞，也有不少人身邊呆坐著一隻挺直了胸膛的天狗，並且他們並不擔心寵物們會擾亂課堂，因為天狗通靈，是很聽話的。

    如果主人讓它坐在原地，它就能保持一個姿勢一整天，而且保證絕對安靜得像個淑女，除非它們真的是餓得不行，才會眨巴眨巴眼，沉默著離開。

    不得不說，天狗真的是及其忠誠的寵物。

    君舞站在桃泠的肩上，也漸漸習慣了桃泠的溫度和香味，心思也漸漸地不那麽在意桃泠的胸了，而是小心地觀察著四周，觀察著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他們有些人長得真奇怪，有的人長著人類的身體，卻長著動物的腦袋，還有的皮膚上長滿了鱗片，君舞感覺自己好像活在《西遊記》的世界裏。

    不一會，從教室外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但實際上，他已經150歲了。

    這個人有一頭瀟灑的黑發，臉上有淺淺的絡腮胡，腰上掛著一個酒葫蘆，一副酒鬼模樣，顯得有些放蕩不羈，可是再看他的眼睛，寂寥而灼熱，那是詩人的眼睛。這不得不讓君舞覺得他和李白頗有相似之處。

    這人剛進來，就引來台下一陣驚呼喝彩。桃泠也十分意外，今天給他們上課的人竟然是校長。傳說他曾在天河邊的柳蔭下長醉，醒來之後，他就擁有了複活神能。

    尚英一邊看著柳回春，一邊激動地晃著桃泠的肩：“是校長誒桃泠兒，柳回春校長竟然親自給我們上課。”

    聽見尚英說出‘校長’這個詞，君舞感覺有些驚訝，這家夥一身邋邋遢遢的，雖然有點李白的意味，但怎麽看都是一酒鬼，他竟然還是校長，君舞心裏表示不服。

    關於柳回春，還有一個更早的傳說，傳聞柳回春出生時，天符城內的荊棘樹木抵抗著三個太陽的強光發出了嫩芽，所有的植物都從荊棘針刺重新長出了葉片，直到第二天，舒展的葉片才又褪去，變回了針刺。

    十年前，天符城還是原來宏偉壯觀的天符城的時候，他曾經在保護天符城的戰役中戰死。當人們都在天河邊的柳樹下祭奠哀悼他的時候，他竟然在九霄學院的一顆柳樹裏麵走了出來，他複活了，他不僅擁有強大的治愈術，他還可以重生。

    “小崽子們，高興什麽呢？老實說，我今天很不高興。”柳回春一發話，眾學生都安靜下來，他摘下腰間酒葫蘆，往嘴裏灌了一口烈酒。

    “你們在這天符城裏也許感到很安全很自由，但是實際上，我們都被囚禁了，這混沌界的天地本來是自由的，但現在，隻要我們離開這裏，就可能被某個神或者魔獸殺死，甚至吃掉。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向人類求援的計劃已經失敗，天符城不會有來自盤古界地球的援助，空間跳躍法器也已經成了一堆碎片。我想，你們有權利知道這些，也必須知道……”

    君舞聽了，貌似搞明白了一點。地球是在另一個被他們稱作盤古界的宇宙。

    在人類的神話中，盤古是開天辟地的巨人，而在他們的文化中，盤古是一個宇宙。雖然有所差異，但是人類和他們神族之間應該很早就有所聯係。

    剛才柳回春還說到向人類求援，也就是說，那個掉在山林裏發光的鐵魚就是他們派去地球的宇宙飛船。

    可是他們的宇航員素質也太差，他們萬萬沒想到，吉澤那家夥根本就不想拯救這裏，而是隻想在地球上作主宰世界的神。

    “九霄學院的第一位校長是東皇太一，他將東皇鍾的鍾聲定義為修身，自省。而今，東皇鍾的鍾聲將加入新的定義，它也預示著生存和危機。以後每一次聽見這鍾聲，你們都要想到天符城的處境。你們必須變強！”柳回春又灌了一口酒，低頭若有所思地吟道：“英雄竟躍長天，美酒當醉豪俠。八千魔囂戮蕩，敢以雄心天涯。大道且行，回魂尤歌。”

    頓了一會，他繼續說道：“好，閑話說完，開始上課吧。”

    君舞滿心期待：終於要學點異世界的東西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孫悟空的七十二變，有的話，我一定要學。

    “靈力，也稱作神力或神能，是身體與靈魂在我們這個特殊環境中進化出來的能力，通過這個力量，可以操縱自身或者周圍的靈氣。因為有了靈力和可操縱的靈氣，所以我們可以施展出各種法術。在座的同學都是擁有靈力天賦的人，你們所擁有的天賦使你們更容易掌握靈氣的運行技巧，從而可以施展出更強大的法術……”

    直至兩個太陽滑落西山，最後一個太陽光影渙散，九霄學院終於放學了。

    君舞以前以為地球上那麽多課已經夠煎熬的了，然而現在才知道，地球上的課相比之下也不過小巫見大巫。

    他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一整天地說話不嫌累，也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一整天坐著不厭其煩聽別人嘮叨，重要的是，他們中途竟然還不用上廁所。

    君舞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啊？

    君舞兩個時辰之前就已經有了尿意，瑟瑟縮縮地忍著，然而桃泠卻以為君舞隻是被病痛折磨，於是將他抱在懷裏，害怕他突然暴走擾亂了課堂。君舞就這樣一動不動，咬緊牙關忍受著這膀胱即將脹破的煎熬。

    就在君舞幾乎要翻著白眼暈過去時候，救命的東皇鍾總算咚咚咚亢長地響起。君舞眼含熱淚，我滴個娘啊！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然君舞終於熬過來了。

    剛從教室裏出來，君舞就按耐不住，在桃泠手上掙紮著要離開。桃泠也不知其意，問尚英道：“尚英！然小子好像想去什麽地方。”

    尚英看著君舞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紅寶石般的眼睛裏濕漉漉的滿是哀求和期盼，然後尚英突然嘴角一翹：“絨魔都是很倔的生物，你家然小子怕是在你手裏呆得太久，想逃跑了，不如，嘿嘿，今晚就讓它進大鍋，放點佐料，我們以後都免了後顧之憂。”

    君舞嚇得差點就尿了出來，他可憐巴巴地望著桃泠，注視著她的眼睛，心頭念經一般地念叨著，祈求著：快點讀我的思想，快點讀我的思想啊，桃泠，我要尿尿！

    聽了尚英的話，桃泠斥責道：“饞鬼！你又是隻想著吃。”她看著君舞可憐巴巴的樣子，終於還是想到了去讀取它的思想。

    可是桃泠伸出手還沒碰到君舞的頭頂，隻聽得一個女孩的聲音道：“呀，這不是人見人愛的桃泠兒嗎？怎麽，桃泠竟然也養起了寵物，這跟你的風格有點不一樣哦！”

    君舞的心頓時涼了，心說我隻是想尿尿而已，為什麽，為什麽總有人跑出來阻攔？他心裏麵的冰原上，千萬隻羊駝奔騰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