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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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煬之臉色更加青了,說道:“你到底要拿我們怎樣?”

    胡爽道:“你要是英雄好漢,就趕緊放了我們,等我們再練幾個月武功,就來找你報仇。你要是不放我們,就是怕我們報仇,就是膽小鬼!”

    白衣人向喬羽道:“你說,怎麽處置他們才好?”

    喬羽故意要嚇幾人,說道:“要不然挖掉他們眼睛,割掉他們手腳,讓他們變了人彘。”

    幾人一聽,渾身一顫,想想那滋味也真不好受。

    白衣人說道:“好玩是好玩,未免太殘忍了點吧。昏君對付忠臣才使這一招,咱們不是昏君,他們也不是忠臣,另想法子。”

    幾人鬆一口氣。

    喬羽道:“他們叫河洛四鬼,可是還有些不像,咱們就剝下他們的臉皮來,這樣才更像無常鬼。”

    幾人又是一陣悚然。

    白衣人說道:“那模樣可有點兒嚇人,再想想其他的。”

    幾人又略鬆一口氣。

    喬羽又道:“要不然咱們挖幾個坑,將他們埋在這兒,隻露個腦袋,讓他們自生自滅!要不然將他們綁在樹上,受風吹日曬,鳥獸啄食。”

    幾人能開口的都在破口大罵。

    白衣人哈哈一笑,說道:“好玩是好玩,可是咱們不能天天在這兒親眼瞧著,未免有點遺憾。冉某今天心情大好,暫且先饒了這幾個家夥。”

    幾人還有些不信。胡爽道:“真……真饒了我們?”

    白衣人道:“當然……隻是你們遠道而來,這麽瞧得起我冉某,冉某怎能不略表心意……便請你們喝幾碗酒吧!”說著四隻碗都倒上半碗酒,卻對那金猴兒道:“麟兒,來,撒一泡尿填滿!”

    那猴兒果然好生聽話,人立起來,張開雙腿,挺胯便往碗中撒尿。

    喬羽大感有趣,心想這人如此愛鬧著玩。林姍卻吐了吐舌頭,轉過臉去。

    不一下,四碗酒都已撒上猴尿,白衣人端起酒說道:“給你們嚐嚐仙酒!”給四人都灌了一碗下去。胡滿更是連著吞了不少頭發。

    白衣人這才解開幾人穴道,每人踢上一腳,說道:“還不趕緊滾蛋!”

    幾人罵不絕口,一邊罵一邊往山下逃了。

    白衣人說道:“這杏花酒可是我從皇宮中偷出來的,窖藏了幾十年,喂了這幾個家夥,也真是浪費了。”

    喬羽奇道:“英雄竟敢去皇宮盜酒,也真是有膽量!”

    幾人到亭中坐下,白衣人道:“什麽英雄不英雄的,本人姓冉名真,你二位如何稱呼?”

    喬羽道:“在下喬羽,這位是林姍姑娘。”

    冉真道:“你二位是師兄妹還是什麽?”

    喬羽笑著搖頭。

    冉真見了二人情狀,已知大概,嗬嗬一笑,說道:“不錯,挺好,挺好!”

    喬羽說道:“沒想到閣下武功這麽高,咱們倒是多管閑事啦!我們這點微末功夫卻想著來救人,可真叫人笑掉牙齒!”

    冉真道:“你來,我試試你的武功!”

    二人起身下場,一起拆試掌法。喬羽拆了幾掌,直覺對方內力雄渾,掌法奇幻,已是抵擋不住。冉真試得幾掌便住了手,說道:“以你的年紀,你這武功也算不錯了。你的招式精奇,該是也有名師調教。隻是內力有些窒礙,莫非受了傷?”

    喬羽道:“不錯,是有一點小傷,不過已經快好了。”

    冉真道:“你這傷可不是小傷!兄弟,你重傷在身,又不知道我是誰,還千裏迢迢趕來報信!做哥哥的很承你這份情!你我一見如故,不如咱倆結拜為兄弟如何?”

    喬羽一聽,熱血上湧,激動說道:“太好了,我一見冉大哥,便有親近之感,隻是大哥這樣的英雄,在下等閑不敢攀交,是以不敢出口,沒想到大哥也有此意,當真是恭敬不如從命!”

    冉真大喜道:“我二十八歲,你呢?”

    喬羽道:“我十九。”

    當下兩人就在亭子中撮土為香,拜了八拜,宣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雖不同生,死願同死!皇天後土,實鑒此心!”的誓言。當下踢開盛過猴尿的酒碗,抱著酒壇各喝了幾大口。執手站起,口稱“大哥”“賢弟”,都是好不歡喜。

    林姍見喬羽拜了這麽一位大高手做大哥,也替他高興。連那猴兒都是興高采烈,在眾人身上跳來跳去。

    冉真這才問道:“兄弟,你師承是誰?是哪一門派?”

    喬羽這時如夢初醒,暗道:“糟糕!我怎的一時忘了我是魔教中人!”當下忐忑不安,說道:“那個……大哥……我……我是天蜃教青龍使。”

    冉真哎喲一聲道:“你是魔……天蜃教人,你就是青龍使!”

    喬羽道:“大哥你呢?”

    冉真抓抓腦袋,說道:“愚兄是雪山派的,靠著一點粗淺功夫,做了掌門。”

    喬羽“啊”地一聲幾乎跳了起來:“大哥你是六大派……之一的……那個雪山派掌門!”他早聽說雪山派掌門是一位年輕英豪,隻是雪山派較偏遠,大家談論較少,因而他也不知這掌門具體名諱,何況同名同姓的人本多,說什麽也猜不到竟是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冉大哥!

    冉真見喬羽資質風采,隻道也是六大派弟子,不想他竟是魔教青龍使。二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時都呆住了。

    隻見冉真抓耳撓腮,模樣兒倒跟他的猴兒像了個十足。他靜坐不動之時,氣度端凝沉穩,凜然有威,不可侵犯,頗有大俠風範,哪知一動起來頓時便如一個頑童。忽說道:“你是天蜃教人,天蜃教與六大派勢成水火,咱們結了兄弟,可有點不大對頭啊!”

    喬羽遲疑道:“那咱們剛才的結拜還算數嗎?”心想:我與正派結交過甚,教主會不會起疑心?

    冉真道:“當然算!你雖是魔教弟子,但不是歹人。咱們江湖之人,要怎樣便怎樣,哪管那麽多!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

    喬羽喜道:“好,就是這麽說!我聽大哥的就是。”

    冉真又排開三隻碗來,斟上了酒,說道:“喝酒!可惜沒有下酒之物。”

    喬羽一麵喝酒,一麵說道:“大哥今天到此,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冉真悵然道:“倒也沒什麽,幾年前我在此交了一位酒友,後來每年這時候都會到這跟他喝個痛快,可惜他忽然得了一場怪病去世了。我為了緬懷這位朋友,此後每年這個時候仍然會到這山上來喝幾杯。”

    喬羽道:“大哥果然重情重義,怪不得有惡人知道你今天會到這兒來,也不知道這些家夥為什麽要跟冉大哥過不去。”

    冉真道:“我也納悶,不去管這些無聊的家夥。你是天蜃教的,你的林姑娘又是哪門哪派?”

    林姍道:“我師父是清虛散人。”

    冉真肅然起敬,說道:“原來是清虛道長的高徒!失敬失敬!”前一句說得甚是誠懇,後一句對她一個小姑娘而言,不免帶些調笑的意思。

    林姍微微臉紅,說道:“可是師父的本事,我連十分之一都沒學到。以後別人再問我師父是誰,我可就不說了,以免給師父丟臉。”

    二人都是哈哈一笑。

    林姍又道:“師父常說,當今天下正派之中,以武功來說,除了玉陽真人,再往下排,就該數冉大哥、上清五子和紀掌門了。”

    冉真笑道:“林姑娘你真客氣,把我排在上清五子之前。你也叫我冉大哥,很好很好!玉陽真人我是不敢比的,上清五子,別的我沒見著,齊真人夫婦我卻是見過的,他二人胸懷爽朗,多行仁義,我冉真卻愛好四處閑遊,隻圖玩樂,那是自愧不如的,武功嘛,隻怕也勝不過二位。紀掌門人品不咋樣,武功倒也了得,排在此人之後,也真是心甘情不願。”

    喬羽心想冉大哥的武功隻怕不在師父之下,他倒也如此誇讚師父師娘。天蜃教痛恨嵩陽派,冉真言語貶斥紀布,倒也稱了他的意思。

    冉真又道:“再說,清虛道長的武功在下也是久仰的了。除此之外,另有兩位大高手。”

    喬羽道:“是彌山四傑麽……哦,不對,你說是兩位!那是彌山四傑中的兩位麽?”

    冉真道:“彌山四傑武功雖然也高,跟這兩位比起來,隻怕又差得遠。”

    喬羽道:“那麽是誰?”

    冉真道:“其一是見性大師,當初少林被滅門,他不在山上。他要是在山上,或許少林派還能逃過一劫呢!”

    喬羽道:“不錯,這位神僧我是知道的。還有一位呢?”

    冉真道:“還有一位就神龍見首不見尾了,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然而見過他出手之人,都將其武功傳得神乎其神。此人浪跡四方,最擅使劍,人們都叫他‘流浪劍客’。我隻盼什麽時候能遇到他,一定要與他分個高下才行。”

    他說到這裏,林姍抿嘴一笑。

    喬羽笑道:“原來冉大哥也愛跟人比武爭勝負。”

    冉真道:“不錯,大哥我遇見高手,手便癢癢,不分個高下,那就難受得很。”

    忽聽得山下一個聲音說道:“那麽你的機會來了,今天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正是河洛四鬼胡滿的聲音。

    轉眼四鬼又趾高氣揚的站在亭子前麵了,隻是臉上仍是青一塊紫一塊,未免有些滑稽。

    喬羽說道:“你這幾個家夥猴尿還沒喝夠麽?”

    冉真凝神道:“留神,有高手來了!”

    驀地裏聽得呼啦一聲破空之聲,寒光閃處,一柄劍疾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