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別人眼裏冷漠無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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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淩晨,r發布了這樣一條長文,標題名為“你的沉默,殺死了一個人”。

    這篇長文大概八百字,裏麵沒有具體寫誰死了,而是寫了很多真實的新聞案例。通過這些案案例,講述一個殘酷的事實:“為明哲保身沉默,事實上就是幫凶。”

    不就是這樣嗎?

    有多少人怕惡勢力的報複,明明看見了真相卻選擇視而不見,最終導致悲劇的發生。這樣的悲劇下麵產生了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有多少人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就是因為這樣的“少一事”,一個家庭破碎了。

    這樣的沉默太多了,根據真實事件改編成了無數個diàn yǐng和電視劇,但是這樣令人悲傷的故事還在持續的發生。

    你的沉默,殺死的何止是一個人,是一個家庭,是兩代人以上的幸福與快樂。

    這篇文章的出來,再一次沉默了大眾。

    或多或少的,讓他們想起了自己的某些事,某些難以啟齒的事情。

    這篇長文被無數人轉發,但是,仍舊沒有人站出來。

    王可兒的父母也看到了這篇文章,他們看到標題的時候,就哭的不能自已,當看完一整篇文章的時候,他們的心也隨之麻木了。

    他們現在麵對的,不就是沉默帶來的傷害嗎?

    她的女兒才15歲,如今,隻能長眠於病床上。

    不甘心,他們真的不甘心。

    “孩他爸,你敢在這權貴的中心,放手一搏嗎?”王可兒的母親,紅著眼鏡看著孩子的父親。

    “放手一死都行,隻要能為閨女討回公道。”父親這樣說道。

    此後的一個星期,關於王可兒的新聞再也沒有更新,停留在新聞頁麵上的,還是那個混亂的shì pín。

    也沒有記者再去醫院采訪,因為一旦這樣做了,他們會被千夫所指的。

    但是,沒有新聞,不代表王可兒的事情就結束了。

    一個星期後,六月的第一天,蟬鳴鳥叫的季節,王可兒的父母在京都第一人民法院起訴了富二代陳文武。

    起訴前一天,他們找到了阮綿綿。

    “我們想要我閨女被騙的shì pín。”王可兒的母親道,連日的操勞與傷心,眼前不到四十的女人,白了大半個頭。

    父親也是如此。

    幾天的時間,夫婦倆老了不止十歲。

    “你們要告陳文武嗎?”阮綿綿問。

    夫婦倆點頭,母親道:“我們賣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不告倒那個人渣,我們就算死在京都,魂也要纏在那個人渣的身邊。”

    說這話的時候,母親眼裏的恨意,驚了辦公室裏的每一個人。

    “你們知道陳文武是誰嗎?”阮綿綿又問。

    夫婦倆搖了搖頭,父親說:“我知道他有錢有勢,但是老天是有眼睛的,人在做,天在看。”

    阮綿綿搖了搖頭,道:“你們這樣隻是在安慰自己。”

    憑毅力做一件事情,可以成功,但是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了。何況現在王可兒成為植物人,無法出庭,這就直接失去了一個直接當事人。

    很多事情,是夫婦倆不清楚的。

    “我們已經無所謂了,大不了魚死破。”母親道,眼裏毫無波瀾。

    阮綿綿沉默,沒有繼續說話了。

    你們這根本不是魚死破,而是蚍蜉撼大樹。

    張然然將shì pín原件拿給他們兩個,夫婦倆接住shì pín,起來對著阮綿綿道:“這麽多天,我一直沒好好謝謝你。”

    “我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阮綿綿也起來,悶聲道。

    夫婦倆搖了搖頭,道:“你做了那些人不敢做的。”

    阮綿綿沉默,她身後的夥伴也沉默。

    此時此刻,看著穿著樸素,身懷巨大悲傷的夫妻倆,他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們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

    “老大。”身後的一群人,圍在阮綿綿的身後,等待著阮綿綿的指令。

    阮綿綿目送夫婦倆離開,扶著自己,低頭看了肚子一眼,而後道:“把他們要起訴的新聞,放出去吧。”

    “那我們就這樣什麽也不做嗎?”方曉宇握著自己的拳頭,咬牙道。

    阮綿綿還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淡淡道:“不是不做,而是做不了。我們隻是新聞人,我們隻能還原事情的真相和經過,我們無法批判或者tí gòng證據。我希望你們也明白,走這條路,你們勢必要做個別人眼裏冷漠無情的人。”

    說完,阮綿綿就走了。

    方曉宇懊惱的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憤怒之處還用手砸著玻璃。

    “啊!!!”

    眾人也是無奈,杜優優上前,蹙眉道:“不要這樣。”

    “老大明明可以幫他們的!為什麽非要眼睜睜的看著!!”方曉宇眼紅的怒吼著。

    杜優優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憤怒嗎?你以為阮綿綿她自己好過嗎!你了解阮綿綿嗎就這樣說她!”杜優優也吼。

    方曉宇一愣,半天沒說出話來。

    “如果你覺得新聞可以救死扶傷,那你就錯了。新聞隻是能傳遞救死扶傷罷了。”杜優優說完這句話,就下去追阮綿綿了。

    她雖然不了解阮綿綿,但是她知道,此時此刻,阮綿綿比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難受和自責!

    她知道自己可以幫他們,但是卻不能幫!

    杜優優走後,方曉宇是徹底的冷靜了,他懊惱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下去看看老大吧。”張然然道。

    方曉宇點頭,四人一起下去。

    到了停車場,他們還沒靠近,就聽見安靜的停車場裏傳來壓抑的哭泣聲。

    杜優優站在停車場裏的門口,看著蹲在一顆柱子後麵,狠狠的隱忍自己的哭聲的阮綿綿。

    她頓時紅了眼睛,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阮綿綿說,新聞人,勢必要做別人眼裏冷漠無情的人,而她自己,卻要做新聞人眼裏冷漠無情的人。

    方曉宇他們慢慢靠近杜優優,拍了拍她的肩膀。

    隨後,他們五個,一直沉默,直到阮綿綿哭好,整理好情緒,上車。

    小右一直在車裏等著阮綿綿哭好上車,這期間,沒有一個人說話。

    阮綿綿走後,停車場裏的人也離開了。

    這個新聞,是r的第一個新聞,在外人眼裏,他們是成功的,但是在他們自己眼裏,他們是失敗的。

    6月1號,王可兒的父母將陳文武告上了法庭,但是令人氣憤的是,開庭當天,陳文武連人都沒有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