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著這起交通事故愣神的時候，突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一回頭，這才看清這個拍我肩膀的人，是個一頭白發，臉上爬滿了皺紋的老人。

    因為我對人臉的敏感，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這個老人的臉，發現他的右眼眼角處有一顆黑痣。

    老人看起來還算麵善，而且看上去精神也很好。

    我開口道：“怎麽了？老人家？有事兒找我？”

    老人笑了笑，雖然上了年紀，但開口時口齒很清晰，不過他說的話卻讓我淡定不起來了：“小夥子，剛才你在車上說你看見了個小孩？”

    我心底咯噔一聲，心道難道我自言自語的話被這個老人聽見了？

    我沒敢馬上接話，而是假裝沒聽清，反問老人道：“老人家，您聽錯了吧？”

    “小夥子，別不承認。你在公交車上的自言自語，我都聽見了。”

    老人依舊笑眯眯的，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我心底悚然一驚。

    在公交車上的時候，我明明留意過座位周圍，並沒有看見這個老人，這個老人應該離我的位置比較遠，這麽遠的距離還能聽清我低聲的自言自語，這老人聽力很強大啊！

    不過，既然老人已經開誠布公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隱瞞下去，開口道：“是的，我的確看見了一個小孩。”

    “什麽樣的小孩？”

    老人笑眯眯的，沒等我回答，他又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是不是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

    一邊說著，老人一邊環顧了一下四周，指著斑馬線後麵的人行道說道：“嗯，之前她應該是站在那個位置的。”

    “你怎麽……”我心底一驚，下意識地把心底的話喊了出來。

    “嗬嗬，因為我也看見了那個小女孩。”

    老人嗬嗬笑著，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感覺頭皮發麻。

    “你也能看見？”我感到有些意外，急忙問道：“老人家，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

    “為什麽我和你能看見那個小女孩，而別人卻好像看不到？”

    老人接過了我的話茬問道。

    “嗯。”我點點頭，語氣掩飾不住的惶恐：“我剛才看見了三次那個小女孩，每一次，她都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站在人行道上看著來往的車輛。第一次我還沒覺得什麽，第二次我以為我看花眼了，當我第三次看見她的時候，她突然動了！”

    “這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突然就走上了斑馬線，而那個時候，正是車輛通行的時候，我嚇了一跳，當時心裏還在奇怪是誰家的小孩膽子這麽大，敢在車來車往中走上斑馬線，現在看來，這個小女孩根本就……”

    “根本就不是人？”老人嗬嗬笑了兩聲，接過我的話繼續說道：“然後就發生了交通事故，第一輛車的車主看見了這個小女孩，所以緊急刹車，結果後麵的車卻沒刹住，導致了六車連環相撞？”

    “是，是的。”我吞了吞口水，說道：“我在現場站了這麽久，也沒看見那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的身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是這什麽都沒有，那個小女孩怎麽可能是人？”

    “不錯。”老人突然點了點頭，說道：“正如你所想，那個小女孩不是人。”

    “那她是……”我有些猶豫，不敢肯定是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個東西。

    “不錯，她是鬼。”

    老人笑眯眯地點點頭，那模樣，活像個彌勒佛。

    “鬼？”我驚叫起來：“可是我怎麽可能見到鬼？”

    “因為……”老人突然不笑了，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繼續說道：“因為你有陰陽眼。”

    “陰陽眼？我？”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驚叫起來：“怎麽可能？我這好端端的，怎麽會有陰陽眼？”

    “不要大驚小怪的。”老人擺了擺手，說道：“任何人都有陰陽眼，隻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任何人都有陰陽眼？這是怎麽回事？”

    聽到老人的說法，我有些意外，這意外反倒讓我漸漸冷靜下來，我打算聽聽老人的話中之意。

    “是的，每個人都有陰陽眼，這種陰陽眼，一般稱之為先天陰陽眼。”

    “每個人，自從他生下來開始，會有一段時間之內，自動開啟先天陰陽眼。因為孩童是最天真，最單純的時候，這個時候的人，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什麽都不知道。正因為如此，他們接觸到的雜質和渾濁之氣也是最少的。”

    “你，你怎麽證明？”我有些狐疑地問道。

    “還需要證明嗎？你沒看見有些一歲左右的嬰孩，有時候會突然盯著房間內的某處不動，或者突然無緣無故地大笑和大哭嗎？”

    “你的意思是……他們看見的，就是鬼？”

    我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道：“我不信，他們在那個時候視力都還沒發育完全，怎麽可能看見這些東西？”

    “不信？嗬嗬，”老人笑了笑：“誰告訴你陰陽眼和視力有關了？”

    “沒關係嗎？”我有些意外。

    “陰陽眼，一眼通陰，一眼通陽，隻有陽眼看見的，才是這世間的萬物，也隻有陽眼才跟視力有關，至於陰眼麽——”

    “陰眼怎麽？”我問道。

    “陰眼，看的是過去和未來，看的是生物體內的生機和死氣，又怎麽會和視力有關？”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我撓了撓頭，一眼狐疑地看著老人道：“你該不會是故意來忽悠我的吧？”

    “你還別不信。”老人擺了擺手，說道：“你我二人毫無瓜葛，我為什麽要大費周章的來忽悠你？陰眼看見的東西，根本就不是現在這樣的三維立體畫麵。知道為什麽隻有陰陽眼才能看見鬼嗎？”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陰眼看見的是時間，是過去和未來，是生物體內的生機和死氣，是一種類似精氣神的東西，而陽眼看見的，才是三維立體的圖像，這些取決於陽眼的構造，因此，人們的陰陽眼才能看見那些所謂的‘鬼’。如果隻有陰眼，看見的畫麵一片朦朧，如果隻有陽眼，卻是看不見那些東西的。”

    老人徐徐道來，見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欣慰地說道：“孺子可教。”

    頓了頓，老人又說道：“其實並不隻是嬰孩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一些年紀大的人，還有將死之人，也能看見那些東西，不過他們看見的時間很短，短到隻有一瞬。”

    “為什麽？”我有些不解的問。

    “我剛才說了，先天陰陽眼，每個人都有，區別隻是在於他們維持先天陰陽眼的時間長短。這跟人們當時生存的環境有關。如果經常接觸的是這個世界的萬物，生機濃厚，先天陰陽眼持續的時間就短。這也是為什麽有些嬰孩比較黏人，或者愛睡覺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