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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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外麵的小黑快樂得如同脫韁野狗,在草地上好一陣子撒歡。
辛德拉無奈地看著四處打滾的小黑,收斂心思,沿著林間小道慢悠悠地散著步。
天空一碧如洗,微風緩緩吹拂著少女的發梢,辛德拉漫步林間,帶著一絲高傲,眼裏又露出一絲好奇,打量著身周的風景,宛如初臨人間的女神。
走到一處岔道口時,辛德拉停下了腳步,微微有些遲疑。
“怎麽了?”小黑好奇地跑過來,問道,“是迷路了?不知道往那邊走了?”
辛德拉淡淡地回答道:“這兩條路,一條通往某個村莊,另一條則是通向附近的小鎮。”
小黑仔細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沒一會就叫了出來:“這邊!我聞到了老和尚的氣味了,他肯定是從這條路走的!”
“那條路是通往小鎮的。老師要去買些日用品,當然得去鎮子上。”辛德拉吸了一口氣,“咱們走這條。”
說著,她就直接邁開步伐,走上了去往村莊的方向。
“欸等等我!”小黑急忙跟了上去,“別那麽急嘛,老和尚走了那一條,咱們當然隻能走這一條嘍。不過他再怎麽神速,討價還價也都要一陣子嘛,應該碰不上我們的啦。”
小黑喋喋不休地講了一陣子,見少女並沒有什麽反應,以為她隻是害怕被老僧逮到,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繞在少女腿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胡說八道。
“其實你不用擔心的啦,我看老和尚挺看重你的,就算回去了大不了也就是餓我一頓,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知道嗎?我在無極之道道場的時候,天天就研究怎麽逃跑來著,對於這種事,有經驗的很!相信我,準沒錯的。”
“就算是去村子裏也沒什麽不好嘛,鎮子上不就是人多了一點嗎?鄉下空氣還好呢。”
他巴拉巴拉說了半天,辛德拉一直都沒有回應,而且腳步越來越遲疑,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輕快。
小黑禁不住心裏好奇,難道辛德拉真的那麽害怕老僧?看起來這位可是啥都漠不關心、行事我行我素的人啊。
忽然,辛德拉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說:“到了。”
小黑抬頭往前望去,沿著小路一直延伸出去的前方,是幾座稀疏分布著的小矮房,組成了一片小小的村落。村子不遠處開始,就能看見一片片的田地。村落裏已經有炊煙升了起來,忙完了一上午農活的農夫三三兩兩地朝著村莊走著。
“雖然小了一點,但是是不錯的田園風光嘛。”小黑若有所思地撓撓下巴,“我覺得我可以吟詩一首,例如鋤禾日當午,老王很辛苦這樣的……”
辛德拉沒理會小黑的話,起步向村子裏走了過去。
她一路走著,一路看著四周的房屋,眼光裏滿是留戀。
小黑在她身後跟著,就跟見了鬼似的——這樣的辛德拉可從來沒見過,身上居然多出了一分少女的柔弱。
最終,辛德拉停在了一間茅屋前。
一名中年男人正走到屋門前,打算推開門,感覺身後有人看著他,略帶疑惑地轉過身。當他看到身後的少女時,也不由得愣住了。
忽然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推開了,一位中年婦人走了出來:“怎麽了,站在門口不……”她也看到了少女,剩下的話生生地噎了回去。
一時間,三個人就這麽互相看著,陷入了沉默之中。
小黑在一旁看著這奇怪的一幕。路邊有幾個正在玩鬧的熊孩子,他們也看到了少女,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小黑耳朵抖了抖,清晰地聽到了這群孩子的談話:
熊孩子甲:“你們看,那邊有個好漂亮的姐姐哦。”
熊孩子乙:“你敢不敢上去搭訕?”
熊孩子甲:“為什麽是我上?有種你上啊。”
熊孩子丙:“哼,你們這慫的,看我的,不就是搭個話嘛,有什麽大不了的。”說著,他吸吸鼻涕,就要上前。
小黑看著一群最大看起來也就十四歲的孩子,不由得深深佩服異世界教育的先進性: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已經知道泡妹子了啊。
但是熊孩子們沒能成功走過來,半途裏各家家長衝了出來,以百米賽跑的速度拖走了孩子們。偶爾有想要大叫反抗的,還被大人緊張兮兮地捂住了嘴。
這時,男人雙手緊張地握緊了扛在肩膀上的鋤頭,咳了一聲,打破了沉默:“那個……你……過得還好……吧?”
少女微微點頭,沒有回答。
婦人站在男人身後,捏著男人的衣角,大著膽子問了一句:“你……你跟著大師,學得怎麽樣了?”
少女輕輕抬起手,但是還沒等她做出什麽動作,就看見對麵的夫婦身子一抖,男人緊張地咽了口吐沫,婦人更是恨不得渾身都藏到男人身後。
少女努努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最後她隻是抿緊了嘴角,冷冷說道:“我隻是順便過來看看。”
接著她轉過身,快步離開了村莊。
小黑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夫婦二人,若有所思,也跟著少女離開了。
路上,辛德拉忽然開口了:“那兩人是我的父母。”
小黑耳朵一抖:“所以這裏是你出生的村莊?”
“我從小就展示出了在魔法上的天賦。”辛德拉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但是……我對魔力的運用並不符合長老要求的平和之理,他們一直覺得,我這樣的人是危險的。”
“平和之理?”小黑想起了卡爾瑪,似乎就是一直在長老的指點下修行。同樣是天賦異稟,隻是修煉方式的不同,在人們眼裏看起來就會有這麽大的差別嗎?
“後來,長老找到了老師,想讓他處理我的問題。老師說他可以教導我,於是我就留在了寺廟裏。”辛德拉的口氣宛如在談論著和自己無關的事情,“老師教了我很多,但是……我一直沒學到真正想學的知識。”
說到這裏,辛德拉的語氣漸漸低沉:“我一直想著,也許有一天,我能使出一手漂亮的魔法,能讓他們都敬佩我,而不是……”
“嗯……你有沒有想過,假如長老是錯的呢?我是說,也許他們宣揚的道理不適合每一個人呢?”小黑試探著問。
辛德拉沒有回答。
小黑想了想,換了個問題:“你恨村子裏的人嗎?你……恨你的父母和長老嗎?”
辛德拉依然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