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是玉兔？”

    我，遊子敬，一個看似普通卻撞上怪事兒的高中生，這時剛從昏迷中醒來的，發現自己躺在自己床上，眼前是除了頭上像兔子耳朵的頭發真變成兔子耳朵之外沒什麽區別的青梅竹馬遊子吟，以及警覺地盯著她的，同樣長著貓耳，一個月前被我撿到的狐妖珞珞。然而我記得昏迷前的記憶是在看一場奇特的木偶表演，在一個更為奇特的馬戲團帳篷之中。所以盡管她們向我說明了幾小時前發生的一切：控製女孩兒的人偶，奇特的西方魔法，占據我身體的聲音；我還沒有完全理解這一切，子吟又向我——不，應該說是在珞珞露出獠牙逼她的情況下，向我表明了她其實是玉兔。

    “什麽玉兔，哪有那種東西，她就是個兔子精而已！”珞珞這種吐槽前所未見。

    “喂！你個臭狐狸，別以為我會怕你，同樣都修成人形，你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子吟躲在我身後說出這氣勢洶洶的話。

    “……所以我還是不明白，你一直都是妖怪？以前也是？”

    “不，以前的子吟是個人。”

    “難道說你並不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那個小女孩兒？怪不得性格完全不同。”

    “那就是了，”珞珞說。

    “什麽？”我問。

    “有些妖可以吃掉人的靈魂，然後占據人的身體，這樣不會受人間的限製，一直以人的形象出現。沒錯，這兔子精肯定是吃掉了子敬的朋友，現在又用她的身體來騙子敬的！”珞珞一本正經，把我嚇了一跳。

    “喂，你別聽她胡說啊！我就是和你一起長大的遊子吟啊！”

    “那你也是處心積慮潛伏在主人身邊，想要霸占主人。珞珞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珞珞伸開雙臂站在我麵前。

    “你個臭狐狸，平時看上去溫柔乖巧，結果這才是本性吧！”

    “不，在主人麵前珞珞永遠溫柔乖巧，但是對你這害人的妖怪來說，珞珞也是很危險的。”

    “珞珞，她不會傷害我的。”我覺得珞珞有點過分警覺了。

    “不主人，這都是她的偽裝。”

    “相信我。”我說。

    “……好吧。”珞珞沉默片刻，終於退後。“但是，我會一直看著你！”她突然回頭露出凶殘的表情，把得意地笑的子吟嚇得沒哭出來。

    “唉，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怕她了……”我無奈的說。“接著說吧，你到底是怎麽變成妖的？”“子敬你記得在孤兒院的事嗎？”

    “孤兒院？”

    “兩年前院長爸爸突然調職，此後就沒了聯係。”

    “對啊，我記得你傷心地哭了很久，我也就是因為那事兒才出來的。後來呢？”

    “這……你走之前也不說一聲，我以為你不見了，晚上就偷跑出去找你。突然感覺周圍很奇怪，不知道是在哪裏，隻看到前麵有棵大樹，樹下有個男人拿著把斧頭。我想問問他，結果他把什麽東西塞到我嘴裏，就感覺一陣肚子疼，身上長出毛來。我發現自己變成了隻兔子！”

    “這是什麽情況？人真能變成妖？”

    “不可能。”珞珞說：“妖其實就是獲得妖力的動物，和人完全是兩個物種。人雖然也能獲得妖力，卻根本沒有‘人妖’一說。按這兔子的說法，她應該體內有妖氣封印，或者是她本來就是妖，那人隻是解開了封印。”

    “大概吧，”子吟說：“後來以為那是場夢，但我真的變成了妖。不知道該怎麽辦，想回到孤兒院卻怎麽都找不到路。隻好四處流浪，前些天收到封信，說讓我到這兒來上學，說會遇到貴人，沒想到原來是你。”

    “信？”我翻身下床從抽屜裏取出收到的信，“是不是這樣的？”

    “沒錯。就是這個。你也收到了？”

    “但是完全不懂這人要幹什麽。”

    “總而言之，很明顯咱們已經卷進什麽事情中了，今天的木偶人也是如此。這上麵說你有‘仙骨’，又是什麽？”

    “我也不清楚。那你說你是玉兔，‘搗藥仙’，又是怎麽回事兒？”

    “那是在我收到信之前，我遇到一男一女。我當時還不會控製妖力，他們教我方法，搗藥杵也是他們給我的。”子吟伸手召喚出搗藥杵，這一頭圓的法器上滿是刻文，中心又藍色寶石在閃光。比戰鬥時小了些，但子敬沒見過不知道。一邊的珞珞眼裏看得清楚，卻越來越奇怪。“他們說讓我好好練習，給了我‘蟾宮禁守’的名號，可關於他們的事對我沒有多說。”

    “所以你關於道教的知道也是他們教的？”珞珞問。

    “那是小時候在孤兒院院長爸爸講的。”

    沒錯，這些事子敬也知道，他不奇怪，卻對子吟口中的一男一女很感興趣。“你說的那兩人是不是叫羲和蟾修，一個拿槍，一個脖子上纏著繃帶？”

    “沒錯！你怎麽知道？”

    “前些天他們救過我一命。”

    “……”子吟沒有說話。他們沉默了良久。子敬感覺到子吟說的沒錯，他們的確卷進了什麽事情裏。

    晚上。

    “所以，今晚怎麽睡？”我看著這互相慪氣的兩人，不，是兩妖。

    “珞珞不要和兔子一塊兒睡，珞珞不要！”

    “切！你以為我想要你啊！”子吟雖好不示弱，說話時卻離得珞珞遠遠的。

    “額……你之前不還說她身上有股好香的味道嗎？”

    “什麽？你個臭狐狸莫不是想吃了我！”

    “哼！臭兔子臭死了臭死了！”珞珞把子吟推了出去。但確實她還沒碰到她，子吟就跑得沒影兒了。

    “那就還和之前一樣，珞珞你變成貓吧。”不知怎麽，我說這話時有點不好意思。

    珞珞沒做聲，關了門，說：“子敬，有問題。”

    “什麽？”

    “我不知道羲和和蟾修是什麽人，但我看到過子吟的戰鬥，她雖然沒用太多的法術，基本都是蠻力。但是很明顯和一般的妖術不一樣，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

    “難道真是神？”

    “不，我雖然沒見過神，但姥姥說過神，仙，妖雖力不同，卻都源自道，所以絕不會是完全辨認不出的感覺。”

    “那你是說……”

    “她拿的什麽搗藥杵上，完全感覺不到妖力，而是一股其他的力量。”

    “她……騙了我？”

    “至少不全是。她的確是妖沒錯。可她控製妖力的法術不知道是什麽，也許她自己都不清楚。所以，子敬還是小心點。”

    “……這樣啊。”

    “還有件事更加奇怪。”

    “嗯？”

    “她說自己在流浪，怎麽收到的信？”

    “額，旁白出來，這是bug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