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爬上石壁，心裏頭還掛念著小宇，莊木凡看向先才小宇跳的水池，問道：

    “蔣嚀歌，不救小宇嗎？”

    “若你真的想救，剛才他跳下去的時候，就會拉住他了。”

    聽蔣嚀歌這麽說，莊木凡沉默下來，蔣嚀歌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他剛才真的想救小宇，在他起跳之前就伸手將他拉住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小宇剛才他的臉他的笑他”莊木凡結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小宇跳下去之前的那張臉，那雙黑洞洞的眼睛，還有嘴角突然勾起來的詭異笑容，到現在都還另莊木凡記憶猶新。

    要說救的話，他怎麽會不想救呢，但那種情況下那個樣子的小宇，莊木凡伸出手去碰觸他的勇氣都沒有，又何談救他。

    蔣嚀歌好似看出了莊木凡的心思，忍不住開口安慰道：

    “其實你也不用自責，就算當時你伸手拉了他一把，也不一定能救他。”

    莊木凡不解，問道：

    “這話什麽意思？”

    蔣嚀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抬頭指向遠方，示意莊木凡看：

    “看到那邊的烏雲層了嗎？”

    莊木凡點頭，蔣嚀歌又問：

    “有沒有覺得它們有什麽問題？”

    聞言，莊木凡更加仔細的看了過去。

    那是一團形狀很奇怪的烏雲，位置靠近小宇先才跳下去的池子，形狀有些像個小娃娃，胖胖的手腳，胖胖的身子，胖胖的腦袋，眼睛部位缺了兩塊，看上去空洞洞的，這讓莊木凡不由想到了剛才的小宇，當時他的眼睛也是空洞洞的，打了個冷顫，莊木凡問：

    “我記得上山不久後，天上的烏雲就全部散掉了，怎麽這會兒有多了出來，還有它的形狀怎麽怎麽”後麵的話，莊木凡實在說不出口，不知怎的，隻要一想到那團烏雲的形狀，腦海中就會不自覺浮現出小宇詭異的笑來。

    “有點像個小娃娃對嗎？”蔣嚀歌接著莊木凡的話說道。

    “嗯。”莊木凡淡淡的應了聲。

    “那便是血縛靈出界的象征。”蔣嚀歌一字一頓說著，語氣從未有過的穩重，讓莊木凡差一點懷疑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蔣嚀歌，同時也好奇出聲：

    “血縛靈出界的象征？你在說什麽呢蔣嚀歌？”

    “來了！”蔣嚀歌並未回答，而是突然嚴肅起來，目光眺望遠方。

    心中充滿了疑問，但莊木凡還是順著蔣嚀歌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不看還好，等徹底看清了那邊發生的種種，莊木凡整個身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突然掏空，踉蹌幾下扶住身側的大樹，這才得以站穩。

    先才還隻是模糊人形的娃娃狀烏雲，此時模樣更加明朗了幾分，它的臉頰有了棱角，嘴角有了笑容，肌膚開始泛光，唯獨那雙空洞洞的眼睛，毫無變化。

    而烏雲下麵，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又一個身穿製服的警察，他們雙手佝僂好似抱著什麽，臉上鍍著黑蒙蒙的霧氣，兩隻腳呈畸形內翻形狀，步履蹣跚的排列著整齊隊伍，依次靠近水池，然後再莊木凡驚恐的目光下，跳了下去，與先才小宇的動作簡直如出一轍。

    莊木凡想要叫住他們，可張開口任憑他多麽用力，喉嚨裏就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他想要跑過去阻止他們，可全身無力，雙腿像是灌了恕斤的水泥，無法挪動分毫，若不是身側的大樹支撐，隻怕他早已帖倒在地。

    汗水沁濕了額頭，掉落下來達透了衣裳，幾度張口，卻始終一個字吐露不出來，莊木凡急的眼淚在眼眶直打轉。

    這種親眼看著一個個活人在自己跟前跳進水池的感覺，令莊木凡窒息。

    ——————

    “無力感很強吧？”

    就在莊木凡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死掉那一刻，蔣嚀歌忽然開口。

    她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平靜，莊木凡試著開口，卻始終無法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於是他隻能狠狠瞪著蔣嚀歌，那模樣好似再問她，為什麽不去救人。

    “我說過了，就算拉住他們，也救不了。”

    蔣嚀歌就好像完全能夠知道莊木凡心裏頭的想法，哪怕他不能開口，她都一一回答。

    “那些都是受了血縛靈陰氣所影響的人類，魂魄早已在接觸到血縛靈的時候就被吸附的幹幹淨淨了，天上的烏雲是血縛靈的指引，你看見的水池，則是血縛靈專門為那些人所建造的墳塚，等到烏雲退散，墳塚消逝，一切都會歸於平靜，這個世界上的什麽都不會有什麽改變。”

    “你看見那些人的眼睛了嗎？”蔣嚀歌又問，見莊木凡點頭，後接著說道：

    “因為特殊原因死掉的人類，或者活著的時候被抽空了魂魄的人類，死後一段時間裏身體各項功能都與正常人無異，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眼睛會漸漸出現變化，等到了目光空洞，裏麵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便是徹底的死亡。”

    聽蔣嚀歌這麽說，莊木凡有些恍然，難怪剛遇到小宇那會兒，蔣嚀歌說他肩膀上有個小娃娃，後來小宇還親口說過自己不是男人，原來那個時候小宇想要表達的，是他其實已經是個死人了。

    但可能很多的原因，讓他無法說出口罷了。

    等等莊木凡突然想到什麽，迅速後退幾步，滿臉驚恐的看著蔣嚀歌。

    出現小宇的時候，蔣嚀歌說能夠看見小宇肩膀上有個小娃娃，當時的蔣嚀歌被嚇得臉色蒼白，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去看小宇，可這會兒

    莊木凡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好幾遍，眼前的蔣嚀歌還是原來的蔣嚀歌沒錯，但是那雙眼睛卻多了幾分平日裏沒有的銳利和殺氣，再加上她剛才說了那麽多，莊木凡一度懷疑眼前這個蔣嚀歌要麽也被血縛靈吸空了魂魄，要麽，她就是真正的血縛靈，否則以蔣嚀歌的認知，絕不可能知道這麽多，還非常的清楚細致。

    “你究竟是什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