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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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書院,西苑。
這時天色已黑,而兩道身影正在街道上晃蕩,身影的主人是一男一女,男的麵目清秀,似個秀才,女的貌美如花,初露傾城之姿,此時少女正半倚在少年身上,俏臉上滲出不少香汗,而少年則手提著一隻木籠,木籠中裝著一隻正在酣睡的白狐狸,正是淩空兩人。
“淩空,還沒找到麽,我覺得我快累死了”淩天雪有些疲憊的說道。
“如果這次沒找錯的話應該是這裏了,早就讓你不要逛這麽久了,現在可好了,天色都黑了”淩空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
“怎麽又怪上我了,不是你說肚子餓了,要找酒樓麽?”淩天雪反駁道。
“好了,不說了,應該是這裏了”淩空看了下廂房編號說道。
“你的廂房就在旁邊,好了快些回屋休息吧,還有把這個帶走”淩空舉了舉手中的白狐狸說道。
淩天雪接過白狐狸,一聲不響的轉頭走了,進房門前才說了一句:“謝謝你送的白狐狸”
聽到這句話,淩空微微一愣,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她以前可是從來不會說謝字’
或許隻真的是累壞了,淩空進門後倒床便睡了起來。
第二日中午。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淩空,淩空,快起來,入學大典開始了”門外傳來淩天雪的聲音。
淩空揉了揉有些惺忪的雙眼,這才想起錦衣男子說今天是入學大典,急急忙忙的起床,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這才將屋門打開。
隻見門有位佳人亭亭玉立,雙頰輕施粉黛,眼眸中微波流轉,看著淩空的眼角泛著淡淡的笑意。
淩空有些發愣的看著眼前的佳人,問道:“天,天雪?”
“怎麽了,不認識本大xiǎo jiě了”淩天雪嘴角一挑說道。
“你是不是偷義母的胭脂了”聽到這種語氣,確認是淩天雪無疑,淩天雪眉毛一挑說道。
“哪有,那天去衍香樓買的”淩天雪解釋道。
“怎麽樣,好看麽”淩天雪略帶期待的問道。
“嗯,不錯,臉再塗紅點就能趕上猴屁股了,好了,不早了,早些去那天府廣場吧”淩空小小的打擊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懂風情”淩天雪跺了跺腳,小小嘀咕了一句,然後跟了上去。
天府廣場有四個,東南西北各有一個,占地足有百畝地之大,此時廣場上已經簇擁者熙熙攘攘的人群,淩空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有數萬人之多,讓淩空微微有些咂舌,這還隻是西苑,據說北苑的平民區,人數更多。
廣場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已經站著二十幾人,為首的是一個年約七十歲的鶴發老者,這時不知從哪裏騰起一個巨大的煙花,然後爆裂在空中,五顏六色的煙火在這晴空下也極為炫目,隨著煙花的出現,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安靜了下來,
“各位都是商甲之後,能來到我天府書院,是我天府書院的福氣,老朽不才,擔任這天府書院北院院長,後麵幾位都是這北院的老師,希望日後能與諸位融洽相處,好了,報文院的往南走去文殊閣,報武院的往北走去騰武樓,在此之前,各位先去東邊的問仙池做個簡單的測試”朱院長說道。
朱院長剛說完,人潮便向東齊齊湧去。
“淩空,淩空,那測試是什麽啊?是華叔叔所說的那個麽”淩天雪好奇的問道。
“應該是吧”淩空不太確定的說道。
兩人隨著人潮向前走動,大概走了一盞茶時間,淩空這才看見那朱院長所說問仙池,那是一個隻有三四丈大小的圓形池子,池水清澈見底,池中空無一物,淩空實在想不出這池子能做什麽測試。
隨著人群的不斷推進,淩空這才看清楚,每個人路過池子的人都會將雙手浸泡在水中,然後離開。
就是為了洗個手?淩空心中不禁暗想道,這測試也太奇怪了些。
“淩空,這是什麽怪測試,金盆洗手我聽說過,但這個入學洗手是怎麽回事?”淩天雪滿臉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一種習俗吧!”淩空不太確定的說道。
人潮推進的極快,很快就輪到了淩空和淩天雪兩人。
淩空走到池前,將雙手浸泡進去,雙手剛放進去沒多久,隻感覺右手食指指尖一疼,這種疼痛並不明顯有點類似於蚊蟲叮咬,眼尖的淩空發現,一滴鮮血從他指尖滲出,然後被什麽東西吸食了。
將手抬起,甩幹上麵的水漬,這時淩天雪走到淩空的身旁問道:“怎麽樣?”
“沒什麽太奇怪的地方,就是有點癢,你去吧”淩空提醒的說道。
淩天雪點了點頭,將芊手放入那池中,淩天雪隻感覺俄指尖一疼,秀眉微微一皺,剛想把手提起來,但那池水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隻見那原本清澈的池水變成了蔚藍色,讓後麵圍觀的人群一陣驚呼。
“快看,池水變色了”人群之中有人驚呼道。
“快,快,快去把那小丫頭帶來”就在不遠處觀察的朱院長對著身邊的護衛說道。
淩空也愣愣的看著池水,但仿佛想起了什麽,直接走向淩天雪,拉起她的手就準備將她帶離這裏。
“怎麽了淩空,那池水怎麽變色了”淩天雪滿頭霧水的問道。
“什麽都別問,先離開這裏”淩空有著急的說道。
兩人剛走出去沒幾步,便被兩個護衛攔了下來。
“這位xiǎo jiě,朱院長有請”其中一個護衛走上前說道。
看到躲不過了,淩空這才轉頭對淩天雪說:“還記得華叔叔說過,通過測試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麽?”
“啊!那,那怎麽辦,要不然我不入學了吧”淩天雪有些慌亂的問道。
“現在恐怕不是我們能說的算了,你先跟他們走,見機行事,如果有可能的話回來見我一麵”淩空安慰著說道。
淩空看著淩天雪離去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湧出一種空虛感,似乎有什麽心愛的東西被奪走了一般。
“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此時淩天雪被帶到那朱院長麵前,朱院長親切的說道。
“姓淩,名天雪”淩天雪有些怯懦的說道。
“淩天雪,好名字,小丫頭你別害怕,你能通過測試對你和對你的家族都是件天大的好事”
“真的麽?”淩天雪將信將疑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要帶你先去見一個人”朱院長說道。
淩空是怎麽回到廂房的自己都忘記了,甚至連自己分配到哪個文院都記不大清,滿腦子想得都是淩天雪的事,從小吵鬧到大,每次都會把自己氣得不輕,現在突然要走了,內心居然如此不舍。
淩空在床上翻來覆去,突然想起了兩個身影,淩笑天和福伯,也許,也許他們有辦法,想到這個,淩空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拿起紙筆寫了起來。
與此同時,淩天雪被朱院長帶到一座古樸的閣樓前,朱院長略微整理了一下儀表,這才走到閣樓前,敲了敲門,而淩天雪則乖巧的站立著。
“許老,許老”朱院長一邊敲著,一邊恭敬的喊道。
“怎麽了,朱毅,我說過,沒有什麽事情最好不要來打擾我靜修”屋內傳來一個聲音,聽聲音似乎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子。
而淩天雪則一臉的驚愕,因為聲音的主人聽起來似乎並不大,而這朱院長足有七十多歲。
“許老,你忘了今天是入學大典,那測試,那測試有人通過了”朱院長略帶激動的說道。
“砰”房門好像被什麽氣體打開,從中走出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男子濃眉大眼,一身火紅色的長袍。
“此話當真”
說完,直接將目光轉向了站在朱院長後麵淩天雪。
“你過來讓我看看”中年男子用略帶命令的語氣說道。
“還不快過去”朱院長催促道。
淩天雪遲疑的走了上去,男子不由分說的將她一隻手抬起,淩天雪想掙紮卻發現男子力氣極大,那隻手根本掙脫不開,不一會淩天雪就感覺一股奇怪的暖流從自己掌心湧進,然後在身體內湧動。
“沒錯,是靈體,哈哈,三十年了,我終於能離開這鬼地方了”中年男子激動的說道。
男子將淩天雪的手放開說道:“你跟我走”
說完,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個瓷瓶,丟給那朱院長說道:“這是給你的賞賜”
朱院長接過瓷瓶,喜道:“多謝許老,多謝許老”
“我想回家”淩天雪冷不丁冒出一句。
“這可由不得你”中年男子眉頭一皺說道。
那朱院長一聽,急道:“你在想什麽,能跟許老走是你多少世修來的福分,多少人想求還求不來,而且隻要許老一句話,讓皇上將你們滿門抄斬都不是問題”
淩天雪一聽滿門抄斬,俏臉一白,道:“那,那至少讓我見一個人一麵,他就在天府學院”
“咚,咚,咚”淩空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將半夢半醒中的淩空直接驚醒,急急忙忙的將門打開,發現淩天雪正站在門外,臉上還有些許淚痕。
“天雪你回來了,怎麽了,你是不是哭了,他們是不是欺負了?”淩空連續幾個問題問道。
“淩空,我沒事,不過我可能要走了”淩天雪勉強的笑道。
“走?去哪?”
“我也不知道是哪,我隻知道那地方叫歸元宗”淩天雪搖了搖頭說道。
“歸元宗”淩空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牢記了下來。
“淩空,時間不多了,我要走了,你幫我跟爹爹他們說一聲”淩天雪略帶哭腔的說道。
“可以不走麽,我已經寫信,給義父他們了,說不定,說不定他們有辦法可以讓你留下來”淩空急道,不知道為什麽,以前那麽多次看到淩天雪控自己都沒有反應,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這一次看到卻如此揪心。
“沒用的,淩空,我不跟他走的話,淩家滿門都會被抄斬”
聽到滿門抄斬,淩空臉色一白,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淩天雪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緩緩的道:“淩空,有緣再見”
淩天雪說完,一扭頭,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但卻沒有哭出聲,因為她不想讓淩空聽到。
“天雪,你記住,無論天涯海角,我淩空一定會找到你”
剛走出去幾步的淩天雪聽到淩空的話,震了一震,還是哭出聲來了,而淩空聽到後,心頭一揪,強忍住自己想追上去的衝動,眼眶卻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淩空從小到大都沒哭過,沒想到第一次哭居然是為了經常被自己覺得煩的淩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