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桃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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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沈若蘭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想著找錢的法子,上親戚家借肯定是不成的,她敢拿一根頭發絲兒打賭,她要是上姑姑大爺家借錢,一文錢都借不到不說,還得惹一肚子閑氣,她可沒找虐的習慣,既然借不來,那就不去討那臊了。
其實,她家離臥龍山很近,從後院走十多分鍾就能上山,要是她身體好,這會子倒可以進山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采點蘑菇,砍點柴啥的換錢哩。
但她這副幹巴拉叉的小身子太虛弱了,就她現在這副狀態,別說是進去采蘑菇砍柴,就是走到山上都成問題,再說,山上野獸多,萬一碰上吃人的野獸,她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還不得擎等著讓野獸給啃了,想想還是拉倒吧。
轉轉反側,思來想去,想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決定明天去鎮上或縣城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不需要本錢的賺錢法子。憑她多出來的幾千年的社會閱曆,應該能找到門路,反正不管怎樣,先去試試運氣再說。
打定主意,她起身去了廚房,準備做晚飯,吃飽了養足精神明兒好做大事。
家裏的廚房是她臥房閘出來的,一間屋子一分為二,南邊的一半做她的臥房,北邊的一半做廚房。
廚房在陰麵兒,隻有一個小小的北窗戶,光線很差。
廚房靠南牆的位置有一個灶台,灶台上安了一口八印的大黑鍋,灶坑連著她屋裏的火炕,這樣做飯的時候順便就把炕燒了,這是北方最常見的建築格式,前世的她也是在北方農村長大的,對這樣的廚房並不陌生。
這個家確實很窮,窮到一粒米都沒有,就隻在水缸旁邊兒擺了**個倭瓜和幾十顆大白菜,還有一小堆兒地瓜,也就四五十斤的樣子,這些還是前身在自家的園子裏種的。
其實,她還種了些別的東西,但園子裏的野草太多,她的身子又弱,根本沒力氣經管,導致園子裏的收成很差,最後到秋也就收了這點兒東西。
靠北牆角,有一個簡易的木頭架子,上麵擺了兩三個粗糙的陶瓷大碗和幾雙黑黢黢的筷子,再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應該是裝調料的,沈若蘭走過去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裏都是空的,應該是空了很長時間的,裏麵落的灰都有大錢兒厚了。
她拿起葫蘆瓢,在水缸裏舀了兩瓢水,把鍋刷幹淨了,從空間裏拿出兩個雞蛋,又洗了兩個地瓜放進鍋裏煮了起來。
燒火的空檔,她也沒閑著,拿著抹布把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和碗筷都刷了,又把架子和鍋台也擦了一遍。
這下子,廚房看起來幹淨多了,她的心裏也舒坦了不少。
看看鍋開了,她掀開鍋蓋,用葫蘆瓢當笊籬,把雞蛋和地瓜撈了出來,用涼水拔一下就開吃。
雞蛋也地瓜味道也不錯,就是太幹巴了,吃著噎人,幾口後就把她噎得直翻白眼,沒法子,她隻好從空間拿出一袋牛奶,一口雞蛋一口牛奶,再一口地瓜一口牛奶的把晚飯解決了。
吃飽後,天也漸漸暗下來了,家裏沒有油燈也沒有蠟燭,趁著最後一絲光亮,她燒了點水,把腳和臉洗了。
其實,她很想洗個澡,記憶中,她上次洗澡的時間還是在夏天的時候呢,這幾個月時間不洗,加上又整天幹活兒,現在的小身子都長了一層厚厚的皴了,隔挺遠的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酸臭的味道。
沈若蘭是個愛幹淨的,無法忍受自己是這個樣子,之前的幾天因為身子太弱動彈不了,今兒能動彈了,她當然得好好洗洗了。
不過,家裏沒有澡盆也沒有大盆子,沒法泡澡,隻能拿一塊破布沾著水盆裏的溫水擦慢慢擦澡,這種擦澡跟泡在浴桶裏痛痛快快的洗效果差多了。
她暗暗下決心,等有錢了,一定買一個最好的浴桶,天天泡澡,把原主從前沒泡的都補回來。
擦完身子,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她倒了水,摸索著躺進被窩,快入睡的時候,忽然想起往天這個時辰堂姐已經開始哭唱了,今兒不知為啥居然沒動靜了。
這是咋地了?咋還罷工了呢?不會是嗓子哭壞了嚎不出來了吧?要麽就是問題解決了?不然,就她堂姐那性子,打死都不帶消停的。
不管怎樣,她終於能睡個好覺了,沈若蘭蓋好被子,很快進入了夢鄉。
一宿好眠。
第二天天還沒亮,沈若蘭就早早起來了,洗漱完畢後,把空間裏的生日蛋糕拿出來切了一塊當早餐吃了,又把家裏最值錢的兩樣東西——唯一的一把菜刀和兩隻看起來還算完好的大碗裝在籃子裏,拎著籃子往隔壁的桃花村去了。
桃花村是附近幾個村子裏最富裕的,光拉腳的馬車就有兩輛,一輛是去二十裏外的七鬆鎮,一輛是去五十裏外的農安縣城,附近村子的村民們誰想要去鎮上或縣城,多半來桃花村坐車。
當然,也有節省的舍不得那幾文車費,就靠兩條腿兒走著去。
其實車費並不貴,去七鬆鎮一個來回才兩文錢,去縣城也就隻要五文,還能帶東西。
但沈若蘭一文錢都沒有,為達到目的,她把家裏看起來最值錢且又拎著不沉的兩樣東西,一把菜刀和兩隻大碗帶在了身上,準備用來抵押當車費了。
她走的很急,就怕趕不上馬車,古代沒有鍾表,都是看日頭計時辰的,有時早點兒,有時晚點兒,要是晚了還好說,要是早了,自己就白跑這一趟了。
本想早點兒到達,但正應了‘心剛命不遂’那句話,走到一半的時候,不爭氣的小身子就走不動了,兩條腿灌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還打哆嗦。
最後,等她拖著拄著一根樹杈子一步一步的挪到桃花村時,太陽已經升的老高,兩輛馬車也就隻剩下一輛了。
要走了要走了,去縣城的馬上就走了!”
趕車的漢子看到一個外村人,猜想應該是坐車的,立刻扯著脖子吆喝起來。
沈若蘭一邊喘息一邊說:“……等等……我……”
漢子掃了一眼沈若蘭寒磣的衣裙,又看了看她瘦骨嶙峋得身形,道:“去縣裏五文錢,先交錢後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