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對兒紅頭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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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醉花陰外
姑娘,我家紅棉姑娘最近身子不適,暫不跟姑娘學曲兒了,姑娘請自便吧了。”
聽完這話,沈若蘭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起大早坐了兩個時辰的馬車才晃蕩到這兒的,沒成想連門兒都沒進去呢,就被人家給炒了!
啥意思啊?咋一言不合就炒人呢?難道是她的曲子不好?
這個想法隻冒個頭就被她堅決的否定了,她的曲子雖不敢說是天下第一,但在這個小縣城內,絕對找不出第二個比她作詞作曲做的好的,所以絕不可能是被嫌棄了。
或者,嫌她要的價格貴了?
不過想想也不能啊,紅棉姑娘看起來不像是差錢兒的,而且她倆又不是頭一遭合作,不可能是因為錢啊!
沈若蘭百思不得其解,怎麽也想不出自己被炒得緣由,本想親自向紅棉姑娘問個究竟,奈何那看門兒的小廝通知完她,就把門關上了,怎麽敲都不開,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沈若蘭吃了閉門羹,心中十分鬱悶,但後來想想,覺得還是算了,上趕子不是買賣,人家既然炒了她,她再上趕著去問也是沒意思,何況她的曲子本是千金難求的,就是五兩銀子一曲賣給她們,她還覺得賤賣了呢。
反正她現在還有五兩銀子傍身,不用為錢財發愁,就算這五兩銀子花完了也不用怕,到時候就到張二勇說的那個吉州去碰碰運氣,沒準兒還能一下子發了呢!
想到這兒,她也不覺得有什麽遺憾了,哼,是金子在哪都發光,有本事在手,不怕沒地方賺錢。
離開醉花陰,她去鐵匠鋪取她的火鍋和牙簽弩,接待她的還是上次那個鐵匠,這回,她的火鍋和牙簽弩都做好了,還做得十分精細,一看就是出自技藝高超的師傅之手。
沈若蘭很滿意,便又在這兒定了一個鐵爐子和幾節爐筒子。
眼看就到十冬臘月了,家裏雖然備了不少的燒柴,但家裏那兩間單薄的茅屋,怎麽燒也抵禦不住十冬臘月的苦寒,放一個鐵爐子在屋裏燒著,能抵不少事兒呢。
而且,鐵爐子上麵還能燒水、做飯、炒菜,比廚房那口八印的大鐵鍋方便多了。
一個鐵爐子,加上爐筒子、燒水的銅壺、做飯的小鐵鍋和爐勾子、爐鏟子,一共花了她一兩八錢銀子,交了一兩的定錢後,雙方約好了十日後來取。
有了火鍋,沈若蘭又去雜貨鋪買了一簍子好碳,碳分好幾等,從最貴的銀霜炭到中檔的果木炭再到普通的炭都有,最好的銀霜炭一簍居然要十兩銀子,嚇得沈若蘭直拍胸脯。
乖乖,這哪是燒的炭啊,分明是燒錢嘛,她全部身家加起來,也買不起人家的一簍碳啊!
得,還是買點兒經濟實惠的算了,最後,她選了一簍中檔的果木炭,花了五十文錢,留著吃火鍋時用。
又買了五斤芝麻和五斤黑芝麻,芝麻留著做芝麻醬用,黑芝麻留著做黑芝麻糊吃。
都說吃黑芝麻糊養頭發,她的頭發又稀又黃,希望吃點兒黑芝麻糊能改善改善。
買完東西,看看時間還早,沈若蘭就去了上回那家書店,打算再買幾本書回去。
上回買回的《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經》和《弟子規》,上麵的字她都認全並都能寫下來了,這回再買些回去,繼續學習!
(這狀態,完全是沉迷在學習中無法自拔啊!)
選書的時候,她故意挑了幾本生僻字多的,挑完後就在書店裏讀了起來,每每遇到不認識的字,就跑過去問掌櫃的,問完後再偷偷標上拚音,這樣等回家去也不用怕忘了。
幾本書,看了好久才看完,眼瞅著到回去的時間了,她趕忙付了錢,帶著書一溜小跑的回泗水街去了。
這一趟下來,花了她二兩多銀子,這還不算她欠人家鐵匠鋪那八錢三分銀子呢。
也不知道為啥,銀子在別人手裏都挺扛花的,咋一到她手裏就這麽不經花呢?
帶著這個疑問,她回到了馬車上,回來時,張二勇父子三人已經回來了。
見到她,張二勇無聲的衝她笑了笑,卻沒有跟她說話,怕被別人誤會了影響她的閨譽。
來的時候,他倆也沒說話,就那麽靜靜的坐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不覺就到縣城了。
回去的時候依舊如此,兩人默默相對,依舊無語,但各自的心情都不錯。
張二勇開心,不僅是因為又看到她了,而且還因為她又胖了。
現在的她,大約有五六十斤,比第一次看到她時至少胖十斤,原來塌陷的臉頰也鼓起來了,皮膚也水嫩了不少,雖然還算不上白,但至少已經不是那種枯敗的黃色了。
還有她的眼睛,第一次看見她時,她瘦得眼窩兒都凹進去了,跟猴子似的,現在已經不是那樣了,而且,她的眼睛還很漂亮呢,水汪汪的,又大又黑,跟兩顆黑葡萄似的,鼻子和嘴巴也很好看,嘴唇的顏色也比之前的紅了。
看來,多吃些好吃的補補確實有用,往後他還得繼續給她送好吃的!
沈若蘭看見張二勇也很開心,倒不是因為她對張二勇有特殊的什麽情愫,而是因為有他在,她格外安心、踏實。
那回被劫差點兒被殺的事兒,都把她給嚇壞了,都對走夜路產生心理障礙了,要是沒有張二勇送她,她一個人還真不敢回呢!
到地方了,車上的乘客都下車了,張興旺也帶著倆兒子回家去了。
沈若蘭一個人慢慢的走在村路上,邊走邊回頭,沒等走出村子,張二勇就追了過來,還帶著黑子,一人一狗遠遠的跟著她,直到出了村,才攆上來,跟她並肩行走。
走到一半兒的時候,張二勇忽然從懷裏摸出個紙包,解解扭扭的遞到了沈若蘭麵前,“沈姑娘,這個……給你。”
這是啥?”
沈若蘭接過紙包,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對兒紅頭繩。
這對頭繩跟她頭上胡亂綁的布條子不一樣,是絲線搓成的,粗細均勻,顏色鮮亮,頭了還係著漂亮的石頭珠子,一看就是花錢買來的。
給我這個幹嘛?”沈若蘭奇怪的問。
張二勇的臉呼的一下紅了,期期艾艾的說:“這是我今兒套圈兒套來的,我一個大男人,又用不上這個,就給你戴吧。”
沈若蘭笑了:“那個套圈的遇上你,肯定是哭都找不著調了。張大哥百步穿楊,手上的準頭把他那攤子都套光了也易如反掌呢。”
被她誇獎了,張二勇高興地咧開了嘴,嘿嘿笑了兩聲。
不過,雖然他一套一個準,但他隻套了這對頭繩就沒再繼續套下去,套圈的小販也不容易,死冷寒天的在外麵擺攤,要是他把人家的東西都套了去,小販可拿什麽養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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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出來冒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