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向他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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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對不起!”
淳於珟一邊穿衣服一邊突兀的說了一句。
沈若蘭一怔,“什麽?”
淳於珟緩緩的說,“我說,我對不起你,本想給你幸福,給你安逸的,沒想到卻給你招來這樣的無妄之災,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好過,我一定會、一定會……”
“一定會怎樣?”沈若蘭看著他有點兒猙獰的表情,笑問到。
淳於珟眯了眯眸子,說,“你若出事,我定會叫這天下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傷害過你的人必定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就算他跟皇上是親兄弟,但是若他真的殺了蘭兒,他一定會親手將他抽筋扒皮,讓他淩遲而死!
沈若蘭看出了他眼中的認真,心中怪感動的,隻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隻揚起嘴角,詼諧的說,“看來,為了天下的芸芸眾生,我真該好好活著呢。”
淳於珟說,“是該好好的活著,就算不是為了天下眾生,為了我,也該好好的活著。”
沈若蘭笑道,“我倒是想好好的活著,隻是不知道你那個皇帝哥哥肯不肯,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接著出什麽幺蛾子,能不能讓咱們好好活?”
說話間,他已經穿好衣裳,從後麵抱住了她,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裏,低聲說,“放心,我不會再給他上海咱們的機會,這次,我不會再退讓,也不會再顧慮什麽綱常倫理,為了咱倆都能好好活下去,我必須得走去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
沈若蘭明白他話裏‘大逆不道’的意思,在古代,臣子要無條件的服從君王,所謂君叫臣死,臣不死為不忠,即便是皇上先對淳於珟下手,無緣無故的就要置淳於珟於死地。但在封建衛道士的眼裏,皇上這麽做也沒有錯,既然皇上叫他去死,他就應該去死,不死和反抗都是大逆不道的事。
淳於珟的思想可從來就不受這些封建教條的束縛,他從前沒跟皇上爭那把椅子,不是在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也不是怕被封建禮教縮不容,而是他根本就不想當那個皇帝,懶得去當。
沒成想,他都一再表示自己對那把椅子沒興趣了,皇上還是不相信他,還是想要置他於死地。所以,為了能活下去,他也隻能去搶那把他本就不在意的椅子,也隻能去做那件別人眼中的‘大逆不道’的事了!
沈若蘭往後靠了靠,把頭貼在了他的頭上,溫柔而又堅定的說,“好,我支持你!”
雖然她也不喜歡他做皇帝,但是為了他們能活下去,她必須得義無反顧的支持。別看沈若蘭隻是個小女子,但是她要是真心支持淳於珟的話,她的能量一旦發揮出來,絕不亞於十萬大軍的兵力。
“想成就大事,你有幾成的把握?”她問。
淳於珟說,“五成以上。”
他手裏現在有三十萬大軍,是楚國兵力的一半,光憑這個就夠跟皇上平分秋色了,加上他善於用兵,錢糧物資也十分充裕,所以,說五成以上的把握還是很保守的說法,就算說六成也不足為過。
沈若蘭聽了,從懷中拿出一物,塞到他的手裏,說,“那我再給你加上五成,讓你的勝算幾率百分之百。”
淳於珟抬起手一看,見手中的正是她剛才用來殺敵的逆天暗器。
他拿著手裏的槍,好奇的看了又看,說,“蘭兒,適才我見這個東西厲害非凡,可卻總也看不清它到底是怎麽殺人的?我都沒看見有鏢或箭從它這裏射出來呢,隻‘砰’的一聲響就把人殺死了,真是太玄乎了!”
沈若蘭說,“這個東西叫做槍,在咱們這個世界裏應該算得上是終極的殺人武器了,在它麵前,任何的絕世武功和獨門暗器都不值一提了。”
一邊說著,一邊從他的懷中退出來,向他詳細的介紹了槍的構造和用法,子彈的構造和殺傷力度,把這男人聽得瞠目結舌,自覺今日算是長了見識!
“槍雖然利害,但是用於製造子彈的黑藥很不好找,要是能找到大量的黑藥,不光能做出子彈,還能做炸藥包和手雷呢!”沈若蘭一邊介紹,一邊拿過淳於珟那把玄鐵寶劍,在地上劃出了手雷和炸藥的樣子。
“槍一次隻能打死一個人,但是炸藥和手雷就厲害了,一次可以同時殺死好幾個人,爆炸的時候威力無比,不光能炸死炸傷敵人,還能嚴重的挫一挫他們的士氣。隻要有這幾樣東西,無論你是想攻城奪池還是想戕殺皇帝,都沒有人能阻擋得了你,可謂是橫行天下,戰無不勝的神器!”
聽著她口若懸河的介紹,淳於珟開始時聽的很入迷,可是後來,他的臉色漸漸的變了,變得有點兒狐疑和緊張,他怔怔的的看著她,最後,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語氣,說,“蘭兒,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沈若蘭僵了一下,咬著嘴唇緩緩的垂下眸子,心裏斟酌著,該怎麽跟他說才能讓他坦然接受,才不會嚇到他。
畢竟,穿越這種事不是誰都能遇到的,聽起來很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古人多迷信,最忌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了。她怕她說出實情來,淳於珟會把她當成妖怪,會害怕她疏遠她,即便知道他絕對不會做出什麽傷害到她的事兒,可也怕他會排斥自己。
可是,她的內心深處又很想賭一把,賭他不會害怕自己,不會排斥自己,會坦然的接受這樣的自己,而且還會因此而更愛她。
其實,她本來可以給自己編造一個美麗的謊言,說自己來自於仙境,是個仙女轉世什麽的,這樣既能合理的解釋她為什麽會那些常人不會的東西,又能解釋她為什麽會有一個空間,而且還會因為仙女的身份提升自己的身價。
畢竟仙女的身份比個孤魂野鬼強多了!
可是,她又不想對他撒謊,看到他帶著一身的重傷,不顧自己的死活,聽到她的救援信號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救自己,就憑這,她就不忍心拿謊話來欺騙他,即便是善意的謊言也不行,她於心不忍。
淳於珟看她垂眸不語,還以為她不想說,就安撫道,“蘭兒,你別為難,要是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問了……”
他決定不再去打聽她為什麽會這些,就像自動忽略掉她為什麽會寫兵書,做腸癰手術的疑問一樣,其實,在早在很久以前,他就開始對她產生懷疑了。
蘭兒隻是一個鄉下丫頭,據他的調查得知,她小時候就是個連飯都吃不飽,到吃討飯吃的小可憐兒,瘦得像個餓殍似的,還經常被人欺負。
可這樣的她,卻能畫出連畫師都畫不出來的油畫,能發明活字印刷,能想出全天下文人學子都對不出來的千古絕對,能開膛破肚做腸癰手術,能編撰出《三十六計》那樣空前絕後的兵書……
一個連肚子都填不飽的鄉下丫頭,卻會許多本應該不可能會的東西,這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這些都不是一個鄉下丫頭能養成的心性,就算她天賦稟異,也絕不可能像她這樣完全脫離了成長環境。
除了這些,她身上還有許多的地方都叫他難以理解,雖然她強調過自己是自學成才,也有高人指點她,但是他的心裏一直都知道,蘭兒肯定不像他看到的那麽簡單,她的身上一定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隻是,既愛之,則信之,管她身上有多少無法用常人的思維理解的東西,隻要她不想說,那些無法解釋的現象他就可以無視,總有一天,她會徹底向他敞開自己,向他坦白自己所有的秘密,他們的未來還長著呢,他等得起!
今個突兀的問出那一句,也是被她的槍和炸藥手雷給震驚得失去了理智,一時沒注意就順口問出來了!
然而,沈若蘭卻說,“我沒有想不說,更沒有想瞞你什麽,我隻是擔心說出來會嚇到你。”她舔了舔嘴唇,聲音裏有些說不出的幹澀。
“淳於珟,倘若我告訴你,我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你會不會害怕?”
淳於珟表情一滯,眸子也變得更加幽暗了,“蘭兒,你……什麽意思?”
沈若蘭看著他的眼睛,說,“我說,如果我告訴你,我是來自於異世的一縷幽魂,你會害怕嗎?”
一番深思熟慮後,沈若蘭決定坦白,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向他說出實情,因為她不忍心欺騙他,也不想再用一個個謊言去掩飾真實的自己了。
“其實,我來自於千年後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世界裏,是一個鄉派出所的警察,我的工作就相當於咱們這裏鎮衙門裏的衙役一樣,後來因公殉職,死後的靈魂來到這裏,穿到了這個叫沈若蘭的小姑娘身上……”
她緩緩的把自己的經曆都說了出來,從自己的前世的身份到意外獲得空間,再到死後穿越到這裏,什麽都坦白出來了,沒有一絲隱瞞,也沒有一點兒都沒有落下……
說完,她舔了舔嘴唇,輕輕的說,“淳於珟,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訴給你了,要是你覺得害怕或者無法接受的話,請不要勉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會覺得不舒服,我不會怪你,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不會死纏著你……”
“蘭兒……”
淳於珟打斷了她,突然猛的將她扯進了懷中,緊緊抱了住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她身上有秘密,隻是沒想到,這個秘密的謎底這麽讓匪夷所思。
聽到她的話後,他害怕了,但他怕的不是蘭兒是來自於異世的一縷幽魂,而是怕這縷幽魂像她來時一樣,再悄無聲息的回家去。
在他的意識裏,既然她能來,就能回去,所以,他急切的表白說,“我不怕,我能接受,隻是蘭兒得答應我,好好的留在這裏,不要再回你那個世界去了,行嗎?”“
”我會對你好的,永遠都隻對你一個人好,我會把威脅你人全部殺光,不會再叫你擔驚受怕,你喜歡過什麽樣的日子,經商也好,種田也罷,我都陪著你,隻要你乖乖的留下,咱們一起過日子、生孩子,看著孩子長大、成家……“
他急切的承諾著,保證著,手臂也一點點的收緊,像怕她跑掉似的。
沈若蘭覺得自己都快被他勒的沒法呼吸了,她抬起頭,看到他那緊張兮兮、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忽然覺得好心疼。
傲嬌如他,從認識他那天起,便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即便是被開腸破肚做手術的時候,也依舊的一副桀驁不馴,不以為意的德性,何嚐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低聲下氣過呢?
她踮起腳尖,在他的薄唇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說,”我在這裏已經有了家人,有了你,有了自己的事業和追求,這裏就是我的家了,我不會走的。“
聞言,淳於珟身子略動了下,將沈若蘭從懷中拉了出來,目光幽深鎖著她,好像在看她說的是真是假似的。還幼稚的說:”你可要說話算話,不許誆我啊,不行,我得找紙筆把你剛才說的話記下來,這樣就不怕你將來賴賬了!“”
看著他這副緊張的樣子,沈若蘭抿著嘴笑起來,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說,“放心吧,我一向重諾,我說過不走就一定不會走,今生今世,隻要你不變心,我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我不變心,永不變心。”
淳於珟急切的保證道,“蘭兒,我對天發誓,我淳於珟這輩子,永遠都隻愛你一個女子,哪怕有朝一日你容顏老去,在我心中也如今日一般如珠似寶,這輩子,我是王爺也好,山裏漢也罷,後院兒裏永遠都隻有你一個女人,你若不信,我願與你到佛前發下重誓,若違此言,願一世孤獨,斷子絕孫……”
“別說了!”
沈若蘭掩住他的嘴,又偎在他的懷中,環著他的腰,柔聲道,“你不用發誓,我信你。”
淳於珟回抱著她,用下頜蹭著沈若蘭的頭頂,道,“蘭兒,謝謝你的信任,此生,我定不會辜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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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粥熬好了。”
就在兩人柔情蜜意,你儂我儂的時候,素素不合時宜的進來了。
看到兩個人這般樣子,急忙把粥和雞蛋放在了炕沿邊兒上,快速的退了出去。
沈若蘭抬起頭,衝著淳於珟嫣然一笑,柔聲說,“先吃飯吧。”
淳於珟還沒抱夠呢,也還沒從她驚人的身世中緩過神來呢,不舍得鬆手,就像怕一鬆手她就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似的,“我不吃,我不餓!”
他一邊拒絕一邊抱著沈若蘭,像《冰河世紀》裏抱著鬆果不撒手的鬆鼠似的,就那麽一直稀罕八叉的抱著沈若蘭,堅決不鬆手。
沈若蘭看到他這副樣子,有點兒想笑,又有點兒心動,就溫柔的勸他說,“粥都熬好了,就吃點兒吧,我陪著你吃好不好?”
淳於珟聽了,這才依依不舍的鬆開手,可眼睛還一直黏在是若蘭的身上,片刻都舍不得移開。
沈若蘭端起小米粥遞到他的麵前,“來,熱乎著呢,吃點兒暖暖胃吧!”
粘稠香濃的小米粥,配著煮雞蛋,雖不是什麽十分美味的東西,但是很有營養,比在地道裏養傷時喝的那些苦藥湯子香多了。
淳於珟接過小米粥,一勺一勺的吃了起來。沈若蘭做在他身邊,幫剝撥雞蛋,陪他說話聊天。
期間,淳於珟問了她些關於前世的事兒,也問了一些關於她空間的事兒,沈若蘭都一一如實的回答了。
沈若蘭也問了他今後的打算,淳於珟告訴她,等天亮後他就要回吉州州去了,他的根據地和人手都在吉州,他想要起事,就必須回吉州去不可。
隻是,暫時還不能帶她們一家回吉州去,吉州現在還在陳炳榮的掌控中,情況未定,他得先回去安頓好了,確保吉州安全後才能接他們去。
當然,處理陳炳榮這樣的奸佞小人,他還是很有把握的,隻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他必須保證她萬無一失才行,所以才不打算帶她去,而是把她留下來,他再留下一部分人手來保護他們一家的安全,免得皇上再對她下手。
沈若蘭想了想,說,“那你帶上槍走吧,再多帶著子彈,以備不時之需!”
她自己也不安全了,卻能拿出自己護身的武器給他使,真的讓淳於珟十分感動,他說,“槍還是你自己留著防身吧,我那邊有事的話會自己想辦法的,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就算為了你,我也不會讓自己出事!”
沈若蘭卻不肯收回來,她固執的把槍塞在他的手裏,又拿出一袋子子彈,堅持叫他收下,以備不時之需。
其實,這次她原本想跟他一起去的,隻是她又不能就這麽跟他走,家裏還有爹娘和弟弟妹妹們呢,她得留下來保護他們,誰知道皇上和皇後會不會對她的家人下手啊?所以,她不能去了,不過既然人不能去了,就把厲害的武器讓給他使,也好助他成事,也算是盡了自己的一片心吧!
見淳於珟不肯接她的槍,她就說,“你別忘了,我還有空間呢,現在空間裏不光有瓦片磚頭,還有收來的不少刀劍和飛鏢銅簽子,我發磚頭時的利害你也是看到的,放心好了,就衝我這份兒本事,就沒人能傷得了我!”
昨晚她從空間往外砸磚頭瓦片兒的利害他確實見識到了,因此隻好把槍收下了,隻是暗暗決定,要多留下點兒人手保護她,免得她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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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沈若蘭從空間裏拿出一個半兒西瓜給他,當做餐後的水果。
這西瓜還是她之前在山上種的呢,家裏種的那些西瓜大半兒都賣出去了,沒賣完的被她偷偷的收進了空間裏,就是留著冬天沒水果的時候拿出來解饞兒的。
除了西瓜,空間裏還存了不少香瓜、柿子、黃瓜,嫩玉米,都是她自己種的,隻是空間不便示人,所以裏麵的東西也隻好偷著吃,連她爹娘都不知道呢,一個人又吃不了多少東西,所以空間裏的蔬菜水果啥的,還有不老少呢!
“吃吧,我的空間具有保鮮的功能,這西瓜雖然已經放了好幾個月了,但是口味和質地上,還跟剛摘下來時一樣呢!”沈若蘭貼心的把一把小勺子又遞了過去,讓他挖著西瓜吃。
淳於珟看到她隨便一伸手,就能拿出一些讓人不可思議的東西,被她晃得一愣一愣的,隻覺得這一晚上的時間裏,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的顛覆了,這世間,確實還有許多他未知的事!
不過,大冬天的,能吃到西瓜還是一件很流弊的事兒,他雖然貴為王爺,但是冬天吃到西瓜的經曆還是頭一遭呢!
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瓜瓤,放在嘴裏嚐試了一下。果然像她說的那樣,又甜又可口,跟剛從西瓜秧上摘下來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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