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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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戰,送她出去!”淳於珟麵無表情的吩咐了一聲。
沈若梅正說得起勁兒,見王爺忽然要送她出去,十分不舍。不過她也知道,她的臉傷未愈,就是留下來也不會怎樣,萬一被他看見自己的傷疤反倒不美,還不如等她治好了傷再來找他也不遲。
於是,依依不舍的看了淳於珟一眼,就跟著英戰出去了。
到了外麵,沈若梅得意的看了隔壁的素芳園一眼,解恨的默念,‘沈若蘭,你個小賤蹄子,等著瞧吧,你的好日子到頭兒了!’
英戰見她陰狠的看著隔壁,不覺在心中冷笑一聲,這蠢貨,蠢到這個地步也真是沒誰了,竟敢跑到王爺跟前兒誹謗王爺心尖尖兒上的人,這下子她算是撞刀刃兒上了,隻怕有生之年都得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中度過了......
“快點兒!”他冷聲低斥!
“哎,是!”
麵對王爺的近侍,沈若梅還很是巴結,人家呼喝她她也不敢生氣,還陪著笑配合人家小跑起來。
不過,沈若梅這麽傲的性子,可不是真的想巴結這個近侍,此時她的臉上雖然陪著笑,但是心中罵開了:‘哼,一個伺候人的下人而已,有啥了不起的?竟敢對我呼三喝四的,等著瞧吧,等我治好了臉得到了王爺的寵幸,一定狠狠的收拾你這個狗東西!’
兩人一起穿過一條夾道,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去處,沈若梅看著這陌生的景致,覺察出不對勁兒來,“呃,這位官爺,我記得我進來時走的不是這條路。”
英戰懶得跟她磨嘰,也不出聲,隻管往前走,沈若梅見人家不愛搭理她,不敢再廢話,一溜煙的小跑著跟了上去。
然,越走越偏僻!
漸漸的,競走到了一個荒廢的院落裏,沈若梅看著破破爛爛的小院兒,都不敢相信這是王府裏的房子。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忍不住問道:“官爺,咱們咋還上這兒來了?”
英戰冷笑一聲,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鄙夷的說,“自然是來料理你!”
說完,掌刀豁然劈下,正劈在沈若梅的頸子上,沈若梅來不及驚叫,更來不及逃跑,隻兩眼一翻,就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聽雨軒裏
淳於珟吃完小餛飩,羅城上來收拾,忍不住嘴欠道:“主子,那麽個寒磣東西,交由屬下們料理就好,何須您親自見她,當真是汙了您的眼睛和耳朵了!”
淳於珟拿著雪白的帕子擦著嘴,不緊不慢道:“其實,爺並沒有想親手料理她,本想像上回一樣找個人替爺料理她出氣,畢竟蘭兒重親情,要是我殺了那個醃臢東西,往後她跟她大爺和堂哥們就得有隔閡了,爺不願她不痛快,就是好奇,想看看那個醃臢東西到底有多惡心,本打算看一眼就打發出去讓別人料理,結果她太過惡毒,爺一個沒忍住,就自己料理了!”
羅城聽到淳於珟的解釋,心裏不由得暗暗想道,主子對沈姑娘可當真用心啊,竟然替她想的這麽細致,這般心思,換作他是女人大概也得被打動了吧!
“這也是她自己找死,沈姑娘那般幫襯他們家,使她家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可她非但不知道感激,還恩將仇報,這種人,當真死有餘辜!”羅城道。
“死?爺怎麽會讓她死了?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淳於珟勾起唇角,唇邊漾起一抹陰狠魅惑的笑意,“她既然想叫蘭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爺就讓她先嚐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兒,也好叫她知道知道想害蘭兒的下場!”
三天後,吉州城郊外
沈若梅醒來了,是疼醒的,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冷冰冰的破廟裏,四肢百骸都鑽心的疼,疼得像被人抽筋扒皮、剜肉剔骨了似的,她忍不住扯著脖子嚎叫起來,殺豬似的。
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跑進來,一臉的欣喜,“媳婦,你醒啦?”
沈若梅看到那個髒兮兮的叫花子,埋汰得都看不出臉色了,披散這打了綹的灰撲撲的頭發,說話時還露出一口大黃牙,身上的味道更是刺鼻!
“你滾開?誰是你媳婦?”
沈若梅驚恐的大叫著,想伸手去推那個湊到自己跟前兒的叫花子。結果剛一抬胳膊,手臂處就傳來一陣剔骨般的劇痛,而且胳膊也根本就抬不起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
她嚇懵了,趕緊扭著脖子去看那隻胳膊,卻發現那隻胳膊正被胡亂的綁在一根棍子上,手肘裸露在外麵,已經腫的跟小腿一般粗細了!
這是咋了啊?她怎麽會在這裏,她的胳膊是怎麽了?
沈若梅又痛又怕,想坐起來看個究竟。
然而,剛想用另一隻胳膊撐著坐起身,卻發現另一隻胳膊也被這樣綁著呢,手肘處也腫的跟小腿似的。
不光是胳膊這樣,連兩條腿都是這樣的!
沈若梅崩潰了,尖著嗓子大叫一聲,又昏死過去!
那個乞丐就蹲在她的身邊兒,眼巴巴的看著她,見她昏過去了,急忙抱起她往火堆跟前湊了湊,就怕她給凍著了!
這可是她媳婦,他活了四十多歲好容易撿到的媳婦,雖然臉給毀了,四肢也被打斷了,但好歹是個女人,還是年輕的女人,隻要她那個地方能使,能天天讓他日,就算她四肢都廢了也沒關係,廢了正好,省得別人惦記她把她給拐跑了,這樣就沒人能惦記她了,她就是他自己的了。
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要飯時大家看著可憐,說不定還能多給點兒呢!
這樣想著,乞丐那張皺巴巴的鞋拔子臉上浮出了幸福的笑容,他起身走到火堆旁,從上麵架著的破瓦罐兒裏,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碗雜米粥,媳婦兒醒了,他這就把粥涼上,待會兒喂給媳婦喝,她一定會樂意喝的!
幾個時辰後,沈若梅再次醒來了,此時天已經黑透,她睜開眼,眼前依舊是那座破廟,隻是廟裏多出了好幾個乞丐,男女老少都有,這些人都衣衫襤褸的,埋了巴汰的,有的在睡覺,有的在火堆旁對著火光抓虱子,看到這一幕,沈若梅的心髒都要嚇得跳出來了,她尖著嗓子喊道:“這是怎麽回事兒啊?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哎呦,你醒啦?”
看到她醒過來,一個守在火堆旁抓虱子的叫花子笑嘻嘻的向她問了一句,這個叫花子沒有雙腿,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後天被人砍掉的,他矮矮的坐在那裏,埋汰的像個糞堆似的,沈若梅一看見他,就惡心的想要吐!
“劉賴子,你媳婦醒了!”那個沒腿的叫花子喊了一聲,連著兩聲喊,把睡在牆角的幾個叫花子給吵醒了,有人不滿的嘀咕起來,還有人翻了個身繼續睡。
劉賴子,也就是管沈若梅叫媳婦的那個叫花子提著褲子跑進來,一進來就埋怨說,“喊啥呀?我這泡尿還沒拉完呢!”
“你媳婦醒了!”沒腿的叫花子道。
劉賴子一聽,急忙看過去,見沈若梅正直挺挺的躺在那裏,驚恐地看著這裏的一切呢。
“嘿嘿,媳婦,你總算醒了,都睡了好幾天了,餓不餓啊?我給你熬粥吃啊?”早上那碗粥本來是給沈若梅留的,但是她遲遲不醒,就叫他自己給吃了,這會子見沈若梅醒來,便惦記著要給她弄吃的。
沈若梅尖聲喊道,“滾開,你這個死叫花子,誰是你媳婦?再亂叫當心我爹娘把你告到官府去,叫你下大牢吃官司!”
劉賴子顯然是個老油條了,對沈若梅的威脅一點兒都不怕,他呲著大黃牙笑道,“你都跟我睡好幾回了,說不定肚子裏都有我的種了呢,還說不是我媳婦?”
“你放屁,誰跟你睡了?”沈若梅尖聲喊道。
“咋沒睡呢,就你昏過去的時候,咱倆至少在一塊堆兒睡了十回,不信你問問他們?”劉賴子言之鑿鑿的說道。
“對呀對呀,是睡了十來回了,我都親眼看到的!”沒腿的花子證實道。
“嘿嘿,我還偷摸的睡過一回呢!”牆角裏一個被吵醒的獨眼兒禿子奸笑了一聲,好像撿著了便宜很得意似的。
“啥?你個死禿子嗎,敢偷著睡我媳婦?看我不揍死你!”劉賴子聽到獨眼禿子說他偷睡了沈若梅,頓時急眼了,急赤白臉的就要去揍那個獨眼禿子。
沒腿的花子一看,急忙勸和說:“賴子,幹啥呢,別隻為這點小事兒跟兄弟急眼,大夥多是多年的兄弟了,別為個女人傷了兄弟間的和氣。”
“就是,一個癱女人而已,有啥了不起的。再說,也不光我一個人睡的,半截子也睡了呢!”獨眼禿子指了指沒腿的花子,出賣起朋友來毫無壓力。
“啥?半截子,你也睡我媳婦了?”劉賴子吼道。
被稱為半截子的花子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臉,對劉賴子說,“兄弟呀,別生氣哈,你要是不樂意的話,往後我們不睡她了,都留給你一個人睡總行了吧......”
可能說劉賴子平日裏跟半截子關係挺好的,這會子聽聞半截子也睡了沈若梅,竟沒有要收拾他的意思,隻是很氣憤的說,“我說你個半截子,連腿都沒有,咋還起這份兒心思呢?”
半截子涎著臉,笑嘻嘻的說,“還不是看你見天沒夠兒的整,又摸又幹的,我們看著眼饞啊,都是人,都長了那條惹禍的家夥事兒,既然有機會,就板不住想整一回過過癮嘛!”
“嗬——呸——”
劉賴子對著半截子的臉上吐了口濃痰,罵道,“你個死半截子,倒是會鑽空子,我跟你說,她可是我撿回來,是我媳婦,你們不能碰她!”
“行行行,我們不碰了,保證不碰了,但是你往後睡她的時候背著我們點兒,你說你這邊兒把褲子一脫就開幹,我們在一邊兒瞅著能受了嗎?”半截子嬉皮笑臉的說道。
“就是呀,要是實在沒地方避開我們,你就把她那家夥事兒捂上,別讓我們看著了,不然誰受得了啊?”禿子在一邊抱怨。
此刻,沈若梅都要瘋了,她已然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了。
在自己昏迷過去的幾天裏,被這些叫花子給輪了......
“啊————啊————”
沈若梅崩潰的大叫起來,恨不能一頭撞死。
然而,此刻對於她來說,一頭撞死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兒,因為她根本就起不來,甚至連爬都不行。她的雙臂和雙腿都被人打斷了,根本就動不了了,隻能像個死人似的躺在那裏,任人胡作非為。
被他們這麽一說,她也終於感受到了下麵那冰冰涼和黏糊糊的感覺,還伴隨著一陣陣的痛意,隻是,這痛意並不強烈,被四肢斷骨的痛意給蓋過去罷了。
被沈若梅這麽一喊,廟裏睡著的幾個都醒了,大家紛紛指責沈若梅不該把他們吵醒,還有人叫劉賴子管管他的媳婦兒。
劉賴子看到沈若梅已經崩潰,急忙蹲在她身邊兒哄她,他伸著黑乎乎臭烘烘的爪子,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沈若梅的腦袋,像是要安撫她的情緒似的。
然而,他一碰到自己,沈若梅就像躲避瘟疫似的拚命搖著腦袋躲閃著,“滾開,你這個死叫花子,惡心死人了,別來惡心我,滾——”
劉賴子本來好心好意的想哄她,不叫她傷心,但是聽到沈若梅肆無忌憚的侮辱和痛罵,也來了火氣,霍地一下站起來,說,“你就作吧,往死裏作,嫌棄我不是嗎,那好,我不管你了,你愛咋地咋地吧!”
說完,氣衝衝的出去接著拉他的屎去了。
半截子一看劉賴子走了,笑嘻嘻的對沈若梅說,“你別怕,他不管你了還有我呢,隻要有我半截子在,就保證餓不死你!”
沈若梅倒是希望自己就這麽死了,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呢,可惜她動不了,想自殺都是一見奢侈的事兒了,她躺在地上望著破廟的天棚,直著脖子哭嚎著,隻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的。
直到哭得在沒有一點兒力氣,才疲憊的昏死過去......
終於消停了!
劉賴子聽到她不再做了,就猴急的回到她身邊兒,脫下她的褲子,也不管多少人兒在身邊兒呢,就旁若無人的弄起來!
這樣的事兒他這些天沒少幹,大夥都已經司空見慣了。不是劉賴子不注重隱私,也不是他有暴露的怪癖。其實他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幹,但是沒辦法,就這一間破廟,大夥兒都要在裏麵棲身,誰也不可能為了給他創造‘幹活兒’的條件躲到外麵去吧,所以就隻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幹了。
禿子見他又幹上了,眼饞的蹲在一邊兒看,邊看邊抱怨說,“剛說完不讓你當著大夥兒的麵幹,你非得不聽,回頭把大夥兒看得刺刺撓撓的,整她一下你又不依,你說你這些天白天都在廟裏守著她,就等我們白天都出去的時候再幹不行嗎?幹啥非得這個時候幹眼饞我們呢?”
劉賴子光顧著撲哧撲哧的幹活兒去了,哪還顧得上跟他搭腔。半截子在一邊兒替他回答說,“你以為他白天不幹啊?白天咱們不再的時候他更沒完沒了呢,賴子都憋了四十多年了,身子裏的火兒太旺了,光白天幹不行,晚上也得幹,不累到疲軟絕不會老實的!”
“嘖嘖.....”禿子看著劉賴子頑的快活,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他們的鬥筍之處,被劉賴子啪的一下打到了一邊,“滾你娘的蛋,她是我媳婦,不行你們碰!”
“行行行,你媳婦你媳婦,我不碰我光看行吧!”禿子收回手,又往前湊了湊,蹲在一邊兒認真的看起來......
*****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湛王府一座荒廢的雜物房瞬間七零八落,淳於珟怔怔的看著被炸藥炸塌了的房子,半晌才故作鎮定的說,“蘭兒,這炸藥......你們那個世界的人打仗都是用這玩意兒嗎?”
沈若蘭嫣然一笑,“不,對我們那裏的人來說,炸藥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小了,是一種過了時的武器,我們現代的人打仗,用的都是更高端、殺傷力更強的he武器、無人戰鬥ji和kong母艦等.....”
“你說的那些東西會比這炸藥的殺傷力還大?”淳於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若蘭頷首,“是的,he武器、無人戰鬥ji和kong母艦等都是最尖端的武器,能在千裏之外殺人於無形,而且殺傷力之大,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
淳於珟歎道,“我還以為這炸藥就是世間最厲害的武器了呢,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沈若蘭笑道,“千年之後的東西,就算你不知道也屬正常,你要是知道了那才叫見了鬼了呢!”
話說完,忽然想起自己不就是變成孤魂野鬼才穿到這裏的嗎?遂又笑道,“不對,你是見了鬼了,還是一個來自於異世的鬼,而且還跟這個鬼有了孩子......”
淳於珟也笑了,說,“如此說來,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兒就是遇到這個‘鬼’了,改日還要請這位‘鬼’姑娘給我講講你們那個世界的事兒,特別是你說的那些個能在千裏之外殺人於無形的武器,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沈若蘭爽快的說,“這個沒問題,隻要你想聽,我隨時都可以給你講,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兒才行。”
淳於珟一聽,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警惕道,“什麽事兒?”
沈若蘭說,“你該知道什麽事,就是跟你一起進京嘍!”
進京這件事兒,是他倆這幾天一直爭執不休的話題。再有一個月就到清明了,皇上每年的清明都會去京城郊外的皇陵去祭祖,年年如此,淳於珟打算趁著皇上今年去皇陵祭祖的時候找機會行刺,將皇上弄死。
因為隻有他死了,他和蘭兒才能過上消停安穩的日子。
這個計劃,他早就跟沈若蘭說了,沈若蘭也同意。
他倆都覺得,讓皇上這樣死,總比他們大張旗鼓的舉旗造反,勞民傷財的攻打城池省事的多,也可減少士兵的傷亡,減輕百姓負擔。
隻是,京城畢竟是皇上的地盤兒,就算他有厲害的武器,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皇上不是蛇,人家是一國之君,真龍天子,他要在人家的地盤兒上刺殺人家,還真不大容易呢,搞不好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殺成人家反被人家殺死呢!
所以,沈若蘭就想跟他一起去,雖然她不會什麽蓋世武功、也沒有行刺的經驗,但至少她可以幫他們存點兒糧食、兵器、藥品和一些常用的東西,必要時,她還可以幫他下一陣磚頭雨或者亂箭雨啥的,起碼也能幫幫他不是?
然而,淳於珟卻不同意讓她去,怕傷到她,也怕傷到他們的孩子,他一再的向她保證,他一定會成功、一定會平安的回來,叫她乖乖的留在家裏等他回來,不許她跟去!
可是,沈若蘭知道,有些事,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在他最關鍵也是最危險的時刻,她想陪在他身邊,不管是生是死,她都想跟他在一起。
這個問題兩個人已經交流過很多次了,但是總是達不成一致,沈若蘭便尋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時機來跟他談判,總想讓他放棄原來的想法,能帶著她一起進京去。
然,淳於珟雖然寵著她,對她也算是百依百順,但在這件事兒上卻固執地像塊頑石,憑沈若蘭威脅也好,撒嬌也罷,他就是不肯讓步,而且態度還非常堅決,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堅決的都允許她去冒那個險去。
這次也是一樣,聽到沈若蘭提出這個要求,淳於珟馬上說,“那我還是不聽你們那邊兒的事兒了,跟你的安全比起來,我那點兒好奇心可以完全忽略不計。”
沈若蘭一聽,氣得狠狠的擰了他的胳膊一下,瞪著眼睛說,“你這個又臭又硬的家夥,怎麽咋跟你說都說不通呢?告訴你,這回我一定要去,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到時候你不在我身邊兒保護我,萬一我被人發現了或者出了什麽問題,你就等著給我收拾爛攤子吧!”
淳於珟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嗬嗬的說,“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出現這種問題的!”
沈若蘭:“......”
*****
京城,皇宮,皇後的寢宮裏
建安帝閉著眼睛,披散著頭發坐在拔步床上,陳皇後就立在他的身後,正溫柔細心的給他按摩頭頂。
皇上最近的心情不好,鬧心的事兒樁接一樁,把他攪的心神不寧,結果就引發了偏頭痛。
首先,國師他們帶著大批的人去了吉州,結果到現在還沒回來,還一點音信都沒有,不用查,肯定是遭了老七的毒手,全軍覆沒了。
其次,他派到吉州接替陳炳榮的大臣也在上任的途中墜馬摔殘,沒法上任了,他又連著派了兩個人,結果一個在接到委任書後當晚暴斃身亡,另一個則在上任的途中,偷偷的接走了家眷跑路了,他寧願隱姓埋名歸隱山林,也不願去吉州送死去。
朝中諸臣已經窺出了他們兄弟之間的端倪,故誰都不願意去吉州,生怕會成為下一個白大人。他每每要往吉州派人,朝中諸將就各種的推脫,百般的不願,既然他們是這般的態度,就算勉強他們去了吉州,也不會有啥做為,如此,往吉州派人的事兒也隻好不了了之了!
還有,他親自下旨召魯元回京也沒能成功,魯元那個奸佞賊子竟敢上表稱病,說他現在身染重疾不宜遠行,近期內無法回京。這一派推脫之詞明確的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擺明了要站在老七的一邊兒跟他作對了!
這樁樁件件都已經表明,老七的翅膀已經硬了,已經明目張膽的跟他對著來了,倆人就差沒捅破這層窗戶紙,真刀真槍的往一起幹了!
不是他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他恨不得現在就起草一份討賊詔書,向天下人公布老七的不臣之心,再罷黜他的王位,讓他成為世人唾棄的逆臣賊子,遺臭萬年。
然,他不敢啊!
老七自幼征戰沙場,極善用兵,手裏又有三十萬大軍做後盾,他要是把他逼急了,他真個舉旗造反了,他恐怕抵擋不住啊......
“皇上,現在可覺得好些了?”陳皇後一邊按摩著,一邊偷偷的察言觀色,見皇上臉上的表情不那麽陰鬱了,就柔聲問了他一句。
建安帝“嗯”了一聲,依舊是閉著眼睛,並沒有多說。
陳皇後見他如此,溫言款語的說,“皇上可是心中有事,若有,不如說出來給臣妾聽聽,說不定臣妾還能幫皇上想想法子呢?便是臣妾想不出來,皇上說出來了,也好疏散疏散,省得憋在心裏鬱悶啊!
聞言,建安帝睜開眼,淡淡的說,“還能有什麽事?還不是那個畜生鬧的,朕最近總心神不寧的,右眼皮還一個勁兒的跳,隻怕那個畜生要讓朕不省心了!”
關於吉州那邊兒的那些事兒,陳皇後已經知道了,她也跟著挺鬧心的,琢磨了好幾天,終於叫她給想出個法子,隻是這法子有點兒大逆不道,她不知道該講不該講,若講了,便是皇上采納了,也隻怕自己會在皇上的心中留下惡毒和不擇手段的印象,可若是不講,又怕淳於珟真的成了事,那她這個皇後不就當到頭兒了嗎?
還有她的兒子,身為前朝的太子,老七能讓他活下去嗎?
肯定是不能啊,以己度人,換做是她,也不會讓前朝的太子活下去啊!
“皇上......”她忐忑的開口。
思慮再三,她還是決定把自己想到的辦法說出來,不為別的,就為她兒子的前程,為了她母家的滿門榮耀,她寧願在皇上麵前失寵,也絕不能讓淳於珟有成事的機會!
建安帝又“嗯”了一聲,心不在焉的。
陳皇後小心翼翼道,“母後最近的身子還好吧?自從和皇上下旨讓太後靜養,臣妾一直沒機會去探望她老人家呢,就怕她老人家憂心老七,再生個病啊災啊的......”
話說到這兒,皇上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
他倏地坐直了身子,臉上浮現出幾分驚喜的表情!
讓母後生病,誆老七回京!
隻要母後病重,老七就一定會回京,若他回來了,所有的問題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嗎?
雖然讓母後重病他有些不忍,但是讓他在江山社稷和母後之間做出選擇的話,他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至於母後——誰叫她總是偏袒老七,不把他這個兒子放在眼裏了呢?
第二天,宮裏果然傳出了太後病重的消息,一時間,京城裏的公主、王妃、郡主、縣主和一二品的誥命夫人們,都輪流進宮請安侍疾,王爺、皇子和朝中的大臣們也都守在宮外請安問候。
很快,太後病重的消息便在京城中傳開了,當晚,一隻腿上係著密信的信鴿從京城飛出,一路往吉州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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