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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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說完了吧,說完了咱爺幾個找個地方喝幾杯去,兩年不見了,咱爺們也該好好喝上幾杯了,說說話了……”
沈德儉一直在旁邊支楞著耳朵聽著張二勇和沈若蘭之間的談話呢,聽到他們說完了正事兒,急忙上前拉著張二勇,想立刻把他帶走。
沈福存曉得二叔的心思,也在旁邊幫腔,“對對,是該喝幾杯,我也有好些話要跟二勇說呢,走走走,咱們到百味人家去……”
張二勇被他們爺倆一左一右的架著,連手中牽著馬的韁繩都被沈福存給接過去了。
其實他還有很多話要跟蘭兒說呢,隻是被他們這樣盯著,那些話也說不出來了,隻好眼巴巴的看著沈若蘭,說了聲,“蘭兒,那我先走了。”
沈若蘭點點頭,說,“二勇哥,保重。”
“嗯,你也保重……”其實他還想說,‘要是湛王敢對你不好,就給我來個信兒,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到你身邊來保護你的。’
但是,當著二叔和沈福存的麵,這話有點兒不好說,但是要是不說,就沒有機會了,萬一往後湛王真的對蘭兒不好了,那可怎麽辦呢?他在千裏之外又不知道,蘭兒豈不是得幹受著。
正猶豫著不知該說不該說呢,王府的大門忽然有開了,湛王淳於珟龍行虎步的從府裏走了出來。
他披著一件墨狐皮的大氅,頭上束著金冠,臉上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睨視眾生的神色。
“湛王……”
守門的侍衛們看到主子出來了,齊齊的垂首拱手致敬。
淳於珟走了過來,一雙眸子冷颼颼的攫著張二勇,皮笑肉不笑的說,“有客人拜訪嗎?怎麽不請到府中小坐?”
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的站在了沈若蘭的身邊兒,還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像在宣示主權似的。
沈若蘭一看到他這副表情,就知道這是打翻了醋缸子了,便開口解釋說,“二勇哥現在在撫州當兵,這次是回來探親的,順便給咱們帶來一個重要消息。陳皇後跑到撫州去了,跟撫州的賈副將勾結在一起,正在攛掇撫州那的大將軍起兵造反,說是清君側,要扳倒你還政於君呢。”
沈若蘭一口氣解釋了很多,就是為了讓淳於珟相信張二勇不是因為私情來看她的,而是來通風報信的。
然而,她卻忽略了重要的一點。
張二勇現在吃的是撫州的糧餉,卻巴巴的跑到吉州來告密,不正說明他心裏還惦記著她嗎?不然他又為什麽跑來送這個信兒呢?
淳於珟聽罷,看著沈若蘭說,(實際上是說給張二勇聽的)“別擔心,一切盡在爺的掌握中呢,像賈延輝和陳妙蓮那樣的跳梁小醜,掀不起什麽風浪的。”
張二勇聽到他這番話,好像暗諷他來報信兒是多此一舉似的,不由得一陣氣悶,又看見他握著蘭兒的手,跟蘭兒卿卿我我的站在一起,心裏更不舒服了。
因為心裏不舒服,所以難免衝動,未加思忖就說:“王爺還是不要太自信的好,想當初你還說我們南大將軍是您的好友呢,可現在人家不也要起兵造你的反嗎?”
當初,張二勇說要去撫州參軍的時候,淳於珟曾親口跟說過,說福州的大將軍是他的好友,還要幫張二勇寫一封薦書去,可保張二勇在軍中扶搖直上、平步青雲。
現在,這個被湛王稱之為好友的大將軍竟然要造他的反,這對淳於珟來說,簡直就是啪啪打臉呢。
淳於珟一聽這話,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向沈若蘭看去,結果轉過臉時,看見沈若蘭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呢。
“你跟二勇哥早就認識?你知道他要去撫州當兵的事兒?”
淳於珟咳了一聲,說:“這事兒,等回頭我在跟你說……”
沈若蘭低下頭,麵無表情,但是眼中卻有點冷。
現在,她忽然明白了,當初二勇為什麽執意要跟她退婚,為什麽不顧她的反對,一定要去撫州當兵了。
原來,是被人給強迫的!
“呃,既然消息已經送到了,二勇啊,咱們還是去喝酒吧,蘭兒是,你也早點回去吧,等會兒孩子看不見你該哭了……”
沈德儉看冷了場,急忙出來打諢,順便兒拉著張二勇,大步流星的走了。
張二勇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見蘭兒已經抬起頭,正盯著湛王看呢。
他的心裏一疼,扭過頭,加快腳步跟沈德儉和沈福存離開了。
王府門口,沈若蘭盯著淳於珟的眼睛,說,“當初是不是你把他逼走的?你到底對他都做了什麽?”
淳於珟有點兒心虛的說,“都過去那麽久的事兒了,你還計較什麽呢?反正咱們那現在已經成親了,孩子也生出來了,過去的事兒就別再提了不行嗎?”
“也就是說,你認為我已經被你給的婚姻套牢了?就算你曾經被欺騙過我,算計過我,我也不該過問,而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樣子繼續跟你快快樂樂的生活,因為我已經跟你結婚生子,就失去知道真相的資格了,或者說,就算我知道了也不能拿你怎樣了,對不對?”
沈若蘭認真的問道。
淳於珟看她這副冷靜而有認真的樣子,心裏有點兒慌了,捏了捏她的手,說,“蘭兒,我不是,我就是覺得咱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沒有必要糾結過去的事兒,難不成你還對那個傻小子念念不忘不成?再或者,在你的心中我跟兒子還不如他重要?”
沈若蘭閉了閉眼睛,說,“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我隻是在跟你說你欺騙我的事兒,你別去牽扯別的事兒行嗎?”
沈若蘭不喜歡陰謀詭計,很討厭被人設計。從前她知道是他使計讓爹來吉州做生意、並住在王府對麵兒的時候,她曾很認真的跟他說過,她很生氣,希望他不要再用陰謀詭計來對待她了,這會子,他竟然又欺騙她,又對她使用手段和詭計了,她的心裏當然不舒服了。
淳於珟看到沈若蘭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知道問題嚴重了,就趕緊放低了姿態,說,“蘭兒,這件事兒確實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但是,雖然欺騙你,那也是我太鍾情你的緣故,誰叫你當初非要跟那個傻小子成親來著,我要不這麽著,你現在準跟他成親了!”
沈若蘭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回府去了。
淳於珟自知理虧,一聲不響的跟在她後麵,跟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
眼下的情形他已經看出來了,蘭兒這是生氣了,他要是再強下去,絕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回到他們居住的院子裏,沒等進門兒,就聽到屋裏傳出一陣歡快的笑聲,沈若蘭和淳於珟進屋時,看見他們的寶貝大兒子正在澡盆兒裏洗澡澡呢。
白白胖胖的一小隻,跟個人參娃似的,敢態可掬的躺在暖玉澡盆兒裏,被溫熱的水浸泡著,撲騰著,一看就能感受出他的舒服來。
小家夥兒很喜歡玩兒水,他劃動著肥短的四肢,使勁兒的撲騰著,每濺起一朵水花,就能引來他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看到沈若蘭和淳於珟進來了,小家夥咧開嘴,笑得更開心了,露出了粉紅色的小牙床,下麵的牙床上還長著一顆剛冒出頭兒的小牙齒,可愛極了。
淳於珟看了兒子一眼,又偷偷的瞄了沈若蘭一眼,見她在看到兒子的瞬間,臉上的線條頓時柔和了許多,他的心裏也就不那麽緊張了。
雖然他嘴上不說,但私心裏還真就是這麽認為的,他們連孩子都生了,蘭兒就算是跟他生氣,也隻能是在嘴上氣兩句,最後還是會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原諒他的,所以,就不用那麽擔心了……
沈若蘭進屋後,招娣和素素上前,幫她把披風脫了下去,沈若蘭卷起袖子走到炭盆兒旁,烤了一會兒手,把自己的手烤熱乎了,就去幫兒子洗澡澡了。
淳於珟也脫下大氅去幫忙,試圖用一家三口在一起互動的溫馨場麵打動蘭兒的心,讓她原諒自己。
然而,無論他主動找話,還是低聲道歉,沈若蘭就是冷著臉不理他,淳於珟本就是個高冷的人,雖然已經為沈若蘭已經改變了很多,但是骨子裏的傲氣和霸氣還依然存在,他的性格使他不能像尋常男人那樣伏低做小的哄自己女人開心,於是在碰了幾次壁後,就無可奈何的出去了,連大氅都忘了穿了。
換作以往,沈若蘭一定會起身幫他把大氅穿上,在送他到門口兒,兩人卿卿我我的膩歪一會兒才能出去,但是今天因為嘔氣,沈若蘭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做,隻吩咐了素素把大氅給他送出去,其餘的就一概不管了。
淳於珟一看蘭兒著人把大氅給他送出來了,就知道她隻是跟自己賭氣而已,並不是真的生他的氣了,也就放心了。
當天晚上,淳於珟破天荒的沒有回來住,也沒派人來告訴沈若蘭一聲他做什麽去了。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自從他們成親至今,兩人一直蜜裏調油似的,從來沒分開住過一宿,有時候淳於珟軍營有事兒,連夜也得趕回來,不管多晚,一定要守著她睡才能睡踏實了。
沈若蘭也已經習慣他在自己身邊兒睡了,如今乍然不回來,還連個信兒都沒有,她想當然的理解為他生氣了,賭氣不回來睡的。
這個想法可把沈若蘭給氣壞了,她尋思著,這廝欺騙了她,她還沒怎麽樣呢,他倒堵氣不回來住了,有能耐你一輩子也別回來啊!
其不知,淳於珟根本就不是跟她賭氣,而是剛剛接到了一封飛鴿傳書,說魯元在青州那兒病倒了,已經昏迷了兩天一夜了,還沒有醒來呢,請他快點兒派聶恒去給瞧瞧去。
魯元是淳於珟的好兄弟,想當初在他要對建安帝下手的時候,他第一個毫不猶豫的站在了自己的隊伍裏,所以,無論到什麽時候,這份兄弟的情意他都不會辜負。
接到他病倒的消息後,淳於珟立刻派人找來聶恒,又帶上了幾十個貼身的一等隱衛,直奔青州去了。
他不知道,其實在他接到信的時候,路遠就已經醒來了,而且是大徹大悟的醒來的,把前世的事兒都親自經曆了一遍後才醒來的。
而那封信,是他手下的侍衛長見他遲遲不醒,在他醒來的前幾個時辰發出去的,等他醒來時想再把信收回來,已經是來不及了,他隻好又寫了一封,告知淳於珟魯元以醒的消息,然而沒等那個信鴿飛到呢,淳於珟已經帶著人,在接到信後的第一時間就出發救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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