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災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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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梟又一次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醒來,自那次痛入靈魂的體驗後再次陷入短暫的回憶與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這是最近一直盤旋在他腦海中的問題。
他隻記得那是他在風雨交加的雨夜前往網吧,準備繼續用失眠的借口打發他迷茫人生的又一個尋常的夜晚。不尋常的是上天似乎對於名牌大學出身而選擇自暴自棄的他,給予了應有的懲罰。路過街道枯萎的大樹下時在他頭頂降下了一道雷霆。驚恐而呆滯的眼中殘留著跳躍的黑色雷霆與橘huáng sè燈光,思維便隻剩下一片空白。
不自然的挪動著身體,羅梟嚐試著發出任何求救的信息,然而身體的掙紮,口中的呼喊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四周靜的可怕,唯有“咚咚咚”的心跳聲是那麽的清晰。“人在緊張時,血液加速,血管膨脹導致五感的提升,人往往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是聽到心跳的聲音還是感知到的心跳聲?羅梟對此並不清楚。他此刻隻想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聾了,自己身體又是什麽狀況,聽不到除心跳之外的聲音,看不到除了黑色以外的色彩。
有人來救他嗎?羅梟心急如焚,沒經曆過人生太大波折的他慌了神。110,120,119救人如救火啊,燒烤攤的老板,掃地的阿姨,撿垃圾的老頭,誰都好,救命啊!不然老子再也不吃你的垃圾,亂丟垃圾或者再也不丟垃圾了。
羅梟陷入絕望的時候,希望中的救援最後並沒有出現。他現在的狀態很難用言語來形容,意識分化為兩極,一時清晰,從孩提的天真爛漫到學生時代的意氣風發再到畢業後的煎熬頹廢都如幻燈片般再現於腦海,一時卻又模糊不清,仿佛癡呆的老人般,思維嚴重斷片,初戀的qíng rén,深交的友人,甚至於父母親人的容顏都隻能在意識中具現出一個個沒有五官的人偶。回憶與懊惱,不安與恐慌充斥羅梟的心間。
在徹底被各種各樣的情緒淹沒之際,羅梟努力振奮自己的精神,試圖從這特殊的狀況中整理出一些無論有用與否的信息,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來稍稍慰藉下瀕臨奔潰的神經。
視線中漆黑一片,周圍靜悄悄的,如身在虛空。身體與意識仿佛分離,身體與虛空,虛空與意識又仿佛融為一體,極度的不和諧又本能的感覺不出任何不妥,猶如人在睡覺時意識卻又能短暫活躍思考,思維的蔓延不大受控製,卻又能清晰的感知。身體的huó dòng範圍有極大的限製,意識強迫式的努力隻能換來手腳小幅度的挪移。思考的強度也帶有不小的難度,短暫的思考與感知,精神上的疲勞很快就會隨之而來。
這些認知並沒有給羅梟帶來一心半點的幫助,羅梟終於忍不住用拳打腳踢大聲哭鬧來宣泄內心的不安,結果換來的卻是手腳無意識的抽動與“欲哭無淚”的局麵。對於他這個工作幹不滿3個月的宅男來說,得過且過比努力改變局麵似乎更來得容易接受,更何況是現在這個讓人手足無措的局麵呢。於是羅梟又開始了那種渾渾噩噩的日子,猶如他以前的生活,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帶著極大的不情願以及如影隨形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