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飛行家》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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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點半,diàn yǐng宮前紅毯兩邊人頭攢動,記者們都在拍照區都搶占最佳位置,力爭搶拍到最好的zhào piàn。當然,最多的肯定是影迷,華人不少,外國人更多。他們站在鐵欄杆外麵舉著大小不一的海報,拿著寫著各種口號的應援牌,來為自己喜歡的偶像加油助威。

    《飛行家》是主競賽單元中,最受關注的幾部diàn yǐng之一,因此來蹭紅毯的不少。主要是意大利當地的演員,中國演員還沒學會這一套。

    中國記者都不認識這些意大利二三流明星,根本不值得拍照,就像很多中國明星出現在戛納的紅毯上,外國記者不願意舉照相機是一樣的。

    主創還沒有登場,中國記者們閑來無事,就站在紅毯外聊這次參賽的中國diàn yǐng:“這次兩部中國diàn yǐng想在威尼斯拿獎,希望比較渺茫啊!前幾天看賈樟柯diàn yǐng的時候,好多外國記者都說看不懂。下午《飛行家》的媒體場,也有不少記者退場,diàn yǐng的風格太奇怪了。”

    “我特別喜歡《飛行家》,雖然diàn yǐng的影像風格有點怪,甚至有點浮誇,但看完後我特別感動。張然說這部diàn yǐng是在講夢想,但我覺得他是在講時代的變化。整部diàn yǐng有最真摯的內在情感,很真實,細膩而流暢。這種反應大時代小人物的diàn yǐng很容易拿獎我!”

    “賈樟柯的《世界》很多老外不能理解,張然的《飛行家》雖然要好一些,但風格太怪異了。這種風格太強的diàn yǐng評價特別容易兩極分化,跟去年的《狗鎮》有某種類似的地方,要拿獎恐怕有點困難!”

    “那不一定,評委裏麵有徐楓。不是說她可以給張然他們投票,而是外國評委沒看懂的地方,她可以進行解釋。如果評委們理解了這個故事,我覺得《飛行家》很可能拿獎!”

    徐楓是台彎著名diàn yǐng人,她是胡金銓名作《俠女》的主演。80年代,她息影成立了湯臣影業,陳凱哥的《霸王別姬》就是她投資的。不過他們合作的第二部diàn yǐng《風月》票房慘敗,徐楓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直到去年才重新開始製作diàn yǐng。

    就在此時,一個記者失聲尖叫起來:“哎呀,羅伯特-德尼羅,他怎麽來了?”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抬頭望向紅毯的入口,一個六十多歲的白人男子正微笑著走上紅毯,現場的影迷像瘋子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著。眼前這個老男人太有名了,他是教父,他是拉維斯,他是拉莫塔,他是羅伯特-德尼羅,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演員之一。

    記者們知道羅伯特-德尼羅到威尼斯是來宣傳動畫片《鯊魚黑幫》的,隻是誰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飛行家》的紅毯上。不過記者們也不顧不得想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一個個都激動非常,拚命按著手中的快門。

    光是羅伯特-德尼羅這個名字,他們就可以寫一篇新聞了。

    賈樟柯和趙滔出場在紅毯上沒有絲毫的意外,都是中國diàn yǐng人,互相捧場是非常正常的事。昆汀的出現也並不意外,他有嚴重的東方情節,特別喜歡rì běn和香江diàn yǐng。

    評委會的九位成員出現讓整個紅毯掀起了一波**。其中最受影迷歡迎的無疑是約翰-特拉沃爾塔,而最受攝影師歡迎的是斯嘉麗-約翰遜,她身穿深藍的無袖V領修身連衣裙,綻放著xìng gǎn身材,許多攝影師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飛行家》的主創自然是壓軸登場,當禮賓車停住後,張然從車上下來,往前走了兩步,站在紅毯入口等張婧初他們。

    張婧初和黃壘的禮賓車相繼開了過來,穩穩停住,各自走下車,微笑著向張然走了過來。

    張然衝他們兩個笑了笑,然後一起走上了紅毯。張然和黃壘都是一身西裝,並沒有搞什麽花樣,紅毯是女明星爭奇鬥豔的舞台,他們這些男的都是陪襯。

    張婧初這次是以複古發式配合一襲銀灰色暗紋低胸曳地長裙亮相,非常搶眼。她一上場,現場的攝影師們都瘋狂的按動著快門,“哢嚓”聲音連成一片,形成了奇妙的節奏,強烈的閃光燈如太陽爆發,簡直可以把人眼睛閃瞎。

    張婧初不是第一次走紅毯,沒有被眼前的陣勢嚇到,顯得淡定從容,同時又有一些興奮。她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慢慢移動著自己的腳步,將自己動人的身姿呈現在照相機的鏡頭中。

    在場的影迷很多是衝著張然來的,《時空戰士》實在太火了,在全球範圍內吸了大量的粉絲。當張然他們登場後,現場氣氛頓時被影迷們點燃了。他們站在鐵欄杆外麵舉著他們舉著張然的海報,拚命的尖叫,企圖讓偶像看見自己。

    張然熱情的回應著,不住的向兩邊揮手。隻是當他揮手的時候,影迷是很配合的發出更加熱烈的歡呼聲,讓整個現場的氣氛更加熱烈。

    張然雖然不住向大家揮手致意,但他走得比較快,沒有刻意停留,一陣風般走向diàn yǐng宮的入口。紅地毯兩側的觀眾們還在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而記者則是一邊按著手中的快門,一邊喊著張然的名字,試圖讓他多停留一下。張然並沒有多作停留,在一片“張”的叫喊聲,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走到diàn yǐng宮門口,diàn yǐng節主席馬克-穆勒迎了出來,熱情的拉著張然,跟他聊了起來。

    盡管今年對diàn yǐng節大刀闊斧的改革,導致風波不斷,整個diàn yǐng節甚至被譏諷為最糟糕的一屆diàn yǐng節,但馬克-穆勒相信讓diàn yǐng節永存的是那些偉大的diàn yǐng。十年後還有人記得這次diàn yǐng節的混亂嗎?大家記者的是《空房間》、《深海長眠》這些diàn yǐng。

    在所有diàn yǐng中,馬克-穆勒最欣賞,最看好的就是張然的《飛行家》,他相信這是一部十年後,甚至五十年後大家都能記住的diàn yǐng,因為這部diàn yǐng實在太獨特了。

    很快,黃壘走了過來,緊接著張婧初也走完紅毯,走了過來。

    馬克穆勒看到張婧初哈哈笑道:“美麗的婧初,看到你可真高興!”

    張婧初驚奇地道:“穆勒先生,你會說中國話?”其實讓她驚訝的不是馬克穆勒說中文,而是他的中文帶著明顯的東北口音。

    馬克穆勒糾正道:“不要叫我穆勒先生,叫我老馬。我70年代到遼寧留學,在中國呆過好多年,我的中文說得可地道了。”

    張婧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在遼寧留學,難怪是東北口音,開口道:“老馬,你的中文說得真好!”

    其實馬克穆勒原本是學人類學的,70年代,酷愛中國文化的馬可-穆勒就到中國留學,在此期間他看了不少中國diàn yǐng,成了中國diàn yǐng發燒友。看完這些影片,他大感震撼,認為早期中國diàn yǐng的寫實意義比意大利diàn yǐng的新寫實主義早了整整十年!因此,他就積極向中國有關部門進行遊說,要求借出影片讓他帶到意大利舉行影展。那時剛剛才啟開國門的中國,自然被拒絕了。

    馬克穆勒鍥而不舍,不斷向有關部門進行遊說,一次在向一位領導遊說時,他竟然哭了,我一個國際友人,不遠萬裏來到中國,為了中國的diàn yǐng事業,我容易嘛!主管部門終於被打動,同意他辦中國diàn yǐng回顧展建議。

    馬可-穆勒歡喜若狂,馬上回到意大利,說人意大利有關部門。79年,他在都靈創辦了電的影子diàn yǐng節,第一次把中國diàn yǐng大規模地呈現在國際領域。在這之後他長期擔任威尼斯diàn yǐng節亞洲區選片工作,很多中國導演都是得到他的幫助才得以走上世界的舞台。

    張然他們和馬克穆勒說著話,走進diàn yǐng宮的大廳。此時大廳的牆壁上已經掛上了張然他們三個的zhào piàn,用畫框裝點著,看上去很有古典油畫的感覺。

    此時還有觀眾在入場,馬克穆勒讓張然他們等一會兒,繼續拉著張然和黃壘開聊:“下次我到北平你們得請我喝酒,我就喜歡紅星二鍋頭,牛欄山不要!!”

    張然笑道:“我們四川好酒多,有空我給你整兩瓶好劍南春!”

    馬克穆勒擺手道:“我就喜歡喝二鍋頭,啥酒都不如二鍋頭好喝,不衝,不刮嗓子。以前我跟薑紋他們一起經常喝……”

    張婧初以為他們會聊diàn yǐng的事,塑著耳朵,準備好好接受教育,沒想到說的是二鍋頭。她在心裏狠狠鄙視了一番,這是diàn yǐng節的紅毯,很神聖的,你們太過分了!

    馬克穆勒正在眉飛色舞的講訴和第五代導演的酒史,禮儀xiǎo jiě過來催他們入場,四人便步入了會場。一千多人的放映廳影院裏座無虛席,觀眾對這部diàn yǐng非常期待。

    張然落座之後內心有些忐忑,上午有不少記者退場,現在主要是普通觀眾,希望不會出現大規模的退場的情況。他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看著正中央的大熒幕,等待著diàn yǐng開始。

    很快,放映廳的燈光暗淡了下去,大廳內頓時安靜下來,天花板懸掛的放映機中射出一道光線,熒幕漸漸亮了起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專注的盯著熒幕!

    最先出現的自然是總局的龍標,沒有這玩意就是非法參賽,不但diàn yǐng會被禁,導演也可能遭到禁止拍戲的處罰。

    青影廠的廠標過後,diàn yǐng的名字“飛行家”出現,然後是主創的名字,當“導演:張然”的字幕出現時,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字幕過後,出現在銀幕上的是強烈的光芒,白茫茫的一片,讓人難以睜開眼睛。光芒漸漸變淡,畫麵開始顯現,天空中太陽正釋放出強烈的光芒。

    屏幕上出現了字幕:“1978年。”緊接著旁白開始,是張婧初的聲音:“那年,我11歲,轉到了在育英小學,喬正飛跟我同班。”

    畫麵切換,育英小學,一個小女孩趴在教室的窗台上,往樓下飛紙飛機。操場上一群小孩看到紙飛機就跑去爭搶,亂成一團。其中一個小孩摔到在地,哇的一聲哭了。

    短短的一分鍾,觀眾什麽也沒看出了。但原本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的賈樟柯卻坐直了身體,眉頭也皺了起來,做為導演,他敏銳地注意到了開篇鏡頭的奇怪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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