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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醫生一直都叫老熊是老混蛋，這其中有愛和恨的意思，不知道她和老熊曾經發生過什麽故事，以至於她會這樣。

    卸過妝的她顯得很漂亮，以前她的身段就好，現在更顯得成熟風韻宛如半老徐娘，也難怪老熊會那麽想她。

    “蘇婷姐姐，熊哥一直都很想念你，為什麽你不肯和他相認？”我問道。

    她歎口氣，深深吸了一口煙，去洗手，眼裏還含著淚，說道：“過去的事，發生太多了，但是我知道，他早發現就是我了，自從上次他來診所，死活不肯來打針，我就知道了，我們隻是沒有點破。”

    光杆這時候打量下女醫生蘇婷，說道：“怪不得，熊哥經常無緣無故的坐在門口，看這邊呢，老夫原來以為他是裝深沉，沒想到是在看你，而且你還是個大美女。”

    蘇婷苦笑了一下，說道：“這麽多年，我原本以為老熊已經改變了，可是他還是這樣的脾氣，什麽都要自己扛。”

    “嫂子，要不是熊哥，我們今天就掛了，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啊，熊哥能不能救活啊。”阿浩粗聲粗氣的說道。

    蘇婷白了他一眼，說道：“別叫我嫂子，我最討厭別人這樣叫，當年我聽夠了這個稱呼了，我不想再聽，你們跟著老熊一塊，為什麽不好好看著他？”

    “你別不承認了，你是關心熊哥的，你還愛熊哥。”我說道。

    “無所謂了，過去太久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和他沒可能了，你們也別站著了，我給你們療傷，過來。”女醫生蘇婷洗了洗臉，拿出藥來，她朝老熊看了看，眼神是藏不住的落寞和擔憂。

    我不知道老熊和蘇婷當年發生的具體事，隻記得老熊說過，他為了蘇婷，提著刀砍了人，被判了幾年，出來一切就變樣了。

    可是我覺得，他們兩個還是相愛的，我甚至懷疑，他們兩個是故意隔著街道的，要麽就是老熊故意搬到診所對麵做生意。

    但是這些，隻有等老熊醒過來後我們再問他了。

    “你這個需要打狂犬疫苗，你們的包紮下，這裏有藥和紗布，自己來。”女醫生很麻利，扔給他們東西，就直接給我來了一針，也不說一聲，真的有點疼。

    看她樣子，是在拿我們撒氣，在埋怨我們。

    而光杆和阿浩的藥，居然非常有刺激性，疼的他們哇哇叫，好像鹽撒在了傷口。

    “嫂子啊，你這是純粹報複我們啊，不帶你這樣的，老夫本來不疼的，你這藥什麽玩意兒，是不是過期了啊。”光杆齜牙咧嘴的，擠眉弄眼的。

    “幾個大男人，年輕小夥子這點疼受不了？剛才提著刀砍人的時候，怎麽就沒見你們喊疼。”蘇婷簡直看都不看，抽出針來，又給我一針，趁著我不注意。

    我疼的顫抖，說姐你可以輕點嗎。她完全不管不顧，說怎麽著你也怕疼啊，你們幾個小夥子，好意思，老熊還躺著呢，他一把年紀了，你們讓他擋刀子，我看你們幾個真是對不起他，不知道照顧他嗎？

    好吧，我知道蘇婷這是在責備我們呢，她替老熊叫苦，其實我們也蠻難受的，但是事到如今，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說，互相看一眼，都撓撓頭幹脆不說什麽了。

    我看了看顧欣甜，她還坐在那裏，瞪大眼睛咬著小嘴，有點難受似的。

    我給她倒杯水，她喝了才稍微好點。

    老熊是在下半夜才醒過來的，當時我們都很高興，他能夠大難不死，或許是我們的誠意感動了閻王爺，這是光杆說的。

    光杆和阿浩哈哈大笑，在老熊旁邊站著，不停的問老熊想做什麽，有什麽想吃的喝的，馬上去搞，還給老熊點一支煙。

    女醫生蘇婷過去就把煙扔了，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都出去，能不能讓人安靜點，你們誰給他抽煙，出事了你們負責。”

    兩個人的笑容就僵死了，灰溜溜的退到邊上去。

    老熊看了看蘇婷，微微皺眉，說道：“是你救活了我，謝謝你。”

    “謝什麽謝，老大不小了，學人家裝逼啊，你以為你還是當年啊，老混蛋也太不自量力了，怎麽不砍死你。”蘇婷不停的嘀咕著責備著，連打針的時候也變多很粗魯，也不管老熊是不是喊疼，好像屠夫一樣，麻利的來了好幾針，而且就那麽縫傷口。

    一開始老熊還在問打麻藥了沒有，老熊哼哼唧唧的，但是漸漸的他不動了，就那麽看著蘇婷，我發現老熊的眼睛紅紅的，有淚光在閃動。

    “能夠看見你真好，你這樣說明你想見我了。”老熊感慨的說道。

    “你別那麽臭美，誰想見你，見你被人砍啊，老混蛋，為什麽你每次都這樣？”蘇婷一邊縫針一邊又給老熊上藥，不知不覺，她的眼角有淚光閃動。

    老熊苦笑，說道：“是，這麽多年，我還是不敢麵對你，要不是今天我要死，你也不會和我說話吧，蘇婷，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原諒我吧，我還是欠你的。”

    蘇婷停了一下，沒有理會他，老熊繼續說，她突然使勁的按了一下老熊的傷口，老熊疼的直哆嗦。

    “夠了，我不想聽，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也回不去了，你明白的。”蘇婷眉眼間帶著憂傷。

    老熊臉色黯然，很愧疚的樣子，說道：“是，我知道的，我隻是……”

    “你既然知道，你就不該在我診所對麵，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當年你坐牢的事，你還不知道悔改嗎，今天差點重蹈覆轍，沒砍死別人，差點被別人砍死，你還是那樣自以為是。”蘇婷責備道。

    “有些事，我不出手不行。”老熊說道。

    “沒有你，世界就不轉動了，你以為你是英雄？是救世主？你看看你這樣子，這麽多年，我以為你改變了，可是你沒有，老混蛋就是老混蛋，怎麽說都沒用。”蘇婷喋喋不休的。

    老熊說不出話來，突然抓住了蘇婷的手，有些激動的說道：“丫頭，難道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你既然肯見我，說明你不過是嘴硬心軟，你對我還有感情的，是不是？”

    “不是，你別說了，療傷呢你放開。”蘇婷輕輕推了老熊一下。

    那天的老熊，變得很不冷靜，甚至有些反常，他咬著牙坐起來，在蘇婷準備走的時候，他突然跳下去，抱住了她，雖然他都快站不穩。

    “丫頭，你知道我的心思，我老熊一生就隻有你一個女人，絕無二心，這麽多年，我就在等你，在那些坐牢的日子裏，多少次我堅持不下來，想到你，我才有了活下來的勇氣，你真的要那麽絕情？”

    “放開，你還要不要臉，他們都看著呢。”蘇婷沒有回頭，太用力，把老熊給推的倒在地上了。

    老熊很狼狽，我們都想去扶他，可是他讓我們都別動，他很艱難的站起來，握著蘇婷的手，說道：“丫頭，原本我要把這段情埋葬在心裏的，可是經曆了這次生死後，我突然明白，有些事不能再錯過了，請你讓我把話說完。”

    蘇婷嘴唇哆嗦了幾下，說道：“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你別再自作多情了好嗎，你現在需要休養，除非你想死。”

    “你騙我，你心裏如果沒有我，這些信又是怎麽回事。”老熊從懷裏摸索出來，信很陳舊了，看上麵的日期就是多年前的，沾著老熊的血。

    老熊說那信是他蹲牢房的時候，收到了信，那是蘇婷寄給他的。

    蘇婷淚光閃動，仰頭看著天花板，但是淚水還是滑下來了。

    “你回答我，為什麽？”老熊咳嗽了起來，嘴角有血絲。

    蘇婷連忙說道：“你瘋了啊，馬上躺下，我給你治療啊，你還很虛弱。”

    “沒關係，我的心本來死了，但是當我找到你，我才覺得活得有點價值，別以為你化妝了我就認不出來你，你的身形沒有變，所以我就悄悄的在你診所對麵做生意，為的是每天可以看到你。”老熊捂著嘴巴，傷口又裂開了在流血。

    蘇婷擦著淚，說道：“你難道還看不清嗎，我們沒可能了，楊仁你們幾個在搞什麽啊，你們想看著他死嗎，他現在必須繼續治療。”

    我和光杆阿浩過去，老熊怒吼一聲，倔強的說道：“誰都別碰我，今天就是死，我也要說出來，這件事憋了太久了，今天有機會，我不想再錯過了。”

    我當時挺心酸的，回頭看顧欣甜，她感動的哭了，小聲的說，蘇婷姐姐你就答應熊哥哥吧。

    可是蘇婷卻突然給老熊紮了一針，那是麻藥，老熊很快就動彈不得了，蘇婷催促我們，朝我們吼，說你們想看著他死是不是，快點。

    我們隻好過去，老熊瞪大了眼睛，他罵我們兔崽子，他想掙紮可是動不得，蘇婷迅速的把他的傷口處理了。

    “你安心的養傷吧，有些事回不去了。”蘇婷歎口氣，擦著淚水和汗水。

    我當時覺得她的確是有點絕情的，可是這其中有很多原因，或許我們不知道，按照我對蘇婷的了解，她雖然刀子嘴但是豆腐心，不至於這樣對老熊吧，何況在老熊受重傷的時候。

    但是當外麵出現一個中年男人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什麽。

    那個男人是來接蘇婷回家的，蘇婷挽著他的胳膊，讓我們在這裏照顧老熊，她看了老熊一眼，就和那男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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