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葉宸走了過去：“吉陽說你發工資了，請客吃飯，我正好在附近。”

    “我cí zhí了，鐵了心的下海。”張曦雙手叉腰：“今天問問你家那口子到底如何打算。”

    葉宸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下海有很多重意思。改革開放初期，大家說的下海是辭掉鐵飯碗經商。慢慢的，時代演變，下海就成了女子淪落風塵的意思……

    張曦說的下海，cí zhí專心打遊戲。

    “你真覺得玩遊戲有前途？”葉宸嘴角輕輕抽了一下。

    “總比現在強。”

    葉宸對這款遊戲還不太了解，但看直播上，月收入過萬的就那麽幾個。是最頂級玩家……

    當然，趙吉陽和張曦的賬號也很厲害。特別是兩人的主c角色，從網上看來，要弄到這個級別起碼是二十萬人民幣起步，還有幾個奶爸號，站街五千的麵板，常見的‘貼吧級別’差不多就這個樣，就是經常有人截圖發到貼吧裏的角色。

    四年時間弄的賬號，沒充錢，還在遊戲裏賺錢，兩個女孩的遊戲天賦和毅力可見一斑。

    張曦訂了位置，在二樓，角落靠窗戶。

    坐下點了菜，沒等多久，趙吉陽提著包包走來，吸引著很多人的目光。

    葉宸起身，給趙吉陽拉開座位：“張曦cí zhí，準備下海了。”

    “下海？”趙吉陽瞪了眼睛，看向張曦：“你這麽快就決定了？”

    “兵貴神速。現在的工作沒意思了，我又不太能忽悠，沒業績就沒提成，拿不到提成就會被開除。與其被人開除，不如主動cí zhí。”張曦做出大姨媽來了痛苦的樣子。

    “可是我還沒有想好。”趙吉陽遲疑了一下：“地下城這款遊戲，現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可以隨意使用wài guà，現在大規模使用wài guà要負擔法律責任。前幾天還有新聞，一個使用wài guà的工作室被查封，還沒收了全部非法所得財產。”

    “不使用wài guà就行了。帶打安圖恩團隊，帶過盧克副本，再拿出以前的小號掛人肉分解機。還可以炒作商品，金幣……和以前一樣。實在不行可以開個直播，你這麽大美人，不愁沒有人打賞。”

    “我一刀砍死你。”葉宸瞪著張曦，他可不希望自己女朋友為了幾個錢在網絡上討其他男人歡心：“玩遊戲就正正經經的玩遊戲，別搞的花裏胡哨。”

    “你大男子主義，看不起主播還是咋地？”張曦回瞪過來：“誰說女主播就不正經了？”

    “我沒說主播不正經，但你要我老婆出賣色相就是不行。”葉宸稍微地抓狂。

    “誰是你老婆了。”趙吉陽白了葉宸一眼，在他耳邊小聲道：“張曦勉勉強強算是女主播。大三的時候，她在鬥魚直播過地下城，也就不到兩個月，沒有人看，後來不播了。”

    “我又沒讓陽陽出賣色相，你這個人……不知道遊戲直播的時候可以不用shè xiàng頭的嗎？連聲音都可以修改。直播是一門技術活，靠的是才華。”

    趙吉陽一個勁點頭，憋著笑：“所以你才沒有紅。跟你說，張曦玩直播的時候沒有shè xiàng頭，還用了變聲器。直播期間刷深淵，連著半個月沒有爆出史詩，才得到光頭大佬的稱號。”

    光頭大佬，葉宸還以為是張曦遊戲角色名稱的原因。

    “正經的，商量工作室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搞頭。我反正cí zhí了，你要是不帶著我，我隻能和夏思語一起去送外賣了。”張曦非拉著趙吉陽是因為趙吉陽做事情有條理，是管理型人才。她如果一個人，就算拿著趙吉陽的賬號，工作室也肯定做不起來。

    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夏思語麵露尷尬：“送外賣也沒什麽不好。我反而覺得玩遊戲賺錢不太靠譜，還有什麽主播……”夏思語並不知道張曦直播過遊戲。女主播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麵，這讓夏思語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玩遊戲，一個月最多的時候賺過二十幾萬人民幣。再說主播怎麽了？一不偷二不搶，我不賣肉又不賣xìng gǎn……”

    葉宸看著氣氛不對，接了一句：“你就算想賣，也得有那個資本才行。”葉宸想插科打諢，活躍下氣氛，哪知道氣氛更僵。話出口，葉宸便知道自己多嘴了。

    夏思語的性格看起來內向，比葉宸還不愛說話，是那種有事情喜歡藏心裏的人。葉宸在這裏當著夏思語的麵調侃張曦，很是不對：“那個，我多嘴了，你有那個資本……呸，又說錯話了，吃東西。”

    張曦沒有和夏思語說過曾經在網絡直播遊戲這個事情，因為想起來挺尷尬的，也覺得沒這個必要。

    一來直播期間使用了變聲器，二是沒有露臉。地下城遊戲直播很小眾，直播期間還沒什麽人氣。每天看他打遊戲的觀眾，最多時幾百個人，平常直播間的人數基本不過百。

    張曦和趙吉陽在遊戲裏算是職業商業，遊戲初期創建有很多角色，使用各種各樣的wài guà，一個目的就是賺錢。兩人都是女孩，很注重保護自己的**，在遊戲裏，即便同一個工會經常組隊的玩家也都認為她們是男人。

    吃個火鍋，吃出了冬天的味道。

    葉宸是不太在意，隻顧著填飽肚皮，順便把賬結了。

    從火鍋店裏出來，趙吉陽挽著張曦的手：“哎呀，行了，給姐姐笑一個。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一起做工作室，一起開直播，一起讓無數宅男拜倒在咱們的石榴裙下。”

    “你說真的？”張曦委屈，要哭的樣子。

    “真真真，比珍珠還真。你說，公會其他人知道我們是大měi nǚ，會是個什麽表情？”趙吉陽逗著張曦開心，暴露出葉宸從沒有見過的可愛一麵。

    “應該會非常精彩。”

    葉宸和夏思語走在後麵，苦笑。拿了香煙出來，遞給夏思語一支：“不去哄哄張曦？”

    夏思語接過煙，像是拉不下臉皮，搖頭問道：“你願意自己女朋友在網絡上拋頭露麵？”

    葉宸楞了一下。拋頭露麵，如果自己在國外沒待傻的話，這個成語大概的意識是指婦女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中。

    現在的意思。

    一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在外麵拋頭露麵，大概是占有欲和不夠信任。

    在網絡上拋頭露麵，這話怎麽呢？

    葉宸不好回答，也是對趙吉陽有足夠的信任。男女平等的社會了，思想也適當的放開一些。

    “我覺得，這個不叫做拋頭露麵。網絡上那麽多錄製shì pín的měi nǚ，我說的是跳舞shì pín，搞笑shì pín，不是小shì pín……像是抖音，內涵段子等等。”葉宸咳嗽了一下：“再說這個拋頭露麵，古代權貴人家認為女子婦女在大庭廣眾下露麵是有失體統的事情。當然，古代基本是男權社會，女子像是男人的附屬品一樣。是個男人就有強烈的占有**，不管古代還是現代，都希望將女性‘圈養’起來，不讓其他男人看到。”

    “這都什麽社會了。女人能頂半邊天……甚至踩到了男人的頭上。”葉宸聳了聳肩膀：“人和人，誰都不是誰的附屬品。

    葉宸也有占有欲，但他的占有欲和夏思語的占有欲不同。隻要趙吉陽的一顆心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至於網上直播打遊戲，隻要正正經經的，葉宸並不覺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