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變天目盞之所以稀罕，是因為國內沒有。雖然珍貴，對葉宸來說終究是凡間之物，隻擔心這麽一件物品幹擾了現在的平靜生活。

    用曜變天目盞交換土地，葉宸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下，並道出了自己的擔心。

    趙吉陽靜靜聽著，在網上搜索曜變天目盞的相關信息：“你這麽多擔心，要不然自己收藏起來算了。”

    “可蒙山保護區的旅遊開發，沒有這件東西就拿不了土地……”

    “那就交換好了。這件東西又不是真正的國寶。國寶是指館藏文物中的一級甲類，要經過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鑒定的。宋代建窯瓷器又不是青銅器，沒有具體的明文規定……再說，這屬民間藏品。”

    “這個東西的出現，會不會讓人聯想到什麽。”

    “聯想什麽？山裏的寶藏……”

    “不是。我不想太出名，這麽一件東西的物主，想不被關注都難。”

    “那就匿名，不公開。”

    小市民得寶，總是心有忐忑，顧忌頗多。

    商量一個早晨也沒有結果出來，反倒讓趙吉陽跟著擔心起來。

    快到中午了，葉宸下樓做飯，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張晨打來的電話，問方不方便蹭飯。

    “過來就是了，幾人。”

    “四個人，我爸、郭律師、李鎮長。郭律師晚上回去蓉城，過來蹭飯，順便協助你將案子結了。”

    “ok，粗茶淡飯啊，快點過來。”葉宸說道掛斷電話，煮了飯。然後準備一個芹菜炒牛肉、素炒土豆子、萵筍炒肉、青椒炒肉再做一個湯菜即可。

    菜沒有做好，人已經到了。

    趙吉陽將桌子擺在院裏，拿了茶具和茶葉，準備泡茶，張國華接了過去：“好茶，好茶。每次衝泡宸山小種，看茶葉在杯子裏自然綻開，就是一件特別賞心悅目的事情。”

    張國華在那品茶，李誌走了過來：“交待個事情，你那天說的東西，到底有還是沒有？”

    “沒有……”葉宸是沒有考慮清楚。

    李誌也不氣，他本來也沒有百分之百的相信：“那就這樣吧。今後活的安分點，少整些幺蛾子出來。”

    “唉，大伯。如果我真有，能不能秘密交易，也就是不開工的交易。”

    李誌瞬間牙疼，看起來葉宸真有，隻是有太多顧慮。有顧慮可以理解，隻是：“已經晚了。蒙山景區建設工程，預計年內啟動。現在這邊的一畝三分地，也不是我能說了算，是省委聯合市領導共同組建了蒙山景區規劃組負責。你如果有心，等青山博物館建成以後捐出來……”

    “五百塊錢加一麵小紅旗？”葉宸挖苦道。

    李誌苦笑的搖了搖頭：“唉，這世界啊，人心……還是懷念那個吃大鍋飯的年代。”

    “聽你們提到吃大鍋飯的年代，聊什麽呢？”張國華端著茶杯過來，遞給李誌一杯。

    “葉宸呢，他手上有一件寶貝。瞎緊張，好像國家會來搶他的一樣。”李誌搖搖頭，接過茶杯。

    “古玩還是玉石？”張國華笑道：“我也喜歡收藏古董。家裏麵就藏著許多價值不菲的物件……對了，聽說十二月的招商會上，小宸要展示宋代茶品龍團勝雪，是不是真的？”

    “我隻是做茶。具體如何展示，大伯他們自己有安排。那個大伯，龍團勝雪已經製作好了，待會拿走，把賬結一下。”葉宸下鍋炒菜，順口道：“收你一個成本價，兩萬。”

    “真雞兒貴。”李誌爆了句粗口，不過知道大概的製作流程，兩萬塊錢，還能接受。

    “這已經是友情價了。您以後如果還需要，我的報價是一百克三十萬，不打折。”

    “神經病，龍團勝雪也就圖個新鮮。”

    張國華知道龍團勝雪的大概工藝，前幾年安吉白茶原產地的製茶師傅想要複原，並不是太成功。張晨在葉宸這裏拿了一盒茶銙回去，按照宋代點茶法衝泡，真就像模像樣，而茶銙的顏色，也差不多到了史書記載的地步：“我家裏收藏著兩隻宋朝建窯茶盞，兔毫盞，成色還不錯。不如12月份招商會開幕式的點茶表演就用我的茶盞……這兩個茶盞，等青山博物館開幕我就捐出來，作為鎮館之寶如何？”

    “太感謝張董事長了。”李誌一臉糾結的表情。

    葉宸來了興趣，據記載，兔毫盞是挺貴重的物件。宋徽宗喝的龍團勝雪，所用茶碗就是兔毫盞……

    “茶文化，也是蒙山區旅遊的文化資源。兩隻茶盞而已，不客氣。”張國華擺擺手，端著茶杯喝了一口。

    李誌就看著葉宸，眼巴巴看著他，眼皮一眨不眨，看得葉宸心裏發毛：“那啥，別這麽看著我……如果我有張叔百分之一的家業，那個碗……我也捐了。”

    張國華表麵的資產有170億上下。百分之一，也就是1.7億。李誌繼續看著葉宸，翻了個大白眼。

    葉宸轉過頭，不搭理他了，做了最後的湯菜。

    兩個人神神秘秘的，惹起了張國華的興趣：“小宸手上的到底什麽寶貝？雞缸杯？琺琅彩杏林春燕圖碗還是汝窯青瓷碗。”看李誌的樣子，對兩件建窯兔毫盞沒多大興趣，間接說明葉宸手上的寶貝來頭更大。

    “也是建窯，茶盞。對了張叔，您那兩件兔毫盞怎麽來的？”葉宸問道。

    “私人手上買的。”

    “沒有正規發票？”

    這下子到張國華翻白眼了：“古玩古董市場，哪來那麽正規發票。私底下交易。”

    “那國家不查……”

    “古董交易行，一百件物品有一件說得清楚來曆就不錯了，怎麽查，也沒有人查。民間收藏古董是政府允許的事情，隻是交易的時候，如果金額數目過大，要到相關部門登記納稅。我收藏的許多古董都沒有一個說得清楚的來曆，大概就是‘家傳寶物’，依舊能合法登記、交易。你那件是滴油盞？”

    “曜變天目……”

    “噗！”張國華正喝茶，一口茶水沒忍住噴了出來，都噴到鍋裏了。

    “抱歉，抱歉。曜變天目盞我看到過六隻，其中一隻還是現代複原的藝術品。你手頭上那隻，大概哪個等級？”

    最後的湯菜是沒法吃了，葉宸幹脆關了火，道：“應該比稻葉天目盞高一個等級。這隻茶盞，我一直小心翼翼保管著，但還不確定是不是宋朝的物件。”

    “拿出來看看……”見葉宸遲疑的動作，張國華笑了笑：“放心，還能搶了你東西不成。”

    葉宸想了想，指了指樓上。張國華畢竟是大人物，見多識廣。而他也是古玩古董的收藏大家，這方麵有經驗。葉宸還想通過他幫忙運作一下大石山的土地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