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書欣散步調心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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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相信舒霞有防範和抵禦能力,年輕時也沒有滑到邪路上,如今已過不惑之年了,兒女也都20多歲了,絕不會做出讓人瞧不起的事情。
可是,擔憂總會不時襲上他的心頭,也許是他深知現今人們的思想與過去大不一樣之故罷。舒霞總說胡毅並不壞,更使他感到有些不踏實。
他認為,環境會改變人,這是一條規律,不可掉以輕心。固然,人也可以改變環境,但那得付出很多很多,需要極頑強的意誌。舒霞雖然清純,但畢竟沒有經過獨當一麵的曆練,在周圍環境的浸染下,她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很難。
太陽不知什麽時候從雲層裏鑽出來了。書欣臉上身上的汗不停地往出湧,他趕緊來到離路不遠的水渠旁的五棵大柳樹下,揪起白色半袖衫底襟扇起來。
一股風刮過,風也是熱的。過了一會兒,太陽又鑽進雲層,刮來一股涼風,書欣身上的汗才不再往出湧。
眼前的五顆柳樹長得比20多年前高了許多,粗了許多。兩邊的兩顆分別向東西兩麵傾斜著。中間的那顆最粗,直徑大約有1米多,枝葉十分繁茂。
仔細端詳眼前五顆枝繁葉茂的柳樹,書欣想起了自己曾寫給春梅的一首詩:“人間最是真情貴,愛戀凝為一世恩。五柳無言堪作證,兩心有意未成婚。”隨之,腦海裏便浮現出一個靚麗的青春身影。
上身穿著白色半袖衫,下身藍色的確良褲,扭動著圓柔的身子,尹春梅從大土丘南麵望五顆柳走來。
他深情地望著春梅的倩影,直到在他對麵站下。他懷著複雜的心情,凝視著春梅光潤的雙臂,不知該說什麽。
春梅手抓著中間那棵柳樹垂下的枝條,低頭輕撫,偶爾抬起來用雙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撫弄柳條,幾次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
兩人相隔不到一米,看見春梅淚花盈滿眼眶,他心裏難過,臉色變得發白。
“你怎麽了?”春梅著急地問他。
他捂住臉蹲在地上,盡力不讓淚水流出來。
“那天說得好好的,你這是怎麽了?”春梅的聲音在顫抖。
他沒答話,霍地站起來,衝著春梅說:“你是看對了別人,還假裝說愛我。看對就看對了,為甚要哄人?”
春梅有些生氣地說:“你這是白說人!”
“誰白說?”
“你白說!”
“不白說!”
“就是白說!”
兩人一遞一句地吵過之後,彼此凝視,仿佛不認識似的。春梅突然撲在他懷裏,淚水潸然而下。
他的心頓時激動得快要蹦出來,把臉緊緊地捂在春梅的頭發上說:“我恨你,可我會想你!——你再有五六天就要出聘了,見不到你,我——”說著又哽咽起來。
春梅收住眼淚,安慰他:“你恨吧,隻要你心裏舒服就好。——可我有一句話說給你,——你以後找對象,再不要像以前羞羞答答躲躲閃閃的!”
春梅的話給了他莫大勇氣,他抬起僵硬的手摟住春梅。春梅抬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凝視著他。
他擁著她蹲到了地上。他第一次親吻她,那甜蜜的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
“叫人看見就不好了,”春梅與他剛剛接了吻就趕緊站起來說。他也隨之站起來,環視四周,見四下沒人,就捉住春梅的一隻手,放在他的唇邊。春梅卻迅速把手撤開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時環視周圍,生怕被人看見。
“我得鋤地去了,”春梅說完就掉轉身走了。
他呆呆地望著春梅的背影,心裏難過極了。
由此他又想起了與春梅的另一次親密接觸。
那是秋收快要結束的時候,天氣已有了涼意,他已經當了民辦教師。下午放學後,回家路過春梅叔叔家門口,一回頭,正好看見春梅在院子裏站著。
春梅一看見他,就向他招收,他喜滋滋地向春梅走去,春梅上身穿著紅豔豔的毛衣,毛衣上部被身體撐得圓圓的高高的,輪廓極美;下身是黑條絨褲子,小腹微微隆起,也是圓圓的高高的,輪廓極美;臉上仍同以前一樣幹淨,一點小斑點也沒有,隻是稍微顯得有些臃腫。
“你的腰怎麽這麽粗?”他吃驚地問。
“傻瓜,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春梅深情地看著他說。春梅含情脈脈的眼神,給了他極大的勇氣。
一進屋子,他立即就捉住了春梅的手,說:“你肚裏怎麽倒有了孩子了?”
“我就不能有孩子?”春梅回答他。
他把手伸向春梅的腰際,春梅輕輕地推著他的手說:“你以前怎麽就不這樣,現在這樣多不好!”
他低聲問春梅:“幾個月了?”春梅回答:“數上五個月了。”
好想盡情地揣一揣春梅的肚子,可春梅推著不讓。書欣見春梅戰兢兢地向窗戶外麵望,遂也向窗外望去。外麵沒人,書欣想親密接觸,春梅後退兩步,又一次說“這樣多不好!”
他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春梅,表現出了極其失望的樣子。春梅遂撲在了他的懷裏。他愛撫著春梅柔軟的頭發,嗅著撲鼻的馨香道歉:“是我的不對,——你就原諒我吧!”
隻見春梅抬起頭來噘起了紅嘟嘟的嘴。他把嘴扣上去,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春梅猛地用手推他說:“你該走了,以後我們再不能這樣了!——以前你要是有這樣的膽子就好了!”
他沮喪地回答:“我是個混蛋!”
春梅的眼淚奪眶而出,他再次把春梅抱在懷裏,春梅不停地催他快走,他這才悻悻離去。
回想起尹春梅來,暢書欣再次感到人真是蹊蹺。初戀之情,已經這麽多年,可每每想起來,心頭仍然感到無比甜蜜,然而真要是見了人,反倒沒有了那樣的感覺。
書欣再次深情地看了看春梅當年在五顆柳樹前站的地方,心想初戀雖然美好,但畢竟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樣想著,他慢悠悠地沿小路向東麵的公路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