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書欣聞言怒氣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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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欣慢悠悠地沿小路向東麵的公路走的時候,忽想起站大土丘上的時候,瞭見胡毅和柳芒種進了路東的大渠那邊,覺著這兩個小子鬼鬼祟祟的,想過去看看到底在做甚。
大渠旁邊栽著一排楊樹,坐在渠裏正好能乘涼。胡毅和柳芒種兩個人剛開始說話的時候,聲音很低。書欣走到旁邊的時候,隻能聽見說話,但聽不見說甚。
書欣心想這兩個小家夥偷聲緩氣地閑聊,肯定不會是聊光明正大的事,於是停住腳步,看能不能聽到究竟在說些什麽。
他這樣一側耳靜聽,真還聽到了。聽見兩個居然毫無忌憚地說著舒霞的事情。
書欣是從柳芒種說到“你耍liú máng人家打你你還說冤?”的時候聽見的。我們可以想見書欣當時會是什麽心情,他差一點氣得暈倒。如果是不理智的人,很可能在胡毅敘述完戲場的事情以後就會跳進渠裏,問胡毅個究竟,甚至把胡毅痛打一頓,或者跑回家跟舒霞算賬。
然而書欣是很理智的人,他氣是氣,但沒有暴怒。他一直屏氣聽著兩個小混蛋的對話。
再回頭說柳芒種和胡毅。
昨天下午大約三四點鍾的時候,舒霞到大門外,向正在玩pū kè的他們倆這邊望了望,然後向他們這邊走來,可是走了一段,不知怎麽又返回去了。
柳芒種現在很想馬上回去打pū kè。剛才胡毅說舒霞的一番話,把他挑逗得心裏癢癢的。雖然他覺得胡毅話說得難聽,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暗暗地湧起了一種**——想搞清舒霞到底是不是胡毅說得那種女人。
胡毅見柳芒種急著要回去,對柳芒種說:“你不要急,我有句話想問你。”
“問甚?”柳芒種說。
“你看過好片子沒?”胡毅神秘地說。
柳芒種心領神會,說:“二嘎子賣光碟,給眾人家送。村裏人誰沒看過?我們學校的高老師還看。”
胡毅說:“你這個家夥,是不是跟你們高老師有一手?”
“你真是個拍大鑔貨,誰當你?”柳芒種說。
“你個圪泡是想死了,爺咋了?”胡毅伸手又是一個耳光。
柳芒種這次沒有發怒,他覺得自己的話說得不對,人家打也是應該的。他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看著怒視著他還想打他的胡毅道歉說:“爺錯了,不要再打了。”
胡毅看著柳芒種乞求的樣子,問:“那你是咋知道你們高老師看片子的?老實點兒說了爺就不打你了。”
“有一回中午,我去她宿舍裏問yīng yǔ題的時候碰見的,”柳芒種說。
“高老師看片子還能不關門?”胡毅說。
“高鎮長跟高老師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給我開了門以後,吃了一驚,說怎麽是你?臉一下就紅了,趕緊就去關電源。就在關電源的那會兒,我才看見是那種片子,有圖像沒聲音。她肯定以為是楊鎮長,沒想到是我,”柳芒種說。
“你真膽大,你碰到問題不去辦公室問,咋就到人家宿舍裏問了?人家是女老師,你敢進去,這還哄誰?”
“我那天中午去學校去得早,看yīng yǔ書看得發現了個問題,想不明白,一抬頭從後窗上正好看見高老師從廁所回到她的宿舍,心想高老師午休起來了,那就去她宿舍問問吧。”
“你們那個高老師是個損德貨!”
“高老師怎麽就損德了?”
“哈哈哈,你這個家夥!——她叫高鎮長養活上,連對象也不找,還不損德?”
“我聽人說要不是高鎮長,她當不上老師。”
“教得好不好?”
“我覺得挺好的,是咱們村學校裏普通話說得最好的老師。”
“你說高老師漂亮不漂亮?”
“漂亮。”
“能頂舒霞漂亮?”
“差點兒。”
“差點兒?差得可多了。她走開的樣子就不好看。身子前傾著,兩手左右搖得過厲害,乍看有股子愣勁兒。你看人家舒霞走開,身子直直兒的,胸脯高高兒的,步子穩穩兒的,屁股圓圓兒的,前看前好看,後看後好看,咋看咋好看。”
“你才是個損德貨!”
“小圪泡又想挨打了,跟你好好說個話,你假裝起正經來了。你不損德你一個人往人家高老師辦公室跑?你嘴裏不說心裏的話,真是個賊小子!”
“爺是說你是不是愛了人家舒霞了,你是疥蛤蟆想吃天鵝肉?村裏頭人說舒霞是最漂亮的女人,戲唱得好,在全縣也是有名的。”
“你知道個屁?就是這種漂亮的女人,才愛後生。要是不漂亮,哪有想望。”
“你是假裝正經,你好好說,你思謀著舒霞,這個地方起來過沒?”胡毅說著猛不防把手伸到柳芒種兩腿間。
“做甚了你這是?你是個甚人了?”柳芒種邊說邊哭聲嘔啞地蹲在地上了。
“你把手放在褲兜裏,爺早就就看出你是起性了,你還假裝正經?”
“要不是你灰說,爺就能成這樣了?”
“還怨起人來了?——你聽人說了說就這樣了,還假裝甚?——你才是個損德貨!”
“這是生理現象,咋就損德了?”
“生理現象,甚是個生理現象?”胡毅說,“哈哈哈,站起來,把手從褲兜裏掏出來,叫爺看看你的生理現象,”胡毅說。
“爺不。”
“站起來,人們說你長了個吃勁兒貨,叫爺看看到底多吃勁兒,爺剛才揣見點兒,像個驢丟子。”
“你才是長了個驢丟子。”
胡毅趁柳芒種沒防備,猛然從對麵搶到身後,把柳芒種兩條胳膊一扳,燕別翅揪著站起來。柳芒種的褲襠高高隆起,羞得趕緊想從胡毅的手裏掙脫。
胡毅把柳芒種抱得緊緊的,探頭看著柳芒種隆起的地方說:“這個小圪泡真長了個吃勁兒貨,又這麽不要臉,爺得說給舒霞防著點兒!”
“爺咋就不要臉?”
“爺說了一下你倒這樣了,能說你是個要臉的?”
“真的不由人。”
“天生的一個**。”
“騷也沒你騷。”
柳芒種故意和胡毅對話,趁他不注意,使盡兒一掙,從胡毅緊抱著他的雙手中掙脫出來,趕緊就跑。
胡毅站在那裏望著順大渠跑了的柳芒種“哈哈哈哈……”大笑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