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柳翠花拋淚求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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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對了,”柳翠花高興了,“舒霞,你真好,我說你就是有福的人,甚好事也能遇上。”

    “你怎麽說這種話?”舒霞說。

    柳翠花神秘地說:“你聽我跟你說。那天半前晌,胡毅來了我這兒,一進門就哭。我說我跟你爹一塊兒唱過戲,跟你的親姑姑一樣,你有甚委屈就跟姑姑說。他就跟我說了算卦先生說他活不成了的事情。我問有救沒救,他說有救。

    “我問他怎麽救,他說他在二十五歲前跟四個有夫之婦睡了覺就有救了。我說這還不是好辦的,他說他已經跟三個睡了,還有一個不跟他睡,這個人誰也代替不了。我說你是不是想跟姑姑睡,他說不是。我問他誰了,他先怎麽也不說。

    “我一猜是你,他說猜對了。我說你跟姑姑睡不是一樣的,他說他不愛我,還叫我罵了一頓。我說你有眼不識荊山玉,他說這沒辦法,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能瞎說。

    “他就哭著求叫我求你,說你跟我關係好,好說話,我為了救胡毅的命,就答應了。”

    “我說你說話做事太隨便,不動腦子,你還說你動了,”舒霞說。

    “你不要著急,聽我說完你就知道了。我先答應了他,見他高興了,就問他算卦先生什麽時候給算的,叫他詳細說一說。他說不能詳細說。隻說他考住初中那年,路過他家的算卦先生說的,算卦先生叫心誠,不心誠就沒救。我還是不信,他就叫她媽來跟我說。她媽一抹一把淚地求我,叫我好好兒跟你說一說。

    “我也真難,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做這種事,可是我知道你心善,又是隻睡一次,就答應了。胡毅跟我說事情做成了,他給你10萬塊錢。你能說你不是有福的?”

    “我真的可想跟胡毅睡,能叫胡毅定上一圪蛋死了也不屈了。你還不是甚好事也能遇上?”

    “你少說些沒勾頭的話,甚年齡了還是嘴沒遮攔地灰說一頓,”舒霞說。

    “灰說也是一天,正說也是一天,”柳翠花居然問舒霞,“那次在戲場裏,是你先撩撥的胡毅,還是胡毅先撩撥的你?

    “照你這麽說,是我撩撥胡毅了?你怎麽會沁出這種話來?”舒霞說。

    “胡毅跟我說的,他說他站在你身後,你給他說戲,你的屁股直往他身上靠,弄得他由不住了。”

    “他還說甚了?”舒霞生氣地問。

    柳翠花說:“他拿出來,你背過手捉住了?”

    舒霞說:“你也信他說的話?我站在那兒邊看戲邊跟他說戲,突然覺著身後不對勁兒,我趕緊就往出走。這是你編造的,還是胡毅跟你說的?”舒霞說。

    柳翠花說:“我給你編造下個甚了?”

    舒霞無言。

    “村裏人把你說成個金娃娃,我是叫唾沫星子淹死了。人們瞎了眼了,哪能看出你比誰也愛男人,你隻不過是假裝正經?”

    “我愛男人是愛自己的男人,誰像你,自己的男人不愛,隻愛別人的男人?老的也愛,年輕的也愛,”舒霞說。

    “我愛也沒你愛得厲害!”柳翠花說。

    舒霞嚴肅地對柳翠花說:“行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柳翠花不敢做聲了,眼睛頓時又成了個水包。

    舒霞看著柳翠花那個可憐樣子,上炕揪了個枕頭躺下,對翠花說:“你把大門鎖住,不要叫人打擾。我好好跟你說說話。”

    柳翠花趕緊出去把大門鎖了,回屋後,跟舒霞臉對臉躺下了說:“你知道不知道胡毅養活上他mèi mèi胡蓮了。”

    “越發是沒的,不該我說你,你是不是得了灰說八道的病了?”舒霞根本不信。

    “這是真的,哄你連毛驢也不如。”

    “這話你要是跟旁人說了,能遭人命!”

    “除了你,我能跟誰說?”

    “那你是親眼看見了,還是聽人說的?”

    “石武跟郭鎖說的時候叫我聽見的。石武和郭鎖安頓我,跟誰也不能說。”

    “那你為甚跟我說?”

    “你肯定不跟人說。”

    “你咋知道我不跟人說?”

    “你年輕的時候就不跟人說妨事話。”

    “那你要說就說得詳細點兒?”

    柳翠花於是說:“那天我去石武門診買了點兒膏藥,石武和郭鎖正說話,我進去沒做聲,他們隻顧說話沒看見我,我聽得真真兒的。郭鎖說:‘就是抱養的mèi mèi也不能呀?胡毅真是個牲口,胡蓮也是個**。’

    “石武說郭鎖:‘你這張爛嘴,千萬不要跟人瞎說,說了可是戳天鬼。今兒個我跟你說也是喝酒喝得嗓子熱了,要是平時,你掏也掏不出我的話來。’我正聽他們兩個說話,進來一個外村買藥的,問我有人沒人,他們兩個這才從門框的玻璃上看見我。

    “石武紅頭脹臉的出來,給外村那個人把藥買上走了以後,睜大眼對我說:‘你嘴牢點兒,跟誰也不能說!’”

    舒霞聽了,嚴肅地對柳翠花說:“我不信,你也不要信,絕對沒的事。你這個人就因為輕信人的話把自己捉害了。”

    柳翠花說:“你說我因為輕信人的話把自己捉害了我承認,可人家石武不是瞎說八道的人呀。”

    “你明明是聽見郭鎖說的,怎麽就是石武說的了?”舒霞說。

    “那石武安頓我要嘴牢點兒,”柳翠花說。

    “你聽話能力真差!”舒霞說。

    柳翠花不做聲了。舒霞看著柳翠花那張沮喪的臉,試著問:“那你問過胡毅沒?”

    柳翠花惱熏熏地說:“這種事還能問?”

    “那你怎麽就問起我來了?”

    “問你甚?”

    “還問我甚?”

    “我叫你跟胡毅睡覺,那是我求你,求你救人一命,我看你的聽話能力才是真差,”柳翠花責備舒霞。

    “你呀!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才好。你是硬要把脊背看成肚子,一叫人誘哄就脫了褲子,”舒霞看著柳翠花那個愣惺惺的樣子,逗笑說。

    “你不要笑話我,我聽人們說你嫁的男人可比我多。你是看上去善,其實可厲害了。厲害吧不是厲害你那兩個哥哥,你要是沒你那兩個哥哥,你的名聲連我也不如!”柳翠花遂找了一句讓舒霞生氣的話。

    舒霞並沒生氣,她言和語順地對柳翠花說:“這話我早聽人說過了,誰說的我也知道,說我和誰我也清楚。可他們為甚說上幾天就不說了?還不是因為說的是沒的?他們也隻是背地裏說一說。假如把說我的那些人叫來當麵質對,看誰敢說我嫁過人,我敢保證沒人說,你敢不敢保證沒人說?你肯定不敢!這就叫‘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