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七絕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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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絕鼎。底價黃金一萬兩。”中年男人從木盒裏拿出了一尊青銅古鼎放在了展台上。
台下一陣唏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尊價值萬兩黃金的古鼎上。
高約三寸,色澤暗啞,紋飾古樸,乍一看十分不起眼,但其中散發出陣陣威壓,好似一隻靈獸在潛伏蓄勢。
“七絕鼎?”斷雲自言自語,他從未聽說過這件法器,於是扭頭看向孫止商,孫止商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東西,竟然底價一萬兩黃金,真是可笑。”秦蘇也沒有看出名堂來,之前拍賣的東西,無論丹藥或是兵器,都是天下知名有據可考之物,這件青銅鼎,外表也沒有出奇之處,底價卻是最高,裏麵說不準有何種貓膩。
在場眾人都是第一次聽到“七絕鼎”,也是第一次見到,對於一萬兩黃金的底價,幾乎沒有人認同。
展台上的中年男人早就料到了眼下的狀況,不慌不忙地道:“七絕鼎,乃邪皇遺物。”
邪皇二字出口,頓時讓原本守序安靜的大廳喧嘩起來。
“這怎麽可能,邪皇於萬餘年前魂飛魄散,甚至整個落英城都為他殉葬,怎麽可能會有遺物流傳後世。”熟讀史書的人立即指出了關鍵之處。
“不錯,一切與邪皇有關的人,無論是他手下的兵將何時與他相交之人,或者戰死,或者被俘後受屠,根本沒有一個人活了下來,更別說流傳於世的法器了,什麽七絕鼎恐怕是偽造之物。”
“一定是假的,李曉東是要鋌而走險,玩一票大的。”
李曉東是李廣成的父親,安國拍賣行的老板。安國拍賣行之所以屹立多年而不倒,而且逐漸成為高陽城甚至整個西荒的行業龍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安國拍賣行從不拍賣假貨。
安國拍賣行雖然名聲在外,但今天把這尊青銅鼎拿出來之後,竟然立即遭到了人們的懷疑。
這也難怪,邪皇一脈,早已從大陸銷聲匿跡,在光明帝國建國之初,關於邪皇的一切都是朝廷的禁忌,凡是與邪皇有關的,無論是人是物,皆被毀滅。
斷雲目不轉睛地盯著七絕鼎,以他的眼光看來,這件東西頗為普通,即使有些不俗之處,比如其中若有若無的威壓,青銅鼎本身上好的質地,但這些都遠遠不能支撐起一萬兩黃金的底價。
展台上的中年男人揮手示意眾人安靜,朗聲道:“諸位所言極是,邪皇早已煙消雲散,就連落英城也湮滅無蹤,但是邪皇征戰天下,並非所有的法器都會隨身攜帶,或是留在落英城。
“事實上,這尊七絕鼎是邪皇穀陣博二十歲之前使用的法器。眾所周知,邪皇年輕時曾在南樵山悟道,他在感悟到天地造化之後,一劍斬斷南樵山,留下了劍意,亦留下了這尊七絕鼎。
“後來關天河在南樵山上找到七絕鼎,並領略邪到皇遺留的劍意,他修築淚琴宮,傳承邪皇神通,後來更是成為了邪皇麾下最為得力的十二劍客之一。”
“這麽說來,這七絕鼎是來自於淚琴宮了?”台下忽然有人問道。
“正是。”中年男人得意地點了點頭。
李曉東長子李廣成拜師於淚琴宮宮主楊壽君,高陽城可謂無人不知,眾人聽完七絕鼎的來曆,不由覺得有些可信。
然而就算七絕鼎是邪皇的遺物,曆經萬年之後,它究竟有多少價值就很難說了。尤其是從外表看來,這尊青銅鼎頗有矯揉造作的感覺,不似絕世法器。
所以一時間,並沒有人報價,中年男人環視一圈,又從木盒中取出了一張紙來,道:“事實上,此物隻是七絕鼎的複製品,真正的七絕鼎還在南樵山上,淚琴宮中。”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耍人麽?”當即有人不悅地喝道,自古以來,還未有過如此拍賣的方式。
中年男人笑道:“大家息怒,實在是因為七絕鼎太過貴重,路上搬運,恐有閃失,所以用這件複製品以及文書作為替代品。諸位若有幸拍下七絕鼎,可隨時前往淚琴宮,憑借這兩件物事換取真正的七絕鼎。”
“我們看不到真品,如何估價?”台下有人問道。
“這就要看諸位的閱曆和膽魄了。”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示意開始競拍。
眾人沉默,誰會為了一件未曾見過的法器一擲千金呢,這拍賣未免太異想天開,一廂情願了。
斷雲搜腸刮肚,回憶曾經讀過的史書,邪皇穀陣博的確曾經在南樵山悟道,但沒有一本史籍記載過邪皇離去時留下了一尊青銅鼎。
孫止商和秦蘇也先後向斷雲搖手示意,他們與斷雲的想法差不多,這多半是個騙局。
但是不知為何,“七絕鼎”這三個字讓斷雲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熟悉感,他好像曾經聽說過這個名字,卻又記不起何時何地聽過,像是在夢中,又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
斷雲思來想去,忽然聽到一個輕靈柔媚的聲音喊道:“一萬一千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蘇南筱正襟危坐,神色淡然,好像她喊得不是一萬一千兩,而是一百一十兩。
“雲哥,她是誰?”秦蘇驚訝地道。
“不知道。”斷雲回答的很幹脆,然後拍了拍秦蘇的肩膀,“買下它。”
“啊,它還是她?”秦蘇來回看著七絕鼎和蘇南筱。
“當然是七絕鼎。”斷雲斬釘截鐵地道,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秦蘇的肩膀。
“為……為什麽?”秦蘇忍著痛道道。
“我隻是不想讓她如願以償而已。”斷雲眯著眼睛,指了指蘇南筱的方向。
秦蘇不明白斷雲的想法,一擲千金隻是為了跟姑娘置氣?
但是斷雲的意思很明確,沒有一絲猶豫,秦蘇雖然憂心忡忡,仍然舉起了手,道:“一萬二千兩。”
眾人登時嘩然,斷家雖然有錢,但也不至於拿萬兩黃金打水漂,難道這七絕鼎當真是邪皇遺物?
蘇南筱聽到秦蘇報價,眉頭皺了皺,臉上浮現出了擔憂的神色。
林一生坐直了身子,神色不悅,看向斷雲的目光宛如鋒利的劍刃。
二樓上,楊壽君和李廣成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微笑。事情似乎在朝著他們預想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