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雲和陳紫瞳的氣海中靈氣波動，越來越劇烈，直至其中的靈氣超越了第一重天所能容納的極限。

    光芒閃爍，裹挾著二人進入了第二重天。

    同樣是在塔內，一個非常大的房間，裏麵擺滿了屏風和書架。

    兩人還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斷雲收回手，站了起來。

    “我們這是在哪裏？”陳紫瞳一躍而起，紫色的眼眸裏閃爍著迷惑的光芒。

    “二樓，或者說是邪皇靈魂界的第二重天”斷雲的回答很簡單，他走向牆壁的方向，然後沿著牆壁轉了一圈，沒有找到樓梯，也就是說這個房間是封閉的。

    於是斷雲打開了一道窗簾，想要看看外麵的世界是否與第一重天相同。

    窗外漆黑一片，像是無盡的虛空，遙遠的地方掛滿了星辰，遠近高低各不相同，也因此大小不一，大的隻能看到部分輪廓，小的隻有一星光點，它們的光芒都是靜止的，像是一幅圖畫。

    斷雲想要把手伸出去，卻遇到了阻礙，外麵的黑暗不是空氣，而是實質，堅硬無比。

    斷雲皺了皺眉頭，手指上閃爍著靈氣，但是黑暗紋絲不動，外麵的世界渾然一體。

    “這是空間的邊界。”身後的陳紫瞳忽然說道，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

    “難道說這第二重天隻有一個房間的大小？”斷雲愣了一下，心潮起伏，隻覺得不可思議。

    “那有什麽奇怪的，你納戒裏的空間不也很小麽？”陳紫瞳道。

    “但這畢竟是邪皇的靈魂界，這也太寒酸了。”斷雲轉身離開，目光逡巡，尋找著線索，也許房間裏存在通往其它空間的通道。

    斷雲並沒有找到所謂的空間通道，但他繞過幾排書架，在房間的中央又一次發現了邪皇的畫像，畫像前還坐著一個人，這人盤腿而坐，雙目緊閉，眉頭微蹙，顯然是在思索什麽難題。

    “天列？”陳紫瞳驚訝地捂住了小嘴。

    斷雲則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天列的身旁，仰頭看著畫像上的文字。

    畫像上記錄著一句咒語，艱澀難懂，同樣是用於氣海的修煉。

    斷雲的腦海中氤氳著紅色的光芒，所以他隻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咒語裏的玄奧，懂得了修行之法。

    聽到交談的聲音，天列眉頭舒展，緩緩睜開眼睛，微笑道：“斷兄，你來了？”

    斷雲點點頭，盤腿坐下：“天兄，隻有你一個人？”

    “我跟火狼軍的幾位兄弟一起的，可惜他們都被骷髏兵殺死了。”天列歎了口氣，“蘇姑娘天資聰穎，體質強健，想必在我們前頭。”

    “嗯。”斷雲想來如此，他雖然擔心，卻不想在天列和陳紫瞳麵前表現出來，瞥了一眼畫像，“天兄似乎遇到了難題。”

    “是啊，有點難，這裏的修行之法與星魂大陸頗為不同。”天列微微苦笑。

    陳紫瞳沒有親自修煉果畫像記載的咒語，所以不明白天列為什麽犯難，但她同樣盤腿坐下，好奇地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天列。

    “喂。”斷雲覺得這樣很不禮貌，瞪了她一眼。

    天列卻隻微微一笑，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眼神，他本來想要提及陳豐，忽然發現陳紫瞳眉宇間有著一抹憂傷的憔悴，便把話題壓了下去。

    “其實我對畫像裏記載的修行之道有所領悟。”斷雲謹慎地斟詞酌句，他想要向天列告知自己的領悟，卻擔心傷害他的自尊。

    天列自然懂得斷雲的意思，但他卻搖了搖頭：“斷兄天賦異稟，小弟佩服，但所謂修行，歸根結底修煉的是心性。天列多謝斷兄好意，但我想獨自突破難關。”

    “那也好。”斷雲笑了笑，他與天列互相尊重，但老實說，兩人並非同類人，斷雲追求結果，天列卻在乎過程。

    “天列公子，邪皇靈魂界的第二重天為何會如此狹小？”旁邊的陳紫瞳忽然問道，陳豐的靈魂界足有六重天，每一重天都廣闊無際，邪皇是傳說中的人物，靈魂界卻要靠一層塔來維持。

    “穀陣博謝世萬年有餘，他的靈魂界塌縮至此程度，也並非不可思議。”天列道。

    “可是為什麽呢？靈魂界也是空間啊，難道所有的空間都在塌縮，都將走向毀滅？”陳紫瞳雙手托著小臉，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修行者死後，靈魂界塌縮最終消失，這是最普通不過的常識，對於常識，絕大部分人都隻會接受，而不會像陳紫瞳那樣去問為什麽。

    天列和斷雲都愣住了，因為他們都無法解答。

    “我聽師父說過，好像是因為能量的不平衡。”天列的語氣並不自信，隨即笑了笑，“紫瞳姑娘在明心學院學習，或許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問題。”

    “我就是這麽想的。”陳紫瞳用力點了點頭，“如果還能回去的話。”

    “一定可以的。”斷雲握住了陳紫瞳的手，靈氣流動，再一次將二人的氣海相連。

    這一次兩人的氣海由奔騰的江河變成了一片浩瀚的湖泊。

    靈氣掀起驚濤駭浪，從身體之中衝刷而過，肉身似乎發生了某種質變，變得晶瑩剔透，充滿了力量感以及無限的生機。

    與此同時光芒平地而起，再一次將二人裹挾。

    “天兄，再會。”

    斷雲話音方落，人影已然從原地消失。

    眼見兩人突破空間壁壘，穿越而去，天列微微歎了口氣，那一串古怪的咒語仿佛變得更加晦澀難懂了。

    “這世上，果然有天才麽？”天列搖了搖頭，他坐了一天一夜都沒有參透其中的奧秘，斷雲隻看一眼便能融會貫通，這其中的差別實在是不可思議。

    但天列內心隻是稍起波瀾，很快便平複下來，他感慨斷雲的天賦異稟，卻並不嫉妒。

    自己的路隻能靠自己來走，天列笑了笑，重新閉上了眼睛，他珍稀遇到的每一個困境。

    第三重天是一個比第二重天還要小的房間，而且空蕩蕩的，沒有太多的擺設。

    斷雲站在畫像前，不由皺起了眉頭。

    借助紅色的光芒，他讀懂了畫像上記載的咒語，但這一回卻無法像前兩次那般簡單了，可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