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主動加價

    在金陵大學，陳晨因為家境貧寒，成績落後，保守冷眼，除了趙浮沉、祖哥之外，根本沒什麽朋友，尤其是異性朋友。

    謝夢媛是唯一不因他出身寒微而輕視他的異性，甚至對他頗多幫助。此刻看她眉頭緊鎖的無奈樣子，他很想幫她參加楊老的壽禮，看到她的眉毛舒展開來，浮現出美麗的笑容。

    “陳晨，你瘋了？你真的以為，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撿漏嗎？”被陳晨牽著手，謝夢媛先是快走，最後都被他帶得飛奔起來，氣喘籲籲地說道。

    “一定能！隻要這條街有一件真品，我就能找到！”陳晨快速奔跑，九陽通天瞳功法催動，他的雙目熠熠生輝，一臉堅定地道。

    原本，看陳晨如此不理智，謝夢媛還有點抗拒，但是，看到陳晨那堅定的目光，不知道怎麽的，她的心中浮現出片片柔情，一種甜蜜的情愫，充斥整個身心。俏臉之上，甜美的笑容浮現，她邁動一雙修長的měi tuǐ，與陳晨奔跑起來。

    雪白的裙角飛揚，發絲飄舞，清脆的笑聲在這片街區上空回蕩，一對青年男女，在人潮湧動的古玩街上飛奔

    “瞧！那裏有兩個傻子！”人群中，馮慶峰西裝革履，氣宇軒昂，當看到二人的背影的時候，哧地一笑，不屑地搖頭。

    “是啊，聽路人說，這倆人是在買古董呢，但哪有這樣買古董的呢？竄天猴似的！一個公猴，還帶著一個母猴！”旁邊，馮慶峰的司機兼小跟班海螺，手裏捧著一個貼著大大的“壽”字的禮盒，呲著黃板牙咬著香煙的過濾嘴，不屑地說道。

    “你才是母猴，你全家都是母猴！”

    馮慶峰眨巴眨巴眼睛終於看清了是謝夢媛和陳晨，旋即臉色鐵青，啪地給了海螺後腦勺一耳光，打得海螺嘴裏的香煙都飛了出去，怒氣衝衝地道：“沒看見是我女神嗎？敢問你是什麽時候瞎的！”

    “唉，老大，還真是唉”

    海螺一邊摸出一根香煙塞進嘴巴裏，一邊瞠目結舌地道：“還真是謝大xiǎo jiě，她是什麽時候變傻的？唉，還被一個男生拉著手，老大，你是不是悲催了？”

    這廂邊，陳晨和謝夢媛已經進了一間叫“水墨齋”的古董店，馮慶峰也是前後腳地跟了進去、

    但見陳晨目光在牆上的幾幅字畫和博古架上的一些古董上掃過，還沒等夥計招呼，手一揚，一指牆上的一副字，斬釘截鐵地道：“夥計，這幅字給我包了，我要了！”

    “您，您這還沒問價錢呢？”正拿著抹布在博古架上的古董上擦拉擦去的夥計登時就僵在那裏，張口結舌地道。

    “陳晨，你，你別衝動啊”不僅僅是他，謝夢媛也傻眼了，馮慶峰更是臉色錯愕，旋即嘴角勾勒出一絲不屑的微笑。

    鑒定書畫涉及的知識甚為駁雜，從材質，也就是用紙用絹等，到裝裱從避諱字到筆墨風格、時代風格從作者款印到收藏印等等，可謂千頭萬緒。一副麵積的很小的作品，但卻保羅萬縣，信息駁雜。即使是書畫鑒定大家，也要畫上十幾分鍾時間觀察細節，甚至需要用輔助工具。哪有陳晨這樣的，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定了一副字？

    “甭廢話，您就說多少錢吧！”陳晨恢複了平靜，但眼神依舊篤定，因為他進了十幾家門店，隻有在這幅畫上察覺到一股充沛的靈氣，而且，在那一瞬間的功夫，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念頭：董其昌，草書五言詩。

    很明顯，這是一副真跡！

    此刻，靈氣從這幅作品中緩緩沁出，如有實質，好似一道清泉，灌注陳晨雙目之中，讓他心神登時為之一爽，沁人心脾，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這種感覺，他期盼了許久，也再熟悉不過，正是他撿漏紀昀手稿一模一樣的感覺，甚至，比紀昀真跡還要純粹和充沛。

    “太爽了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陳晨心中狂喜，像是一個饑渴的嬰兒一般，貪婪地吸收著這幅字中蘊含的靈氣，完全沉醉其中。

    此刻，那夥計也反應過來了，先和謝夢媛打了招呼，道：“原來是謝xiǎo jiě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帶朋友過來看看！”謝夢媛微笑點了點頭，這家門店，和謝家如意傳睿公司也有業務聯係，笑道：“老幺，你可別坐地起價啊！”

    “謝xiǎo jiě，您就放心吧。咱可是老關係了！”老幺當然知道謝家在古董界的影響力，當然不敢造次，滿臉堆歡地道。又望向陳晨，遲疑地道：“先生想要這幅字兒？”

    陳晨沉浸在吸收靈氣之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笑道：“就這幅了，開個價吧！”

    什麽？這小子還真要了？馮慶峰當即就坐蠟了，心中鄙夷到了極點，就這麽遠遠地看一眼，根本不仔細觀察這就要了？你小子當你是誰呢？

    這幅畫，按款印是明朝大書畫家董其昌的，但是，董其昌的書畫作品真跡不多，他的很多作品是別人代筆的。

    清人筆記裏有一則關於董其昌的軼事，說是有個商人一直想收藏一幅董其昌的書法，但是又怕遇到假貨，於是，商人就托人介紹，找到了董其昌的一個年輕仆人。仆人聽了商人的來意，想了想，笑著讓他準備好足夠的錢，然後帶著商人到一個地方，說是去見董其昌。商人跟著那個仆人來到一個地方，見到了一個人，仆人介紹說這就是董其昌。

    賓主客套了一番，就叫仆人研墨，董其昌在商rén miàn前揮毫潑墨，寫了一幅字。商人大喜，拜謝後，留下了足夠的錢，把那幅書法捧回家裏，恭恭敬敬地掛在客廳正中。

    第二年，商人又來董其昌住處附近，看到有人從轎子裏下來，旁邊有人說是董其昌。商人遠遠望去，覺得這位董其昌與去年給自己寫字的董其昌長得一點都不像。商人就站在那裏再次仔細看去，果然不是去年的那個董其昌，商人禁不住大聲直呼冤枉。

    下了轎子的董其昌就問是怎麽回事。商人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董其昌聽了，笑著對商人說他去年被人騙了。董其昌看商人真心喜歡自己的書法，就決定寫一幅送給他。

    這次，商人捧著董其昌的真跡回家，欣慰地向朋友們誇耀。可是，商人的一個懂得收藏和鑒賞的朋友看了董其昌的真跡後，認為還不如那幅贗品好。

    可見名家隨意應酬之作，真品常有不如贗品者，所以，真品和贗品不是靠工拙就能看出來的，也就是說，真品未必就是好的。

    清人筆記裏還有一則關於董其昌的趣事。董其昌曾經給一個朋友寫了不少的字，有一次，這個朋友拿著這些字去請董其昌自己品評哪一幅字最好。董其昌認真看了一遍，選出一幅結構綿密的作品，說這張是他的平生得意之作。

    不料，這個朋友聽了董其昌的話，笑著說這張字其實是別人臨摹的，不是董其昌的真跡。說完，兩人相視而歎。董其昌自己尚且看不出自己書法的真假，別人就更難鑒別出來了。

    董其昌活著的時候，就讓他的好幾個學生為他代筆作畫、寫字，死後，那些自行代筆冒充董其昌作畫、寫字的更是不在少數。

    可以說，後世流傳下來的董其昌的書畫作品是魚龍混雜，真真假假，別說陳晨，就是書畫大家，恐怕也難以決斷。

    在謝夢媛和馮慶峰的注視下，這名夥計想了想，伸出了三根手指，那意思是，三千塊！

    其實這幅字，也是他們花了幾百塊從街麵上搜羅過來的，傳承雜亂，來頭根本說不清楚，很多行家看了，有的說是真跡，有的說是贗品，眼下誰也說不準。

    這幅字是一副小品，也就是一平方尺，也就是33誠乘以33，麵積很小。所以，陳晨心中很震驚，這麽臉大的一張紙就值得三十萬塊？

    陳晨前段時間，撿漏紀昀那幅真跡手書，也不過幾十塊錢，雖然賺了50萬，但還了那對吸血蟲外，不過還剩下四十萬塊！這一下就出去了大半，他還真有點舍不得！

    如今，他也隻能搏一把，把價格殺下去了，他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現在，經過謝夢媛的一番科普，陳晨已經懂得了一些買賣古董的裝逼技巧了，他知道，有時候，動作慢點，沉默點，能夠給對方帶來一定的心理壓力。

    馮慶峰隻感覺一口鮮血要吐出來，一千元的東西你也講價？

    看到旁邊眾店員們和玩家們那不屑的目光，顯然把把自己當成了陳晨的朋友，此刻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消失在眾人跟前。

    “我隻能出一萬塊！”陳晨一本正經地說道。

    雖然古玩市場上，從來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隻有撿漏和打眼之說，不存在詐騙的說法，可圍觀的眾人還是很輕易的就判斷出，原來這位是個井，橫豎都是個二，沒準腦子有問題。

    “一萬一萬？那就一萬吧！”？老幺感覺他的頭真的大了，他坑害玩家多年磨練出的鐵石心腸，此刻都似乎有點變軟了，那堅決要坑陳晨一筆的黑心，似乎都有點動搖了。

    聞言，馮慶峰頓時驚訝得目瞪口呆，原本以為陳晨想出一千，沒想到竟然出一萬！

    他雖然在古玩界也是個外行，但畢竟也廝混了幾年了，不過，還是第一次見主動加價的！

    原來，這小子真是一個傻缺！

    此刻，馮慶峰望向陳晨的眼神輕蔑得好像看著一個乞丐，這幅字兒，明明值三千，沒想到陳晨竟然主動出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