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二師兄

    到了放牛時間了，平日裏到了此時，門外老牛常喚成一片，催促張真出發，可今天卻沒聽到熟悉的牛叫聲音。張真結束打坐，起身，huó dòng一下腰腿，到此時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那個熟悉的院子裏，熟悉的老杏樹下了。

    四五年的放牛生活讓張真和那些牛兒們有著很深的感情，但從今天起卻再也看不到那些牛兒了，張真心裏很是失落。旋即又想到自己已然加入了仙門，成了一名真正的修仙之人，心中又激動起來。

    患得患失的張真拉開門，仔細打量四周，才發現自己是身處一個精舍之中，兩間廂房一正房，建得頗為雅致，院中空地不小，均已開挖成畦，種得數種靈藥，張真正要辨認那些靈藥，許逸塵從房中走了出來，邊走還邊伸手甩腿huó dòng筋骨，很明顯也是打坐結束。

    “師弟早，”

    “三師兄早。”張真躬身行禮。

    “昨晚回得晚了，就先讓師弟在愚兄這小舍委曲一宿。”

    “師兄這居所建得好生雅致。”

    “這可不是愚兄我所建，此處七個小院都是師父事先建好了的，愚兄看這兒不錯，就選這兒先住了，這樣的院子師弟也有一套的，這就帶你去看看。”

    “師父所建？七套？難道師父事先就知道他要收七個弟子，還是他隻打算收七個弟子。”

    “這愚兄可也猜不透，七套院子，大師兄有，但大師兄卻是在此峰側開了洞府，這兒用得很少。四師妹也有一套，同樣住得很少，隻是有時才來看看的，尚餘二套中，你有一套，小師妹一套，但看來小師妹那一套恐怕也和四師妹那套一樣的吧”

    “大師兄開了洞府，那三師兄你怎麽不也開一個？”

    “嗬嗬，開挖個洞府倒是不難，但也不是象人之所想那樣，飛劍一使，挖開就成，那樣挖開的隻能是土窟窿。最簡單的說，挖開不難，但挖開後你總要有能照明取光的螢石吧，你總要設置通風通氣的陣法吧，如若是水多之處，你總要設置避水陣法吧。洞府無門，你總要設置一些防窺禁入的護陣吧，因此，在自己沒有這些能力之前，就先別去弄那個來為難自己。”

    “是，師兄說得對，師弟我隻想到挖開就成的，想得太過簡單。”

    說話間張真發現此地小院成品字分布，最後一列四個大小相同的院落並行成排，到得邊上第三個院子時，許逸塵伸手推門，兩人入內，這個院子正房一偏房二，房間較多，院中三四棵樹，很是清涼，院中沒有開挖。

    再到第四個院子看過，正房偏房各一，隻是院中隻有一棵樹，院心空間相對較大，張真知道盈兒喜陰，知道盈兒需要較多房間，因為還有小狼也跟著她，所以盡管盈兒可能不在這兒修煉，張真也把那個適合盈兒的留給了盈兒，就選定了這一個小院子。並給它取個名兒，叫一樹小院。

    “看到三師兄院裏都種了靈藥，師弟我也想依樣，不知三師兄能否幫我？”

    “愚兄哪有那個閑心擺弄那些花草，那此都是你五師兄開的，他素愛花草，你要種，找他幫忙就成。”

    “是，謝謝三師兄指點了。”

    “嗬嗬，師弟就別為樣謝來謝去的了，大師兄命我安頓好你，給你介紹本門，要說的還多著呢。你若要謝指點的話，那得謝到什麽時候才可呢？走吧，下峰去。”

    師兄弟二人下到平台之上，許逸塵先招集一眾外門弟子，將張真向他們做了介紹。也將外門弟子中較為出色的幾個給張真介紹了一番。張真看那些外門弟子中有的已是年歲已長了的，也有很是年輕的，修為在納氣入脈之階段的有三十餘人，還有一些要更差點兒，尚處於感應靈氣之際。外門弟子主要都居於通天峰上。

    這些弟子在門中主要從事各種雜活、農產，邊幹活邊修煉。如若修煉有成能進入煉氣初期，那就有望如五師兄一般正式加入門派，成為親傳弟子。五師兄的成功給了他們希望。

    也有年歲已長修煉無望的，因離家已久，回家已不適應，就在附近定居或是一直在山門專心從事農產雜活，求得終了一生。

    那些外門弟子看向張真的目光，有羨慕不已的，也有嫉妒有加的，還有冷冷的看不出什麽感情的，張真突然醒悟師父所說，本門中也不要傳開，恐怕不是說幾個親傳弟子，更多的則是指這些外門弟子了。

    隨後許逸塵又帶張真到了門派的勤務殿，就在玄月殿邊上配殿之中，平時由五師兄鎮管，向五師兄領取了門派服飾，身份玉牌，和當月月例。經五師兄指點，張真方才知曉，門派統一服飾，就是大師兄和許師兄這般的道服，以色區分，外門弟子為褐，內門弟子為黃，親傳弟子為白，師輩為黑，現門派中著黑就隻師父一人。著白現為七人，不設內門弟子，故無人著黃，一眾外門弟子均為褐。

    門派玉牌甚為精致，為小方令牌狀，正麵書“玄月”二字，背書“令”字。五師兄讓張真劃開食指，將一滴精血滴於“令”字中，又並指為筆，運功在玉牌上書寫幾筆後，捏住法訣一指。一陣微光閃動，身份玉牌即成。張真於大師兄那兒沒看到過玉牌，但這三師兄和五師兄都將這玉牌掛在腰帶之上，即為很不錯的佩飾，便依樣而為，就在殿中換上了白色道袍，也將玉牌掛於腰間。

    著裝完畢，許逸塵左看右看，看得張真心裏發毛，這才說道：“七師弟，如若現在我說你是放牛之人，十人中定有十人不會信我。”

    “昨日未及細看，現看來這七師弟似乎是專為這玄服而生一般，著此玄服其範自生，竟似三師兄一般有驕然不群之感”五師兄自有巧嘴。忍不住出口讚道。

    “二位師兄取笑了，”張真自小就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注重外貌裝扮。素來著衣隻要幹淨整潔就行，至於其他方麵都很隨意，讓這二人一讚，倒生出了要好好看看自己的想法。

    月例為每月門派分發的修煉之物，每月一次。外門弟子常為二塊下品靈石和一顆聚氣丸。內門弟子每人五塊下品靈石，沒有丹藥配發。昨晚師尊之言，張真記得很清楚且很是讚同，所以對此也沒有感到奇怪。

    五塊晶瑩的玉石放在張真手中，叮當作響。張真看此石很似玉簡，但卻比玉簡更加晶瑩透亮，入手冰涼，卻能感覺到其中靈力充沛。張真試著吸取其中靈力卻是不成。三師兄情知張真是第一次見到靈石。給他介紹此物即為修真界的中介之物，情同俗世之金銀。

    修真之人常常以物易物。而物物不相符之時就用此物充做中媒。此物奇就奇在其中靈力充沛，但卻不透不散。役用許久也保持原樣，但若用之以特殊之法訣就能吸取其中靈力，也能為修煉所用。而此物一但靈力耗盡即成灰。故而很少有人會用靈石來修煉，但事若緊急，那也不得已而為之了。

    張真係初入門，故還配之以一個貯物袋，袋內空間和許逸塵送給mèi mèi的那個一樣兒。張真現在也有了自己的貯物袋，就將自己身上所攜的東西全放入袋中，還真有一身輕鬆的感覺。

    離開勤務殿，許逸塵又帶張真去門派典籍殿。其也在這大殿之內，對麵另一配殿中，由二師兄張天清鎮管。此去並不是要張真找到什麽，隻是認個門兒。

    典籍殿門外簷下，一小石台上，二師兄正在打坐，二人緩步靠近，張真發現三師兄在二師兄麵前也會有些拘謹，遠沒有他在大師兄麵前，甚至在師父麵前的隨意自如。再加上昨天見麵時二師兄不冷不熱的態度，讓張真覺得自己原先想象的眾師兄師姐親如一家的想法也許不現實。

    二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二師兄三步遠處，二師兄不說話，張真自然也不會搶先說話，二人不敢叫醒二師兄，卻也不敢自行離開，隻好在那乖乖的等著二師兄。好在時間不長，二師兄收了功，雙目緩緩睜開了。

    其實張天清早二人進大殿之門時就已知曉，對張真兄妹的事他一直不知道，直到昨天大殿鳴鍾招集所有親傳弟子，張天靖到大殿才知道師父要收兩個弟子入門。本來，師父收錄的弟子越多，門派越興旺，張天清應該很高興才是。因為弟子越多，那他二師兄的地位也就越高。

    但自從他記事起就形成的優越感卻又讓他想到，自己有著很好的修仙資質，又有著得天獨厚的家庭條件。山下的田產全是他家捐給門派的，他也才能入門。那麽現在這些人，又有什麽資格和自己一起，他們對門派有什麽貢獻？他們的資質又怎麽比得上自己？大師兄四師妹也就罷了，那麽三師弟呢？尤其是眼這位，據說是在家放牛的，還是個瘤脈，這樣的人怎麽也入得了門？修得了仙？

    看他倆先去了勤務殿，心中更覺不快，在他眼中這很明顯是更親近五師兄，而沒把他二師兄放在眼裏，於是心中更加不快。聽得二人轉來，就幹脆閉目做打坐狀。且看他二人如何？如果還有不敬之舉，那他也不介意借題發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