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雙重痛苦

    “稟二師兄，師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法術功法。師弟原來沒有得過什麽法術，想多學點兒，也好試試自己的體質。”張真也不管二師兄言語不善，還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按本殿殿規：新入門第子時限不足一年，就隻能查閱一部功法，三種法術，外門弟子隻能……”張天清麵無表情，把師門規定說了一遍。張真不由暗暗叫苦：進門時你不說，現在你才來給我說這些？

    好在還聽得二師兄的最後一句：“你不在此列，師父特別吩咐，你可隨意選擇功法與法術。”張真才鬆了一口氣。

    “拿過來我看，本殿規定，玉簡不準帶離大殿。你選這麽多？能學得了？四部風係功法，你全都要學？風係？土係？火係？水係？這麽多各係的法術，你都要？你當這兒是什麽了？”張天清給張真氣到了，與其說這是選擇功法法術？還不如說是強盜進村。

    “二師兄，師弟的想法是這樣的，師弟選定了這部九天玄風訣為自己的主修功法，隻是這部功法有些欠缺。師弟想通過其他這幾部功法來嚐試一下能不能對缺陷進行印證補充。”

    “……”張天清說不出話來了，這位六師弟還真敢想啊！他深知要修改功法，那可是要有比相應功法高出三四階的人才具備的能力，他也見過師父為此功法竭心盡力卻無功的過程。現在聽到這位才跨入修真門欄的人就說要修改補充這部上古功法。怎麽不讓張天清目瞪口呆？

    等了許久不見二師兄發話，張真有些惴惴不安，小聲道：“那二師兄，你看這些玉簡……”

    張天清回過神來，心道：“你硬要丟醜，那我這做師兄的也不好得攔你了。”遂對張真道：“師父有命，你之選擇不加限製。但此殿玉簡是不能帶走的，你隻能用新玉簡複錄一份副本帶回。”

    “可……可師弟神識弱小，還不足以複刻玉簡，那如何是好？”

    張天清也不說話，返身回了殿內，打開一櫃，取出一堆新的玉簡放於桌子上，才冷冷的對張真道：“那麽空白的玉簡你一定也沒有準備了？拿過來，我幫你一次，下不為例。”

    “謝謝二師兄，謝謝二師兄，”張真連口道謝。一堆玉簡放到了桌子上。

    張天清也不說話拿起玉簡就開始複刻。張真在一邊靜靜的站著不敢弄出半點兒聲響，生怕影響了二師兄的複刻。

    二師兄動作很快，半個時辰多就把法術玉簡都刻好，張真連忙把原來的玉簡一一送回原處，放置妥當。回來時看到二師兄正準備複刻幾枚功法玉簡，遂小心的問道：“二師兄，師弟不懂這複刻之術，請教二師兄這複刻之際能不能對玉簡內容進行更改？”

    “能”

    “那太好了，二師兄，這九天玄風訣的空缺之處甚多，其中有幾處小弟已知曉，那就拜托二師兄在複刻之時把第一處空缺處改成氣行於地四字，第二處空缺改做精業成脈象五字，第三處尚不知曉，暫時不改，第四處改做……”

    二師兄依言而為，很快，這九天玄風訣就複刻完成，這時張天清才有時間回想方才之事，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又把複刻好的玉簡和原來的玉簡互相印證，才發現張真所改動之處很是貼切，從言法語句到內容陳述均顯得甚是合理，在張天清看來竟無不妥之處。這樣一來，這部功法的空缺之處就減少到了一十八處。

    “六師弟原來曾見過此功法？”張天清不相信自己所見。

    “二師兄笑話了，我從未見過此功法，我甚至從未見過任何功法，此次乃第一遭。”

    “那這五天就你能將四十六餘處空缺填補了二十八處？”

    “原來有四十六處麽？這個小弟倒是沒細數過，初看到此功法時，小弟隻是想，既是功法，那也是言語書籍，故而首先需言語通順，文法合理才對，於是就想要怎麽補充才通順。這樣一來就補下了十幾處了。”

    “十幾處？那現在隻剩一十八處了，那麽還有十幾處呢？你總不能還是靠語法文言來補吧？”

    “既然都是功法，那定有相通相同之處，另外的那些小弟是從別的幾部功法得到了啟發。”

    張天清隱隱的些明白了，師父那麽高的修為，也留下了四十六處空缺無法完成，而張真五天時間就將這四十六處空缺修補了二十八處，隻餘下一十八處，二者截然不同的結果卻也不能說明是師父不行，而是因為二者用的方法不同。

    原本以為要修為高、見識廣才行。結果師父正是局限於修為高，認定這等高級的功法定然是字字珠璣，於是凡空缺都從很專業的方麵考慮，愈考慮就愈鑽進了死角。而張真修為低。沒有那麽多顧慮，隻把這功法當做是普通的書籍來看，竟然還有所收獲。

    複刻完成，張真謝過二師兄，將一大堆玉簡收到貯物袋中，出了典籍殿。行至平台中才發現自己已是五天未食，腹中甚是饑餓，就轉身向食堂奔去。

    看著張真遠去，張天清心情極為複雜，從本心上說，他根本不喜歡此人。甚至是很厭惡。一個放牛娃兒，修真資質又差，怎麽會入得了仙門。與自己並列？況且他和他那mèi mèi的入門，還必然會分散了師父教授自己的精力。

    可是僅僅是這五天時間的接觸，張天清就發現此人應該不簡單，單是他在這五天時間內表現出來的那份執著，就讓張天清動容，自從執管典籍殿以來，門中弟子在這殿中呆的時間最長的也隻有大師兄呆過一天時間而已。

    張天清搖搖頭，且不去想這些事兒了，修煉才是最最要緊的，再說這五天在石頭上打坐，也著實讓自己累得不輕，他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看起來也比張真好不了多少，還是先回洞府修整一番吧。於是關閉門戶，啟動防護陣法，飄然回山。

    張真在食堂裏吃得甚歡，王威修煉不是很強，到現在入門三年，也隻煉到有氣感出現，還未入脈成功，但其管理食堂卻甚是用心，所有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張真隻來過一次，王威就已將他的飲食習性弄得清清楚楚。遠遠見得張真奔來，就已吩咐了下去，待張真剛一坐定，食物就已送到了張真麵前。

    這頓飯張真吃得心滿意足。這王威連他靠山村那邊喜辣忌甜的偏好都想到了，這讓張真很是高興。剛才入門的張真還沒有形成親傳弟子的優越感，於是食畢起身時，將昨天方才領取的下品晶石塞了一塊在王威手裏。他別無他物可以表示感謝，隻有這晶石尚無用處。

    王威頓時感動得眼淚汪汪，外門弟子一月方才有二塊晶石的用度，這六師兄一出手就他半個月的用度，這多少還在其次，對方可是師父的親傳弟子啊。

    張真回到自己的一樹院前，院門口設有簡易的防護陣法，離開時並沒開啟。反正裏現也沒有什麽好東西，又是在本門山上。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張真即便想開啟卻也是不能，因為他沒學過陣法，不會役使。

    到家了，張真悶頭向內走去，隻聽一聲輕響，張真已給彈飛丈許，躺在地上。許逸塵的小院距此不遠，聽到響聲過來察看。見是張真給自己家的防護陣法打了，笑得半響回不過氣來。

    張真很鬱悶，自己可沒動過陣法，要動也動不了，可怎麽陣法自己就動了呢？他想應該是許逸塵做的，可是現在許逸塵卻矢口否認了。那會是誰？

    許逸塵介紹這陣法用靈石支撐，五塊下品靈石可支撐陣法的開啟時間長達半年之久。找不出開啟陣法之人，那張真半年內就別想進家了。悻悻然張真隻好再次回到了許逸塵的小院。

    一夜打坐無眠，張真已迫不及待開始研習九天玄風訣，此時張真發現了一個問題，原來打坐，是原始的吐納呼吸之術，隻管盡力吸納即可，行氣拓脈幾乎是自發進行，不用神識加以控製，故而可將神識集中運行漩渦訣。而現時則需用神識控製行脈過程，使其按九天玄風訣的脈線行進開拓洗伐才行。那就得將神識一分為二。一份用於控製行脈之靈力，一份用於控製漩渦訣的運轉。

    好在張真在前一段時間專門煉了同時役使兩種法術，這對神識的分割分配有著很好的鍛煉作用，這才勉強能在運轉九天玄呢訣的同時，還能維持體表漩渦訣的運轉。

    隻是這一夜的打坐，卻是要張真承受雙份的痛苦，一是重開經脈之痛，現在張真選定的九天玄風訣行氣通絡之脈線與原來的經脈相較，大的關口瓶頸相同，但細致的行進路線卻頗有不同，這對張真來說，就好似重開經絡一般，那瘤脈所致的洗經伐絡之痛除少數脈線外，幾乎又重來一遍。

    二是經張真昨晚的比較，在運行九天玄風訣的同時，加之運轉漩渦訣的效果要比單隻運行九天玄風訣的效果，要好出半成左右。隻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神識的過度役使消耗，就會帶來劇烈的頭痛。於是，第二份痛苦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