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衝擊人關

    張真飄進勤務殿時，殿裏已無辦事之人，隻有盈兒一人靜坐於椅上。張真輕輕落下，定眼細看，盈兒隨張真上山放牛時曬黑的臉蛋已完全恢複。光潔粉嫩，吹彈得破，雙眉細長，近眉心處稍淡，眉尾則黑而濃，睫毛長長彎向上方，小巧的鼻子膩如玉脂，櫻桃小口紅似玫瑰。那眉眼五官，那櫻唇瑤鼻無處不美，無處不媚。張真看得呆了。往日的那個黃毛丫頭，今天卻讓他有種驚豔的感覺。

    “看什麽看？呆子。也不知道說話了。”盈兒嗔道。其實張真一進門，盈兒就已知曉，她本來就是在等他來的。她知道張真在看她，看得入了神，在入門以後和他總是見少離多，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她不動不睜眼，她願意讓張真看他，她也喜歡張真看她。

    盈兒已在一個月前就晉階辟田，當時張真正在靈礦當值，盈兒穩固後第一件事就禦劍到了靈礦，一是要領略一下那雪窟，二就是把自己突破的種種感受領悟和張真細細的解說了一番，兄妹倆還在靠山村時，這樣的解說探討是很平常的事兒，現在反倒很少了，蓋因入了山門，兄妹倆都各有職司，二是住得也不在一起兒。

    盈兒的修煉似乎不存在什麽關卡障礙，兄妹倆修為差距日增，張真站在盈兒前已感受到了淡淡的威壓。不由得心頭發苦，看來自己這樣的修煉還是不行，還得再增加強度，才能勉強跟上，讓差距不至於太大。

    “不看什麽，嗬嗬。”聽得盈兒叫喚，張真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幹笑幾聲，也不知為何，現在在盈兒麵前，張真總覺得自己再也找不回原來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來。

    “再看還不是那樣？從小到大你還沒看夠？”

    “沒，現在樣子變了，和原來不一樣了。”

    “哪兒變了？變得怎樣？”提到容貌，天下女人幾乎都是一樣的反應。

    “全變了，白了，高了，好看了，現在看起來真……”

    “像是年畫裏的仙女一樣……是吧，你說過一次了，呆子。”

    “嗬嗬……”

    “呆子，靈石交來，以後不許再說仙女，再變，我也還是靠山村裏的黃毛丫頭。”

    交過靈石，張真又把路上所獲獵物盡數交給盈兒，看到獵物，盈兒這才想起招出小狼來，狼君明顯長大了很多，一身白毛甚是耀眼。大大的眼睛靈性盎然。看到張真，狼君便撲了過去，一人一狼又是一陣親熱。

    在狼君口中，張真又聞到了輪回根的氣味兒，看來，盈兒為了小狼倒是很舍得下血本，那麽珍貴的輪回根，放在別的地方定會爭起一片血雨腥風的寶物，在山門中隻是用了一半餘，就讓整個玄月派的實力大增，而在盈兒這兒，卻是狼君的食物。

    辭別盈兒與狼君，張真特意去食堂了一次，美美的吃過一餐，和王威聊了幾句，這才回到自己的一樹小院。院中靈草長得不錯，綠油油的甚是ài rén，張真施放水箭，細細的給所有靈草澆足了水，再去沐浴之處，將自己清洗得幹幹淨淨，換上新的道袍，將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後，才向大師兄洞府行去。

    這是張真在先生的教導之下養成的習慣，他總覺得，每個人都應該把收拾得整潔幹淨，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他人的尊重。

    大師兄剛從山下回來，他今天和五師弟一起去周邊屬於山門的田產中巡視了一圈，順便收取了這一年租用田地的租金，在張真前大師兄將收取的租金從貯物袋中取出，一堆金銀錢幣現在張真眼前，張真一楞，這東西他很熟悉，在靠山村時，幾乎天天為它奔忙，而入門後這近一年的時間裏卻已忘記了這東西，不知大師兄弄這一堆回來又有何用？

    張真卻不知這對大師兄來說可是少不了的東西，因為門派中有靈礦，而所產靈石僅隻是修真之士才能使用或是用於交易，對凡俗之人卻是用不了的，那麽門派與周圍凡俗之人的交往，如礦奴薪酬的支付，平時的采購、賑濟等，就不能使用靈石而隻能用此物才可。

    近期大師兄還在為此物發愁，這可就和張真有關了，因張真對靈礦進行了一些變革，靈礦產量大增，同時要支付給礦奴的薪酬也是大增，門派所存的金銀錢幣為之告罄。才逼得他今天放棄修煉，親自出馬去收取此物，而現在張真卻不知道它物何用？這讓大師兄可是又好氣又好笑。

    清理收拾完畢，今天收取的銀錢已夠用好長一段時間，趙凡心情大好：“今天你不來找愚兄，愚兄也要去找你了，算計時間，應該差不多到了衝關晉階之時了。原來答應過師弟的人和丹，師兄這兒已為你備下，你就放心衝關吧，”

    “謝謝大師兄總是替小弟想得周全。”大師兄將很久以前的事兒還記在心裏，這讓張真極為感動。連忙起身，向大師兄恭恭敬敬的行禮致謝。

    有了人和丹，張真暫停了法術的練習，在一樹小院一連二十天都專注於呼吸調納，體內靈力洶湧，已開拓的經脈已有難以容納之感。向經絡之外逸散滲透，張真卻沒有立即開始衝關。

    他想把衝關晉階的過程留地雪窟內進行，畢竟那兒有著濃鬱的靈氣和最適宜衝關的寒冷低溫，修仙之人在擊人關晉階之時，體內靈力激蕩，以比平時快得多的速度在體內運行，會帶動身體發熱，體內溫度會遠高於平時，而其他關卡則因不在腹部，離內髒遠而沒有這個困擾。故而衝擊人關之際，如何降溫也是修仙者必需要考慮的一個問題。

    對此不同的人采用了不同的辦法，有的修者甚至是在水中完成的衝關，而張真，則是打算借助雪窟的寒冷來完成衝關。

    到了輪換之日，張真早早上路，這次他不敢用風翔術來加快速度，生怕運用法術會像上次一樣引動靈力激蕩，導致無法控製而不得不衝擊關卡了，隻好是靠雙腿一步步從山門走到了靈礦。平時一路上張真都要千方百計尋找獵物，現在一路上卻是怕遇到獵物。讓張真自己想想都覺得很好笑。

    四個時辰後張真到了靈礦，和大師兄簡單交接之後，謝絕了大師兄留下替其護法的好意，一人進了雪窟。當即服下了人和丹，開始打坐吸納。濃鬱的靈氣在《漩渦訣》產生的靈壓下，源源不斷的滲入皮膜，匯聚經絡。

    經絡內已有靈力，那是張真自修煉起就吸納煉化的靈力，因為經過了煉化，故而能留存於經絡之內，但是單靠這些靈力不足以完成衝關過程。因此衝關總是要借助臨時吸收的靈力，這些靈力沒有經過煉化，不能存貯。於體內一段時間後就會逸散消失。但卻能幫助完成衝關過卡。所以修者在突破之時往往要找靈氣濃鬱之地來完成。

    在找不到這樣適合衝關的地方時，就隻有借助於丹藥，有很多專門為突破而煉製的靈丹能夠tí gòng大量靈力，也是衝關的強力輔助。

    張真自修煉始其經脈就比別人在承受更多的衝刷，因而要比一般修者強健，加之脈上瘤囊的存在，因此其本來練化留存的靈力就要遠超平常同階修者，又有雪窟這麽好的靈氣條件，所以他絲毫不為衝擊靈力不夠擔心，故而隻是向大師兄索要了一枚用於約束靈力不至逸散的人和丹，就開始了突破衝擊。

    經絡之內靈力湧動，越來越強。新吸納的靈力和原來存貯於脈絡靈力漸漸交融在一起，沿脈絡向人關湧去。煉氣三關之中，地關於後腰，天關於頭頂，人關於腹前臍下三寸，三關之中，天關因其位置關鍵是故最難也最艱險，而地關和人關則相對輕鬆。

    但是這相對輕鬆的人關，對張真來說也是痛苦難當之極，靈力不斷湧向臍下，一波一波向關卡湧衝刷，在人和丹的藥效之下，衝刷無果的靈力卻不會透過經絡逸散，而是又蓄於關隘之前，裹在後繼之靈力中複衝向關隘，形成了更強的衝擊。這樣前力不散，後力又至，對於衝擊瓶頸極為有效。

    隻是關隘瓶頸之前，靈力愈蓄越多，漸漸壓力越來越大，經脈在重壓之下膨脹突出，形成一個節突。帶來的劇烈痛楚似針剌、似刀割、又似火燒，張真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已繃緊，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在抽搐，咬牙極力忍受。

    靈力的快速運轉導致身體開始發熱，同時，肌肉的緊繃收縮也使身體發熱，漸漸的，張真開始血脈賁張，皮膜通紅，猶如剛煮熟的蝦子一般，其所穿的道袍是經過煉製的，尚不至於燒毀，但身下蒲團卻是普通的，不多時就有一陣陣輕煙冒出。

    好在事先選定的此雪窟極是寒冷，這使張真發熱的身體得以快速的將熱度散出，不致於過身體過熱而燒壞經絡腦髓，發瘋發狂而亡。

    沒有了後顧之憂，張真忍著劇痛，將神識一分為二，一部分加強體表漩渦的發動，將《漩渦訣》運轉到了極致，體表漩渦大增，引動整個雪窟的空氣隨之流動，呼呼作響。入體靈氣越來越強。另一部分神識引導脈絡內的靈力，向關卡進行強力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