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沒良心的畫眉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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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降遁走,季蕭涼卻輕鬆不起來,被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冒出來的敵人惦記著,實在不是什麽好感受。
季蕭涼拿著裂為碎片兒的八卦鏡回到了古塘齋,他歉疚無比的說道:“老爺子,我把您的八卦鏡給毀了。”
順著季蕭涼的手看了一眼,馬子明滿不在乎的道:“無事!”他彎腰從櫃台下翻出一塊,直接擺上了博古架:“我求了好幾塊,你剛用這玩意幹嘛了?”
季蕭涼道:“路邊上擺了一個奇怪的白瓷罐,我一看,怪事,還會動,就用八卦鏡拍著玩兒了。”
馬子明沒好氣的白了季蕭涼一眼,“別把老頭我當小孩。”他指著鳥籠,“送你了,拿去!”
季蕭涼一看,那隻畫眉鳥躺在鳥籠底部裝死,一聽馬子明將它送人了,立刻活靈活現的又爬起來,季蕭涼看的目瞪口呆:“老爺子,您確定這是鳥嗎?不是鳥精?”
“哼,這小白眼狼,養好幾年了,對我一點也不親,”馬子明冷哼一聲。
季蕭涼盯著那隻畫眉,見它黑豆一般的眼眸裏露出對自己的親切之意,他歡喜的把手指伸進了鳥籠,畫眉歪著腦袋,在他手指上蹭了蹭:“老爺子,可能這也是緣分吧?我遇見您,我就覺得咱們爺倆就是有緣分的。”
季蕭涼鬼使神差的打開了鳥籠。
馬子明心疼的叫了起來:“別”剩下的話沒說完,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打開了鳥籠,畫眉直接跳到了季蕭涼的肩頭,把小身子縮在了他的襯衣領子之下,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精靈古怪的朝著左右瞧。
季蕭涼笑著說道:“老爺子,這都被您養成精了。”
畫眉配合的“啾啾”叫了兩聲。
季蕭涼道:“你從古塘齋出來,以後我叫你小古,好不好,喜歡的話,叫兩聲。”
“啾啾”畫眉小古叫了兩聲。
馬子明盯著畫眉,手指兒指著小東西:“小沒良心!”他養鳥多年,自知這些鳥兒都是很難認主的東西,隻要放開,沒有不飛走的。
像是小古這樣成了精的,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
他從縮在季蕭涼領子之下的畫眉鳥上收回了目光,對著季蕭涼親切的擺手:“上次你那三件,給你賣了八十七萬,你也別存了,放你別墅吧。”他從櫃台下的保險櫃裏,提出了一個袋子遞給季蕭涼。
老頭誇道:“一百塊錢,買個朱棣帛畫,不錯啊,眼力見長!”
季蕭涼一手接過錢袋,一手輕輕的撫撫畫眉的小腦袋:“本來還不是十分確定那個人拿出來的帛畫是真的,看見他將帛畫收起,放進保險櫃,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也可能是因為我的職業敏感,我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
“沒想到,果然不對勁,我倒是沒想過在這個行業,還有這樣的騙術。”季蕭涼說道。
馬子明道:“這你錯了,就是在古玩行業,這個騙術才好使,你以為人人都能像是你一樣,能輕而易舉的在一堆仿品裏選出真的那個?”
季蕭涼心虛的道:“碰巧,碰巧。”
馬子明指著一邊的櫃子裏,“看看哪個是真品。”
那個櫃子裏,放著三枚小小的血紅色印章,奇怪的是三枚印章的大色澤,石質,根本就看起來一模一樣。
季蕭涼定睛看去,三枚印章之上都帶著多多少少的黑氣,和之前馬子明要他看的牆上掛著的那幾幅畫差不多,季蕭涼苦笑:“老爺子,不會全都是您自己雕刻的雞血凍石印章吧?”印章之上帶著的死氣都是一個人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三枚印章雕刻的時間不同,被雕刻者拿在手裏或是放在身邊的時間不同。
季蕭涼不動聲色將死氣吸收掉,擺出了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心裏卻是滿滿的震驚,他的煞氣決進入四層了之後,他現在可以憑借物件上的死氣來判斷物件的原作者是什麽時間的人,還可以得知原作者是死還是活。
就如麵前這三個印章。
馬子明的臉上露出點微笑:“沒錯,這三個印坯都是出自我手,還沒有雕刻,選一枚,我刻好了再給你。”
滿血的雞血凍石通常都是有價無市,現在居然擺在他麵前叫他隨便挑,要說沒有動心,那是不可能的,血色的凍石晶瑩潤澤非常美麗。
季蕭涼從印坯上收回了目光,拒絕道:“老爺子,這太昂貴了,蕭涼受不起。”
這三個拇指肚大小的印坯,價值已經不可想象。
馬子明的臉一板:“真迂腐,這玩意擺在那裏,就是一個物件,賦予它價值的還不是人?”他道:“我替你選了。”
季蕭涼摸摸鼻子,道:“再客氣就是矯情了,老爺子,謝謝!”他不知道該怎麽拒絕這麽不菲的物件。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如何回報馬子明的厚愛。
“誰叫老頭子我與你投緣?”馬子明話音一轉,說道:“晚上有個淘寶會,你下班就過來找我,我帶你開開眼!”
季蕭涼答應了一聲,畫眉鳥在他領子下麵鑽了鑽,他才想起來問問給這小東西都吃什麽,他家隻有生肉:“老爺子,我給這鳥吃什麽呢?”
馬子明彎腰從櫃台下摸出一袋子鳥食,一臉嫌棄:“拿了我的鳥,還得我給你管鳥食,這什麽事兒?蔬菜碎,小米,包穀碎,蟲幹,都可以,你要什麽都沒有隨便給點肉末也可以,我看它這樣,你不用管它,它自己也能覓食。”
畫眉鳥小古在季蕭涼的衣領下“啾啾呼”的叫了一聲。
這小東西自從發聲兒之後,就沒有好好叫過,發出一聲怪聲,季蕭涼和馬子明都沒有理會它。
季蕭涼一手提著錢袋,一手拿著鳥食:“鳥食吃完了,我給它肉末就好了,實在不行,叫它自己抓蟲兒。”
馬子明看著季蕭涼離去的背影發出一陣無奈的苦笑,或者說哭笑不得,他養著那隻畫眉,幾年不出聲就罷了,見到季蕭涼就跟見到親人一樣親。
季蕭涼從他這裏借走八卦鏡,畫眉就使勁在籠子裏折騰,又是跳,又是叫,踩翻了食罐,又一翅膀忽閃飛了水罐,再後來就是躺著裝死。
馬子明就決定把這小沒良心的送給季蕭涼了。
季蕭涼走出古玩街就想到了他能送什麽東西給馬子明老爺子了,他有宿慧,可以煉藥啊在回陽明區警局的路上,季蕭涼拐了一趟藥材市場,買了一大包藥材。
原本手裏提著的一袋子鈔票,從藥材市場出來,隻有一包藥材了。
換做從前,他為了幾千塊的藥材都要盤算很久,現在他眼睛不眨一下的,八十多萬就出去了。
警局裏,韓國犇看看手表,不耐煩的說道:“季蕭涼這小子,不來上班,也不請假,現在要開會,我都不知道該不該點名。”
他身後一個警員陳虎笑道:“隊長,那小子來了!”
季蕭涼剛走近韓國犇,韓國犇就聞見了他滿身藥材味,瞥向季蕭涼有些蒼白的臉,韓國犇故作體恤的姿態:“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兩天,身體好點了再來上班!”
聽見被放假,季蕭涼正求之不得:“謝謝韓隊長,我身體”
“咳咳”
聽見兩聲幹咳聲,韓國犇立刻就放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啊,年輕人,就要身體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