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這是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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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蕭涼把包著紙包的澄泥硯放在了保德拍賣行的櫃台上:“我要拍賣這個!”

    櫃台裏坐著一個麵向有些刻薄的年輕女孩兒,她瞥了一眼季蕭涼身上普通的恤,眼神頓時帶上了些許的輕視,很是隨意的掃了一眼季蕭涼擺在櫃台上的紙包,輕蔑的道:“這是你說拍賣就能拍賣的?有鑒定zhèng shū嗎”

    “沒有,你現在給我鑒定一下,”季蕭涼將白紙包朝著年輕女孩兒麵前推了推,“我想盡快拍賣。”

    年輕女孩兒打量了一下季蕭涼。嘴唇兒微微的扯了扯:“鑒定費五千。”

    季蕭涼掏出五千塊放在了櫃台上,年輕女孩兒將錢拿過來點了點,對一個小房間裏喊了一聲:“顧工,來鑒定一個東西。”

    小房間裏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男子一邊走,一邊推了推眼鏡:“是什麽東西?”

    年輕女孩兒一努嘴:“自己看吧,我又不懂。”

    被稱為“顧工”的男人打量了一下季蕭涼,他的眼神掃過櫃台上的紙包和季蕭涼普通的毫無特色的藏藍色恤時,鏡片之後的眸子裏帶上了一抹隱晦的輕蔑。

    打開了紙包,他拿起硯台翻看了一番,信手連著紙一起推給了季蕭涼:“假的。”

    假的?季蕭涼看向中年男人,將中年男人眼裏的輕蔑盡數收入了眼中,他的表情不禁冷冽了幾分:“你再仔細看看。”

    這澄泥硯是他和馬老爺子兩個聯手看過的,是真是假,沒人比他更清楚。

    這個中年人隻是用眼睛隨意的看了兩眼,就直接下了定論,季蕭涼隻覺得好笑。

    “用不著看了,我說是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麽看也是假的,”中年人顧工直接對櫃台裏的女孩兒說道:“不要隨便來個人拿什麽東西都叫我辨認,我很忙的。”

    負責前台的年輕女孩兒有些委屈的說道:“顧工,不叫你看,難道還叫我看啊?我又不懂這些!”

    季蕭涼沉聲說道:“你隻是隨便看了一眼,就敢判斷真假,如果不是我知道這是保德拍賣行,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從大門急匆匆走進來的遊含之準備要上樓梯之時,似乎聽見了季蕭涼的聲音,他準備抬腳走上樓梯的動作停頓了下來,打算辨認一下是不是季蕭涼。

    他一心想和季蕭涼交好,自然對季蕭涼非常重視,此時聽見好似季蕭涼的聲音,他當然不想錯過。

    顧工不悅的說道:“我是專家,還是你是專家?我已經給你鑒定過了,你這個東西,就是假的。”

    季蕭涼道:“你這個專家,實在是太不靠譜。”隻看一眼就敢說是假貨,就連馬子明馬老爺子都不會用這樣主觀臆斷的方式。

    真的是季蕭涼的聲音,遊含之心裏一喜,立刻轉身朝著季蕭涼所在的方向走來,他剛走過來,看見的是季蕭涼抓著一個紙包正準備離開。

    女孩兒看見了走過來的遊含之,立刻換上了一副恭敬的神情:“遊總!”

    顧工道:“遊總”

    大步朝著前台走來的遊含之,此時眼裏隻有季蕭涼,他直接伸手拉住季蕭涼的手臂,熱情無比:“蕭涼兄弟,你來了也不來找老哥?走,到我辦公室做坐坐。”

    季蕭涼道:“遊老哥,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他晃了晃手裏的紙包,“我要拍賣此物!”

    遊含之對季蕭涼拿來的東西很感興趣,不由得哦了一聲:“是什麽好東西,叫老哥給你掌個眼。”

    見遊含之根本不理會自己,而是很親熱的主動和這個拿著假貨來拍賣的家夥打招呼,互相稱兄道弟,顧工要是再看不出來遊含之對這個年輕人的重視,他就白活了。

    一想到自己剛才對這個年輕人不屑的態度,顧寶成腦門上的汗就流了下來,此時他也顧不得擺他顧工的架子了,擦拭了一下額頭冒出來的冷汗,主動說道:“遊總,這位先生拿來的是一個硯台,經我鑒定,是一個現代工藝品。”

    在遊含之的麵前,顧寶成的語氣婉轉了一些,沒有直接說是假貨。

    季蕭涼將手裏的紙包遞給遊含之:“遊老哥,請”

    遊含之接過季蕭涼給他的紙包,小心的放在了櫃台上,顧寶成立刻拿出口袋裏的放大鏡遞給他:“您看,這裏有很明顯的燒製痕跡。”

    關曉生將這個硯台給他的時候,他都沒有注意到燒製的痕跡,這個顧工隻是看了一眼,就看見了燒製痕跡,說明還是有點本事的,而且這個看起來是玉石的澄泥硯本身就具有迷惑性,之前他還一度以為是玉石質地。

    遊含之拿起放大鏡,將硯台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最後說道:“老顧,這次你可真的打眼了,這不僅是真品,還是少見的單色絳縣澄泥硯,”

    顧寶成大吃一驚:“不會吧?遊總,我再看看!”他忙從櫃台上找了一把放大鏡,湊過去跟著遊含之將硯台再度看了一遍。

    遊含之指著之前顧寶成看家燒製痕跡的地方:“這裏,燒製之後呈現玉質,就是瓷器和現代工藝都沒有這個技術,在我們國內,隻有絳縣的澄泥才能達到,而且還是保存完好的單色澄泥硯。”

    顧寶成拿著放大鏡的手有些顫抖了起來,額頭上的冷汗冒的更凶了,絳縣澄泥硯有可能追溯到明代,他剛才居然隻是看了一眼就下了定論說是假貨,此時他的傲氣半點也不剩了:“抱歉,先生,之前我眼拙,冒犯了。”

    一邊的前台xiǎo jiě此時臉色又紅又紫,此時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剛才她還看不起這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現在她的臉就像是硬生生的被打了兩耳光。

    看見顧工竟然是給季蕭涼道歉,遊含之道:“不就是看錯了嗎?誰沒有打眼的時候,”他捧著澄泥硯,對季蕭涼道:“蕭涼兄弟,到我辦公室來再細說拍賣事宜。”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在一邊的前台xiǎo jiě和顧工,他很明白之前在這裏發生了什麽,這兩個人看季蕭涼穿著普通,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季蕭涼當即答應:“好,”臨上樓之前,對顧寶成說道:“你冒犯的是你自己。”

    顧寶成連聲兒道歉:“先生,實在抱歉,我太自大了。”

    見狀,遊含之一邊捧著澄泥硯,一邊說道:“蕭涼兄弟,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從我認識老顧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給人道歉呢。”

    顧寶成可從來沒有這麽謙虛過,他是保德拍賣行第一鑒定師,平時他這個老總都是對這個第一鑒定師客客氣氣的。

    顧寶成的臉頓時紫紅如豬肝之色。

    季蕭涼道:“顧工沒有辨認出澄泥硯,也是常事,我剛得到的時候,也沒認出來,還是馬子明馬老爺子告訴我這是澄泥硯。”

    顧寶成聞言,在心裏把季蕭涼罵了一百遍,要是早知道之前被馬子明鑒定過,他就是認不出來,也會仔細看看,看著遊含之和季蕭涼上了樓,他憤憤的將放大鏡收進口袋:“這小子真陰險,認識老板和馬子明越不早說。”r1

    前台xiǎo jiě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顧工,我、我不會被辭退吧?”

    顧寶成煩躁不已:“我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