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還是理直氣壯地說：“我剛去那邊，明明給你媽了。她自己忘了，還誣賴人。一塊錢的事兒，誰還會花不起？”

    張蓮花氣呼呼地，“你肯定沒有買票。我出去問問花枝姐，是不是剛才人多混進來的。”

    那女人有些慌，“你別誣賴人！”

    張蓮花撩開簾子衝著花枝喊：“花枝姐，剛進來的你賣了幾張票？”

    花枝忙看了看本子，“女池四個全票、三個半票！”

    也就是四個大人、三個小孩。

    張蓮花對著手裏的票數了數人，“票沒錯。就是多了個人，我這就把她趕出去！”

    幾個女人立即吵嚷起來，花枝忙把抽屜鎖了，起身過去。

    田園園過來的時候，前台沒人，一個男人剛好從男池出來，要買襪子。

    田園園忙招呼了，聽女池那邊吵嚷，喊：“大姐，你出來。”

    花枝忙走出來，“你去看看，裏麵有個女人沒買票，非說買了”

    田園園說：“大姐，裏麵啥情況，讓她們出來說，你怎麽能離開櫃台呢？這要是誰拿起釘錘一使勁兒，這木頭桌子的合頁、小鎖隨手就開，幾秒鍾的功夫，一抽屜幾百塊不就沒了？”

    花枝也猛地意識到，“我也是一時著急，第一回碰到這事兒。”

    田園園說，“剛才有個男人出來買襪子，剛好我來了。誰知道他是真買還是跟這幾個女人演雙簧？要是故意吵嚷把你引走，這錢可就丟了，幸虧我來得及時。不是給你說了，要堅守崗位。每個人各司其職，不要擅自脫崗！”

    花枝有些臉紅，“平時記著呢”

    田園園很不客氣，“要是大姐夫也衝出來，把鍋爐給忘了，那可就出大事兒了。所以我說要盡職盡責，下回一定要記住。晚上開會得說說這事兒，你可別說我不給麵子！”

    花枝白了田園園一眼，“臭丫頭，給人留麵子就不是你了，媽你都敢吵。好了，快去吧，蓮花一會就要動手了。”

    田園園進了浴室，幾個女人還在吵嚷。

    蓮花媽進去搓背了，張蓮花叉著腰跟幾個女人論理，“就是你想逃票”

    見田園園來了，張蓮花立即見到救星一般，“園園，她真沒買票”

    那個女人見管事兒的來了，立即色厲內荏地咋呼，“你們這澡堂也太過分了”

    田園園簡單問了幾句，心裏明鏡兒一般。

    不就是想渾水摸魚嗎？一塊錢，真不至於。

    那人還叫嚷，田園園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說：“今天你們這麽多人來了，沒帶夠錢或者不小心少買一張都沒啥。你不差那一塊錢，我們澡堂更不在乎。但是，你明明沒買非說買了，又說把票給我們了，這又是說瞎話又是誣賴人。”

    “生意雖說不好幹，我們澡堂也不差你一個人。今天讓你洗最後一次，以後就算你花十倍的價錢，我們澡堂也不會讓你再進。蓮花，看清楚她長什麽樣兒，下回見了直接打出去。”

    說完，轉身走了。

    張蓮花叉著腰，瞪著大眼氣鼓鼓地上上下下打量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