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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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兒在屋裏嗎?來幫娘把桌上的菜洗一下。”門外傳來母親的聲音。

    “就來。”魏子芩把其中一瓶養顏膏放進盒子裏, 看了看窗外。已經是晌午了, 隻是不知道今日那個人還會不會過來。

    邯陽城外,一座小院裏麵。

    魏冬渾身是血的跪在泥裏,一麵哭號,一麵匍匐著抓住麵前人的褲腳。

    “沈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一天,不,是半天,我一定去幫您把那玉佩要過來, 求求您,求您別殺我!”

    被稱為沈大人的圓臉青年厭惡地皺了皺眉,一腳將地上的人踢開:“要過來?你準備上哪兒去要,九星閣嗎, 進了他們那裏的東西怎麽可能還出得來……廢物, 這麽點小事都做不明白!”

    “能能能, 肯定能要來,您相信我,我就算死, 也一定去把那玉佩給您要過來, 求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魏冬哭得滿臉是淚, 心底卻不停詛咒魏子芩一家。

    如果不是他們, 自己這個時候早就將玉佩拿回來了, 不用得罪人, 還能有幾千兩銀子的入賬……不,或許還是應該怪他自己,都是他太過謹慎了,非等弟弟走了才敢到他家去要東西,以至於平白錯過了機會,他就應該不管不顧地衝到他家去,將他家的那個小崽子抓住了,威脅他們將那塊玉佩交出來。

    隻可惜現在什麽都晚了,魏冬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想個辦法,今日這條性命一定會交代在這裏的。

    圓臉青年摸了摸下巴,仿佛在考慮著要不要答應他的提議,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屋裏人的召喚,頓時不敢再耽擱,將魏冬踢到一邊後便轉身進到屋裏。

    進了屋內,圓臉青年抹了把臉,再不見方才麵對魏冬時的囂張跋扈,畢恭畢敬站在簾幕之外:“主上。”

    簾幕裏麵的人淡淡開口:“你說,那東西真的被送到九星閣去了嗎?”

    這個問題叫他怎麽答?是說他已經叫人去查過了,魏冬那個侄子確實來過邯陽城,也確實曾經進到過九星閣裏,所以魏冬之前說的很可能就是實話。

    可如果真的這樣說了,也就意味著主上交給他的任務徹底失敗了,到時可就不是丟掉一條性命那麽簡單了。

    圓臉青年出了一身的冷汗,隻能斟酌片刻,謹慎答道:“屬下認為,也許還有其他的可能,畢竟九星閣在邯陽城的分店不大,坐鎮的掌櫃隻是個剛剛築基巔峰的修士,未必能認得那塊玉佩,所以……”

    “這樣。”簾幕裏的人輕輕道,也不知究竟信了還是沒信。

    就在圓臉青年精神緊繃到極點,幾乎要站不穩時,忽然感覺一枚東西忽然飛了出來。

    “拿著這個引靈符,如果那玉佩真的還在姝河村裏,務必將它找出來。”

    “是。”圓臉青年連忙接過。

    引靈符,能夠引動四方靈氣的高階符篆,聽起來與聚靈符十分相似,可是功效卻截然不同。由引靈符引發的靈氣混亂且難以馴服,雖然確實能夠激發那枚被人為隱蔽的玉佩,但所有在附近的普通人,卻難免要跟著一起遭殃了。

    不過也好,圓臉青年勾了勾唇角,就當是給主上出氣了,死那一個村的泥腿子,也總好過要他自己送命。

    已經過了晌午。

    樹林裏,躲藏在樹叢後麵的青年心急地抓了抓臉頰,視線緊盯著對麵站在不遠處的少年。

    好奇怪,這人為什麽還不走呢?

    這很不對,按照過去的習慣,每次自己過來送東西的時候,這個院子裏的人都會很安靜地躲在屋裏麵,直到他離開,再過好一會兒,才會走出來將他放在門外的獵物拿進屋內。

    就連給他送吃食的時候也是一樣,或者是那個曾經救過他的少年,或者是那個已經上了年紀的女人,他們都像是早早和他約定好了似的,隻把吃的東西用紙包好了放在院門外的石頭上,等著他自己來取。

    不得不說,青年確實很喜歡這種安排,他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腦子也經常是一片混亂,卻下意識的知道周圍人都是不可信的,他現在的狀況並不好,必須小心躲過所有可能傷害到自己的陌生人。

    可惜,所有的默契都在今天被打破了,距離樹叢不遠的少年手裏抱著盛放食物的紙包,卻始終站在原地,似乎一點都沒有把東西幹脆放下的打算。

    好餓呀,怎麽辦,怎麽才能快點把人弄走呢,要丟石頭下去嗎……好像不行啊,所以到底應該怎麽辦才好啊?

    青年蹲坐在樹枝上,吞了吞口水,強忍著心底的焦躁。

    正在他猶豫該怎麽辦才好的時候,樹下的少年忽然上前一步,揚聲開口道:“我拿了你最愛吃的素餡包子,你要想吃的話就自己下來拿吧!”

    青年聞言瞪大了眼睛,自己下去拿?

    見對麵林子裏的樹枝晃了晃,魏子芩仰頭一笑,稍稍掀開手中的紙包,又為自己的提議加重了籌碼:“這裏麵一共有五個包子哦,你要不想要的話,我可就回去了。”

    回去?不行!

    青年見對方真的轉身要走,想也不想便從樹上跳了下來,衝過去試圖抓住那個紙包,卻沒想到紙包沒拿到,反而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別動,”終於抓到人了,魏子芩鬆了口氣,連忙把包子收了起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裝著養顏膏的瓷瓶,“你先別動,我要在你臉上擦樣東西,等弄完了,就把包子給你。”

    被按住的青年嗚咽了一聲,委屈得不行,偏偏又因為害怕將包子弄到地上而不敢掙紮,隻能任憑少年將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軟膏塗抹在自己的臉上。

    擦在臉上的軟膏清清涼涼,起初還有一些刺痛,到最後卻隻剩下溫熱和舒適,仿佛皮膚下麵的所有暗傷都被一點點撫平。

    青年睜開眼,疑惑地看了過去。就見對麵的少年忽然一笑:“好了,你之前傷得有些重,估計再過一兩個時辰才能徹底恢複。”

    少年眉眼柔和,原本就生得十分好看,這一笑,更是仿佛整張臉都跟著亮了起來。

    青年呼吸一窒,心髒猛地跳快了一拍,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想也不想將對方一把推開,之後便幾乎以最快的速度衝回了之前的樹林。

    “哎?”魏子芩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個什麽,這人連包子都不要了嗎。

    極北之地,寒月宮,修羅殿。

    一個蒙著雙眼的白衣修士忽然站起身來,踉蹌著想要推開房門,腳下不穩,幾乎撲倒在地上。

    “仙君,我找到仙君的蹤跡了……”

    “你說什麽,”門外的同伴一把將他扶住,聞言焦急問道,“君上如今在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什麽都看不清楚,”白衣修士茫然地搖了搖頭,“小村莊,很大的一片樹林,他似乎應該在南邊的某個地方。”

    修羅殿主:“……”我謝謝您嘞,咱們這裏是極北之地,所有其他地方都算作是南邊好嗎。

    “宗主,您不要多想,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倔,越是讓幹什麽,就越是不肯幹什麽……您要不再等一等,說不定等那孩子想清楚了,自己就先後悔了。”周成憋了半晌,好容易才憋出了一句寬慰的話。

    羅玉書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是這樣嗎?”

    “一,一定是這樣。”周成一麵擦著冷汗,一麵硬著頭皮道。

    羅玉書眯眼思忖片刻。

    所謂轉世重修,其實隻是神魂重新輪回轉世,並不是指完全繼承前世的記憶,畢竟經曆過胎中之謎,即便再堅固的神魂也最多能保存住一部分的記憶,也因此在大多數修士看來,轉世重修過的人性情也好,資質也好,相比於前一世都已經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嚴格來說,甚至已經不能再算作是同一個人了。

    那少年自稱前世是玄光宗的弟子,但沒人知道他保留下來的記憶究竟是哪一部分的,倘若在他還保留的記憶裏,對玄光宗的印象隻能算作一般,那他如今確實就不好太過強求了。

    “啾啾。”

    從九星閣裏出來,一隻巴掌大小的翠鳥停在了羅玉書的肩上,清脆地叫了兩聲。

    “你也是這麽想的嗎,”羅玉書點了點頭,仿佛聽懂了翠鳥說的話一樣,笑著摸了摸它的翅膀,“說得也對,確實難得有我能看上眼的弟子,就這麽白白放過了怪可惜的,那我便再去試上一試吧。”

    “啾!”翠鳥親昵地啄了下他的臉頰,歡快地叫了一聲。

    辭別自己前世的師父,魏子芩心底五味雜陳,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些什麽,隻能漫無目的地在街邊上亂逛。